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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付完钱,踮脚看了看男人额角的伤口,估摸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你记得顺便洗个脸。”
反抗无效,肖铎认命地抱起衣物,独自进入街角的流动卫生间,被迫改头换面。
充满明亮色彩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人和货品。周末的集市格外热闹,声音和色彩弄的杨梅眼花缭乱。她眯起眼睛,看着洒满整个广场的灿烂阳光,呼吸着夏日的清新空气,闻到集市上所有货品的味道,心中隐约期待着什么。
卫生间的门由内而外推开,那人站在阳光下,顶着一头乱发,笑容尴尬:“还是拿回去退了吧?”
额头的绷带被撕掉了,洗干净的皮肤露出本来的颜色,白皙细腻得令人发指。那双眼睛沾了水,湿漉漉的充满光泽,仿佛是流动的黑色大理石。
若非络腮胡子遮脸,杨梅相信对方还能给她更多惊喜。
“说实话,”清清喉咙,她道出心中长久的疑问,“你为什么会在法国流浪?”
流利熟练的法语、善良温柔的性格、卓越强悍的体能素质,再加上这样的身高和容貌,不应该被留在上帝遗忘的角落。
他在任何地方都能够好好生活,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风餐露宿。
肖铎皱起眉头,似是回忆起无法言明的过去,最终涩声道:“我行李丢了。”
“什么行李?”
“随身行李,护照、钱包、手机、登机牌,一切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杨梅讶异:“没报警吗?”
“警察也没办法,可能是被小偷盯上了。”他叹息,“等我发现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去过法国或巴黎,对于这种集市的了解最初来自于刘捷的《花》,这本书由娄烨拍摄过同名电影,讲述了一个文艺女青年与法国搬运工之间的爱情故事。
**美丽城确实有穷人集市,但绝对不像文中描写的这么有人情味,相反还引发了不少社会问题,具体请参见《巴黎美丽城不再美丽,〃穷人集市〃困扰华人生活》等相关报道。
PS。日更是目标,但我真的不能再像连载《土豪》时那样每天熬夜到三四点了……T_T
以后如果晚上12点之前没有更新,大家就洗洗睡吧,我第二天起来再码。(づ ̄3 ̄)づ╭?~
第5章 大奖赛
“大使馆也没办法吗?”
从集市中走出来,道路不再拥挤,人流也渐渐变得稀疏。杨梅加快脚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肖铎一手提着桌子,一手揽住食品盒,毫不费力地朝前走:“丢了就丢了吧,我现在这样也挺好。”
“你的家人朋友呢?难道不会担心吗?”
他保持沉默,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回避着什么。
杨梅不准备强人所难,因此见好就收,蹦蹦跳跳地跟上前去:“陪我回一趟学校吧,把明天要卖的东西准备好。”
肖铎这才低头看她,面露难色:“在家里不能做吗?”
“公寓里的烤箱太小了,每次成品太少,浪费时间。”她解释,“趁现在生意这么好,要赶紧扩大再生产才行。”
“必须要我去吗?”
杨梅瞪眼:“你去了才能多拿点东西回来卖,别想偷懒。”
一句话封堵了所有可能,肖铎作为合伙人,只好选择答应。
两人将摆摊用的桌子收好,还给公寓楼下的超市,再次回到Juares地铁站,搭乘11号地铁去往巴黎市中心。
大半个月以来,都是他目送她离开,如今并肩坐在车厢里,感觉很是新奇。
“你一直都在美丽城吗?”杨梅主动搭腔。
他耸耸肩:“从机场出来以后就上了大巴,被人赶下车的时候正好在这儿。美丽城物价便宜,生活也很方便,算是误打误撞吧。”
充满艰辛的流浪街头,被他说得像度假一样,也真够随遇而安的。
列车前进的过程中,停靠站点的间隔越来越短,乘客也越来越多。有老人走上车,肖铎立刻起身让座,伸手扶着吊环,稳稳站在一旁。
巴黎地铁没有空调,渐渐拥挤的车厢内,空气开始变得浑浊。
杨梅侧首望向车窗,籍由反光看清那人的模样:无论车厢多么摇晃,他始终保持平衡,身材比大部分法国人都高,颇有几分睥睨群雄的味道。
又或许,他原本就是一个时运不济的英雄。
列车抵达目的地,大量到站乘客同时向外挤,制造出汹涌的人潮。肖铎终于不再与她保持距离,而是主动靠近了些,用身体抵挡住摩肩擦踵的压力。
眼看男人在撞击下踉跄,却始终试图为她创造一方安稳天地,杨梅的心顿时变得柔软无比。
她主动伸手牵住他的衣角,用力向下扯了扯,仰脸露出一抹微笑:“没事,我不会走丢的。”
肖铎低头看见这一幕,像触电一样愣在原地——被人撞到才回过神来,连忙移转视线,慌慌张张地寻找出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梅似乎看到他脸红了。
大高个在人群中伫立,就像一座天然的瞭望塔,简简单单地环顾四周,很快便找到了突破包围的出口。
两人一前一后地通过检票闸机时,她还死死拽着那半片衣角。
蓝带学校位于商业区,临近法国最贵的Beaugrenelle购物中心,环境优美、风景宜人,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杨梅主动要求带路,像导游一样走在前面,边走边介绍校园周边的情况。
提到那些特色小店的时候,她则干脆停下脚步,扳起指头如数家珍。从品牌形象到产品设计,从价格定位到人员素质,整条街上,几乎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
肖铎笑了:“你真的是来巴黎学厨吗?我怎么觉得你念的是商科?”
女孩吐吐舌头:“我当过AB公司的产品经理,养成职业习惯了……但这些店真的很有意思啊!”
AB公司是国内的老牌民营商业企业,在行业内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能在那里做到产品经理的职位,需要付出非同一般的努力。
他对此显然也有所了解,惊讶道:“产品经理需要不少阅历吧?你看起来年龄不大啊。”
杨梅不好意思地说:“我从Q大商学院一毕业就进了公司,领导们都很照顾。”
肖铎愈发惊讶,睁大了眼睛:“Q大?!那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学校,怎么……”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他的态度早已证明一切:从顶尖高校毕业,顺风顺水地进入职场,年纪轻轻做到产品经理,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厨子?
这不是杨梅第一次面对提问,她已经能够平静地说出原因:“我病了。”
对方顿时释然,却不满足于得到的标准答案,转而换上一副忧心的表情:“什么病?严不严重?我看你挺健康的啊。”
迟疑片刻,她涩声回答:“抑郁症。”
作为一种常见的心理疾病,抑郁症的发病率持续上升,每13个中国人里,就有一个抑郁症患者。近年来,随着影视明星自杀案例的曝光,抑郁症已经越来越为人们所熟悉。
肖铎听说过这种病,知道患者的基本症状是悲观厌世,极端的还会自残自杀。
因此,他很难相信杨梅也有抑郁症,本能质疑道:“不可能!你这么开朗,成天说说笑笑的,怎么会是抑郁症?”
“内因性情感障碍,又叫‘微笑抑郁’,说白了就是假装嘻嘻哈哈,真心随时想死。”
肖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她,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消失,恨不能将其用力握在掌心里,好好地保护起来。
杨梅做了个鬼脸:“别担心,我一直在吃药,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
那抹灿烂的笑容与头顶的蓝天相互映衬,仿若最有力的证据,抚平了他心中强烈的不安。伸出去的手掌被握成拳头,又无声地收回到身后藏起来。
“念书的时候争强好胜,工作之后勾心斗角,想到一辈子都要这样,我只觉得人生没有希望。”
女孩跳上马路牙子,像走平衡木一样,踮着脚往前挪:“去年受了点刺激,整个人都崩溃了,也无法继续工作。”
肖铎走近了些,与她保持并排前进,用身体提供保护,确保对方随时能够得到支撑。
“在家养病的时候,我学着给爸爸做饭,他夸我手艺好。结果越陷越深,以为自己真的适合干这行,最后干脆辞职出来念蓝带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完短短一生的故事,杨梅如释重负。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商业街的中心地带,大量人群聚集在玻璃橱窗外,仰头围观一处高高的步道。这条步道又长又窄,横放在街道旁边,有点像模特走的T台,却只有光秃秃的一条道,不知道该从何处登场。
步道一侧,电子屏幕闪烁红蓝光芒,显示计分器数字。
“这是要干嘛?”
杨梅假装感兴趣地凑过去,看着写满法语的公告牌,无奈一个词的意思都猜不出来。
她太急于掩饰自己的尴尬,对这稀奇古怪的陈设又太过好奇,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人迟疑的步伐,也没有留意到他主动靠近的决心。
肖铎清了清喉咙,简要翻译道:“大奖赛,商业街的住户们提供奖品,鼓励大家参加活动。”
刚听见“奖品”两个字,杨梅就两眼放光,像探照灯一样看向橱窗里面。
之前经过的那些特色小店,似乎都赞助了这场活动,步道的另一侧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报名。
正是周六午后,灿烂阳光透过行道树的叶子洒下来,在地上打出斑驳的光影。喜爱夏天的巴黎人热衷于待在户外,商业街上的活动也吸引了众多观众,比赛似乎很快就要开始。
步道上,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他们身着白衣,用一根尖尖的刺往彼此身上捅去,背后的计分板上随即红绿光芒闪烁,提醒分数的变化。
与琳琅满目的奖品相比,杨梅更好奇比赛的形式,回头追问:“比赛什么项目呢?”
肖铎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投向不知名的焦点,声音些许沙哑地说:“……击剑。”
眯起眼睛,她看清工作人员手中的东西,揣测道:“就是那种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的东西?”
男人明显哽了哽:“差不多。”
“看不懂,走吧。”
正当肖铎松了口气,跟随对方步伐前进,准备离开危险地带的时候,杨梅却再次停下了脚步。
她这次直接趴在橱窗上,一双眼睛巴巴地看向那堆奖品,整个身体都无法移动,就差直接流出口水来。
“又怎么了?”
杨梅用做梦般的语气回答:“白马庄!”
法国葡萄酒的主要产区在波尔多,波尔多右岸最大的法定产区叫圣达美隆,圣达美隆最好的酒庄叫做白马庄。
一瓶白马庄葡萄酒,相当于国内白领一个月的工资,属于可望又可及的奢侈品,因此才更加撩人。
法式甜品充满创造力,好几次作业都用到了酒——与其他种类的甜品相比,杨梅的成功率很低,她于是理所当然地把责任归咎于原料。
眼看顶级葡萄酒也被当成奖品,她似乎明白了击剑比赛对于法国人的意义。
肖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无奈和妥协:“你想要这个吗?”
第6章 白马庄
直到两人开始排队报名,杨梅还没反应过来,依旧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同伴。
肖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笑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