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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午,她懒洋洋地躺在顾寒倾腿上,顾寒倾什么也不做,一心把玩她的手,尤其是无名指,被他反复捏过很多遍。姜锦还以为他是在给她按摩手指,因为痒意而哈哈大笑,压根儿没往别处深思。
现在追忆起来,难道那个时候,顾寒倾就已经打算跟她求婚了?
姜锦抿唇尝到了涩意,只好躺了下去,盖上被子,打算好好睡一觉。
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手上的钻戒始终没有摘下来,伴随她进入香甜梦境。
一觉睡醒,温柔可亲的空姐来敲门说飞机马上要降落了,时间上刚刚好。
姜锦揉着惺忪睡眼,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顺便麻烦空姐给她送一杯温水。
“女士您还没用餐,需不需要送点别的吃食过来?”
姜锦本想拒绝的,但临时还是改了主意,让她送了点面包,刚烤热的菠萝包夹着黄油,内芯的温度把黄油融化渗入面包里,咬一口满嘴留香。
就着温水,姜锦用了一顿简单的餐,吃完之后,飞机也差不多准备降落了。
空姐前来提醒的时候,目光在姜锦的无名指上扫过,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
“女士的戒指非常漂亮呢。”
姜锦啊了一声,才注意到还戴着这明晃晃的鸽子蛋,走在路上不被盯上才怪,何况她又是一个人。
摘下戒指收好,姜锦简单整理了一下,跟随人流下了飞机。
接机口人很多,姜锦戴着鸭舌帽跟墨镜,裹着黑色的风衣看上去并不起眼。不过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摸摸无名指的地方,心里莫名空落。
“锦锦!”人群里响起惊喜的声音。
姜锦循声望去,就见到蒋郁站在接机口的人群里,一身磊落帅气鹤立鸡群不说,脖子上还扛了个孩子,不是阿元又是谁?
姜锦脚步匆匆走过去,见到这一幕啼笑皆非道:“阿元,你怎么跑到蒋叔叔脖子上去了。”
阿元耀武扬威地很得意,一脸对这个登高望远的位置非常满意。
说实话,连他亲爸都没这么扛过他,以前阿元看到其他小朋友这么做,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羡慕的,如今总算实现,就算这个人是蒋郁,阿元也觉得对他友好一点啦。
蒋郁哭丧着脸,一个劲儿给姜锦使眼神,却口不对心地说:“阿元开心就好啦,而且按辈分来说,阿元应该叫我哥哥的。”
三哥虽然叫三哥,辈分却是跟他爸妈一辈儿的,阿元可不就是他弟弟。
怎么办,人生有这么一个弟弟觉得好无望啊!
蒋小四在心里哭唧唧,迫不及待地期待姜锦的拯救。
姜锦恶趣味上头,故意咳了两声,装作看不见蒋郁可怜巴巴的求助眼神,还问阿元高兴吗?
阿元使劲儿点头,堆满灿烂笑容的小脸一下子成了人群里的焦点。
实在是阿元颜值好,油画里的天使宝宝也不过这么可爱。光是在这里站一会儿,就已经有好几个人上来跟姜锦和蒋郁说,你们的宝宝真可爱。
这是直接把他们误会成一家三口了。
蒋郁虽然在心里悄悄美滋滋,但阿元不乐意了,拽着蒋郁的头发就要下来。噘着嘴才不肯给蒋郁占便宜的机会,只有顾寒倾才是他的爸爸!
姜锦一眼看穿阿元的那点小心思,弯起手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看不出来,你还很维护爸爸嘛。”
阿元理直气壮地用眼神说当然!虽然顾寒倾老是跟他对着干,但归根结底,只有这么强大的男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爸爸!
蒋郁还是……算了!
姜锦哭笑不得,捏捏阿元的脸颊把他捞起抱在怀里,而蒋郁则帮忙把行李推车推走。
“没有其他人?”姜锦惊讶地看着蒋郁,这位蒋四公子居然也有出入不带人的时候?
蒋郁直觉姜锦在腹诽他什么,可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只有先老老实实回答姜锦的问题:“有人,在外面车上呢。”
一辆奔驰的七座商务车就停在机场门口,考虑到姜锦随行的一堆行李,特意安排的车子,司机也是华国人,简单几句话很热情却不失去本分。
刚坐上车,姜锦就随口问了蒋郁一句,什么时候回国。
其实她这次没打算让蒋郁帮忙的,查找阿元身世那段时间已经麻烦得足够多,连暂居法国都要人家陪同,姜锦光是想想都觉得过分。
是蒋郁说他在法国正好有事情要办,一起过来只是顺路,要不了几天就会回国,姜锦这才松了口答应下来。
“回国?”蒋郁还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姜锦说:“对啊,你不是说来巴黎是有事公干吗?”
“嗯,是啊是啊。”蒋郁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明天!我明天就去!大概……三天后回国吧。”谨慎说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
姜锦哦了一声,抱着阿元透过车窗望着窗外。
这极具法式风情的大街,还是跟华国有很大不同,姜锦来过一次,但上次是为了工作,跟这次带着阿元的心情截然不同。
阿元就更兴奋了,直接把此行当做是开心的旅游,对着窗外指指点点,小声说话只在姜锦一个人耳边嘀嘀咕咕。
阿元事先了解过法国,还通过google的卫星地图看过巴黎的全貌,完完整整地记在脑海里,对他们现在身处什么街道头头是道,比司机这个生活在巴黎八年的人,更加像是土生土长的人。
——天才儿童的表现方式,也总是这么天才。
姜锦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跟阿元交流几个问题。
“锦锦!妈妈!”阿元突然指着窗外,声音兴奋得蒋郁跟司机都听见了。
他们齐刷刷放眼望去,就看到刚好经过的一家蒂芙尼门店,应该是巴黎数一数二的大型门店了,门口除了挂着蒂芙尼蓝为底色的品牌标识以外,还有一面巨幅的海报,是姜锦戴着蒂芙尼钻饰,笑得风华绝代的样子。
这条街正是繁华的商业大街,路上类似的巨幅海报不少,但姜锦却仅凭一身白衬衫和黑白背景脱颖而出。
因为回归了最原始的黑白色,所以连她的美丽都是这么纯粹,就像一颗洗净了的钻石,经过打磨毫不保留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那般耀眼。光是看着那脸庞,都会不由自主地惊叹,上帝怎么能够这么偏心,似乎把全部的宠爱都给了这个女人。
少女的天真和女人的浪漫在她身上完美融合,也为蒂芙尼提供了全新的灵感。饶是经常在这条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经过此处也会忍不住往墙上飞眼神过去,为那份美丽而驻足。
连开车的司机都被镇住了,差点儿忘了前方红灯变绿灯,直到身后的司机狂按喇叭,才红着脸反应过来。
司机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实在是姜小姐太漂亮了!那副海报每次看都会被迷得走不动脚!”
他可不是在拍马屁,而是真心实意的。
阿元骄傲得不行,恨不得跑过去跟全世界炫耀那是他妈妈!
姜锦同样在微笑,问司机先生:“那副海报挂了多久了?”
“有……一周了吧,我路过见了两次。”司机诚恳道,“就是没想到今天会见到姜小姐你本人,老实说,姜小姐跟海报上有点不大一样。”
姜锦也没生气:“怎么不一样了?”
“海报上太耀眼了!”司机下意识说出口,忽然发觉不对,笨拙改口,“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姜小姐真人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对,很有亲和力,没那么大的距离感!”
司机后半段的说辞虽然挽救了他的嘴笨,但姜锦仍然为之沉默。
她依旧看向那渐渐消失的巨幅海报,平静心湖泛起淡淡涟漪,也在这几句话间,明白了什么。
姜锦看着窗外,这片天地忽然就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她一直在发呆,直到抵达别墅前面。
下车的时候,司机帮着搬行李,蒋郁凑到姜锦身边来,压低声音:“刚才司机说的话,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反而让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什么什么?”
姜锦朝他神秘笑笑:“这个……不能说!”
蒋郁直接气成河豚!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说跟我是好兄弟,居然有秘密瞒着我,还不讲义气了吧。我也不是八卦啊,我就是关心你,锦锦?锦锦?”
姜锦无奈停下脚步:“我真佩服你一口气说话不带喘气的能力。还有,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好兄弟,都跟你重复过多少次了。”
蒋郁再次气成河豚!偏偏没有办法!
“行了,我要收拾东西了。”姜锦直接把蒋郁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在勤劳小能手的阿元的帮忙下,开始拿那些行李一点点整理起来。
收拾收拾着,姜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插着腰,在屋内放眼打量起来。
她这幅姿态,让蒋郁不由得心虚。
“你,你在看什么?”
姜锦眯起眼睛:“不对。”
“什,什么不对?”
姜锦扫了四周一遍:“这里的装修,太好了!”
精致到无可比拟的法式装修,以灰色系为主调,间或搭配粉色与白色,让灰色系看上去不那么沉闷。书房临近大街的那面墙,做成了很有设计感的凹凸不平粗糙墙面,整一个弧形穹顶,沙发旁边还有一个复古壁炉,光这里就造价不菲。
还不说纯手工沙发,墙上风格统一的油花,还有餐桌上的雕花金银餐具。
这一切都太奢侈了,远比姜锦选房子是看到的照片要好出好几倍!
这样的房子,真的有主人舍得拿出来租,还是一个相对便宜的价格?
别的不说,就是院子里的那棵树,都价值好几万欧了吧。哪个房东这么大方,会把这种树留下来给租客?
姜锦越想越不对,怀疑的目光直接落在蒋郁身上,看得蒋郁忍不住心虚哆嗦。
“果然是你啊,蒋阳阳。”姜锦就说嘛,这一切怎么这么顺利呢?
蒋郁还试图挣扎一番,却还是在姜锦的视线里败下阵来。
“我也是担心你啊,那些租房我也看过了,这片区的租房很少不说,要么很小,要么就很老旧。这套房子我买了很久了,算是一个投资也没人住过,你安安心心住进来不是很好?”蒋郁硬着头皮顶着姜锦锋利的目光,反驳道,“而且你不是交了房租吗?放着好朋友的房子不租,便宜外人才奇怪吧!”
姜锦叹着气:“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蒋郁脸上刚露出喜色,以为姜锦不追究了。
就听见姜锦说:“所以我这个租客要把房东大人请出去了,还是麻烦房东大人去酒店吧,丽兹酒店能完美符合你的要求!”
“过河拆桥啊!”蒋郁哇哇大叫。
但蒋郁最后也没有坚持留下来,万一他跟姜锦住一块儿的消息传回国内,被三哥误会了,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咦?以前他不是还想着要怎么横刀夺爱吗?现在怎么老是把锦锦当成三哥的所有物,这么好的时机都不敢觊觎?
蒋郁希望用不愿乘虚而入来解释。
但事实却是,他早过了狭隘自私的年岁,喜欢一个人,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