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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着你的车跟我绕了半个南城,你说不认识她?”
“我不认识她。昨天是我拍的。”黄佳佳一脸视死如归。
荣陆眯了眯眼。
总编回过头狠狠剜了一眼黄佳佳,把她带了出去。
一阵威逼利诱后,黄佳佳依旧不肯卖出池西西。
总编无计可施,只得安排饭局,跟几个领导一起向荣陆赔罪。
荣陆笑得一脸真诚:“不,该我请你们吃,我得好好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我出名儿。”
在场的人闻言统统惊掉了下巴。
……
为了让荣陆消气,在几个领导的示意下,这一晚的鸿门宴上,黄佳佳敬了荣陆不少酒,荣陆居然没摆架子,有来有往地跟她这个小虾米喝。
结果,热菜还没上,黄佳佳就趴下了。
她一倒,荣陆就收起了脸上的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的包,翻出了她的手机。
拿到手机后,他再也懒得看屋里的人,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荣陆摆弄了半个钟头黄佳佳的手机,就摸清了池西西的底。
荣陆以黄佳佳同事的名义,给池西西打了通电话。
半个钟头后,池西西就赶到了这家五星酒店,来接醉酒的黄佳佳。
黄佳佳和她的领导们早被荣陆轰走了,于是池西西推开包间的门时,只有一个荣陆坐在落地窗边,举着酒杯冲她笑。
池西西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慌乱了几秒钟后,很快镇定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
荣陆把红酒杯往桌上一放,追了过去。
“又见面了,池小姐。”
池西西一脸疑问:“我们见过吗?”
荣陆嗤的一笑:“你大学是学表演的吧?”
“不是,我没学过艺术,天生没有那个细胞。”池西西的答题态度非常认真。
“……”荣陆不再兜圈子,把手机举给她看,“这是你吧。”
池西西眯着眼,盯着视频截图看了好一会儿:“您在说什么?您大概认错人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能先走了吗?”
视频里的她只有一个轮廓,如果荣陆昨晚没和她打照面,根本不可能凭衣服和轮廓认出她来。
池西西悔恨不已,昨晚正倒车,从后视镜发现荣陆追过来的时候太匆忙,弃车逃离的时候居然弄翻了包,要不是那样,直接往步行街跑,不和他说话,哪有现在的事儿。
不过,被他认出来也没关系,死不承认就好了。他凭什么说那么一团模糊的影子是自己,证据呢?她昨晚根本没出门,什么都不知道。
和池西西又说了几句后,荣陆彻底服了。
所以,他不再绕圈子,微笑着示好:“你别害怕,我没有追究的意思,单纯佩服你的车技,想和你交个朋友。”
池西西不再搭话,推开门就走。
没走出十步,就被荣陆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先生,我妈妈不让我理陌生人。您能让一让吗,你不让我走,我只能把您当坏人了。”
“咱俩到底谁是坏人呀?现在全国人民都骂我是渣男,我都不敢出门,这事儿你是不是得负点责?”
不等池西西说话,他又说:“91年的,22岁,要不是看到你qq资料上这么写,我真以为你十六呢。”
听到这句,池西西就不准备再装了,她收起无辜的表情,义正言辞、公事公办地说:“您被骂渣男,是您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出轨姚其儿这个行为造成的。不是我。我作为一名记者,只是用相机记录下了我看到的事实,新闻既然不是捏造的,就没构成诽谤,从法律和职业操守上来说,我没有任何过错。但我还是要和您说一声抱歉,毕竟昨天在步行街我骗了您,虽然我是出于自保。我可以走了吗?”
“……”
荣陆没词儿了。
他有点生气,板下脸把她逼到墙角,沉声威胁道:“我要是不让你走呢?”
池西西忽然愣住了。
隔了五六秒,她仍旧呆呆地没说话。
她一发愣,荣陆又不气了。
吓着了吧?早干吗去了,非得逼他发火。
长这么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用得着那么咄咄逼人吗,哭两鼻子,他一个大男人,至于为难她吗。
“傅总?”
听到身后的这道声音,荣陆下意识地回了头。
嘿,傅川。
见远处的傅川站住了脚往自己这边看,荣陆又气上了。
怎么个意思?昨天他都宽宏大量的不计较了,傅川还敢来劲。
感觉到被自己圈着的池西西趁着自己松懈,往外挪了挪,正瞪着傅川的荣陆回过头把她摁回了墙上:“呆着别动。”
下一秒傅川就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哟,这不傅总吗,真巧。”
傅川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一脸漠然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长眼啊,跟小妹妹聊天呢。”
“你喊她妹妹?”傅川笑了笑,“那你得叫我舅。我是她舅舅。”
“池西西,你认识他吗?”傅川看向池西西。
时隔多年,再次见面,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池西西攥紧了手,摇了摇头。
听到傅川喊出了池西西的名字,荣陆傻了,立刻放下了手。
当着人家舅舅,这是不是不太好。
池西西趁势往左边迈了一大步,和两个男人拉开了距离。
傅川没再看她,客客气气地对荣陆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一起打网球。”
他一客气,荣陆也懒得计较了:“成,回头电话约。”
傅川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向池西西:“你傻站着干嘛?过来啊。”
池西西一阵恍然,但还是跟了上去。
傅川的下属也跟了上来。
走出酒店,傅川突然停住了脚步,池西西也就跟着停下来。
“昨天偷拍荣陆的就是你?”
池西西“嗯”了一声。
之后的一分钟里,傅川没再说话。
池西西也没有,两人就那么并肩干站着。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了过来,司机下车绕到后座打开了门,傅川身后的另一个下属撑开一把伞,傅川没停留,直接上车走了。
除了和傅川一起上车的许然,刚刚傅川身后的那七八个人,包括献殷勤打伞的那个,都立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才互相道别,各走各的。
池西西抬起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天幕。
这么会儿工夫,怎么下雨了。
这么小的雨,至于打伞么。
四年前分手后,这并不是池西西第一次看到傅川,上个星期刚回来的那天也看到了来着,在他公司一楼的大厅里。
她是特地去找他的,但是远远地看到一群人跟在他后头,有点胆怯,就没走上去。
因为傅川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都是。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看上去不一样了,今天一见,原来不止。
多亏了她的胆怯,幸好没走过去。
……
这却是分手后傅川第一次看见池西西。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车拐弯,再也看不见了。
隔了这么些年,她怎么还是他印象里的模样,好像一点儿都没长大。
还有一个多月就二十三了吧。
想起昨天荣陆说她晃人的路数和自己像,傅川勾了勾嘴角,能不像么,她学车的时候他天天闲着,手把手地教了三五个月。
他教出来的人开帕萨特跑赢了荣陆的法拉利,想到这个,傅川的心里涌出了一点点骄傲,但只骄傲了几秒。
因为他很快记起来,池西西早就和他没关系了。
忆及“小奶猫”,傅川更觉得恶心。就摸出手机,给宁御打电话。
电话还没通,坐副驾驶的许然忽然回过头,举着手里不断震动的手机说:“傅总,董事长给您打电话了。”
傅川斜了他一眼:“谁让你把车叫来的?”
许然在心里说,是你,是你出包间的时候让我叫的。
许然一委屈眼角就往下垂,他一垂眼,傅川就更烦了:“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样儿,这个月的奖金减半。”
第45章
离开酒店,去了趟黄佳佳的父母家确认她没事,池西西转而去了宁立夏的公寓。
四年的时间; 不止是傅川有所改变。
宁立夏也不会再为了宁御烦恼; 转而一心一意开起了主题餐厅。
昔日她和池西西一样只会煮白粥泡面; 如今独立研发的菜品和甜点,却能令这间风格独特的月光云海刚开业两个月; 就成为城中名店。
宁立夏煮了壶杏仁米浆,配椰奶乳酪蛋糕给池西西当夜宵。
她把蛋糕和米浆摆到池西西面前,自己却只喝普洱。
池西西称赞过好吃后,问:“立夏姐; 你怎么不吃?”
“我又不像你,吃多少都不胖; 想做纸片人,只能坚持过午不食。”
“你家有这么多好吃的,真想搬过来。”
“你来呀,反正我一个人住也无聊。”
池西西的朋友不多; 梁星本科毕业后继续念研究生; 寒暑假才回来; 黄佳佳是她在香港交换时认识的,因为性格和梁星很像,初相识时,就让池西西倍感亲切。但黄佳佳住在父母家,又整日忙着恋爱,没什么空陪池西西逛街吃饭。
魏云楼的小儿子还不到四岁,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因此她同样抽不出太多时间给大女儿,池西西又不习惯与继父一家同住,回来后便谢绝了母亲继父的好意,独自住到了母亲早几年转到自己名下的、那栋外公外婆留下的老宅里。
老宅在市中心,是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房龄超过五十年的独栋别墅。
房子大,没人气,一到夜里,一层三层和阁楼都黑着,池西西胆子再大,一个人住也难免害怕。
因为不确定会在家乡逗留多久,就没法另租房子。
所以,她确实挺想搬过来和宁立夏住的。
池西西吃过蛋糕、喝光米浆后,没等宁立夏动手,自己把杯碟收到了厨房。
宁立夏开了瓶红酒,问池西西:“喝一杯?”
池西西酒量平平,就笑道:“我只能喝一点点。”
“你回来有十天了吧,准备去报社还是电视台?”
“没准备找工作,我申请了港大的研究生,顺利的话再过大半年会回学校念书。毕业这一年多,电视台的工作太辛苦,朝九晚十,所以想趁这段时间放松一下,四处走走。”
宁立夏闻言十分诧异:“你回来不是为了找傅川吗?去见他了没有。你不让我说,我就没告诉他你回来的事儿。”
“一时冲动才会说复不复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大家早都和以前不同了。”
这些年她做社会新闻做纪录片,见证了许多人间疾苦与刻骨穷困,才明白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脆弱和矫情,因跟傅川分手而复发的抑郁症不治而愈。
上个月重遇宁立夏的前一天,池西西刚刚暗访过被亲生父母卖掉、成为童妓的瘦弱男孩和少女,听他们一脸木讷地讲述完最多的一天曾接待过三五十个客人的经历,她连当着他们的面唏嘘都不忍心。
直到听四年未联系的宁立夏提起,池西西才知道分手的那一段傅家曾濒临破产。
听到宁立夏说傅川用了很久才振作起来、单身至今,回忆起他当初的挽留,池西西才发觉,隔了这么久,自己也未能完全忘怀。
她正巧厌倦了日复一日的忙碌工作,准备继续念书,便把计划中的辞职时间提前了半年,回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