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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活的脚步前后交错; 闪亮的剑锋上下游弋,俄罗斯人变身凶狠的毒蛇,直直地朝猎物奔去。
然而; 进攻方刚刚越过中线,肖铎就果断举手,向裁判申请暂停比赛,示意自己需要更换参赛的剑条。
计时器上的数字定格在57秒。
裁判同意了他的请求,观众们发出阵阵叹息——终极对决尚未出现,拖延比赛无口厚非——利用规则漏洞、巩固领先优势,对身负重伤的肖铎来说,是唯一,也是最理性的选择。
就连赵星歌都感慨道:“他应该放弃比赛的。”
尽管换剑时间不计入赛程,但临场喊出的暂停,还是能为防守方争取几秒钟的优势。只可惜,像这样的做法可以不可二,明显的投机取巧会被裁判罚分。
逐一试过带入赛场的四柄剑,肖铎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他向裁判申请借剑。
裁判没有处理过类似状况,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阿列谢克耸耸肩,转身翻开自己的剑包,拿出所有的备用剑。
然而,当他主动将剑柄递给肖铎的时候,却见对方根本没往自己这边来,而是一瘸一拐地朝赛道外走去。
俄罗斯人立刻向裁判抗议。
按照国际剑联的规定,所有参赛器材都要经过检验并标记,就算临时出状况,也不能使用未经检验的剑柄。
事实上,肖铎并没有走出竞赛场地,而是一瘸一拐地来到休息区,站在垂头丧气的伊登面前。
沉浸在失败的压抑中,伊登的情绪尚未恢复平静,也无心留意场上发生的一系列状况——若非组委会要求所有参赛选手必须参加颁奖礼,他恐怕早就离开了。
猛然抬头,却见肖铎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面前,美国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Your swallo, please。(请给我你的剑)”
即便身受重伤,白衣剑客依然器宇轩昂,发出的命令清晰明了,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让人不得不服从。
伊登递出自己的左手剑,又主动脱下手套和护具,生怕有任何怠慢。
肖铎点点头,不轻不重地说了声:“Thank you。(谢谢你)”
只见他离开休息区,一边拖着受伤的右腿走路,一边低头穿戴左手剑专用的护具,最后连接好剑柄的金属手线。
重新回到剑道,男人再次看向裁判,长须一口气:“I'm OK。(我准备好了)”
所有人学习击剑的第一天,都要选择自己的惯用手——不同的剑柄形状相对,手套和护具也无法通用——成为注册选手的同时,必须登记左手持剑或是右手持剑。
在击剑这种讲究反应和速度的项目中,临赛调换持剑手,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场馆内一片哗然,观众们纷纷表示看到了一场假比赛;裁判组匆忙查阅各种规则,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先例。
赛道上,阿列谢克用俄语大声质问着什么,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
最终,主裁判只好再次转向肖铎,询问他是否要改变持剑手,表情扭曲得仿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提出的问题。
将重心转移到左腿上,男人侧身站着,感觉似乎轻松不少。
刚刚调整好借来的护具,他的额头还缀有汗珠,听见主裁判不自信地发问,当即表示确认:“Yes, I'm sure。(是的,我确定)”
在一片质疑声中,比赛终于再次开始,左手持剑的肖铎与对手站到了同一边。
阿列谢克刚摆出预备的姿势,就发现目标区域空无一物——右手剑打左手剑最憋屈莫过于此——面对场上突然变化的局势,再老练的剑客都会感觉无所适从。
与之相反,肖铎一招一式都非常自然,甚至无需调整动作,仿佛是个天生的左手剑选手。
如果不知道他曾用右手打到世界第一,现场所有人恐怕都会怀疑自己记忆:以为先前换剑的那一幕没有发生,以为他原本就习惯用左手持剑。
裁判似乎也颇有同感,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下令开始比赛。
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阿列谢克依旧选择进攻,希望利用最后几十秒的时间,争取反败为胜的希望。毕竟,他的对手重伤在身,行动能力有限,申请暂停和换手持剑,终究还是为了维持领先优势。
剑锋已出,却没有刺中有效部位,也没有遭到击打防守,肖铎根本不在原地。
无论是左手剑的位置,还是右手剑的位置,都没有中国人的身影,只因他也不打算防守,而是同样选择了进攻!
右腿辅助支撑,将全身重量压在左腿上,肖铎以极低的身形俯冲过来,打出一计漂亮的弓步直刺。
绿灯亮,比分变成了12比8!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无比震撼,被运动员顽强的拼搏精神感动得无法自已,整个体育馆也随之沸腾,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快要掀翻屋顶。
赵星歌从座位上跳起来,全然不顾形象地振臂高呼,双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挥舞。
“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这才是王者之风!”
体育记者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见同伴保持坐姿,平静得与四周的热烈气氛格格不入,还在透过人影的缝隙观察剑道。
杨梅紧咬住唇,眼睁睁地看肖铎保持弓步的姿势,半天都没有动弹。
直到裁判宣布进攻得分,男人的姿势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刚才那一次主动出击,似乎已经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好在对面的阿列谢克也沉浸在震惊中,恍然没留意到这异常状况。
杨梅意识到:肖铎的腿伤更加严重了,连收回右腿都成问题,只能保持最后一剑结束的姿势,无法恢复站立。
她的心脏紧缩成团,呼吸也凝固在瞬息之间,感官被拉长至无限,被延绵的焦灼持续煎熬。
一步、两步、三步……肖铎终于依靠左腿缓慢后退,又凭借剑柄支撑,这才缓慢挺起腰杆,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
隔着黑色的金属面罩,杨梅仿佛能够想象他此刻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心疼的像在滴血。
这一分虽然不能改变什么,却彻底打掉了阿列谢克的气势,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始终畏手畏脚,得分率大大降低。
肖铎腿不能动,还是凭借漂亮的手上动作,反复阻碍对方进攻。
12比9,时间还剩下41秒。
12比10,时间还剩下27秒。
12比11,时间还剩下9秒。
阿列谢克疯狂出击,再也不顾得什么技术动作,只想把决定胜负的一剑扎到对手身上。偏偏肖铎不动如山,手中的剑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金属网,彻底隔绝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剑锋。
清脆的撞击声持续作响,灯光照在白衣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牵动着呼吸、心跳都无法正常维系,直到计时器终于归零,比分固定在12比11。
裁判宣布比赛结束。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肖铎再也支撑不住,猝然跪倒在地。医疗人员立刻冲了过去,将他抬上担架,一边匆匆忙忙地施救,一边向隔壁的急诊室转移。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观众们纷纷高呼肖铎的名字,尽管发音不准,却没有妨碍表达感情。
杨梅一把扯过赵星歌的记者证,见对方试图夺回去,又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女孩翻身从二楼看台跳下去,尾随在手忙脚乱的医疗人员身后,跟着担架一起进入急诊室。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临时起意,去了一趟布达佩斯,夜里的多瑙河,美得令人心醉。
比赛终于写完了,下一章真的会好好谈恋爱啦~(捂脸)
两个人在布达佩斯的小日子,嘿嘿。
那啥,祝大家国庆节快乐……(比心)
Ps。现实比赛中不可能临时更换持剑手的,大家别当真哈~
第46章 对不起
急诊室是临时搭建的; 所有设备因陋就简; 只能进行初步诊疗。
肖铎的面罩已经摘下,击剑服也解开了; 穿在内里的T恤被汗水浸得透湿。只见他眉头紧锁,正闭着眼睛平躺在担架上,等待接受救治。
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围成一团; 操着各种语言激烈争论; 都不敢贸然解开临时包扎的绷带。
房间里还有裁判、记者和国际剑联的官员,纷纷自觉地站在大门旁边,不敢打扰医生们会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有人按耐不住拿出手机,试图与其他场外人员取得联系。
杨梅被挤进角落里,垫起脚尖也看不见肖铎,急得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正当她准备强行突围的时候; 身后大门被再度推开,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终结争议,并成功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给我让开!”
如此强悍的气场; 除了中国队主教练陆培宁,不作第二人想。
杨梅回头一看; 发现果然是他,连忙双手抱胸缩成一团;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确保自己的假记者身份不会被识破。
陆培宁身后还有中国队的队医和领队,那张国字脸上却毫无表情; 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本届世锦赛一开始,肖铎与教练不和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主力队员被排除在团体赛名单之外,对任何国家的代表队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
“鼠目寸光!因小失大!”
辛苦得来的男花冠军,并没有让陆培宁满意,相反还激发出几分情绪。他大步走到担架旁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下半辈子都想坐轮椅吗?直接去跳楼会不会更快?世锦赛算个屁?犯得着你来拼命!?”
与此同时,队医也行动迅速:先用夹板固定肖铎的伤腿,再用刀片一点点割断绷带。。
领队是国家体育总局的官员,比主教练更擅长做思想工作,连忙劝慰:“小肖想要为国争光,也是立功心切……老陆你就少说两句吧!”
陆培宁不好驳上司的面子,狠狠跺了跺脚,扭头质问队医:“怎么样?腿断了没有?”
队医放下手中的绷带,长须一口气,作出结论:“骨头没问题,应该是韧带撕裂。”
急诊室里的气氛顿时放松下来,就连肖铎也睁开紧闭的双眼,趁着喘息的间隙发问:“……什么时候能好?”
“想好?”陆培宁哼道,“你活该自作自受!”
肖铎再次闭上眼睛,无视对方的冷嘲热讽,任由场面变得极度尴尬。最后,就连国际剑联的代表都看不下去了,主动凑上前来,询问肖铎是否参加颁奖仪式。
队医明确表态:“绝对不行,他需要进一步确诊,必须保持静卧。”
中转的救护车早已停在场馆门外,只待接到受伤的运动员,便能去往设施齐备的大医院,进行全面彻底的检查。领队要替冠军领奖,陆培宁和队医则要准备接下来的团体赛,谁陪肖铎上救护车成了问题。
“没事的,我自己能行。”
受不了喋喋不休的争论,他主动提出要求。
陆培宁吹胡子瞪眼:“能行个屁!你会匈牙利语吗?得了冠军还形单影只的,让别人以为是我孤立你……”
急诊室里再度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大家都看出中国队发生了内讧,只有当局者还在自欺欺人。
肖铎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角落里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我陪着他。”
头戴棒球帽,身穿白色T恤,脚蹬运动鞋,这一切都让她看起来精明干练——特别是那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