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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16章 你真的了解他吗？
婪的神色冷了些许。
“我本是不想的。好不容易回来，我虽与他有纠葛，但也算是有所收获，若不是他想用我来炼火筑丹的话……”
“啊？”小葵这才是真的呆了，“什么意思？”
“就是以我的金身投火炼丹，以我的神魂融入丹药。”婪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面无表情，“他见我修为大涨，便想要将我彻底利用，好让他此次飞升没有任何差错。”
小葵想骂脏话：“这还是神仙吗？魔鬼也就这德性了吧？”
“他本身就是个凶神，”婪答道，“神仙也有林林种种，并不都是你所想象的那种慈眉善目。”
见小葵愣愣的，他又说道：“不过这次我发誓不会屈从，所以……在他将我捉了投入炼丹炉之中时，我挣扎逃走了……他飞升再次泡汤，恼羞成怒，便要将我彻底灭掉。我不得不逃，一直逃过太古虚境……在天庭边缘，我与他宿命一战，非但将他大败，还灭了他的元神……”
小葵听完婪的话，就只有两个字：“活该。”
她突然怔了怔，又问道：“所以你那么恨天庭？”
“谈不上恨，”婪淡淡地说道，“我就喜欢毁灭，特别喜欢毁灭头上的这天。”
小葵听他语气清淡，仿佛谈论天气一般习以为常，也不由打了个颤。
小林子大约也是被那变态岛主给折磨变态了，灭掉别人的同时也继承了对方的衣钵吧。
婪见小葵不说话了，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突然对小葵道：“我对你说了那么多，便是想要告诉你，有时你所见到的，感受到的，经历过的，未必就是真的。”
“啊？”小葵一愣。
婪想说什么？
“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婪注视着小葵的双眼，“你……了解鸿清上仙吗？”
婪还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葵就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了。
但她来不及阻止……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婪今天过来的真实目的，恐怕就是要问她这句话的。
小葵沉默。
沉默了许久，她才轻声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不用问我了。”
她了解玉琅霄吗？
曾经的曾经，她以为就算她不了解，也是不用去了解的。
因为有他在就是天，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担心。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但你可以安心地跟着他，随他去做任何事，哪怕有时候觉得略坑，可最后，你会发现你收获远比你付出得多。
但是今天婪问到这句话，小葵突然意识到，玉琅霄或许还干过什么她难以承受的事。
她的感觉是如此敏锐。
与其说是直觉灵敏，不如是说她业已脱了凡胎，有了超凡的悟性，也有了一定预知因果定律的能力。
婪沉沉地看着小葵：“还记得当初我们在郁将军那里，我给你看的有关那个天庭小女娃娃的战事吗？”
小葵的心猛地一跳，她抬起眼，那眼中的神情毫无意外的告诉婪，她非常关心那个小女娃娃。
正文 第917章 想骗自己但很难
“你有她的消息吗？”小葵忍不住问道。
婪沉默两秒：“你要听吗？”
小葵心已经在沉下去了。
婪什么话都不用说，她也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她想说不听，可是一开口，却是：“全都告诉我吧……”
我承受得住。
婪有些定定地看着不远处：“鸿清故意瞒着你的……其实这事情整个紫澜天都知道，但他下令不许任何人提起，提起就要掉脑袋，所以没人说，你自然也不知道。我当初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下这样的命令……现在却知道了……”
小葵发起抖来。
她的声音像是被无端拨动的琴瑟，有一种凄凉的味道：“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对吗？”
婪见她如此柔弱无助的神色，却还想要伪装坚强，心中也有不忍，但还是继续道：“其实他一直有那样的命令，谁可以取他首级，谁就会重重得赏……在紫澜天，所有人都以为干下这件事的人……是我，但是你知道，不是的……”
婪说得那么隐晦。
但小葵的心中已经一片了然了……
她一直在担心着乖乖，其实也是冥冥之中有所预感。
毕竟母女连心，她总隐隐有不祥的感觉。
所以整日都心神不宁，没想到，真的是……
“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正常，但眼中早已是一片漆黑，“所以，他才可以代替郁将军的职位吗？”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天狼。
很显然，这事情并不难懂。
小葵想要欺骗自己，想要装傻。
可心中却早已经一片了然。
最后一次有乖乖的消息，就是在郁将军那里，婪给她千里传画，那时候乖乖已经很危险了……
可以知道的是因为他们的干扰，郁将军没能对乖乖造成伤害。
可是其他人呢？
那时候……天狼伪装成了婪，他必然是要接受玉琅霄的命令去办事才行。
或许，他是想要保护乖乖，想着自己去，可以让乖乖逃脱……
但不知为何，他没能办到。
更何况婪刚才说，紫澜天的人都以为是他取下了乖乖的……首级。
所以，害了乖乖的人，就是天狼吧。
更可怕的是，玉琅霄是知道这一切的……所以，他才会让天狼顶替郁将军……这就是所谓的重奖。
他瞒着她。
他为什么还要瞒着她。
小葵觉得自己像是在绵绵无期地深渊里坠落，婪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另一个空间传来，无名姐……无名姐……
我不叫无名……
我叫车小葵……
小葵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回答，但她却天旋地转，只觉得全身都发软无力，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元气，像是身躯已经开始泯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的眼神才慢慢恢复清明。
整个人也像是从深水之中浮起来一般，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小葵，”婪正在她眼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很显然，她刚才的话真的说了出来，“你刚才走火入魔了，现在感觉如何？”
小葵能感觉到嘴里有一股清凉甘甜的味道。
应当是婪给自己服用了什么仙丹……她心中一片寡淡，仿佛情感都被抽空了一般，只木然地回答：“好多了……”
正文 第918章 不再纯粹的情愫
婪见她双目无神的模样，心中莫名也有些痛。
当车小葵还是无名的时候，她长得不漂亮，吸引他的是她身上那种纯粹的感觉。
有修为的人有时候讲究的是一个缘字，车小葵身上肯定有某些让他觉得独特的东西，这或许也是她吸引鸿清的原因。
现在她很美了，但婪觉得她对他的吸引力并没有因此减少或者增加。
美人多了去了，可是车小葵的问题不关乎美丑。
他只是看到她这般无助而绝望的模样，心中反倒也有一种哀凉。
如同看到当年自己在凡间做那一只只活夏天一季的虫子。
哪怕是神仙，也有不同的命格。
而谁又能说，他可以完全跳出命格？
强如玉琅霄，想要跳出来，付出了什么，也是有目共睹……
婪不由得伸出手，握住了小葵冰凉的手。
平时若是他这样的举动，小葵一定会很敏感地缩回手，甚至于婪也知道，如果被玉琅霄知道他握了小葵的手，那婪的双手至少不保了。
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也就是握住她的手了。
小葵的反应这么大，他甚至原本计划好的事也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隔了好一阵子，小葵的手上才恢复知觉。
她低头看了自己和婪的手一眼，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有什么不妥。
她现在心中是一片空寂，思维都仿佛停滞了一番。
婪犹豫了又再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其实，我一直在想，你的女儿……也许并未真的……没有了。”
小葵怔怔地看着婪，在好几秒之后，才突然醒悟过来婪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只是一瞬间，她好像又恢复了活力。
她甚至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婪的袖子：“你的意思是乖乖的元神并没有被灭？”
“我也不知道，”婪心想自己最终还是按计划走下去了，从知道无名姐是鸿清的女人之后，原本对于无名的那种情愫，也不再纯粹，“这件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你要去问吞将军。”
吞就是天狼此次过来的化名。
“那你带我去见他！”小葵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婪想要她说的话。
婪早已经算到了天狼此刻正好回到军营。
这也是他今日过来找小葵的原因……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天狼刚刚在军营之中坐定，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便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他抬头看着正东北方向，已经算到了今日有人拜访……
他不想在军营人多眼杂的地方见小葵，便立即起身迎去。
“学弟！”看到天狼，小葵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朝他飞过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小葵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天狼只能在心中苦笑了一下，然后把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婪。
婪心里似乎有些惊讶小葵对于天狼的称呼，但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小葵也看了一眼婪，但她心急如焚，不想去多思索，直接问天狼道：“学弟，乖乖是不是在你这里？”
虽然早知道会面对这一天这一刻，但天狼的心，依然无法地钝痛了一下。
正文 第919章 三个奸细一台戏
“她……”天狼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甚至不敢去看小葵，“她……不在了。”
小葵觉得强大的窒息感又袭来了。
她抓住了天狼的手腕，其实是要防止自己跌下去：“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天狼也反手抓住了小葵：“我……我当时避开去伤她的元神，我觉得我一定可以把她救回来。我记得很清楚，我明明没有真正伤到她的，可是……学姐，我、我真的……”
我真的很抱歉……
这样的话，却觉得如此的苍白。
想到自己第一次在河边遇到乖乖的场景，天狼也觉得心如刀绞。
从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的时候，他就从心底里喜欢她，也不自觉有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可是他从未想过，将来有一天，他会亲自斩下她的头。
或许他并没有真正伤到她，可是……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玉琅霄。
“你没有伤过她，”小葵喃喃着，双目是失神的，“我相信你……学弟，我相信你的……”
天狼和婪一同扶住小葵，让她缓缓坐下，她的神色是那样让人担忧。
“那么她去哪里了呢？”小葵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的雪净去哪里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去哪里了呢……”
婪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或许，鸿清他是知道的。我记得当时……他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