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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队的选手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积极做出反攻动作,勉强得到了一分。
见此情形,肖铎反而越打越坚决,几次扑刺进攻,逼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力。随着红绿双色灯光同时亮起,中国队作为进攻方得分,再次扳平了比分。
压力转移到法国队一方。
快速移动,大弓步上前,果断下剑,红色灯光闪烁——肖铎的又一次进攻被裁判判胜,将比分改写为22:21。
中国队在这场男子花剑团体决赛中,终于第一次领先对手。
空气紧张得能拧出水来,围坐在电视机前的人们都不敢说话,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命运的琴弦。
方此时,卧室房门被悄然打开,杨梅怀抱着酣然入梦的婴孩,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探出头来。
与四周的紧张气氛不同,孩子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微翘的嘴角正噙着一丝笑容,纤长的睫毛抖动着,像只翩然起舞的黑色蝴蝶。
杨梅鼓起勇气看向电视屏幕,一眼便锁定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四肢修长,身穿一袭白色击剑服,和当年巴黎街头的落魄剑客判若两人。只有那双黢黑的瞳眸依旧闪亮,与额边的汗水交相辉映,如露似电,竟比星星更加耀眼。
直播镜头里,他的五官轮廓清晰,与怀中婴孩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有着相似的淡定。
双方运动员再次站回到开始线两端,彼此手中的剑锋直指对手,全身肌肉都紧张起来,随时随地蓄势待发。
裁判员命令比赛继续。
仿佛感应到观众们的焦灼情绪,肖铎这次没给法国人任何机会,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扑刺上前,直接刺中对手的有效部位,令裁判器上的红灯亮起!
空旷的赛道上,男人握拳怒吼,吼声在场馆里回荡,宣泄着来自最深处的力量。
他的对手摘下面罩,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一切显得毫无办法——面对世界排名第一的剑客,除非是靠体能硬拼,或是打法相克,否则不可能弥补绝对的实力差距。
至此,肖铎已经以4分的优势领先对手,确保中国队反败为胜。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松了口气,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兴奋地期待接下来的比赛。杨爸爸不经意地回过头,猛然发现女儿默默地站在墙角,惊呼道:“阿梅,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产后的虚弱尚未恢复,她的笑容很牵强,“睡不着,还是想起来看看。”
作为和肖铎的至亲,林文慧最体会这份关心则乱的心情,连忙从她怀里接过孙女。趁着比赛间隙,大家又是一通忙碌,好不容易将人安置在沙发上坐好,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原来是陈干事把车停好,等不及坐电梯,气喘吁吁地从楼道里爬上来了。
再回头,比赛还在继续,法国人又追上了几分,却始终无法缩小差距。最终,双方战成30:28,结束了第六局。
摘下面罩,肖铎满头大汗,却始终面带笑容,与法国人的沮丧形成鲜明对比。
“赢定了。”
陈干事的呼吸终于平缓下来,拍着胸脯笃定道:“除了恩佐,另外两个人都不是肖哥的对手,咱们肯定赢。”
中国队的小将最后一次走上剑道,对阵恩佐·杜兰。
比分被反超之后,法国人的进攻更加果断,接连两次刺中无效部位。第三次的时候,小将瞅准时机,一剑刺中对方的肩膀,率先得分,将差距扩大到31:28。
见此情形,恩佐的脚下步伐越来越急躁,手中的剑头也渐渐失去了准心。
随着小将的三次进攻,红色彩灯三次亮起,中国队赢得了毫无争议的三分。第七局比赛结束,双方战成35:31。
初次征战奥运会的小将出色地完成任务,毫无争议地成为中国队未来四年的领军人物。
眼看陈干事的预言成真,赵星歌激动得上蹿下跳,甚至不顾面前的长辈们,抱着男朋友狠亲了一口,气得赵妈妈赏了她一个爆栗。
其他人连忙劝和,突然吵闹的声音将孩子惊醒,那双酷似肖铎的眉眼微颤着睁开了。
林文慧低头看向孙女,目光柔软得仿佛快要融化,一边晃动臂弯,一边轻声诱哄:“乖妮妮,妮妮乖……爸爸比赛要赢了,我们给他加油,好不好?”
孩子很听话,不哭也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环顾四周,新奇地打量整个世界。
杨梅伸手试图接过孩子,却被肖振华出声阻拦:“小杨,你就专心看比赛吧,把孩子交给肖铎妈妈,让她也过过当奶奶的瘾。”
性格强势林文慧难得没有反驳,全部注意力都被怀中的小人儿吸引,再也顾不得其他。
失去了逃避的借口,杨梅只好转头看向电视机屏幕,却见与肖铎同龄的老将也第三次站上剑道,面对他的最后一个对手。
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双方都已经毫无保留,几次近身拼抢之后,老将还击刺中对方肩膀。
36:31,比分差距被进一步拉大,属于中国队的奥运金牌仿佛已经近在咫尺。自从2012年伦敦奥运会之后,中国男子花剑已经多年没有突破,如今若能一举将个人、团体两块金牌纳入囊中,对整个项目的发展来说,影响不可限量。
又是一次激烈的拼抢,无效指示灯亮起时,中国队的老将踉跄倒地,脸上表情有说不出的痛苦。
裁判示意比赛暂停,现场的医疗人员小跑着冲上剑道,关切地询问运动员的身体状况。老将双手扶额,却见有血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半边衣襟。
击剑运动起源于决斗,经过多年的发展,却早已不再像当初那样,有威胁到生命的危险。
遮挡胸腹的塑料护板、与防弹衣相同材质的背心、遮蔽全身的剑服和剑裤,以及钢铁编织的护面都有十足分量,就连厚实的击剑袜也非同寻常,确保运动员的人身安全。
然而,作为一项强对抗运动,比赛中依然会出现眼前这种突发状况,让人猝不及防。
运动员的伤口经过简单处理之后,裁判宣布医疗暂停结束,双方再次站在开始线两侧,手握剑柄、相向而立。
哨音响起,计时器上的数字开始倒数,两位运动员或进或退,都不再主动发起进攻。
“这是要干嘛?”杨爸爸困惑不解。
赵星歌耐心地解释道:“团体比赛每局只有三分钟,三分钟后,就算领先方没有得满五分,裁判也会宣布比赛结束。”
“他们这是有意拖延时间,不愿意在一方受伤的情况下继续对战。”陈干事补充。
杨爸爸恍然大悟,联想到奥运会金牌的分量,忍不住坐直了身体,语带感慨:“法国队挺有风度的,输人不输阵。”
屏幕上,第八局比赛在默契的消极对阵中结束,观众们大声鼓掌叫好,向运动员致敬。
肖振华慨叹:“当初肖铎要练击剑,我和他妈妈都不同意,是我岳母一个人坚持,才让孩子走了这条路。老人家有她自己的道理,她认为这个项目不仅锻炼体力和脑力,还能磨练性格,就算最后练不出来,也会有助于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
杨爸爸刚刚晋升为外公,对此深有同感:“击剑确实锻炼人,咱们小妮子长大了也要女承父业。”
“爸,你以为肖铎会放过他女儿嘛?”杨梅笑着说,苍白的脸色因为笑容而温暖,“孩子名字都已经起好了……”
肖、杨两位爸爸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什么?!”
为不让肖铎为家中妻小牵肠挂肚,此次出征东京奥运会之前,陆培宁曾特意登门拜访。他一方面嘱咐杨梅注意身体,一方面委婉地拜托杨爸爸,如果孩子提前出生,不要将消息告诉肖铎,避免影响他的备战状态。
尽管这样的做法不近人情,但考虑到东京奥运会的重要性,家人还是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孩子出生后,肖铎打电话报告个人比赛夺冠的喜讯,杨梅克服产后虚弱,假装兴奋地恭喜他,始终没有透露一个字。
正因如此,当她说肖铎已经给孩子起好名字时,杨爸爸和肖振华才会感到如此惊讶。
只有林文慧表示不以为然,看着怀中的孙女,语带嘲讽地说:“没人告诉他孩子出生,他还不知道预产期吗?当爸爸的肯定要考虑这种事情,提前起好名字也很正常。”
爷爷和外公再次同时转向孩子的妈妈,好奇地问:“叫什么?”
杨梅刚要作答,却被电视机屏幕上的紧张赛事吸引了注意力,愕然发现比分已经是44:41,肖铎即将赢得致胜的一剑。
现场观众们的欢呼喝彩声不断,经过裁判数次提醒,局面依然失控。
与远在欧洲的法国相比,东京奥运会相当于半个中国队的主场,包括华侨、游客和击剑爱好者在内,都对最后一剑充满期待。
最终,比赛不得不在哗然的噪音中进行。
随着裁判下令开始的手势作出,剑道两端的人影立刻移动起来,长腿交错急步向前——双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打快攻。
铮亮的剑柄如同闪电,划破紧张炸裂的空气,直直刺向对手的致命部位。
一红一绿两盏灯先后亮起,裁判向下压了压双臂,示意双方同时进攻,均不得分。
肖铎不慌不忙的回到原地,摆出实战姿势站好,剑尖轻轻摇晃着,表现得跃跃欲试。与他相比,法国人的身体稍显紧张,动作也不如先前那么舒展。
比赛再次开始。
肖铎从剑道右侧出发,压着步子往前挪动,持剑手抵在身体前侧,给对手制造出无声的威胁。两人的剑尖上下缠绕,始终没有发生接触,脚步进退游移,不像是拼抢激烈的比赛,倒像是默契十足的舞蹈。
仿佛就在眨眼的一瞬间,白色的人影躬下身来,大跨步向前发动进攻,准确挑中对方的肩膀。
红灯!红色单灯!毫无争议的一分!
裁判的声音被满场欢呼淹没,中国队的队员们纷纷跳上台去,与刺出致胜剑的肖铎紧紧拥抱在一起,连蹦带跳地庆祝。
镜头转向陆培宁,却见他与裁判确认了比赛结果,方才低下头擦拭眼角的泪珠。
帝都妇产医院的VIP病房里,大家围坐在电视机前,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感觉还像做梦一样。直到林文慧怀中的婴孩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拱进奶奶怀里,继续甜蜜的安眠。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杨爸爸喃喃自语。
肖振华没有搭话,只顾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徒劳地掩饰激动的情绪。赵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道:“大哥,恭喜你,恭喜小肖。”
赵妈妈坐在杨梅身旁,见她表情如常,连忙借机转移话题:“阿梅,你们给闺女起啥名字了?”
凝望着电视机屏幕,杨梅眼中有光芒闪烁,心境似乎也不平静,却并非因为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是随着那人影上下起伏。
听到长辈的问话,她舔舔嘴唇,吐出两个字:“百君。”
赵星歌率先回过神来,恍然道:“‘百兵之君’?”
“嗯,他说这是古代剑的美称——‘百兵之君’。”
看着熟睡的婴儿,想象着孩子父亲得胜归来的模样,杨梅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美好。她忍不住再次低头,像唱歌一样,柔声轻吟女儿的全名:“……肖百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本文至此全部完结了。
最后的个人比赛和团体赛,分别参考了伦敦奥运会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