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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洛州还有十里的官道上。
一道长长的车队正在向鸿云寺的方向前进。虽是一道车队,却分成两个部分,排在车队前方的是宋国公家的女眷,排在后面的楚侍郎的家眷。
楚家马车里。
“母亲,为何不去盛京的法楞寺,偏偏要来洛州的鸿云寺?”楚纯兮依靠在母亲楼氏的身上,撒娇的问道。
“宋国公夫人的邀请怎能不答应,听说宋国公家的女儿也在你们学院,这不正好趁此机会再多···”
“好啦,母亲,我知道了。可为什么还要带着楚纯渊还有她母亲,想想就晦气。”楚纯兮一脸不耐烦的噘着嘴。
楼氏听到女儿无理的话非但没有生气,还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楚纯兮的额头,“你呀。”
“哼,就是嘛。”楚纯兮圆圆可爱的小脸蛋全是不满。
“莫要再说,省得被别人听去。”楚楼氏伸手刮了刮楚纯兮的小鼻子,安抚自己的女儿不满意的小情绪。
接着又道:“宋国公夫人邀请她们自然是有道理的,咱们只可静观其变就好。”
“噫?静观其变?”楚纯兮在母亲怀中,眨着眼睛,细细体会母亲的话,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刚想再问,就被母亲从食盒中拿出的糕点吸引住了目光,忘却了追问的事。
楼氏看着女儿吃着糕点的馋猫模样,嘴角噙着慈爱的笑,眸光微移,似是在透过窗户凝望什么,眼中一闪而过的残忍,泄露了她内心的狰狞。
楚家另一辆马车内。
“母亲为何要应了那宋国公夫人的邀约?”一个温柔如娟娟清流般的声音响起。
“算一下日子也快到了,这几日本就打算去趟鸿云寺,加之国公夫人盛情难却,这才应下,实在不好再拂了她的面子”。
听了母亲的话,纯渊的情绪低落了几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娘知道你一向不喜他们。”楚纯渊的母亲裴云哪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
这些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六年前犬戎攻打大魏边境,纯渊父亲楚臻将军为国捐躯,噩耗传回盛京楚家,身体本就不太好的楚老太君因长子早逝,心中郁结不已,一年后也撒手人寰。
裴云失去了丈夫,纯渊失去了父亲和祖母。这几年母女俩一直在兖州楚氏祖宅中为楚臻和楚老太君守孝。去年才回到盛京,短短数年,楚家已是物是人非,之前老太君还健在之时,是长子的正室裴云掌家,现在则是楚家的三子楚繁的正室楼氏掌家,孤儿寡母的境遇自然是不会太好的。
“母亲,之前提到的去鸿云寺所为何事?”楚纯渊想起母亲之前提到的。
“自然是祈姻缘,保平安。”裴云拉过楚纯渊微凉的手安抚着自家女儿,熟不知自己心也是颇有些担忧的。
“姻缘?”楚纯渊惊异的抬头望着自己的母亲。在去鸿云寺之前母亲从未提过此事。纯渊今年已是十五岁,在大魏,这个年纪该到了的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之前因为尚在孝期之内,裴云没有想过这些,这次回到盛京之后,女儿已过及笄之年,这才起了去鸿云寺的心思。
“是啊,渊儿已经及笄,是该考虑一下了。”裴云的眼中带着少许的担忧和宠溺。看着自己女儿越发出众的模样,她的内心是极其不安的,脑海里先是想到先皇后曾经对自己提起过的事,又想到崔家,唉···
纯渊看到母亲盯着自己,脸上顿时浮起两朵红晕,嗔道:“母亲。”
裴云回了神,看到纯渊的模样,心下一紧,问道:“渊儿可是中意那崔丞相家的公子?”
纯渊听母亲提起崔栖山,脸上的红晕更盛了,只是轻咬着下唇,不做声。二人自幼便相识,从兖州守孝回来后,崔栖山对自己照拂有加,让她朦胧的心泛起波澜,隐隐的有些什么东西在心中萌发,说不清,道不明。似有兄妹之情,再细想却有一丝酸涩的情感。
裴云见女儿不语,她也明白女儿对那崔栖山有了好感。虽未上升到男女之情,但也只有一步之遥。平日里见那崔家公子对渊儿的模样,怕是已经有了想法。心下一叹,心底的忧虑更深了一层,时也命也。她挑起门帘望着近在咫尺的洛州城,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
·············
司马怀和童润到达洛州城,已是傍晚。
“今日在洛州留宿。”司马怀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看了童润一眼,似乎在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在往洛州的路上,童润一直在司马怀的耳边唠叨,听说哪里哪里有好吃的地方,哪里哪里最好玩,眼中满是兴奋。也不怪童润那么激动,幼时因家境贫寒被送入宫中成为內侍,因为身体和性格的多重原因,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经过一些事后到司马怀的身边成为宁王的贴身內侍,待遇才渐渐好了起来,后来又跟随年幼的司马怀前往肃州,肃州所处的位置注定不如洛州繁华。
到了洛州,没有公务在身,心情自是欢喜愉悦,所以现在的他怎么也掩饰不住少年独有的兴奋。
洛州自古被华夏先民称为“天下之中”。大魏以盛京为都城,而洛州作为陪都,有着非常重要的经济文化地位,繁华程度与盛京不相上下,在洛州还有许多从国外慕名而来的“留学生”和商人,僧侣。在肃州看惯了大漠和山石,望着洛州城一片繁华景象,司马怀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殿下,这次一定要找个好点的客栈住啊,昨天的床太硬了。”童润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殿下。
一路策马从肃州到盛京,前日也只在天长观的木板床上歇息了一晚。这加起来的疲惫,把二人都折腾得不轻。自己殿下与自己吃住都是一样的,在肃州也极少有休息时间,童润担心她,才说了方才的话。
司马怀瞥了他一眼,殿下?洛州繁华,人多眼杂,这货怎么老是忘记?
童润看见自己殿下的眼神,瞬间秒懂,捂住了嘴,赶紧四处张望了一下,探查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立刻笑嘻嘻的说:“公子~”
司马怀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童润牵着马,凑到自己殿下身边道:“公子~今晚住哪?”
“庆丰客栈,很早就听说那里的清蒸鲂鱼很不错。”司马怀想了想道。
“好嘞,公子。”童润咧着嘴笑嘻嘻的道。
司马怀投过去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也丝毫不在意。在自家殿下面前,面子和美食相比,面子能吃吗?
到了庆丰客栈,二人要了两间上房,在二楼大堂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清茶,几道精致的小菜,其中自然也有童润垂涎的清蒸鲂鱼。
吃饱喝足之后,司马怀抿着清茶,静静的望着灯火通明的窗外。童润坐在她对面,眼睛盯着桌上精致的点心,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从哪里先下手好。
“公子,道长为何让您来鸿云寺,他天长观小道士也不少,随便找个人来送不就得了。”童润嘴里塞着点心,问道。同时伸手摸了摸袖口里今早尘舷道长派人送来的一封信。
“不知。”那老道行事与常人不同,她也不知是何种原因,心里也有一丝怪异感,思来想去,仍是没有答案,便压下了心中的念头。
司马怀看童润吃得正香,也随手捏了一块点心,尝了尝,恩。味道不错。
二人吃饱喝足之后,便去歇息。
一夜无话。
3。
鸿云寺位于洛州城郊的金刚崖山之上,建于前朝。前朝末年战乱不休,鸿云寺被战火波及,几乎毁于一旦,在大魏开国明主魏武帝时期(也就是司马怀的祖父时期),重新修建鸿云寺,才得以让鸿云寺保留下来。
司马怀看着寺门前熙攘的人群,有些头大,然后果断的对童润说:“走后门。”
“后门?”童润一脸懵的望着司马怀。
司马怀不做声,只把缰绳递给童润,便大步向一条隐秘的小路走去。
鸿云寺占据了一整座山头,面积极广,一般的香客通常都是从正门进入,进山的道路则因地势原因来上山观景的香客也是极少的,而司马怀恰好知道这鸿云寺的后门位置,只不过道路崎岖难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二人才来到后门。
后门位于密林之中,杂草丛生,流水声不绝于耳,在后门几百米处就是一条瀑布,平日里有一些苦行僧在此修行。
二人放眼望去,却是空无一人,又想到寺前面熙攘的人群,应是寺内在举办法会。
童润牵着两匹马,仔细的把缰绳拴在树上,又跑到后门处,用手推了推门,说道:“公子,门锁着,应该没人。”
门上的红漆有些脱落,门栓也有了几分锈迹,应是许久没有开过了。
司马怀指了指寺院外围高高的院墙道:“翻墙。”
“殿下,求带。”童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望着这高高的围墙,自己的内力怕是到了一半就支撑不起轻功了。
“······”司马怀也知道他内力不足,拎着童润的后衣领施展轻功,轻易的翻过了围墙。
刚落地,就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和尚双手合十宣着佛号,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阿弥陀佛。”
“啊!”童润落地后还没站稳,就看见一个人影,一哆嗦差点坐在地上。
司马怀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暗地里对童润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说的没人?
童润捂着屁股瘪了瘪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家殿下,殿下我也不知道门后面能藏着一个和尚啊,无辜啊。
三人就站在院中,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年轻和尚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两位施主,可是尘舷道长让两位来的?”
司马怀一边点头,一边试探这和尚的底细。刚才在后门外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个和尚的存在,一番试探之后发觉这和尚的内力不在自己之下,当下就生了戒备之心。
“师父让贫僧在此恭候,两位施主请随我来。”和尚说罢就向寺内走去。二人跟上。
“师父?可是崇觉大师?”司马怀道。
“正是。”
听到回答心下一松,崇觉大师应知晓她已来此。
“法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重无。”
重无和尚把司马怀带到禅房门口,宣了声佛号就告辞了。
童润把信拿出,递给司马怀,就乖乖站在禅房门口候着。
司马怀拿着信推门而入。
崇觉大师坐在蒲团上诵经,司马怀也不客气,坐在崇觉大师对面的一个蒲团上,静静等候。
客堂里弥漫着佛香,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听着的崇觉大师诵经的声音,司马怀觉得有些口渴,拿过矮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清水饮下,水入口甘甜,让她焦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崇觉大师颂完经,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司马怀缓缓的睁开双眼,身上的煞气渐渐消弭,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崇觉大师。”
“司马施主感觉可好些。”崇觉大师已是古稀之年,面容红润,眼神清明,一举一动都蕴含着佛性,整个人带着温暖的气息,如冬日暖阳。
“多谢大师。”说罢,司马怀把尘舷老道的信递到崇觉大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