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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母亲。
恨也是,爱也是。
房间里,冯月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夏彤……她不是你的——”
夏正光吐露了隐藏多年的秘密,心中有种莫名的畅快感,他脸上隐隐夹杂着恨意、茫然、爱慕等种种复杂的情绪,不一而足。
“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她嫁给我不足半年就生下了孩子,怎么算也不可能是我的!”夏正光几乎是脱口而出,看样子这话已经压在心口多年了。
冯月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来消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脸上不可避免的露出喜色。
她提高了嗓音:“既然不是你的女儿,咱们家凭什么白白的养她?!老太太也真是的,还来城里读什么学校,能让她上学都算大发善心了!”
“不行,我当年和她立下过……”
夏正光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话还没说完,卧室的门却“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两人扭头望去。
夏彤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她脸色苍白,几步迈上前来,抬手便抽走了冯月手里的照片。
“哎!你——”
冯月猝不及防被她抢走,瞪圆了眼刚要说话,便见夏彤点漆般的眼睛望向她,声音异常的冷静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
说完,她当即转身便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夏正光愣神了片刻,猛地站起身就要追上去:“小彤!你别走!是爸爸错了,你别……”
冯月一把拉住他:“你疯啦,她走了不是正好?省的拖累我们!”
夏正光一扬手甩开她,眼底通红:“闭嘴!你懂什么?!”
冯月被他吓住了,夏正光奔出家门,外面却已是一片茫茫雪色,丝毫不见夏彤的身影。
*
夜已深。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视野的能见范围内,全部充斥着飘扬的雪花。
积雪已经漫过了大半个小腿,朝着膝盖进发,屋外寒风刺骨,合着粗粝的雪粒直往人脸上拍,引得行人怨声载道,忙不迭的匆匆往家赶。
一个纤细的身影却仍在风雪中跋涉。
夏彤的脸颊被风刮的通红,身上的衣服也雪浸透,陷在雪中的脚早就没了知觉,只是机械的向前走着。
没有前路,不知去向,只是埋头向前走着。
夏彤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城市这么大,却无法给她任何一个落脚之地。
透骨的寒凉从脚心一路直达心底,她脚下一绊,整个人便扑进了雪堆中。
夏彤只能勉强翻了个身,便浑身无力的躺在雪里,连爬起来的劲儿都没有。
她走得太久了。
久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冻僵,连心脏都被覆上厚厚一层冰,在提不起跳动的力气。
夏彤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雪花很快在她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几乎与周围的雪色融为一体。
忽然,她身上一轻。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扒开她上方的雪,伴随着低沉的“呜呜”声。
夏彤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冰蓝色眼睛。
明澈,清晰,深邃。
如同最蓝的湖水,最美的宝石,最透亮的天空。
它四蹄飞快的将她刨出来,然后拼命将自己摊成一张狗皮毯子,严严实实的覆在她身上,鲜活的暖意透过来,融化了她身上的冰霜。
夏彤怔怔的低头看它,口中呢喃着:“小、小白?”
随后她看清,它的嘴里,似乎还衔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
见她的视线望过来,它“嗷呜”一声松了口,雪白的爪子拨了拨,将里面的东西推倒她眼前。
是一封信。
夏彤慢慢回暖的手指动了动,将那封信拿到眼前。
粉红色的信纸上,用小孩涂鸦字体,歪歪斜斜写了一行话——“送给美丽的你。”
后面照旧是一个湿漉漉的爪印。
夏彤微微一愣,余光瞥到地上的小袋子,袋口微敞着。
那是一朵……冰花?
笨拙的可爱的五瓣冰花,通体晶莹剔透,圆圆的花瓣,被人细心打磨的毫无菱角。
夏彤伸手,将它拾在手心里。
冰花散出淡淡的寒意,她却紧紧的握住了它,像是握住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夏彤唇角微翘,终于浅浅的笑起来。
她望向那只雪白的哈士奇,又像是在透过它看着什么人,有些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却仍带着丝丝的甜:“我很喜欢。”
——不管你是谁,谢谢你。
“呜汪!”
它发出一声哼唧的呜咽声,随后,夏彤感到一股暖意贴上脸颊。
——它用头轻蹭着她的脸,似乎是在安慰。
夏彤搂住它的脖颈,将自己的脸埋进它柔软的毛发中,蓬松中带着些许凌冽冰雪的气息,浓浓的包裹住她的身体,温暖的简直让人想落泪。
很熟悉的味道,像是在哪里闻过。
夏彤眼睫一颤,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神色微怔。
是……雪的味道吗?
*
第二天的考试,夏彤缺席了。
君越视线一错不错的望着前方。
前面那个位置上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暖意,似乎它的主人一离开,就带走了所有的生机。
班级紧闭的窗外,李梅正在打电话。
她焦急的走来走去,声音里也染上了薄怒:“不知道?!你们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家长的?!”
李梅正在和夏彤的父母通话,对方一问三不知的态度简直让人火大。
“夏彤学习很好,以她的成绩肯定能考上顶尖的大学,我希望你们平时多关心一下……”
对面的电话里传来几声敷衍的答应,随后就被挂断了。
李梅气的差点没把手机砸了。
这都什么人啊?!配做父母吗!
而教室里,君越耳朵动了动,暗蓝色的瞳孔微眯,手中的笔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嘣”声。
班上同学也议论纷纷。
“夏彤怎么没来啊?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吧?!”
“一定是什么急事儿,不然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缺席考试的!”
“不知道啊,谁有夏彤的电话吗?”
“……”
台上的监考老师一瞪眼:“都吵什么!别交头接耳,好好考试!”
大家顿时噤了声,埋头写起试卷来。
教室里却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座椅挪动声。
所有人都闻声望去,监考老师皱起眉:“君越!你干嘛呢?!赶紧坐下考试!”
君越已经站起身,随手拿起试卷,轻飘飘的扔在讲台上,转身大步向班级门口走去。
他的声音飘散在身后,头也不回道:“交卷。”
作者有话要说: 肥肥的一章,下章要换地图了,你们猜她会去哪儿呢。
第28章 她去哪了?
这么快就写完了?!
班上同学一片咂舌,望着君越的背影投以敬仰的目光。
而监考老师一愣,下意识的望向面前的试卷。
试卷上的确被黑色的水笔填满了。
只不过,上面写的不是答案,而是画满了歪歪扭扭的五瓣小花,丑丑的。
——竟然还有点可爱。
监考老师:“……”
太过分了!请家长!绝对要请家长!!
*
而此刻的夏彤,人已经不在封城了。
昨天晚上跟哈士奇告别后,她转身就去了火车站,用自己攒下的所有零钱,买了一张单程票。
目的地是广陵山。
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当年她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奶奶好像一直都有些秘密的样子。
这次回去,夏彤决心找奶奶问个清楚。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到底为什么离开?她与夏正光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有……
她到底是谁?
火车嗡鸣着朝远处驶去,夏彤望着窗外不停闪过的风景,心中止不住的想。
如果她不是夏彤,那又是谁呢?
……
火车开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到达了广陵山。
广陵山占地极广,被周围的广陵山脉拱卫在中心。
山里潮湿多雨,四季温差都不大,因而十分适合各种野生动物生存,栖息了很多珍贵罕见的动植物。
夏彤熟练地挽起裤腿,走过陡峭的山路,堪堪在天色将黑之前赶回家。
前面显出一个熟悉的砖瓦房,两侧盖着茅草屋,屋外的空地上,一个身形矮小的老人,穿着花棉袄,拿着箩筐正在喂鸡。
一群小鸡小鹅争先恐后,围着老人的腿急的直打转。
夏彤眼眶微有些湿润,她扬声喊道:“奶奶!”
老人身形一僵,手中的箩筐“砰”的砸在地上,玉米粒撒了一地,小鸡们一拥而上,纷纷抢夺起食儿来。
老人僵在原地没有回头,夏彤有些奇怪的又喊了声:“奶奶?”
奶奶抬起袖子,似乎开始擦眼泪,但仍然没有回头。
夏彤走上前去拉她的手:“奶奶?”
“哗啦!”
随着夏彤这一拉,五颜六色的糖果顿时撒了一地。
夏彤:“……”
奶奶终于将嘴里嚼碎的糖果咽下去,抹了把脸,一脸惊恐的回头看她:“彤啊,你咋回来了呢?”
夏彤:“……奶奶,医生说了,你不可以吃糖果和巧克力。”
奶奶讪笑:“嘿呀,人老了嘴里就没味儿,想吃点甜甜的嘛!乖彤,奶奶就吃这一回!”
夏彤认真地把糖果捡起来放进怀里:“好吧,只这一回哦!”
奶奶:“……”
感觉心都在滴血。
恰巧此时,旁边传来一阵嘎嘎声。
不远处,一群大鹅摇摇摆摆的晃过来,其他都是灰褐色羽毛,唯有一只昂着头的大白鹅走在前面,额外精神显眼。
夏彤欢呼一声:“大白!你还活着呢?奶奶没有吃了你吗?!”
奶奶:!!!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大白鹅高傲的昂起脖颈,绕着夏彤昂首阔步的走了一圈,雪白的翅膀扬起拍了拍,像是在展示自己健硕的身材。
奶奶在一旁羡慕的直咽口水:“哎呀,它就跟你亲,平时让我摸摸都不肯……”
夏彤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奶奶,大白很聪明的!你别老想着吃它啊!”
大白鹅“嘎嘎”叫唤了两声,领着鹅群走远了。
两人进了屋,奶奶这才有些奇怪的询问她:“彤啊,你怎么现在回来啦?”
夏彤想起正事,抿了抿唇:“奶奶,你别骗我,我全都知道了。”
奶奶一愣:“知道什么?”
“父亲说……”夏彤低声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原来是这事儿啊!”奶奶松了口气,见她神色暗淡,又义愤填膺道:“夏正光那个死没良心的,本来就不可能生出你这么善良可爱的小姑娘啊!”
夏彤眼睫低垂:“奶奶,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奶奶出奇的沉默了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彤啊,不是奶奶不告诉你,是你母亲不让说啊!”
夏彤一怔:“母亲她……”
奶奶接过她的话,浑浊的眼睛眨了眨,竟透出些许的光亮来:“当年,她刚来的时候,没有名字,只让我们叫她红娘。”
“红娘她生的极美,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美的姑娘。”
“她谈吐风雅,性格大方,整个广陵山的男人,没有不想娶她回家的……”奶奶顿了顿,补充道:“你爸也不例外。”
夏彤坐在一旁安静听着,彷佛也被带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