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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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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姜湖有疑问:“老唐是阿语生?”

    瞿蔺:“不是。”

    这个否定的答案一出,姜湖再度发出质疑:“对一般人而言,从小学到大的英语对比阿语,哪个语言环境更难?”

    瞿蔺解释:“打算去北欧和北美的那个老唐是学生;来这里的那个老唐,是个务工者。来之前,他不懂阿语。来这里待久了,时常耳濡目染,自然慢慢学会说。”

    两种身份落差极大,中间一定有变故,姜湖猜得到。

    果然,瞿蔺说:“他以前家境不错,后来出了事。”

    瞿蔺微有留白,没说完整,没说是什么事。

    而后他说:“事发后家里有人跳楼,命没丢但人瘫了。家里人的后续护理医疗费和债务都多,老唐那会儿逍遥惯了,肩被压得很沉。来这里是想淘金走走捷径,最初旅游业没被动乱波及那些年也做过地接,因为做地接久了,见到的国人多了,知道大家不适应这里的饮食对中餐有需求,他才生出开中餐馆的念头。”

    老唐是身在勒革的同胞里话最多的一个。

    其他人都是不提过去,或者吹嘘包装自己不说真实的过去。

    老唐却喜欢与人分享他的旧历史,无聊了就说说想当年。分享他那些身为二世祖的日子,和他那些死也没想明白突然就急转直下了的命运。

    姜湖安静听着,原来老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在这里,似乎人人不简单。

    推及所有人,在瞿蔺话落的这一刹那,姜湖突然有些好奇那些他未曾讲过的属于他的人生。

    姜湖有些好奇他嘴里的那段“技工”生涯。

    稍后问,她这么决定。

    ***

    跌下去的心情没被拯救,但还是要表态自己有认真听完这番话。

    姜湖问:“现在呢,老唐的亲人在哪里?”

    是来了勒革还是在国内?

    瞿蔺很快回答她:“不在了,以后只有唐云。”

    姜湖闻声沉默,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

    表示同情?没必要,没人喜欢它也没有人需要它。

    送祝福?这又不是新婚和新生,何况老唐不在。

    送祈祷?有个屁用。

    随着瞿蔺这句话,姜湖也突然很是想念她的亲人,想念姜行。

    那个她从他嘴里听不到丁点儿好话的姜行,她在时损她嫌弃她,她不在时在别人面前却又把她夸出花儿来的姜行。

    这么一琢磨,姜湖觉得本来被她忽视掉的脖子上的伤口又疼了。

    她得找点儿事做。

    姜湖微一咬牙,将她缠在手上的头巾松开,从手上扯下来。

    瞿蔺见姜湖开始折那条纱巾,她几次抽/插,最终将折好后的纱巾置于瞿蔺眼前。

    瞿蔺看了下,姜湖折出来的东西,是个不算对称的蝴蝶结。

    尽管他身旁这个“手艺人”已经努力修复了一番,但仍旧不够对称。

    蝴蝶结就在瞿蔺视野之内,瞿蔺避无可避,看向蝴蝶结。

    姜湖对他微点头。

    她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瞿蔺只得开了口:“纱巾给你,是裹头裹脸用。”

    他提醒她。

    姜湖:“不用重复,我记得。说说,看着顺眼吗?”

    这问很突兀。

    瞿蔺微蹙眉,她给出的转折再度过快。

    瞿蔺不说话,姜湖当他默认,她接着说:“你需要讲个笑话。”

    这毫无缘由。

    瞿蔺:“怎么说?”

    姜湖:“它顺眼,是取悦了你。作为回报,你给我讲个笑话。”

    瞿蔺:“……”

    还是莫名。

    瞿蔺甚至略觉无语:“姜小姐想强买强卖?”

    还是姜小姐?

    姜湖平和地先回了他两个字:“瞿蔺。”

    她没客套。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低回婉转。

    她明艳的脸和悦耳的声音当前,瞿蔺听后耳后的肌肤一跳,和他的心跳重合。

    是身体上不该有的默契,他的眉峰没松。

    姜湖拆了她系的那个蝴蝶结。

    身为雇主,她有一点坚持:“你这人认生?同行有段路了,不管是蒸、炸、煎、煮还是烤,一分熟总该有了。记好了,以后没有姜小姐,我是姜湖。”

 第14章 守墓人

    第十四章:守墓人

    姜湖,江湖。

    她的名字那样好记,瞿蔺自然记得好。

    瞿蔺不知道姜湖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有听笑话这样的嗜好。

    又或者她是个极为擅长调节心理状态的人,心情低落时会主动寻找安慰。

    可他应该不像是擅长讲笑话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不像是这样的人。

    看了姜湖和出自她手的那个被拆掉的蝴蝶结半饷,瞿蔺给出回应:“能问你一问题吗?”

    姜湖爽快:“说。”

    这二十多个小时里,姜湖也一直在颠覆瞿蔺对她的认知。

    起初,他以为她有着超出年龄的理智、漠然和深沉。

    现在,他觉得她有低于年龄的少女心性。

    车很快驶离弯道,瞿蔺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一望无际的待重修重建的大片土地,出声问:“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一个说过可能会随时丢掉你,说过这样话的人?”

    他握着方向盘,等姜湖的答案。

    这话理解起来应该是他是个不那么好相处的人,但她未曾退避三舍。

    瞿蔺有些想听姜湖对此怎么看。

    她的话通常不在他的联想范围之内。

    姜湖漫不经心地回:“差不多真忘了。你刚认识我所以还不了解我,我对一般人说的胡话一般都不会用心去记。”

    那话唬人,她照例归类为胡话。

    瞿蔺:“……”

    他唇微翘,觉得好笑。

    姜湖:“你如果觉得为难,就不讲。”

    她不勉强人,这是行事原则之一。

    她对于趣事的反射弧有时过长,此前他塞给她那把匕首时,和建议她用另类安全带时,就挺可笑,也挺好笑。

    当时的情形紧张不容她感受乐趣,此刻可以当作慰藉。

    **

    不只是觉得为难,瞿蔺有生之年从未讲过笑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最后能组织出话来的时候,已经时隔姜湖提出讲笑话太久,他已经无法顺其自然地开口。

    车厢内有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静默。

    瞿蔺颇觉捉襟见肘,他应付唐云都罕见这样的情况。

    瞿蔺觉得自己要对冷场负责,于是在汽车驶入下一个解放区伽米的时候,主动提出:“我们行程不紧,有一个地方,经过这条路的人我会建议他去看一看。”

    他问:“有兴趣吗?”

    为什么不?

    姜湖将视线从车窗外的一堆瓦砾中收回来,点头:“可以有。”

    她来安提克,增加见闻是其中一个目的。

    一刻钟后,瞿蔺将车停在一栋被炸毁后还未修复的四层楼旁。

    楼顶被削掉了,三层的玻璃都掉了,二楼还少了一部分墙,一楼有人在战后迁回来暂住,姜湖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生活痕迹。

    这房子,很像国内见诸报端的一些经年历久即将垮塌的危房。

    瞿蔺走在前面,姜湖顶着这楼随时会塌的心理预设跟着他,边走眼皮边跳。

    她忍着,因为是她说过可以有兴趣一看,她得对自己的话负责。

    在某些方面,她是一个教条到让她自己都觉得发指的女人,太有原则。

    楼门没关,瞿蔺带姜湖进一楼大门。

    他没敲门呼唤主人,他也没有带着姜湖在室内停留。

    瞿蔺很快带领姜湖又从楼的后门穿了出去。

    楼后门也没有锁,像是主人毫无顾忌。

    推开楼的后门,出现在姜湖视野之内的,是楼后的一大片平坦的土地。

    在这片土地上,姜湖没见其余活人。

    进入伽米之后,姜湖望向车窗外,就很难发现在室外活动的人口。这里的人数远远少于勒革。

    瞿蔺望着眼前开阔的土地上的一片木碑,问姜湖:“我的朋友不在,这次恐怕没法介绍给你认识。眼前这些,你觉得是什么?”

    能是什么?

    空旷的土地上,暗沉的木制碑规矩地立着。

    像姜湖此前翻译一本一/战时期的著作时,见过的那些资料里的一片墓地。那些被国/民/政/府派出远赴海外,随后客死异乡的华/工们的墓地,那是中国人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贡献和作出的牺牲。

    眼前这片打理得不算精细的墓地,姜湖粗略一数,大致有二十几个碑。

    姜湖已经有了答案,只问:“埋的是什么?”话题至此,她声音适时的低下去。

    从墓地吹来的风大了一些,姜湖随后听到了瞿蔺在风中仍旧清晰的话语:“葬的是一些动物,还有个别人。”

    有动物?这个答案倒是让姜湖略感意外。

    她问:“你的朋友,为什么要收敛这么多动物的尸体,并且给它们下葬?”

    瞿蔺往墓地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手探出去擦木制的简易墓碑上刻的字。

    姜湖跟他往前走。

    瞿蔺擦干净墓碑上的浮土,抬眸看着站在身侧的姜湖说:“在他眼里,它们不是动物,是他的兄弟姐妹。他在这里没有亲人,独立生活,收养了一堆流浪动物,给它们起了名字,它们都是他的家庭成员。”

    姜湖视线垂在一堆木碑上:“都是怎么没的?”

    瞿蔺:“火箭弹,爆炸。”

    “葬在里面的人也是?”

    瞿蔺直起身:“是,是他的邻居们。包括之前住在我们身后这一栋楼里的所有人,除了当时外出了的他。”

    那么多条生命,就这么无辜的躺在这片黄土地之下。看着周围一堆堆仍未清理完全的破碎水泥石块,这一堆堆建筑残骸,姜湖突然觉得有一瞬间的恍惚。

    生和死的距离,时远时近。

    这些亡/灵会觉得冤吗?

    他们死前恐惧过吗?

    原本的家园成了墓地,他们能安息吗?

    为他们守灵守墓的人,在这漫长的孤独中又能有哪怕一瞬的快乐吗?

    姜湖没有出神太久,她很快被瞿蔺的下一步动作唤了回来。

    姜湖见瞿蔺从口袋内掏出一个酒壶。

    姜湖认识,是此前在勒革那家夜店里,瞿蔺带她去取的那些酒。

    他拧开盖子,在之前他擦过的那个墓碑前将酒水倾倒一空。

    姜湖问:“你把国内的习俗带过来了?”

    瞿蔺说:“习惯了,就没改。认识认识,这下面埋得是一只牧羊犬,最喜欢趁人不注意偷酒喝。”

    姜湖:“……”

    他倒是和朋友熟到连朋友的狗都熟。

    姜湖看了眼那个墓碑,脑海里想象着她见过的那些牧羊犬的样子,她不知道沉眠在此的这一只牧羊犬会是什么样的毛色,死时已经多高多长,她无法想象,也从潜意识里拒绝再去想象。

    牧羊犬已经离世,无论她想象出一个多么鲜活的形象,它都已经不在了,她和它无缘相识。

    就在姜湖思索的这几分钟,瞿蔺在墓碑前徒手挖了一个坑,将酒壶也埋了进去。

    姜湖看着。

    瞿蔺侧脸上写满认真,眸色黯淡,他认真埋着酒壶,将坑填平。

    随后他继续整理土层表面,一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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