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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下。“我把你要的设计带来了,你可以看过再给我意见。”她会一字不漏,回去转达给花姐的。
“我在问你行不行?”
她拼命把冷静塞回脑子,怎么照本宣科没用?花姐明明说只要照着词说就没问题的?
“成!”现在不成,以后……媳妇熟成婆,也总有独当一面的一天吧!所以,她不算撒谎。
“兔子脚的顶级设计师怎么会连像样的车子也没有,让你徒步上山?”破绽。他跷起二郎腿,神态悠闲的不得了。
噢,他讲话习惯跳来跳去的吗?考验她的理解能力?
有钱人果然不好伺候。
“车子……抛锚坏在半路了。”花姐的。
“嗯,你这一路辛苦了。”就算跟兔子脚的合作破裂,她的认真态度也无可抹煞,勉强算是优点吧。
濮阳元枚的心思诡谲如海少有谁能揣摩,没上过梁山的简青庭,没有三两三,被老奸巨猾的山寨主不冷不热不寒不躁不清不楚的……请下山了。在十几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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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OA隔间,匠心独具的采光,不同于冷冰冰大楼制式的门面,用青铜打造的招牌——兔子脚庭园景观设计。光鲜亮丽的迎着朝阳,盆栽中的波斯菊开得缠绵悱恻,入口处玄关的描青明朝古董花瓶插着满满的鲜花,品味独到。
不过——
每天上班宁静的气息却被“比叉”的河东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狮子吼给严重破坏了。
“简——青——庭,你给我滚进来!”
磨砂玻璃后面被上司K了满头包,准备找人泄忿的花魔女,呃……老板以下,见习设计师以上的花若水,准备钉死那个把案子搞砸的胡涂虫!
办公室中。
“小蜻蜒,你什么时候得罪那个花姥姥?”隔壁的觎妹马上转过头来,想要取得一手新闻。E世代的新进人员进了事务所,很自动的将快要向二字头告别,迈向三字头的花若水归类为年高德昭的欧巴桑。
他们都是一群在姥姥手下备受控制虐待的倩女啊。
简青庭正低头处理桌子底下的状况,听见自己的名字,头一扬,后脑勺立刻撞到抽屉的底部,震乱了桌面上的绘图纸、比例尺。
“啊……痛!”
“她叫你用滚的耶。”坐在她前头的小葳看好戏的意味大过同事爱,扭过身子见缝插针。
“快去吧,动作快点,要不然十二道金牌下来,你就等着被雷劈!”隔壁的宣宣提点脱了鞋赤脚的简青庭。
“青庭,你是不是搞砸了昨天的大案子?”小藏有着狗鼻子一猜就中。
昨天脚跟磨出的水泡破得厉害,OK绷怎么都贴不住,简青庭猛然听到花设计师喊她,大家又一起鼓噪,她赶紧把脚套上鞋子,也管不了水泡破得更厉害,痛彻心肺,只好龇牙咧嘴,含着泪,不敢稍有延迟的往专员办公室跑去。
“花姐,你找我?”呼呼……有点哨。
“在公司要叫我花设计师!”花若水实在不想对她开炮,可是不想归不想,公司的制度伦理还是要维持。
“是的,花设计师。”顺了气,她的嘴微微张着,小心翼翼的不被发现,呵欠差点溜出来。
昨天从山上下来已经晚上十二点上回家,她那挺着六个月肚子的娘还窝在榻榻米上面做手工,其他小鬼全部躺平了身为娘亲的人也没知觉,苦命的她除了一个个叫醒送他们上床别无他法。
回到客厅,她那只会闹出人命,不知道家庭计划的娘如获救兵的表情让她不忍心径自回房间去睡,于是随便灌了口水,安慰自己没吃晚餐也没水喝的五脏庙,舍命的刷浆糊,帮忙把手工赶到一段落,最后等她摸到床角边都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简青庭,我提醒过你多少次,办公室里面不许跑步。”
好委屈啊,“我怕花姐等我等的太久。”用手掩着嘴,绝对不能让花姐看见她眼角分泌的水。
“你要是让我等,那准是你在混水摸鱼。”
“是。”花姐的脸色好像更狰狞了,她还是安静的等着挨训也许可以早点脱离苦海。
花若水终于坐下,她双手叠成尖塔状,往后梳成髻的头发一丝不苟,“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濮阳先生的大案子给弄砸的?”
她刚从老板的办公室出来,被前则后削弄得灰头土脸,看见简青庭,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天兵如何坏了她整整一个月的心血?
对于一个营利维生的公司,任何的错误都是不能被原谅的,更何况,他们是被指名的,也就是说,只要设计合了对方的胃口,价钱谈拢,财源也就滚滚来了。
最特殊的是濮阳元枚的身份。
这案子只要行得通,以后不怕没有源源不绝的生意会进门。
“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敢故意我早就叫你滚蛋了,还让你进我办公室的门?”她花若水向来六亲不认的,要不是看在这个天兵挺有天分,可以调教,早一把踢她到天边去挂纳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明明都还很好哇。”
“濮阳先生刚才打电话给老板说他要另请高明,不跟兔子脚合作了,你说说,明到嘴的肉……到手的工程为什么你去过一趟以后就完了?”
在中部,兔子脚的名气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接过的设计工程即使有少数的案主不满童,可是追根究底,有的是出在地主太过龟毛,有的是沟通不良,这次,漏洞在哪?
“会不会是我打他兔子主意的关系?”好小气喔,她又没有真的下手。
说实在的,叫简青庭回想昨天的事情是有点困难,因为在她印象中,从头到尾那位濮阳先生都是客气有礼,扬着浅浅的笑,说起话来像听京韵大鼓,看起来就是好好先生的模样。
“你说什么?”花苦水的耳朵可没背。
“没事,”简青庭凛然,“我是说那位濮阳先生什么都没说。”
把昨天的对话想来想去,真的耶,她完全不记得那位先生有过拒绝的动作或言词。
“你这个脑袋简单的……”以下消音。
严重性逐渐回到了简青庭的脑袋。
她迷糊却不愚蠢,虽然对食物有着无药可救的偏执,却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她读的是园艺,虽然毕业的过程一波三折,半工半读的过程叫人心力交瘁,这样的她还要负担一家八口人的琐碎事情,早就超乎同年纪女生应该负的责任。
花若水是她的邻居,而是是个富家千金,家中两老各有事业,公司虽小也是董事长级的人物,她对自家生意没兴趣,宁可在外面上班也不想继承家里的事业,行事作风完全的女强人。
是她引荐刚出校门却为找工作烦恼的简青庭到兔子脚来的。
她相信简青庭是有能力的。
“花姐,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干吗?”
“我要再去一次白墙宅馆,要是没有说服那位先生,我拿头回来!”
“你神经!我又不是非洲原住民要你的头有个屁用。”
呃,对喔。
“你知道那位濮阳先生是何许人也?”
“总不会是五柳先生就是了。”
“简青庭,你还敢给我搞笑!”她当初真不应该看在隔壁邻居多年的份上把她带在身边。好人果然是不能做的。
“我是看你太生气太阳穴一直跳,要是脑中风就不好了,毕竟你年纪还不大。”
“简青庭,你给我听着好了!我就算脑中风也是被你气出来的,你要负责养我吗?给我养老金吗?”
“花姐,你知道不行的,我家除了爸妈还有五个弟妹,我那只会增产报国的妈肚子又六个月大了,医生说是双胞胎,我养他们就已经很吃力了,真的没办法养你。”
若不是花若水真的很了解简家的状况,要不真想立刻掐死简青庭然后切腹谢罪。
“你给我闭嘴!”
“是。”
气呼呼的人喘了口气,托着腮,脑子还是闹烘烘一片,只能顺着台阶下。“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拿什么去说服人家?”
“我可以想一下吗?”
花若水猛翻白跟。她竟然没有得到教训还白痴的问她!
可是除此以外,她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你知道,信用对生意人特别重要,你坏了信用,人家是出钱的老大耶,只要随便放出风声,出来跟我们竞争的比蚂蚁还要多,现在好了,咱们那对面大楼的死对头知道我们把到手的生意谈垮了,现在正摩拳擦掌等着接下白墙宅馆的案子。”
“啊,他们动作这么快!”
“简小姐,上头放话了,要是不能把案子追回来,就等着洗脖子吧。”她作势切脖子。头可不可以不要痛啦,或者干脆痛死,一死百了?
“花姐……花设计师,是我搞砸了这案子,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请给我最后机会,要是原因真的出在我身上……我会辞职负责的!”她吸气,决定豁出去了。
“辞职有个屁用!”
“啊。”花姐真的发飙了。
“不用了,你不要再去给我闯祸,不是我不相信你,这Case本来就是我负责的,就算有责任也不该你来担,我明天会去向濮阳先生解释的。”能不能挽回案子就没把握了,但是基本功仍要做足,想在这行业生存这是基本的道理。
“花设计师……”
花若水没精打采的樱手,“你去忙吧,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了。”
滚得越远越好,让她静一静。
第二章
风吹草低,偶尔抬眼真的可以看到漫步在山坡上吃草的羊群。
唉,为什么当人这么劳碌,当羊真好,只要吃吃草,偶尔咩咩叫,每天过得惬意的不得了。
颠簸的碎石子路让骑着机车的简青庭险象环生,借来的迪奥车龄颇大,她只能以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往前挺进。
没办法,她好怕这辆破铜烂铁半路不爽罢工肢解,还要替它收尸就麻烦了,假只请到半天,还是好不容易拗来的,天啊地啊,过往各路神明,希望不要出问题才好,她的未来可都靠这一把了。
幸好迪奥老当益壮不像想象中的没路用,总算平安的载着身上没几斤肉的她来到牧场。
这是一座结合观光跟产业的牧场,从山下到山上只要遇到拐弯或是岔路就能看见一头乳牛形状的指标清楚的告诉观光客往哪走才是正确路线,乳牛形状的路牌非常出色,黑白分明的颜色,丰满下垂的乳房俏皮的左右晃动,眼睛煽情的半眨,牛肚子上面还写着○二○四美眉的语调——
来呀,等你唷!
那调调,令人会心一笑。
拿下安全帽,简青庭这次刻意对着照后镜整理好被帽子压垮的头发,又拉拉算得上整齐的衣着,衬衫式的连身洋装,带点淡淡的日本风,束口裤,帆布鞋,全部都是地摊货,不过她尽力张罗了。
她问了几个工人,就往主屋走去。
对拥有四千多顷地的牧场主人来说,主量的造型看起来有点寒酸。
简青庭隔着纱窗对里头张望。
“小妹妹,你找谁啊。”一道中性嗓音很愉快的响起。
简青庭回过头。一个身材高就,阳光与气质并融的女子斜戴着西部呢绒帽要笑不笑的偏着头睨她。
好帅气的女人喔!她粗亮的辫子在阳光下发光。
简青庭瞧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你别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会误会你爱上我了。”她把手肘靠在水洗石于墙壁上跟简青庭调笑。
“呃,我找濮阳元枚先生,我听维修白墙宅馆的师父说他住在这里。”
她跑了趟白墙宅馆,扑了空,只见到一群木工水电工到处整修。
那个濮阳元枚好快的动作,一夜间,本来安静如废墟的宅邸乒乓锵锵声音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