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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除了雨声就是他们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沈晗爬起来朝刚刚来的路上走去,他要去找田小麦。他一定找到田
小麦,不能再让她再跟着这个魔鬼受苦,他要带她走,去一个这个魔鬼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远离过去远离是非……
李念也没有放弃,很快就开了车跟了上来。
田小麦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梦很乱,一会是自己和妈妈在一起,李念来找她,在她儿时住的房子里,妈妈不让她跟李念走。她哭着求着妈妈让她跟他走,妈妈那时生了很重的病,她这一哭一求妈妈被她活活气死了。她大哭,痛不欲生。
一会又梦到和沈晗李念三个人玩斗地主,李念输了牌生气,甩牌不玩,沈晗说输不起就不要玩了,也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她从不知道沈晗那么能打,拿了一根铁棍敲碎了李念的膝盖,李念吃痛跪倒在地上,沈晗又一脚将他踢飞,踢得他趴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却怎么也支不起身子,哇地一声,他喷出一大口血,一只手伸向前方,田小麦那一刻看清了趴在地上的李念是看着自己的,用那样焦灼而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不,不,不要——”田小麦挣扎着醒来。
她已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一时也不清楚身在何方在。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天似浓墨般的黑,等耳朵恢复知觉时才分辩清那哗啦啦的是雨声。
她知道自己完了,完了,这世界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声音,天地浑沌未开。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有三十来个小时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她似乎正在发烧,神志已不太清楚,但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唤着自己的名字,她知道那是李念在喊她,怕她睡过去让她醒来,不要再睡。
她大脑发射了指令,试着动了动右手,右手指尖伴随着一种尖锐的疼痛跳动了一下,她一阵惊喜,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她的左手压在自己的身体底下完全没有知觉,现在她忍着疼痛一点一点的移动着右手,过了一会,她竟然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那是她的手机,她记起她曾经打过电话给李念。
手指摸索地寻找着按健,可很快她就失望了,按健已没有声音,一定是没有电了。
如果看不到希望也许就不会失望,这一刻,她再一次感受着那深深的失望。她将手机抓在手中,抬了抬手,手一抬痛得她咝咝直叫,很快不得不放弃。
她仿佛就只能这样束手待毙了。
☆、第五十四章
时间就是生命。
这一整天,搜索队伍找到了二十三条生命;这二十三条里因为抢救及时;有十七条生命只是轻伤,四个重伤;还有一个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
统计被出事的人一共是二十五人;被埋在泥石流里的还有两人。
所有人都知道那找不到的两人已经死了。被泥石埋了三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还有生还?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念的身体和心一起冷了下去。他坐在一堆残瓦片上,两眼黯淡无光。雨水将他冲洗得脸色煞白。
沈晗内心也绝望了,身体也没有力气了,可他不能让自己坐在那儿胡思乱想。
这一场雨是天意;天意让它冲走了泥泞,天意让沈晗看到了那双白色的三叶草鞋。鞋子是放在一个纸袋里的,纸袋已经只剩一些残渣,依稀可辩那是胶鞋的包装袋,白色的鞋子也早已面目全非。
这双鞋是田小麦的!他曾见田小麦穿过,至少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人穿三叶草的。
“李念,你过来,田小麦一定在这里!”沈晗两眼放光,激动地叫了起来。
李念一听,蔫得像个汽球似的人立马像充了气似的朝沈晗飞奔过来。
“她的鞋!”沈晗指着那双鞋子,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发颤。
再没有别的线索,这是唯一的,他们只能抓住这个线索。
两个人疯了一样的将堆在最上面的残瓦断木拨弄开。
“电话——求助——等我们两个清开这一大片要到何时?”李念干哑着嗓子命令,他心里着急,没有什么比时间再宝贵的东西。
很快沈晗找到了一只被泥泞裹住的相机包,看到那个包,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目而出:“她在这里!她真的在这里!”
“小麦,田小麦——”李念的喉咙已经哑得叫不出来了,可是他还是拼了力在喊。
小麦听到了那个声音,陌生而又熟悉的,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刚刚她对自己说不能睡了,不能睡过去,如果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了。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眼皮很沉,气若游丝,她努力睁开了一下,四周依然是一片茫茫然的黑暗,
还有冷,深寒的冷让她身体的温度降到了零度。
反正都是这么黑,那就睡吧。反正身体已痛得让她再也承受不了,不如睡过去就没有这么痛了。
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与困意与疼痛作对了,只想睡去,也许睡一觉就会好的。
就在自己快要睡着的那刻,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很近,还有很多别的声音,像机器正在操作的声音。
“小麦,你回答我,田小麦,求你——求求你——”
田小麦心里一暖,她知道那是李念的声音,那个男人在找她在担心她,但她真不想要他这样绝望
和难过,她见不得他难过的样子:“我在这——我在这——亲爱的,不要哭,不要哭——”
田小麦是喜悦的振兴的,可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李念双膝跪在地上,从23岁开始,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强大坚韧不屈的,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承受与抗衡的。
但这一刻他没有承受与对抗的力量了。他忍受不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忍受不了一想到会永远失去她的心如刀割。
“小麦,你回答我,田小麦,求你——求求你——”他的双腿再也承受不身体的力气,绝望地跪在地上,耸拉着头,他无意识思考任何。
心,如,死,灰。
如果那个女人死了,他以后的人生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濠沱大雨不管不顾地倾盆而下,所有人揪心地看着他。然后又默默转过头做自己的事。
田小麦是在凌晨五点被救出来的。
李念的九个手指头都刨得鲜血淋淋,怕挖机没有轻重挖到田小麦,他坚持用手刨开那些泥泞碎石,他已感觉不到痛,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人能活着就好。
田小麦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在昏迷状态,全身滚烫,好在还有呼吸,让人揪心地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等不到救护车,和沈晗两个人将她抱到车上。也不知道她伤到了哪,只得让沈晗抱着她。
车不能开得太快,怕颠波得厉害痛到了她,但又害怕太慢救不了她,一颗心从来没有这样被折磨煎熬过。
等到救护车来了,给田小麦套上氧气罩后,李念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不可遏止的颤抖中。
两个男人全身都是泥巴,太脏了,护士不让他们进入救护车里。李念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躺在单架床的田小麦,猛地转过头,怕眼泪在这么多人面前流下来。
“上车吧,我来开。”沈晗看着救护车开动后,拍拍李念的肩膀。
一路上两个人默不作声,只是紧紧跟着前面的那辆救护车。
两个人都在担心田小麦的生命,她受的是内伤,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伤在哪儿。救护车上的设施不完整,怕她万一……
“田小麦,你要好好给我活着!一定要!”
到贵阳市人民医院已是上午十一点多了,两个脏兮兮又面相极为出众的大男人在医院的急救室外面一声不吭地坐着。
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急救房出来,摘下口罩古井无波地看着他们俩:“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两人面面相觑。
“我是——”李念说。
“病人右边第四五六根肋骨断裂,右手手肘处粉裂性骨折。目前病人因肋骨前端向内移位刺破胸膜,产生血胸和气胸……”
“我不要听这些,我要知道她还不能活下去!”李念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医生的说话。
医生一怔,见过很多向自己跪求医治病人的家属,从来没有见过李念这种对医生极不尊重的家属。但一接触到他被痛苦与焦灼熬得通红的眼睛,他原谅了眼前这个男人。
“我们正在极力抢救,她正发发烧且昏迷不醒,能不能醒或醒来会有什么后遗症都不好说,你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待医生一走,李念低吼一声,一拳头砸在墙壁上,一砸下去,血就从破损的皮肤里渗了出来,墙壁上立马就有四个沾着鲜血的小窝,又一拳砸下去,沈晗不得不拉住他的手。被制止的李念像头怒狮般地盯着沈晗。
“不会有事的。”沈晗也不能确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看到李念这个样子,他已知道这个男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花花公子,他将所有的感情都压在最深处,不是一般人能读得懂的。田小麦被一个男人如此爱过,也不枉这一生了。
“你先去清理一下伤口,等你回来,我去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沈晗想给点时间让李念冷静一下,他确实也需要一个人静静。
下午,陈皖溪,肖逸和蓝冰冰也赶过来。
陈皖溪看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已经分辩不出穿了什么颜色衣服的李念时,明白肯定是和沈晗打架打成这样的,也不理他,直接去了会诊室询问情况。
蓝冰冰看以李念时倒是心里有什么东西塌陷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儿狼狈不堪过,头发上泥土粘着汗水将头发拧成一缕一缕的,衬衣分不出是蓝色还是绿色,仿佛是在泥地里打了三个滚,还沾着已干的泥巴,双手手背上全是血痂,分辩不清到底伤了多深。
她坐在他的身边,忍了半天眼泪才问他吃了没有,他无力地摇摇头,从昨天下了火车到现在他什么也没有吃,他也感觉不到饿。
“去洗个澡吧,我实在看不下你这个样子。”蓝冰冰眼眶一红,真心疼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人。
李念也没有回答蓝冰冰,抬了眼睛看着肖逸:“肖叔,对不起——”
肖逸看着他摇摇头。
“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吃点东西吧,万一麦子醒了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好——”
他起身,双腿发软,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蓝冰冰也起身:“肖叔叔,拿你车的钥匙给我,我陪他去,他这个样子不行的。”
李念和蓝冰冰一走,陈皖溪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下来,肖逸扶着她的肩,不断安慰她。
“都是为了他!”
“他又何曾不是为了她?”肖逸知道陈皖溪想说的是什么。
“什么意思?”陈皖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