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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雅南面前,他必须得是个男人!
“上来。”
嘉树无动于衷,戚秉言下车,拉住了他的手,“我们先去问问情况,或许并不严重…对不对?”
嘉树回了一句,“爸,我现在必须得马上过去。她需要我。”
“余嘉树,你现在马上上车!”余翰飞大喊了一声,“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心急,但心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嘉树怔怔地看着自己父亲好久。
上了车,戚秉言立马给韩笑拨了电话,嘉树摇头,“我刚刚打了,没人接,小雅的关机了。”
正说着,韩笑忽然又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泣不成声…这样戚秉言原本还期望自己只是遭遇了一场诈骗的希望彻底落空。
“雅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站在高台边上的时候,往后一倒…吊臂发生偏移,她身上的威亚脱离滑轨,一眨眼,人就掉了下来…我们现在都在医院,雅南已经送进去做检查了。”
韩笑断断续续地说着。
戚秉言仿佛能看到雅南从高空坠落时的场景…一时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嘉树却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今天最后一场戏,雅南原本还想着凌晨回去,看嘉树比赛的…”韩笑说完,没忍住,再度放声大哭。
好久,嘉树才接过手机,哑着嗓子,轻声说,“你告诉她,我马上就过来,只要她再耐心等一点点时间。”
韩笑哭着回,“嗯。”
尔后,又说,“她让我转告你…”
“不…别说…”嘉树阻止了韩笑,他轻轻地笑了笑,说,“我想听她亲自跟我说。”
从球场出来,嘉树执拗地直接去了机场,戚秉言原本也要直接去的,嘉树却劝他暂时先别过去。郝阿姨现在好几个月的肚子,家里没人照顾不行,就算要去,也得将郝阿姨安顿好了才能去…戚秉言想了想,最终同意了嘉树的看法。
余翰飞去了医院。
穆清在美国留学时,认识好几个专家都在洛杉矶工作,余翰飞认为这个时候,比起家人,雅南更需要专业的医疗救助。
航站楼里只剩下了嘉树一个。
他出来得急,甚至没来得及换掉比赛时的球衣,从他身边经过了很多游客,有对他指指点点的,有拿出手机拍照的。嘉树统统无心理会。
半小时后,艾森给他送来了护照,签证。
嘉树陡然离开申城,明天的决赛肯定是没法参加了,无端退赛,后续将会有数不清的麻烦…艾森必须留在申城善后。
离开前,艾森拍了拍嘉树肩膀,“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
……
11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当地时间下午两天,正是太阳最明媚的时候,从机舱里走出来的嘉树,却仿佛一夜之间沧桑了好多岁。
他上了计程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愣了半天,才给了回答。
这般迟缓不正常的状态,让热心的黑人小伙儿忍不住问了嘉树是不是需要帮助,嘉树摇头。
上了车,嘉树给韩笑打了电话。
在韩笑接听电话的这段时间里,每一秒钟,对嘉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几秒后,电话接通。
而嘉树沙哑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原来的音质了。他问,“手术…成功吗?”
韩笑哽咽着说,“嗯,手术很成功。嘉树,雅南没事儿了。”
“嗯。”
嘉树平静地挂断了电话后,低头,半天没有抬起。
一滴眼泪落到了他脚边。
第121章 chapter 121
嘉树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心情,惶恐,绝望,再到现在…
他推开门,韩笑坐在她的床头,床上的她,从头到脚,包着厚厚的纱布,脚被高高的吊着,一张脸被裹得只剩下眼睛跟嘴唇,她的嘴唇变成了紫色,肿得不像样子,眼睛也是如此,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如今只剩下了一条缝儿…
明明是面目全非的一张脸,可他就是认得。
她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
他经历了生与死。
一路上,他都在提醒自己不要想着她会离去,可思维总是忍不住去构想她离去后的生活,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拷问内心,如果没有了雅南,那他的世界还剩下什么…
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没有了她,就没有了一切…
病床的姑娘张了张嘴,嘉树回头,擦掉了眼泪。
再转过身时,韩笑已经起身,一脸惊愕,“我的天,嘉树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你不应该在申城比赛嘛…”
嘉树走到床边,坐到了雅南身边,伸手那摸一摸她的脸,却生怕弄疼了她。
韩笑说,“没事儿,医生说麻药还得过一会儿才能消退,她现在并不清醒。”
“嗯,我知道了。”嘉树眼睛直直地看着雅南。
看着雅南眼角逐渐变得湿润,嘉树一阵鼻酸…谁说她没清醒的,她分明就是清醒的。
嘉树凑到她身边,温柔而小声地说,“小雅,我来了,迟到了一会儿,你不生气的,对吗?”
雅南嘴唇微微动了动,嘉树耳边凑近,只听到了两个字。
“嘉树。”
嘉树听到了,顿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上次你说,你要永远陪着我,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这句话说得不对,小雅,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就连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麻药作用没有消退,雅南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嘉树替她也好被角,起身,朝正在给雅南准备洗簌用品的韩笑深深地鞠了一躬。
韩笑受了一惊,老半天才扶起嘉树。
“嘉树,你别这样,雅南是我好朋友,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嘉树起身,眼圈布满血丝,“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雅南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让她陷入这样危险的地步。”
嘉树说话的声音嘶哑,韩笑能想到他是怎样马不停蹄地从比赛场赶到这里,也能想像得到,现在的他有多么疲惫。
可再疲惫,他的心里也只有雅南一个。
光是一个嘉树,韩笑觉得雅南受的这些苦,值了。
“她送进手术室前,曾醒过一段时间,虽然迷迷糊糊的,却也说了很多话。”韩笑苦涩地笑了笑,说,“她好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直在交代着后事,她让伯父不要在接近她叔叔一家,劝我早点跟学长合好,知道关于你,她说了什么吗?”
“什么?”
韩笑低头,擦掉了成串留下的眼珠,“她说,她说下辈子,她再也不要爱上你,也不会让你爱上她,她说…她再也不要你为了她痛苦。”
嘉树微怔。
缓缓地转身,看着沉睡着的雅南,一言未发。
晚上八点,戚秉言同郝静姝赶到医院时,雅南还没有醒,余翰飞同穆清也来了,穆清看了一眼,立马转过身,余翰飞拍了拍她肩膀,穆清稳了稳情绪后,说了一句,“我去找皮特问问情况。”便匆匆离开了。
郝静姝走到床边,嘉树让出位置。
那惨样儿,让郝静姝登时泪如雨下,戚秉言也擦了擦眼睛,问嘉树,“医生怎么说?”
“头部只是轻微挫伤,过几天就会好,右腿骨折是最严重的,医生已经在她体内植入了钢板,短期内,她可能都没办法下床了。”嘉树说。
戚秉言听了,沉默不语。
余翰飞走到戚秉言身边,出言安慰道,“南南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我们好好照顾着,她会很快好起来的。”
虽然,又转向了一旁的韩笑,“你也吓坏了吧,谢谢你照顾南南。”
韩笑直摇头。
“能告诉我们,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余翰飞问。
“嗯。”
韩笑点头,“高台那场戏是组里的最后一场戏,因为风险极大,所以导演格外慎重,所有的安全设施都检查好了好几遍,雅南站在上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的,滑了一跤,从高台上摔了下来,她身上吊着威亚,原本是没有问题的,谁知道…那吊臂忽然抖了一下,威亚脱了轨…要不是事先,雅南再三要求在高台周围加了好几层垫子,我都不敢想…”
“剧组的人呢?有没有人去调查?是意外还是人为?”余翰飞又问。
嘉树也看向了这边,雅南病重,他的心思几乎全在雅南身上,根本没有心情关心其他。
“郑导一直陪到了手术结束,交完费用才走的,现场制片人一直在外面守着。”韩笑道,继而又说,“难道不是意外吗?”
“是不是意外要等调查结果出来以后在做定论。”余翰飞说。
韩笑正发呆,病床上的雅南微微咳嗽了一声,嘉树立马从病床另外一侧,靠到了她身边。
雅南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郝静姝,十分微弱地喊了一声,“妈,我疼。”
郝静姝立马擦掉泪珠,俯到雅南跟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问,“南南,告诉妈妈,你哪里疼,妈妈给你按摩。”
雅南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再说出一句像样的话。
之后,皮埃尔过来探望雅南的时候,嘉树丝毫没有给皮埃尔好脸色,这是皮埃尔预料中的,至于余翰飞提起的调查,皮埃尔也保证,会在尽快给双方一个满意的答复。
到了深夜,陪床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医院只允许留一个人陪床,即便余翰飞出面,将雅南转入贵宾病室,那里也容不下这么多人。
穆清聪明,拉着韩笑的手,道,“好孩子,你也一整天没睡了,今天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给南南送一些洗漱用品过来好吗?你们是好朋友,南南喜欢什么,你最清楚了。”
韩笑看了看病床上的雅南,点了点头。
“亲家母,你现在怀着孩子,罪不能操劳,坐了这么久飞机,待会儿就跟亲家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换班吧,放心,我是医生知道怎么照顾南南,再说还有嘉树呢。”
郝静姝不愿。
怎么都不愿。
“妈,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嘉树也说,“如果连你也生病了,爸就得更操心了。”
“可是…”郝静姝望了一眼戚秉言,戚秉言叹了口气。
“别可是了,这里有亲家母跟嘉树,还有这么多医生,没什么好担心的。明天南南就醒了,你也不想让她为你担心吧。”戚秉言说,“再说,我们还得送笑笑回酒店休息。”
郝静姝这才点头。
穆清又看了看余翰飞。
余翰飞比她开口得更快,“我就睡在隔壁房间,嘉树得照看南南,睡沙发就行了,我保证不会碍着你的事儿。”
穆清瞥了他一眼,道,“随你。”
一行人纷纷散去,病房里只剩下了嘉树一个。
嘉树坐在雅南身边,握着她的手,放到脸上,轻轻地说,“小坏蛋,我知道你在装睡。”
雅南这才睁开眼,默默地看着嘉树。
“你是担心,他们要是看到你醒了,就不会离开了,对吗?”嘉树浅笑着问。
“好聪明的余先生。”雅南说,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力气,终于不似麻药刚退时的羸弱了。
嘉树不停吻着她的手指。
“嘉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