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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必收拾; 这儿已经不是她的房子了,不过是个临时落脚处而已。
池西西楼上楼下巡视了一圈,头痛不已。
若是搬,不说别的,光是书房里外公收藏了一辈子的书籍字画古玩就不知该往何处移。
母亲倒是有两处闲置的房子,但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离婚离到倾家荡产,连祖屋都归了傅川,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风浪来。
索性暂且原封不动吧,反正傅川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动这里,无论日后他是卖还是自己留用,总会事先通知自己把家具和旧物移出去。
隔日是元旦,池西西不用上班,便约了中介找房子。
她买的小公寓是期房,眼下只能先租房住,哪知还没赶到约定的地方,池西西就收到了一通电话。
三年前傅川送给她的那栋位于CBD的海景平层豪宅交房了,地产公司通知她元旦假期过后带证件去办上房手续。
池西西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几年房价上涨得厉害,这种黄金地段的豪宅更是有价无市。
四百平的精装豪宅,价值千万。
当年她本想写两个人的名字,傅川却不肯,只说是送她的礼物。
两人写离婚协议的时候都忘了这一处房产,因此,它仍在她的名下。
池西西下意识地想给傅川打电话,询问他该怎么处理,打开通讯录,却没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他的名字,这才记起,十天前离婚的时候,傅川曾抢下她的手机删掉了自己的号码,他的意思应该是,让她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他。
那就算了吧。
反正这是婚前他自愿送给她的,反正论价格,他从她手里讹走的老宅和嫁妆足以与这处豪宅相抵。
反正……对于这段感情、这段婚姻失望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她大可以安心收下。不必再通知他。
……
元旦一过,池西西就正式从原单位离职了。
去咨询过才知道,办理上房手续还要另外交钱。
别说契税和维修基金,因为这里的物业费是别处的数倍,这房子又足足四百平,仅仅是一年的物业费,眼下她也拿不出来。
池西西思虑良久,卖掉了刚刚买下的小公寓,小户型好卖,但急着转手,亏掉了一万块。
小户型的首付只有几十万,刚够缴费,可房子虽是精装的,总不能直接睡地板,还要添置家具和电器。
并不是她虚荣非要硬着头皮住大宅,而是离婚后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老宅不住,跑出去租房买小公寓,这原因她编不出来,没法和魏云楼交待。
被魏云楼知道实情,非得去傅家闹不可。
日后傅川如果要处理老宅,新房地方大,也能把老宅的东西移过来。
池西西因为钱为难了半日,忽而想起了结婚时定做的钻戒。
那枚戒指她一次都没戴过,上头的钻石大,成色好,倒是值不少钱。
并不是傅川亲手给她的,所以也没什么纪念意义。
卖掉戒指、办好手续、添好家具和电器、收拾好新居,离池西西去新的报社报道,只剩下半天了。
好在她从傅家别墅搬离的时候几只箱子还原封未动地放在老宅,直接运到新房就好,不必再打包一次。
结婚的时候,因为关系紧张,单独面对傅川太有压力,爷爷奶奶又把整个三楼空出来重装,说留给他们回家时住,池西西干脆借口喜欢热闹,直接搬了进去。
除去念书的那一年,剩下的一年多,她和傅川都住在傅家别墅里,爷爷奶奶和傅渡江自然高兴,迟茹或许不乐意,但也无计可施。
她和傅川都忙,一年里有八九个月的时间不是你出差,就是我出差,根本见不到面,不出差的时候两人也各自有应酬和加班,回家倒头就睡,她见傅川的时间,还没有见爷爷奶奶多。
她离开的时候,傅家人嫌尴尬伤感,一齐躲出去喝茶了。
奶奶给的翡翠太贵重,她没带走,就留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了。
……
池西西熬夜熬惯了,在新宅收拾到凌晨,第二天到新单位报道时依旧神采奕奕。
新单位的总编无意中看到她的一篇报道后,非常欣赏她,亲自将她从原单位挖了过来,因此池西西一进来便是副主任,手下有七八个人。
因为上学早,研究生只读了一年,她年纪却是最小的,因此颇有些惹人注目。党报里名校毕业的大有人在,自然有不服她的。
到了新环境才一周,池西西手下的一个编辑就出了个重大纰漏,发稿的时候他把某个领导的名字写错了,原本是“晖”,却误写成了“辉”。
接到问责电话的时候,池西西正带人采访一个会议,恰巧傅川也出席了。
两人擦肩而过,池西西不想再自讨没趣,先一步别过了头。
为了避免尴尬,在傅家的时候,她用活泼多话掩饰两人关系紧张的尴尬,而这两年在家里,傅川却越来越寡言。
池西西知道,在傅川眼里,她根本就是利用完便一脚踢开他的心机女,有了这个认知,在他看来,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或许笑的越多,他便越觉着她虚伪。
还在香港念书的那一年,为了缓和关系,她特地请了几天假回来过年,傅川一进门发现她剪了短发,怔了半晌,破天荒地说了句“不好看”,因为这一句,后来她又把头发留回来了,虽然她留长发看着太显小,不够干练。
刚结婚那会儿,她以为离开一段,冷静一下,两人就能心平气和地相处,没想到再回来,气倒是平了,可两人连话都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说了。
还不如赌气吵架。
进入新单位前,她特地剪掉了长发,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迎面而过的时候,傅川似乎一直在打量她。
刚刚挂上主任的电话,副总编又亲自打了一通过来训话,池西西其实挺冤枉,出错的记者许是不服她,跨级把稿件送给了她的上级审,她压根没签字,疏忽的是她的上级。
可新的环境,尚未站稳脚跟,推脱责任、辩解只能让人际关系继续恶化,于是,池西西一面认错,一面思索如何利用这件事恩威并施地给手下的几个人立规矩。
……
司裴遇见池西西的时候,她正站在角落里说“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粉黛未施,态度谦和,瘦瘦弱弱,看上去委委屈屈地分外可怜。
司裴远远地看了她一会儿,走了过去。
“池记者?”
池西西放下电话,笑得眉眼弯弯地说:“这么巧啊,司老师。”
“你叫我司裴就好。”
“你叫我池西西也行。”
说完这句,两人都笑了。
寒暄了几句,司裴便离开了。
会议正好也结束了,池西西急着回报社写检查,交待了同来的同事几句后,便去外头拦车了。
她新剪了短发,许然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犹豫了一下,问正盯着池西西背影看的傅川:“要不要顺道送池小姐?”
傅川回过神儿,移开了眼。
不过也不需要,因为许然的话音刚落,一辆银色的奔驰就停在了池西西的面前。
司裴摇下车窗,问:“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不用。”
司裴直接下车,替池西西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来吧。”
池西西不好再推,只得坐了上去。
目送着司裴的车离去,许然没敢再看傅川。
……
“你去哪儿?”
“回报社。”池西西报了一个地址。
“这么晚了还加班?”
“回去写检查。”
司裴没上过班,“写检查”这个词对他来说很是新鲜。
这地方离报社其实不远,池西西宁可走着回去,也不情愿坐司裴的车。
司裴的气质太高雅,举手投足无一不赏心悦目,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悠扬的,往他身边一坐,池西西怎么都觉得别扭。
司裴从后视镜中望了她一眼,问:“你工作很辛苦吗?黑眼圈这么重。”
……怪不得又高贵又有才又有钱却找不到女朋友,艺术家先生真是太会说话了。
池西西呵呵一笑,说:“还好,昨天看电视看太晚。”
“你平时都爱看些什么?”
因为工作压力大,婚姻也糟糕,怕一个人呆久了抑郁,这些年闲暇之时,池西西总爱看热热闹闹的情景喜剧减压,比如《我爱我家》、《武林外传》、《家有儿女》、《东北一家人》什么的。
可因为问话的是司裴,她下意识地没说实话,笑道:“老电影,纪录片之类的。”
“我也喜欢老电影……”
不等司裴说完,怕露怯,无意与他深入探讨的池西西便说:“我到了,谢谢您。”
离报社还有五百米,池西西就提前下了车。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司裴哑然失笑,她爱看的老电影应该是《还珠格格》那种吧。
走到拐角,望见司裴的车开远了,池西西松了一口气。
她这种俗人,还是和傅川这种同样俗的待在一起自在。
奇怪,她怎么会忽然想到他。
其实现在的傅川也挺高冷的,和最开始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了。
据说每七年全身的细胞就会换一遍,算一算,已经整整九年了,人都换成新的了,难怪他们回不去了。
第63章
遇见池西西的当晚,傅川做了个梦。
梦见池西西结婚,给他发了张请帖; 他还真去了; 带着新女朋友。
池西西穿着婚纱; 挽着新郎的手从他面前缓缓走过。
醒的时候凌晨三点,之后傅川就再也睡不着了。
傅川坐起身来; 习惯性地摸烟,摸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几个月前没离婚的时候,他就戒烟了。
再过大半年他就三十五了; 其实还不算老,前一段总头疼; 拖了几个月才去体检,居然好几个地方都有问题。
回公司上班的这七八年间,他平均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应酬几乎天天有。
这两年他酒喝得倒不多; 烟抽得却凶; 医生让他戒烟; 减少工作时间养生,说再这么下去,不猝死也得四十岁就得高血压心脏病。
公司这些年越来越好,父亲也挺精神的,准备到七十再退休,其实他完全可以不那么拼命了,可是闲下来干什么去呢。
隔了那么多年,过去一起玩的那些朋友全生分了,现在的朋友一聊天就是钱钱钱,没劲透了。
除了宁御。
不过宁立夏和别人结婚后,宁御看着和以前没两样,其实也有点颓,三十年的好兄弟,他一搭眼就知道。
宁御应该也不是还伤心,都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大概是因为想继续作也找不到目标。
什么都不缺,就缺奋斗目标,人要没地儿折腾了,能不颓吗。
前一段宁立夏儿子过生日,宁御还拉着他一起去来着,看见宁御抱着那个小不点笑着说“叫声舅舅,给红包”,他服得五体投地。
前面的三十年他从没服过宁御,哪怕宁御念书的时候比他成绩好,现在比他会赚钱。
他就不行,要是池西西和别人生孩子,他绝不能去看,怕忍不住把她和她的孩子一块掐死。
上个星期,他问宁御要不要把公事丢一丢,一起出去转转,宁御不愿意去,说看见他就烦,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该玩的都玩遍了,要是有老婆孩子,带着他们把年少时走过的好地方再走一遍倒还挺不错,自己去,能有什么意思。
所以还是继续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