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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她傻哈?还多远都行?那远到太平洋去行不行啊?或者干脆,你咋不上天呢?
石征皱眉:“家里没人……唔,这就不太好办了。”
装!再装!友挚看他一本正经在胡扯,终于忍不住:“你选一样吧。是你傻?还是我傻?”
好似没有听懂,“傻?”石征哼笑一声,终于掏出打火机来把烟点燃,然后深深吸了一口,“姜小/姐,你不傻。你很聪明。”
“谢谢。”这算不算是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友挚忽然乐了,这年头还没见人自认过傻的?她没听错吧?亦或者,他这是在反讽?
一时间,友挚的心思来回翻转个遍,“那,你还送我回家吗?”
她可没忘记,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石征没吭声,眼皮半耷拉着,视线垂落在指间点燃的香烟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友挚一时摸不透他的脾性,袅袅烟丝里,直觉得跟前这人心里藏着一片海。
石征的静默也只存在了几秒。就在友挚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这人忽然动了——不过,不是朝她移动,而是朝与她相反的方向移动。
“喂,你上哪去?”友挚喊他。
石征回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让我送你回家吗?”
“送我回家?”友挚目露狐疑,抬手一指,“你车子不就在前边吗?你往那边走算怎么回事?”
当她不知道?那边明明就是去会议室的路。
石征忽一下笑了:“你就这么怕我跑啊?”
友挚一怔,眼睛看着他,想从这笑里分辨出一些别的东西来。
“那你会跑吗?”她轻声问他。
石征想了想,认真答道:“会。”
没料到他拒绝的这样干脆,友挚一时没缓过神。等她缓过神时,却发现那人正低头咬着烟梗在闷笑。
友挚:“……”
“姜小/姐,你真的不傻。”石征闷笑完,一本正经道,“我的车钥匙落在会议室了。为节省时间,我会跑着回去拿钥匙。请稍等,我很快回来。”
友挚:跑着回去?!跑回去?!跑……你妹啊跑!
果然,这人丢给她一个越跑越远的背影。
第六章
友挚一个人等得很是无聊。
赤脚站在泥地上,那滋味不好受,总觉得脚底硌着东西,所以干脆,她把两只高跟鞋的鞋跟都给彻底敲断。
然后上脚一试,感觉还不赖,虽然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好歹脚不用再受罪。
之后,她寻了个石墩坐下。石墩旁边的花圃里有一丛月季开了花,其中有两支徒长枝条爬的特别高。
友挚总算又给自己找到一件事做,那就是数一数这两支徒长枝上共生了多少叶子。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当她数到连自己也不记得是第几片时,石征终于去而复返——还是那件黑色短t,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件外套,人高腿长,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很快就来到友挚面前。
“会议室那边,都处理完了?”友挚猜他回去不光是为了取车钥匙,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
石征点点头:“走吧。”示意友挚跟上。
说话间,目光不经意扫过她双脚,对于她的这双“新鞋子”,石征表示够酷够拉风。
两人走向一辆全黑四驱大越野。
石征打开车门,将手中外套一把丢到后座上,绕到前门上车时,刚好见友挚撑脚往车上爬。
其实友挚166的个头一点也不矮,但这款车底盘过高,她又伤了一只脚,所以上车的时候颇有些不得力。
正跟副驾前的踏板较着劲,倏忽,友挚发现自己的视线里多出一只手,顺着这只手掌向上的是石征那张刚毅冷硬的脸。
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石征在车内,友挚在车外。
坐在主驾上的石征身子朝友挚的方向微微前倾,胳膊抻得笔直想要拉她一把。
可是友挚却发起了呆。
他朝她晃了晃手指,催道:“上来啊。”
有了石征做援手,友挚很容易就上了车。
上车后,她系紧安全带。
石征从盒里摸出一只烟放到嘴边,点烟前他特意问了友挚一句:“不介意吧?”
友挚摇头:“你抽吧。”
偏偏他翻遍裤兜也没找见火机。
忽然想起先前回会议室的路上,有人借火,他给出去后就再没要回来。正想着车里再找找看,忽听“吧嗒”一声响——旁边伸过来一只打火机,燃着红色火苗。
石征抬头望去,友挚的一双眼映照在那簇火苗里,熠熠如星辰。
石征没有说话,咬着烟低头凑过去,深深嘬了一口,然后就见友挚将那只印有红色双喜图案的打火机随手搁到他面前的台子上。
“你也抽烟?”他挑眉问友挚。
“不抽。”
“不抽?呵……”石征低笑一声:“不抽你随身带着打火机?”
友挚转头看他:“你忘了?那打火机本来就是你的啊。”
石征皱眉:“我的?”
看样子是真的不记得了。也对,这种打火机普通又廉价,能记住才怪。友挚同他粗略说了说:“就是上次你借我的那件衣服,我把它洗了。洗之前兜里东西都掏了个空,后来就忘了再放回去。”
石征“唔”了声,一手搭在车窗上,嘴里往外吐着烟圈:“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兜里有东西?”
友挚答:“也没什么东西,就一只打火机。”
“是吗?”他忽忽一笑,不再多言。
友挚却觉得那笑容很值得玩味。她问:“你笑什么?”
石征摇头:“没什么。”
料他是不想多说,友挚便不再追问。
烟快抽完,最后吸了一口,石征曲指将它弹出窗外,之后发动车子,“走吧。”一面问友挚,“你家地址?”
友挚报上路号门牌。
车子驶离北新桥工厂。
石征望了眼倒视镜,里头映着友挚的脸。他说:“我一会还得回厂子。你呢?拿完钥匙,跟我车回不?”
友挚想了想,“不了吧,我脚是这种情况,就算回去也不能开车。不如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给我助理打个电话,一会叫她帮忙把车开回来。”
石征摸到手机递给她。
友挚打完电话又将它放回台子上。
之后,一路无言。
车子差不多行了四十分钟,将友挚送到公寓楼下,石征便驱车离开了。
离去前,这人盯着她那只伤脚,眉头微皱的问:“你行不行啊?”
友挚笑看他:“怎么?不行的话,你要亲自送我上楼?还是,上去坐一坐,喝杯茶再走?”
“……”石征抹了把方向盘,看也不再看她一眼,直接掉头开走了。
至于吗?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就这么让他避之不及?撇撇嘴,友挚一瘸一拐走进公寓大楼。
乘电梯上到十一层。
友挚到家后,直奔卫生间。打开淋蓬头调成凉水,待脚上泥沙全都冲洗干净,她才去卧房换了身家居的衣裳。
没一会,小油菜就风风火火上门了,手里提着一份生煎和酸辣粉。
“姜姐,吃了没?”小油菜边换拖鞋边问友挚。
“还没。”这刚回来,友挚还没顾上。
“我就猜你一准没吃。”小油菜递上手中食袋,“呐,路过你们小区楼下,顺道给你买了一份。”
友挚接过去,笑着问她:“你呢?吃过了吗?”
小油菜点头:“恩,吃了。”
友挚将食袋放到餐桌,然后去厨房给小油菜削了一个苹果。
“哎呀姜姐,别管我了,你腿脚不方便。赶紧去吃饭吧,趁热。”小油菜将友挚赶去吃饭。
友挚便不再管她。
小油菜坐着玩了一会手机游戏,等友挚吃完饭,她拿了备用钥匙离开。
临走前,友挚交代她稍后不用再过来,明早直接把车开到公司就好。
送走了小油菜,友挚摸出藏在挎包夹层里的手机,查看了一遍,没有未接来电,继而将原先设置的静音铃声取消,之后翻到通讯录,把石征的号码输进去。
备注姓名的时候,她先是打了“石头”两个字,想了想,又删除,到最后录进去的还是“石征”二字。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记起那人说过伤口需要冷敷,于是去冰箱取了冰袋覆到脚踝。
一面在心底琢磨如果到明天脚上肿痛还未消除,那她是不是就该考虑请假的事了?不过,到底要请几天好呢?
没一会,就接到肖益打来的电话。
友挚正缩在沙发里看电视,一只手用来扶冰袋,另一只手抓遥控器,索性就用肩膀夹着手机“喂”了声。
若不是肖益提醒,她差点忘掉,下午还有一场为新品发布提前做预热的vip酒会。
“sorry,我恐怕去不了。”友挚只得实话实说,“我脚扭伤了。”
肖益听完便不再提酒会的事,只问友挚伤得如何,是否严重?能不能走?
友挚一一答完,他道了句:“好好休息。”便挂断电话。
电视里正在复播昨晚的黄金档肥皂剧,缠缠绵绵到天涯,看了一会,友挚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抱来电脑修改之前存档的设计草图。
可是修来修去都不满意,最后决定推翻重来,对待工作,友挚向来精益求精。
她打开速写本,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落不了笔,脑袋里混沌一片,根本就不在状态。
心头渐渐烦起,视线蓦地扫到笔架下压的那张名片,她伸手抽出——“红旗救援队”几个字跃入眼帘。
终于找到了令自己烦躁的根源所在,友挚不觉释然。她重新打开电脑,在搜索栏敲下了“红旗救援队”这几个字。
紧接着就跳出一组信息,其中有一条吸引了友挚的注意,是近期关于救援队志愿者招募的启事。
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志愿者,首要条件就是拥有健康的体魄。
因为救援工作具有持续性和高强度性,特别是一线救援的参与者,对体能要求非常严格。即使怀有一颗挺身助人的心,如果没有优秀的身体素质做基础,也还是无法顺利完成灾后援助行动的。
所以,成为志愿者的第一步就是必须通过招募体能考核。
友挚看了眼招募结束日期,截止到这个月底。
她用手机添加了救援队的微信公众帐号。
刚加好,系统就提示她收到一条新消息:'你好,欢迎关注红旗救援队,我们会每天为您播报救援队的活动信息并向您介绍户外运动小常识……'
读完微信,友挚点开了志愿者申请表格。
盯着那张表格发了一会呆,友挚忽然将它叉掉,之后返回主页面浏览起其他新闻。
不知怎地,后来竟趴在桌上睡着了,直到恍惚中听见一阵门铃响。
第七章
这阵门铃声一阵急过一阵。
友挚被吵醒后,人还有些迷瞪,直觉得这铃声跟催命一样,好不厌烦。
晕晕乎乎跑去开门,刚到玄关,脚底不知踩到什么,冷不丁被绊了一下,结果好巧不巧那只伤脚
就撞到旁边的鞋柜——“砰”一声,疼得友挚当场就红了眼眶。
这下彻底清醒。
对旧伤还未痊愈的人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友挚蹲坐在地毯上抱着脚好半天才缓过劲,然后她
撑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肖益。
见到他,友挚十分意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点酒会应该刚刚结束。“你怎么来了?”友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