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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身来去,飞纵自如。
她是否错看了雷廷昭?孙拂儿早已将自身的烦忧丢诸脑后,一心只想知道她未来的夫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赵青青焦躁不安的在孙拂儿的房里踱来晃去,一张雅致的脸蛋堆满了不安与焦虑。拂儿没接到她差人送至“旋舞谢”的信函吗?她这次实在玩得太离谱了,居然半个月不回府。前日奉命提前回来的乔总馆已一再问起她了,他那双锐利的眼神和阴沈的表情,青青实在有些担心。
说人人到,孙拂儿拎着只小包包,快乐的推门而入。
“你总算知道回家了。”赵青青生气的端坐在椅子上瞪她。
“青青,你好像在生气?”孙拂儿将包包丢到床上后,吃惊的拉着她,“是不是天仰哥刁难你了?”她想起了白天在市集上遇见乔天仰的事。
“拂儿,我虽然纵容你胡来,可是你这回也做得太过分了。”她沉着脸。
“对不起嘛!这次我是多待了些天,但那是因为……因为……”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将雷廷昭的事告诉青青。
“因为什么?”赵青青的眉头越锁越紧。
“因为……”孙拂儿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倏地红了脸。雷廷昭若看到她现在这副瞥扭、不安的模样,准又会大大的取笑她一番,她暗忖。
赵青青讶异极了,竟忘了生气,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她变得如此柔媚。“拂儿,你从来就不是个扭扭捏捏、放不开的姑娘,怎么才去了舞榭几天,就变样了?”
“好啦!别取笑我了。”她淡淡的勾起笑颜,想起这些天和雷廷昭相处的情况。
说实话,雷廷昭绝对称得上风流不羁。他漫不经心,凡事打马虎眼,从不说正经话,为人轻薄,甚至有些下流,总是懒懒散散,还喜欢戏弄她;他的缺点比比皆是,可是……孙拂儿惊讶的发现:她并不讨厌雷廷昭,她……甚至慢慢的喜欢上他了。
赵青青的眼睛随着孙拂儿含羞带怯的红脸而渐渐瞠大,“拂儿,你是不是遇见心上人了?”
孙拂儿轻轻的眨出眸里的多情,温柔而端庄的点头;热情洋溢的春风刻正吹拂着她的俏脸,“我……我已经和……和‘扬音镖局’的大公子,私……私订终身了。”
“什么?!”赵青青愣住了,她分明记得拂儿十分恼他的,怎么才几天不见,就……
“青青,你别这么震惊啊!”孙拂儿纳闷的瞧着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和爹不也希望我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吗?”她眼睑低垂,腆的微笑。
“拂儿,你真的和他私订终身了?!”完了,要是被老爷知道,她一定会被休掉的。她以为拂儿只是被束缚得太久,需要发郁闷而已,骨子里终究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不至于违礼悖教,没想到她竟然和人私订终身!
“是呀!”孙拂儿轻柔的又是一个点头。
“和雷家的大……大公子?”她吓得脸色发青,“你……怎能这么做?!”
“青青,你到底是怎么了?”孙拂儿真的不晓得她的反应为何这么激烈,她不是一向支持自己的?
“你谁不许婚,偏偏许与雷家大公子。”唉!老爷绝对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孙拂儿这会儿可有些着急了,“雷家虽不若咱们家富有,可也不穷啊!爹一向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当无反对之理。”
“拂儿,”赵青青大大的叹了口气,教孙拂儿的肩微微的拢紧。“你爹是不重门第,可是他疼你,你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再怎么样也不会把你嫁给花名在外的雷家大公子。”这就是她不看好这桩姻缘的缘故,她太了解老爷对雷家大公子的看法了。雷廷昭或许是老爷所欣赏的人,却也是所有父母亲避之唯恐不及的纨裤子弟。
“你是说……爹不喜欢雷廷昭……”孙拂儿的心一阵揪痛,她一直天真的认定,只要她喜欢的人,爹便不会讨厌才是,怎知……
“恐怕是如此。”她不能再纵容拂儿了。“拂儿,从今以后,你不得再到舞榭去。”必须阻止这件事扩大,把她和雷廷昭隔开将是最快且最好的方法,必要时,她得考虑将拂儿送走。
“你不能这么做。”孙拂儿猛烈的摇着头,“青青,我真的……真的喜欢他,你替我向爹说情好不好?”她放下尊严,拉下脸来哀求道。
“老爷若知道一定会勃然大怒,我不能这么做。拂儿,你一定能谅解的对不对?”赵青青面带愁容的瞧着她,盼能看到她点头。
“青青,我不能谅解也无法理解。”转瞬间,她柔美的笑颜成了冷冰冰的怒容。“我要亲自问爹,除非听到他亲口说出,不然我绝不背弃我们的诺言。”
“拂儿,他对你真的很重要吗?”从不曾见过这么冰冷的拂儿,赵青青有些害怕了。她不会……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吧?
孙拂儿不晓得雷廷昭对自己究竟算不算重要,她从未静下心来仔细的想过这些,只知道和他在一超时,除了生气以外,根本没有别的感觉。
“别问我这个问题,我要上汴京问爹去。”她倔强的绷着脸。
“拂儿……”赵青青为难的唤着。
孙拂儿忽然哀怨的斜睨着她,两行清泪缓缓的滑落白皙的脸颊,“爹一定会同意的,对不对?”她为何流泪?难道雷廷昭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过自己所愿承认的?
赵青青见状,赶紧搂着她,安慰道:“拂儿,别想太多,你爹再一个月就回来了,到时我会帮你求情的,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真的?”孙拂儿心里明白,一旦她爹决定的事,绝没有人能改变。
“真的。”她们都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赵青青了然的看着心有戚戚焉的拂儿。
唉!拂儿谁不喜欢,偏偏去喜欢雷廷昭,这下子她的婚事可真是多灾多难了。
※※※
才多久没见面,拂儿姊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赵绵绵拿着绣布,无心刺绣,只对那从头到尾不发一语、低头专心刺绣的孙拂儿,感到不解。
孙拂儿有一针没一针的扎着布,脑海里浮现的净是雷廷昭那风流又不入流的不正经模样。唉!才三天没见到他而已,自己居然觉得言语无味,生活无趣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她一样的想念她?
“拂儿姊。”赵绵绵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地唤着她。只见拂儿仍不为所动地低着头刺绣。
他一定不会想念她的,他的红颜知己那么多,哪有空理她?说不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开“旋舞榭”了。唉!她教紫姊骗他她有事回家一趟,根本就是多余。孙拂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见她气愤的扎着绣布,赵绵绵不禁担心了,她是不是有心事啊?
“拂儿姊。”她稍稍提高声音。
枉费她为他流那么多眼泪,还直想上京城去找爹评论,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现在不知流连于哪个姑娘的怀里了。不行!今晚得去找他,看看他是否真如她所想的一样下流。如果真是的话,那么这种夫婿不要也罢!孙拂儿下定决心的想。
“拂儿姊。”她的脸色怎么忽红忽白,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切齿的?青青姊又不在,绣房内只有她们两个,万一拂儿姊忽然有个什么,她该怎么办?“拂儿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赵绵绵鼓足了勇气,迟疑的拉拉孙拂儿的衣袖。
“啊!什么?”孙拂儿回过神,见到她担心的样子,再顺着她的日光移向手上的绣布,哇!简直是花团锦簇,各色的绣线都缠成一团,她已忘记当初想绣的是拂晓,还是夕阳,反正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抱歉,绵绵,我人有些不舒服。”她仪态万千的举起纤纤玉手比比脑子。
赵绵绵着迷的望着她优雅的举动。哇!拂儿姊不愧是大家闺秀,瞧她那娉婷娇美、丰姿绰约的模样,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所散发出的万种风情,难怪爹爹成天要她学学拂儿姊了。
“拂儿姊,我差人去请大夫来。”她急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不!”孙拂儿忽然失态的大吼,吓了赵绵绵一跳。见她目瞪口呆,孙拂儿赶紧又摆起仪态万千的姿势,笑吟吟的说:“我是说……这只是一种心病,这心病得用心药医,你请遍名医来也没用的,呵呵呵。”原来笑也能这么虚伪,孙拂儿偷偷的揉着嘴角,吐吐舌头。
“哇!拂儿姊好厉害,连医理都懂。”赵绵绵明亮的圆眸顿时燃起两簇崇拜的火花。
绵绵年纪还小不懂事,家人又保护得太过火,不像她东奔西跑,所以见识比较渊博。不过做人必须厚道些,不能光明正大的笑人家,这样会严重的挫伤人家的自尊。孙拂儿扶着额头,虽不敢相信绵绵会说出这种话,但仍不忍心笑她。在绵绵的心中,恐怕除了天仰哥外,别的事她都不听、不闻,也不问了。
一想到天仰哥,拂儿不免忆起这些天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阴沉中带着怀疑,偶尔会有些异样的情感掺杂其中,那种特别的光簇总教她寒毛直竖,心中惴惴不安,彷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绵绵,你是不是喜欢天仰哥?”如果能有个人让他分心,天仰哥就不会紧跟着她,看她的眼神应该也就不会那么奇怪了吧?
“拂儿姊,你真不……不……”赵绵绵蓦然低头,羞答答地坐回椅上,拿起绣布很认真的绣着。
“不什么呀?”她轻盈的踱到绵绵面前,促狭的笑着。
“不……”赵绵绵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绵绵,有话就说,拂儿姊又不会吃人。”孙拂儿摆出孙家大小姐的和蔼器度,柔柔的漾出个笑容,坐在既胆怯又缠人的赵绵绵身旁,非常温柔的瞧着她,“说呀!”
“我……我……”赵绵绵玩着缎面,不知如何启齿。
怎么这么扭扭捏捏啊?孙拂儿眼底冒着火花,脸上却摆出和悦的笑颜,轻声细语道:“绵绵,你再不说,我就要回房歇去了喔。”
哎呀!拂儿姊最坏了,明明知道人家……人家喜欢天仰哥,还取笑人家。”她害羞的拿起绣布遮着脸庞。
果然有情!太好了,以绵绵的容貌和家世绝对配得上天仰哥,只要她煽风点火一下,要成就天仰哥和绵绵的好事,绝对不成问题。常言道:“女追男,隔层纱。”只要绵绵主动向天仰哥示爱,然后再以她那天生的缠功缠着天仰哥不放,这事铁定水到渠成。
“绵绵,我也有意中人了。”她得先示范,绵绵才会有样学样。
赵绵绵放下绣布,嘴巴张得老大,彷佛见到了牛头马面。
“你的反应和令姊一模一样。”她没好气的横了绵绵一眼,“你们的态度让我觉得我有意中人彷佛是犯了滔天大罪。”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好讶异而已。”赵绵绵急着解释。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孙拂儿双眼发光,打量了赵绵绵好半晌,才满意至极的点点头,“绵绵,你的容貌其实并不输我,你看你,有着一双多情的眼眸,脸如莲萼,唇似樱桃,气质绝伦,当真妩媚动人。”她轻轻的拉起绵绵往镜前一站,就着镜中的人影细细的评头论足起来。
“拂儿姊真认为绵绵的容貌这般美丽吗?”赵绵绵轻柔的举起左手抚着脸颊,欲语还羞的瞄着镜中倒影。
“当然如此。”孙拂儿十分肯定的猛点头,“你若真喜欢天仰哥,应该伺机向他表白,免得悔恨终生啊!”
“你……你曾向你的意中人表白过心意?”赵绵绵又讶异地瞠大了眼睛。
“当然……有。”即使没有,她也得撒谎。
“真的?”赵绵绵似乎认真的在考虑了。
“真的。依我看,择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