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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光素不怎么爱干净,白爱国自己从小也不讲究卫生,大夏天也是好几天都不洗澡,今天黄光素下了夜班睡了一觉后,心情很不错,将家里粗略收拾了一下,又嫌弃儿子身上都臭了,就烧了一大锅水给儿子洗了个澡。
这才发现了白爱国身上的伤。
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王建民就是下手再狠,终究也是个孩子,所以只能看到后背和大腿上几道不明显的淤痕。
黄光素听儿子说了事情的经过后,立马就炸了,气呼呼的说道,“你个死孩子,在外头挨了打不知道告诉人啊,你堂弟也挨打了,你婶子是死人啊,她怎么也不告诉我?”
白爱国噘着嘴说道,“妈妈!叔叔和婶子吵架了,婶子回娘家了!”
黄光素嗤笑了一声,要她说,她这个妯娌太不知足,白爱国的三叔,无论是相貌还是工作都甩她一条街,她还这么作,整天疑神疑鬼的,真是傻到家了!
她迅速给儿子洗完澡,然后就气冲冲的找上门了。
赵珍珍打开大门,不等黄光素开口,笑着说道,“哟,是爱国的妈妈来了,快进来坐吧!”
黄光素不愿意看她的笑脸,翻了个白眼扯着儿子进来了。
在正房的椅子上坐下后,黄光素一把扯开儿子身上的汗衫,露出整个后背,她指着淤痕怒道,“赵校长,我叫你一声赵校长,不知道你当不当的起这个称呼!亏你还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随随便便就打人,打人了还吓唬我们家孩子,不让告诉家里的大人!这不是恶霸是什么?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小心以后也被关到农场里去!”
王文广不会和人吵架,但他听到一个妇女这么说建民,自然也是十分生气。
赵珍珍给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才转头说道,“黄大姐,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你家找你去了!你既然知道两个孩子打架了,那也应该知道两个孩子为什么打起来吧?”
黄光素其实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建民几个的爸爸是劳改犯,赵珍珍为了不影响当官儿,和他划清界线离婚了。
所以说,自家儿子说建民是黑五类的子女,是劳改犯的儿子,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她瞟了一眼王文广,这个人穿戴整齐讲究,五官气质也特别出众,认真算起来,比她那招人喜欢的小叔子还要更好看一些,而且这人一看就是国家大干部。
难道是赵珍珍为自己找的第二任丈夫?
因为拿不准王文广的身份,黄光素不好意思在陌生的男人面前撒泼,就说道,“知道啊,我们爱国这孩子就喜欢说实话,实话不好听,可并没什么错啊,建民他们的爸爸,不就是在青禾农场吗?”
此话一说,王文广忍不住开口道,“我就是建民的爸爸,现在身份是国家干部!”
黄光素一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这些中年妇女在单位说闲话,很多时候就是议论青禾农场的事情,那地方好像从来都是人进去,还从来没听说有人能出来呢,她半信半疑的盯着王文广看了两眼,别说,刚才她没仔细看,现在一看,的确和建民那熊孩子的五官一模一样!
不对,应该说是建民和他爸爸几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事情出乎她的意外,黄光素原来准备好的台词用不上了,她底气有些不足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家孩子打我们爱国了,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赵珍珍笑了笑,说道,“我承认我们家建民打了你儿子,但两个孩子打架,都动手了呀,我们建民脸上还有伤呢,等一会儿他回来你看看就知道了!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孩子们能玩到一起去,是他们各自的缘分,若是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可就不好了对不对?”
黄光素不服气的说道,“孩子们懂什么,说一两句又怎么了?”
听到她这么无理的话,赵珍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有两句话要说,你的夫家白家,有一个堂姑姑去了香港,只这一条,就够把你们全家都送到农场去了!不过因为你丈夫在公社里工作,上下都打点的很好,而且写了保证书,不然的话,你以为你家白爱国不是劳改犯的儿子?”
白家的这点事儿丈夫千嘱咐万嘱咐,连黄光素这个大嘴巴都捂得紧紧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但她没想到赵珍珍居然一清二楚!
黄光素当场就吓得变了脸色。
赵珍珍笑道,“这些话都是随便说说的,你觉得我要是去外面说,对你们家有没有影响?”
黄光素一声不吭。
赵珍珍继续说道,“黄大姐,你是厂子里的正式职工,是为党为人民的好同志,有些事情不能乱说,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建民的爸爸现在是国家干部,比我的级别还要高呢,所以,你不要随便污蔑一个国家干部的清白,更不能在孩子面前胡说,这一次就算了,若还有下次,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
最后黄光素耷拉着脑袋走了。
不过,这个人的确是个长舌妇,过了没几天,附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王文广已经恢复了国家干部身份,很多人原来对他保持怀疑的态度,面对面也不理不睬,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很多人看到他就会主动打招呼。
王文广在平城大学时候的工资是一百五十块,农场科技部虽然是市级单位,但工作地点是在樱桃公社,实际水平和当地挂钩,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八十五块,比起一般人仍然是绝对的高工资,而且每个月除了最基本的粮票,其他比如肉票,点心票,布票等等也正常下发了,因此,赵珍珍手里宽敞不少。
王文广还是和以前一样将工资全部上交给妻子,不过,以前他在大学的时候总有外快,比如讲课费和稿费,现在这一部分钱没有了,赵珍珍每个月给他十五块钱的零花。
但这笔钱,王文广一分也没动。
当初结婚的时候,因为太过匆忙,他什么也没准备,两个人可以说是光身结婚的,但这一次复婚,他想送给赵珍珍一个礼物。
礼物也已经想好了,只是以他目前的财力来说,他还远远买不起。
农场科技部的人最近都觉得王文广特别抠门,本来他们现在都有了工资,譬如小胡,孤家寡人一个,也有六十多的工资,手头上宽裕的很,休班的时候就就记得一个吃,
山上打不着什么东西,就跑到乡下去,每次都能买来一只鸡或者一只鸭子,回来加菜自然是大家一起吃,别的人比如小苏也会买点糕点类的大家分一分,就连吴校长也会用自己的东西给大家做点好吃的。
也不光是这些,看到谁吸烟,他都会过去蹭一两支。
这在以前吗,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终于有一次,梁校长将自己的一盒烟分给他一半后,忍不住问道,“文广啊,你这样可不行,一个大男人手里怎么能手里没有一点钱?等我下次见到弟妹,一定要说一说!”
王文广一边吸烟一边摇头,说道,“老梁!我有钱,珍珍每个月给我十五块零花钱!”
这下梁校长更不解了。
王文广继续笑着说道,“不过这钱我留着有用,而且还远远不够,老梁,你手里有多少钱,能借给我一点儿吗?”
梁校长掐熄了烟头儿,说道,“可以啊,我们吴教授用不到我的钱,工资都在我自己手里,你要多少?你要买什么?”
王文广压低声音说道,“我记得我和珍珍结婚前,曾经领她去金店买戒指,她看了一圈都没看中,后来匆忙登记,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我最近忽然就想起来了,若是补不上,觉得心里很遗憾,正好月底我回平城汇报工作,到时候直接买回来!”
梁校长一听也动心了,他和吴教授结婚的时候,还是个一清二白的大学讲师,根本买不起戒指,若是现在送一个给妻子,想必她也是十分高兴的,就问道,“文广,这一个戒指,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王文广也不清楚现在的金价,不过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涨幅或者落幅,按照一克金子二十块的价格来计算,一个戒指一般用金五克左右。
“大概一百块左右吧!”
梁校长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个东西竟然那么贵,他迟疑了一下,想到这些年也没给吴教授买过任何东西,就狠了狠心,说道,“你缺多少钱?给我也捎一个吧!”
王文广将衣服兜儿里的钱全都掏出来数了数,一共是三十五块,他说道,“老梁,你借我七十吧。”
仅仅隔了半年多的时间,当王文广再次踏上平城的土地,却被它翻天覆地的变化吃了一惊。
也可能因为从小生活在这个城市,他从未想到,仅仅只是修路,就让这个古老的城市焕发出了崭新的生命力。
中间的泊油路又宽敞又平坦,两侧的人行道也很漂亮,用的是讲究的雕花地砖,隔上一段路,就有一排鲜花摆在路旁,鲜花旁边,是木质的长椅子,供路人走累了歇息。
这样的街道,比国外的很多地方还要好呢!
王文广此刻的心情很好,先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吃了午饭,然后就去了市政府汇报工作。本来他们的直接领导是李市长身边的秘书,但李市长恰好不忙,就很认真的听取了他的工作报告,对他们的工作提出了表扬,但对于王文广提出的,要把目前的产品量化的建议,并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这种事情的确是要领导们开会商讨一下才有结果的。
王文广从市政府走出来,看看时间还早,直接去金店买了两个戒指。之后,他开始在大街上闲逛,将平城几个主干道的情况都看了看,一直到天擦黑了,才不紧不慢的往父母家去了。
这一次他冷不丁的回家来,王稼轩和曹丽娟的态度好太多了。
“文广,你这次来,是为了工作?”王稼轩放下报纸问道。
王文广说道,“对,我们项目组已经研制成功了两种新型的化肥,在农场的试验田里应用过了,可以显着提高农作物的产量。”
王稼轩笑了笑,说道,“农场的条件虽然艰苦了一些,不过做这种学问,倒是很容易出成绩!”
王文广说道,“是啊,要是能量产的话,更多的土地能用上,起到的作用就更大了!”
王稼轩犹豫了数秒,问道,“文广,也不要闷头只干活!上头领导对你们科技部是怎么考虑的?”
王文广盯着父亲看了一眼,说道,“爸,我的身份已经恢复了。”
王稼轩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了,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说道,“丽娟!丽娟!咱们儿子的身份恢复了,不再是劳改犯了!”曹丽娟正在厨房里煎鱼,听到后顾不上油锅,系着围裙就跑过来了。
王文广有些口渴了,端起茶杯喝了半杯茶。”文广!你爸说的是真的?你恢复身份了?”曹丽娟的声音打着抖,还带着几分不敢相信。
王文广方放下茶杯,平静的说道,“是啊,恢复了。”
曹丽娟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说道,“文广,既然你恢复身份了,就不用怕别人说三到道四了,你听妈的话,多在家里住几天好不好?妈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王文广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单位太忙,我明天一早就走!”
王稼轩和曹丽娟虽然都很失望,但也不敢强留儿子,不过第二天早上临走时,老两口对儿子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文广啊,孩子们这不都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