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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你睡一会儿就醒了,把你抱到了这里,早知道你要睡到十二点,我就带你上楼了。”陆饮冰苍白的嘴唇接吻后水润亮泽,修长的手指从她下颔一直摸到耳根,在她柔软的耳垂上捏了捏。
夏以桐不知怎么就从她这动作里琢磨出一点儿别的深意来,脸颊泛起些微的红润。得有三个月没见了吧,这些日子心力交瘁,见了面也被看不见的阴云笼罩着,谁都没去想别的。
漫长的思念在此时回潮,被压下去的小心思重新活络起来,不多时,连耳根也微微烫了起来,望着陆饮冰的目光渐渐地变了。
陆饮冰手指从她耳根又慢慢滑到领口,扯开衣领,眼角的笑意都带着撩人的钩子。
她们俩身上都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那又怎么样呢?在这样的时候,当及时行乐,莫问愁情。
二人上了楼,浴缸放水太慢了,谁都等不及,莲蓬头的水从上洒下来,浴室里水雾弥漫,映出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陆饮冰表情隐忍,将下巴用力压在夏以桐肩窝里,重重地喘出一口气,指甲在对方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红色的抓痕。
夏以桐把她压在冰冷的墙上,发了狠地索取,陆饮冰照单全收。她们俩像是孤注一掷的亡命赌徒,手握筹码背水一战,隔着水幕对视,在彼此的眼中看见冷静得让人胆寒的疯狂。
结束以后,精疲力尽。
陆饮冰的指甲是后来长出来的,已经挺长了,抓在背上不跟以前一样只是红肿,而是实打实的破皮流血。夏以桐趴在床上,陆饮冰给她消毒上药,拿出绷带的时候夏以桐笑得不行,躲她:“我不要当个木乃伊。”
陆饮冰手举着绷带:“别动,过来。”
夏以桐摇头,誓死不从:“不过去,大不了我今晚上趴着睡,又不是什么重伤。”
“……算了。”陆饮冰把绷带一扔。
“诶?”夏以桐眨了一下眼睛。
“你趴我身上吧。”陆饮冰说着把夏以桐一捞,说,“暖和。”
夏以桐冬天是个小火炉,抱起来很舒服,但是趴一晚上的话……夏以桐挣扎着从她身上下来:“算了吧,我怕把你给压死,我侧着睡,搂着你,碰不到伤口。”
陆饮冰在她怀里调整了姿势,说:“我睡了,晚安。”
“晚安。”夏以桐道。
陆饮冰将嘴唇往上撅了一点,夏以桐笑着低头亲了她一下。
陆饮冰额头贴着她的锁骨,安心地闭目睡了。
夏以桐始终睁着眼睛,慢慢地,空气中浮现出另一个人。
第259章
那个人朝她看过来,夏以桐猛地闭上了眼睛,把脸转向陆饮冰的方向,耳边涌现出种种不同的声音,好像很多人在对她说话。
陆饮冰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却不是温热,而是幽冷,汗毛倒竖。夏以桐牙关打战,紧闭双目,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不要听,不要看。
房间里人影憧憧,窗帘掀动、窗户在响,嘶哑的风声咆哮着笼罩住她,将她四肢钉在床上,她奋力反抗,骨节咔嚓作响,身上的束缚却突兀地消失了。
她感觉自己就这么放松地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天就亮了,起身拉开窗帘,今天的阳光居然很好,温暖柔和。
“桐桐。”
她背对着房里,听见有人这么叫她,那道声音无比温柔,温柔得让她从心底生出想哭的冲动。她转过来看着那个一身素裙的女人,嘴唇翕动,熟稔地喊出了一个陌生的称呼:“妈妈。”
“妈妈。”她冲过去抱着女人的腿,还不高,不到女人腰际,仰面甜甜地唤道,“今天是不是要去动物园了,我特意起得这么早的。”
“宝宝真乖。”夏妈妈把夏以桐抱起来,“爸爸在做早餐,我们去看爸爸好不好?”
“好!”
夏以桐乖乖地趴在女人怀里,向下望着对她现在的身高来说还很高的地面,想了想,说:“妈妈我一会想吃冰淇淋。”
“只能吃半个,剩下半个给爸爸吃。”
“我知道,不给爸爸吃爸爸会吃醋。”
“你还知道吃醋,小机灵鬼。”
夏妈妈宠爱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抱着她出房门,儿童房的门口挂了风铃,手指一拨,叮叮当当地响,清脆悦耳。
“夏老师!”
夏以桐回过头,缓缓地眨动了一下眼睛,一个样貌成熟的女人坐在床沿,年龄和她妈妈差不多,一脸急切地冲了过来。
陆饮冰是真睡熟了,被说话声吵醒的,屋子里只有窗外照进来的光,夏以桐就站在床边,和空气自如地交谈着,后来还要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笑,当即吓得三魂少了两魂,跳将起来。
“妈妈……”夏以桐喃喃道,她呆立在原地,身形一下抽长,阳光不见了,风铃也不见了,猝然亮起来的灯光让她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往门外看去,夏妈妈还在。她惊喜地喊了一声:“妈妈。”
另一个人拉住她的手,焦急道:“夏老师,你要去哪里?”
夏以桐笑着说:“我去动物园啊。”
那人问:“认识我是谁吗?”
夏以桐歪了歪头,说:“陆饮冰,我女朋友。”
“是未婚妻。”陆饮冰指着门口,说,“那里没有人,你在跟谁说话?”
夏以桐说:“我妈妈啊。”
陆饮冰握紧她的手,说:“可你妈妈已经在二十年前去世了。”
夏以桐摇头,轻声说:“我看到她了。”
陆饮冰两手向上捧住她的脸,让她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睛:“看我,只有我是真的,那些只是你的幻觉。”
夏以桐愣了很久,转脸,夏妈妈还在朝她招手:“宝宝,来,你爸爸还在等我们过去吃早餐呢,他摊了你最爱吃的葱油饼。”
她腿要往那边迈,陆饮冰死死地箍住了她,强行她的脸转了回来:“看我!”
夏以桐看着她,眼睛光是散的,根本没有焦距。
陆饮冰计上心头,一手强硬地盖住她的眼睛,不顾她的抵抗低头噙住了她的嘴唇。
十分钟后,她领着乖巧的夏以桐回到了床上,用手臂圈着她,夏以桐低着头,长发都垂落在脸侧,没吭声。
陆饮冰把她长发拢到耳后去,问:“还能看见吗?”
夏以桐往门边看一眼,点点头,能看见,但是她知道是假的了。刚梳理好的头发又掉下去了,陆饮冰不厌其烦地再次捋好,偏头吻了吻她的耳垂:“今晚不睡了吧,明天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夏以桐对她的亲近感到有些不自在。
陆饮冰挑眉道:“怎么?你不爱我了?躲着我干吗?”
夏以桐又摇头。
“快来亲我一下。”
夏以桐就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表情变了两变,方低声说:“你睡吧,我守着你。”
对于一个刚刚才出现幻觉并且一直存在的她来说,这句话似乎没什么可信度,但陆饮冰就这么答应了,她一只手牵着夏以桐的手,一点缝隙都不剩,枕在她的大腿上,合上眼睛。
“别关灯。”陆饮冰闭着眼,制止她。
夏以桐收回去按床头灯的手指,低头用手指抚着陆饮冰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抬起眼帘,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房门也关上了。
后半夜相安无事,夏以桐歪在床头睡着了,被悄然睁眼的陆饮冰瞧见,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扣进自己怀里,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要不是小西敲门,睡到下午也尤未可知。
陆饮冰朝门口喊了一声:“马上。”
“早……”陆饮冰瞥一眼大亮的天色,吻住夏以桐将醒未醒时轻颤的睫毛,含笑改口,“午安。”
夏以桐被她吹得痒痒,又不忍心躲开,回了句:“午安。”
“该起了。”陆饮冰说。
夏以桐说:“嗯,起吧。”
谁也不起,四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陆饮冰说:“我约了心理医生,再不起要迟到了。”
于是拖拖拉拉地起了床,夏以桐的懒筋又抻开了,累了半年现在一歇下来,连根头发丝儿都不想动,陆饮冰任劳任怨地伺候她梳洗穿衣。
陆饮冰的事情还是没说,薛瑶一个字也没向她透露。她不说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夏以桐也没问,感觉现在不是好时机。
下了楼,小西和方茴一个端菜一个盛饭,厨房里外地走,配合默契,陆饮冰跟夏以桐咬耳朵:“你说她们俩到底有没有那点意思?”
睡了一觉的夏以桐精神好了很多,而且她白天基本上不会犯病,有心和陆饮冰聊八卦:“啧,感觉还差点儿意思。”
“差点儿意思这么久了还是这点意思,没意思。”
“你要想有意思你去整点儿意思。”
“整什么?整个世界吗?”
夏以桐捧着碗笑:“不好意思,东北呆久了,带跑了。”
小西和方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两位艺人,不知道她们在嘀嘀咕咕什么,一言不合就发笑,肯定是撒狗粮无误了。
方茴又剜小西,小西埋头扒饭,扒饭之余还给她夹了块排骨:“知道你吃狗粮不爽,来,咱自己也生产狗粮。”
方茴:“……”
小西直得无所顾忌,大大咧咧:“快吃啊亲爱的,一会就凉了。”
方茴:“……”
小西:“还要我喂你啊,啊。”
陆饮冰和夏以桐相视一笑,说差点意思立刻就加了点意思,有意思。
夏以桐说:“吃了吧,人小西做一顿饭怪不容易的。”
自家艺人都发话了,方茴“勉为其难”地张嘴咬下了小西筷子上的排骨,吃完后还貌似客观地点评了一句:“糖放多了。”
小西做的糖醋口的,放了不少糖,排骨她刚刚才吃过,就一般甜吧,骤然想到南北方差异,明白了:“你不爱吃甜的啊?那我下回少放点。”
可是大部分南方人不是比北方人喜欢甜食吗?还是她地理又没学好记错了。
另一个南方人夏以桐出声说:“还行,不是很甜。”
小西:“啊?”
那她到底是多放点糖还是少放点糖啊。
陆饮冰往夏以桐嘴边送了块排骨,夏以桐咬了一口,笑了起来,眼睛看方茴:“太甜了,糖放多了。”
方茴耳根微红,掩饰似的吃了口青菜。
小西根本没反应过来,怒而拍桌:“我不吃这狗粮,吃个饭也不放过我。”
陆饮冰和夏以桐默契地一起笑起来。
撒狗粮而不自知,小西这情商基本上就告别撒狗粮这种技术活了。
方茴看不过眼,拽了一把小西的袖子,小西看她脸涨得通红,还没心没肺地学电视剧里的人物开玩笑:“你咋地啦?脸被开水烫了啊?”
方茴:“……”
是啊,还想把脑子都整个烫一遍,反省反省自己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蠢货。
陆夏二人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这是小西近来为她们俩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我不走。”被陆饮冰劝回公司的时候,小西还是这句话,非常固执。
陆饮冰要被她打败了,以前听到带薪休假嗷嗷叫,现在一个劲的推脱,她是个工作狂还好说,可她明明不是:“死心眼不是?夏以桐都回来了,我们不住这栋房子了,要去另一栋,带着你不方便。”
小西:“我去请示薛总。”
请示完了薛瑶,小西垂头丧气地回来,问:“那我休多长时间的假啊?”
陆饮冰含糊其辞:“再说吧。”
小西不情不愿地回家了,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