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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张怡。
你看到这条消息时,我随身的微型炸弹应该已引爆。
金九大概到死都想不到,最后要了他命的人,是我。
他纵有再多不是,却没有对我不好过一分。
而我,却欠了他一份情,一条命,下辈子都还不清。
总觉得你我有缘,觉得你爱三哥的样子,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或许没有这一切,我能以过来人的身份成为你的朋友。
可惜,此时,我只能送上迟到的抱歉。
你说你的爱,不是让对方为你涉险为难,不是自私的索取。
我知道你不赞同我破坏了翰青的婚姻。
我只请求你换位思考,若翰墨变成了翰青,你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我。
当然,翰墨没有婚约。
所以,你或许比我幸运,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爱情。
替我谢谢三哥,成全了我以这样的方式了结。
也请你告诉他,决定之前,先想想翰青吧。”
我把短信给赵翰墨看,他默默地读完,待手机回到我手中时,那条短信已经被删除了。我问他,张怡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对我疲惫地笑笑,似乎想说与我无关,但见我有了受挫的表情,便转而搂住我,在我的额头印上一吻。
“丫头,先去睡一觉,待养好了神气,我们再来一一排疑解惑。”
我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其实他比我累很多,忍不住心疼起来,自然不再纠缠。他帮我盖好被子,我仿佛回到了17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晚。他也是这般细心温柔地照顾我。只是现在,我没有发烧,却因为经历的事而同样虚弱得厉害。
他起身要走,我忽然拉住他,“别走,陪我。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睡在这里。”我任性地说道。
在亲眼看见了别人成双赴死后,我更需要切实的证明,我和我爱的人都彼此存在在对方的生命里。我挪了挪身子,空出大半的床,赵翰墨犹豫了一下,终究脱下了外套,躺在了我的身边。
他没有留给我一个背部,反倒是我不好意思,背过身去。大约见我始终睡不安实,赵翰墨靠过来,从后勾住了我的腰,拍了拍我的小肚子,在我耳旁轻声道:“好好睡吧,不早了。”说完,又轻笑了一下,加了句:“今晚,咱可不兴裸睡啊!”我的耳根顿时热了,再不敢乱动半分。周围一片安静,在彼此的心跳的声音和呼吸的缠绵中,我睡了这几天来最安稳的一觉。
醒来后,赵翰墨把整个事件给我做了个大致交待。
他这些年因赵翰青的缘故,与张怡时有联系。其实早就对张怡和金九的那些事有所怀疑。只是从前,他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之后,却是不同了。
对于假“金九”的落网,他是在受伤那次就知道了真相,之所以还放着张怡装糊涂,只为了将网张得更大。之后张怡找上他,那时她也已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般对峙下去,最后的结局必然是她免不了服刑,而金九则没有生路。
为了不累及张家,或者如她所说,为了还欠金九的情,张怡向赵翰墨求来了这与金九共死的结局,只求赵翰墨能够隐瞒她的身份,不要让张家因为她而垮掉。他们另有秘密的商议途径,而我在医院听到的,却是做戏给金九的手下听。
事情的走向已定,但谁都没料到我会出现在医院,还被金九的手下撞上。金九不知我的身份,但出于对张怡的保护,便将我绑架,怕我向外透露什么对张怡不利的消息。
而赵翰墨,其实出于谨慎,早在我身边也安排了保护的人,所以他才能在出事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我的情况,提前布置好一切。
我不过是一个插曲,却恰好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金九因为我的出现,更没有丝毫怀疑到张怡。大概,到死他还以为这完全是赵翰墨一人布的局。
我听完,免不了心凉。还记得张怡短信里的那句话,“他纵使有再多不是,却没有对我不好过一分。”确实,摒弃什么法制正义,但从情感而言,张怡这么做,是负了他。
我冲动地问赵翰墨:“如果张怡没有这么早妥协,放手一搏,真的就没有可能……”
“辛澜!”赵翰墨厉声喝止了我,“不可以这么想。他们是犯罪!法不容情,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第一次见到赵翰墨对我露出这么冷酷的表情,我被吓得愣住了,无措地低下头。是啊,这是张怡自己求来的结局,可是……
赵翰墨叹了口气,揽过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辛澜,你再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不能总这么感情用事。一旦踏入社会后,你便会知道,每个人不只代表自己,还肩负对家庭的责任。纵使张怡多年不愿回国回家,但到头来却还是记着这一点的。”
他的语气中有着难尽的沉重,也压抑着我,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家庭的责任。为了张家的面子,张怡选择了死。那么身为赵家人的你,赵翰墨,你的责任也不轻吧。”
我把身体缩进了赵翰墨的怀抱中,张怡短信中最后一句话的涵义,似乎不用问,我已明白了。
……
回去之后,我终于放下了担心,张怡的身份最终落实为金九的情妇某某,赵翰墨因破案这次事件中立了大功,似乎又有升迁的迹象,反倒是大嫂被暂时停了职。这其中的玄机因果不是我能搞明白的。赵翰墨虽然不再对我过多隐瞒,但我也懂得自己识趣,不会一个劲儿地刨根究底。
赵翰墨自然愈发忙碌,却某天傍晚忽然打电话给我:“辛澜,有个机会能让你申请到美国排名第一的心理专业OFFER。你要不要?”
我未曾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我出国的事重提。说实话,我都几乎打消了留学的念头,还剩下两三周新西方的课都打算不去了。经历了那件事,我愈发珍惜自己可以守在赵翰墨身边的幸运,一点儿也不想浪费。
但听他电话里的语气似乎兴致很高,我只能配合地问:“什么机会啊?”
“下课后等着,我带你去薛老师家,吃师母做的响油蟮糊和酱方。”
“啊?”不知是被他感染,还是因为那无比熟悉的菜名,我也一下子激动起来,连串地发问:“师母怎么会这些?她也是S市人吗?薛老师?是薛老教授吗?”
赵翰墨乐呵呵地应着:“是啊,是啊。”
……
那天的家常宴宾主尽兴。看得出薛教授很得意赵翰墨这个弟子,而师母则很喜欢我。我自认不是个很会讨大人喜欢的女孩子,但大约是同为S市人的缘故,倒对师母无端多了分亲近。
我接受了薛教授让我下学期加入他新立的课题组的提议。也知道,这就是赵翰墨口中,能申请美国排名第一心理专业OFFER的机会。以薛教授在业内的权威,他的一封推荐信就足够分量,更别说还有含金量这么高的课题项目经历。
看着赵翰墨欣慰又期待的目光,薛教授肯定又赏识的目光,薛师母温和又亲切的目光,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心底,却总隐隐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么走向的。
***
笃笃笃,右手边的桌角被敲了敲,我抬头见到来人,微微打起了点精神。
“师姐?你这会儿怎么有空来自习?”
师姐挑挑眉,不客气地说道:“我听说有人生了场大病,刚回来就天天窝进自习室发奋,人影都不见。怎么,玩失踪上瘾啊?”
我笑笑,“没有啊,这不是报了六月份的托福考试,要加急复习了么。”
“复习?啧啧……别告诉我你单词背到现在还停留在第一页的abandon,你还不如六月份先去重考遍四级。”说着,一个麦记外卖包就砸在了我的“abandon”上。
我闻着那黄油味胃里有些翻腾,糊弄道:“我吃过了啊。”
师姐按了把我的头,“吃过哪顿?早饭啊?现在下午两点了,我的大小姐。你这是自习还是修真呢?”
看她面色不善,我只得乖乖拿起个派,咬了口,实在没什么胃口,又放下。她也不再逼我,倒是自己拿了个汉堡塞进嘴里,赌气地吃了起来。
“早知道也不讹诈那俩小子去麦记了,就你这水平,给你喝碗食堂的免费粥就好了。”
“啊?”我下意识地问。
“那俩小子啊!赵非和张柯么。”听到张柯的名字,我心中一紧。
“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张柯他家里有人刚去世,那么悲伤的大事,也没像你这么自虐么!”
我微微收了收眉心,低声问道:“张柯,他家……他还好吧?”
师姐摇摇头,“那小脸最近愈发臭了,害我都没敢关心他。偷偷问赵非,也才了解到这些,也不知道谁去世了。不过,他们对你倒是依旧关心,啧啧啧,算你有良心,还知道问问张柯的情况。”
她说着猛然盯着我,“对了,你是不是跟他们家认识啊?还是你那位照顾者?五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出游就取消了呢?见你们气氛紧张的,我都怕你们吵起来。”
那天的出游计划临时改道医院后,师姐提前下车回了学校,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种种。
师姐见我支吾,知趣地没有多问,聪明如她,大约也能猜到些什么。
“师姐。”
“恩?”
“我大概下学期不跟你同组了。”
师姐吃了一惊,连珠炮似的发问:“为什么?那你去哪儿?王教授他能同意放人?”
“薛教授让我进他的组里,王教授也同意了。”
“哦~是薛老祖啊!”学姐拉长了语调,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点头道,“那咱小王同志不点头也不行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有赵翰墨,我大概连进他们组里擦桌子倒水的份都没有。要知道,以薛教授的威望,研究生挤破头都很难进他的组,别说是我这样的三年速成本科生。也正因为如此,我最近都没怎么敢在王教授面前露面。
学姐一拍桌子,“好事啊!怎么不见你一点喜色?小样儿,跟你学姐还装呢?恩~来笑个我看看。”
我终于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出来,却也只是笑笑而已。说实话,我确实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而心中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赵翰墨,为什么这么希望我出国呢?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有童鞋讲没明白,也有童鞋讲米子在凑字,貌似内容和文章无关。。。
天地良心,米子为了不凑字都自觉进小黑屋了,那“凑字”章还把米子码哭了,为毛啊,不就为了抓紧点让这俩孩子分开,满足乃们滴恶趣味咩。抹泪~
不知和这章联系起来后,大家有木有看懂上一章的内容咧。。。再有不理解就给偶留言吧,或者直接忽略也行,乃们只要就快分了就好。。。。擦汗。。。
进黑屋的米子愈发没人气鸟,大家还追文滴,不妨有空吱一声啊。。。表让俺脚得被赶进鬼屋了。。汗,最近灵异文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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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成功”的大学教育,让我的英语水平三年回到高考前,还是因为潜意识里对出国有着抵触情绪,六月的托福我考得很差。凭这样的成绩,我的学术水平再好恐怕都难得名校录取。
赵翰墨说没关系,鼓励我继续报名秋天的考试,还问我暑期需不需要名师指点,他帮我联系。
我无力地对他摇摇头,若是像从前那样,整个夏天在他的身边安逸无忧地读书,怀揣着一个他在哪儿我便上哪所大学的梦,恐怕别说托福美语,我吐火罗文都能读通了。何需什么名师?
可他到底还是帮我找了个牛人,是新西方出国部的某位主任。约好暑期上门来给我上六次课。{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