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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定之后雷凌凑上来:“大哥,昨天你不是还说今天要开会,怎么回来了?”
关山远看了看表,语气淡淡的:“取消了。”
雷凌又问:“怎么,被你家老爷子削呢?”
龙玦唯恐天下不乱地添油加醋:“大哥,是不是又被逼婚呢?你也别挑剔了,我看人家刘小姐挺不错的,对你也一片痴情。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是不是,三哥?”
他说就说,还不忘扯上骆安歌。
骆安歌愣怔了一下,侧过脸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雍长治:“二哥,你觉得呢?”
雍长治老神在在:“咱兄弟几个在一起,能不谈女人么,俗气。除了女人,你们这辈子都没别的追求了是吧?”
龙玦嘿嘿笑起来:“二哥你着急什么,楚天姐不要你了是吧?”
雍长治突然抓起盘子里的花生丢过去:“小六你是不是活腻了?”
龙玦早有预见似的躲在雷凌身后,嬉皮笑脸的指着门口:“好了好了,雪儿来了。”
包间里突然沉默下来,我抬起头,正好看见白雪推开门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柠檬黄的连衣裙。外面搭了一件灰色针织长衫,脚踩一双帆布鞋,背着双肩包,乍一看完全是大学里面的乖乖女校花类型的,让人心生怜惜。
她这样的姑娘,乖巧没有攻击力,懂得适时的沉默,不止男人,就连女人也会喜欢她的。
如果,女人们不知道她也会打人并且想毁人家容的事。
白雪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包间里的人,然后微微鞠躬打招呼:“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好,小江姐姐好。”
没有人说话,龙玦起身走过去,手搭在她肩膀上:“雪儿,听说你打人了,快告诉六哥,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关山远淡淡咳嗽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龙玦立马揽着白雪,走到关山远身边的位子坐下,循循善诱的样子:“你看大哥很关心你,特意从靖南赶回来,你快跟大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他就走开,但是我看到他对着白雪挤眉弄眼的。
白雪抬头看了关山远一眼,我以为她会害怕,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看了一眼之后并未逃避,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忽闪忽闪的,声音透着淡漠疏离:“没什么好说的,就那样,反正就是打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除了关山远之外的全部男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骆安歌都跳出来打圆场:“雪儿是不是在学校受什么委屈了,告诉三哥。是不是不想在康大?你想去哪里?去靖南好不好?”
好像是戳到了白雪的弱点,她迅速低下头去,很快又抬起来看着关山远,轻启朱唇:“我要回涠洲岛。”
全部人又倒吸一口凉气,关山远笑了笑:“不可能。”
白雪也不恼也不怒,笑了笑,笑容跟关山远挺像的:“我有脚,我自己走,有本事你打死我。”
说完她就站起来,脊背挺得笔直:“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再见,小江姐姐再见。”
龙玦赶忙站起来:“雪儿雪儿,才来怎么就要走呢。哥哥们好久没陪你吃饭了。吃完饭……吃完饭……”
他像是词穷了似的,掐了雷凌一把,雷凌慢悠悠的接口:“吃完饭,我们去赛车。”
白雪不为所动:“不了,今晚我约了同学自习。你们吃,我先走了。大哥,我先走了。”
她的样子淡淡的,明明心里恼怒着关山远,却还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龙玦还想说什么,关山远突然出声:“随她去,我们吃饭。”
门关上的瞬间,盖聂突然出声:“大哥,我说你们闹别扭要到什么时候?”
关山远抬起头,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有点不真实:“谁说我闹别扭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小姑娘闹别扭,我还嫌丢人呢。”
骆安歌冷哼一声:“你就装吧,反正疼的不是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康大里面追求白雪的人挺多,你家老爷子自以为眼不见为净,殊不知,弄巧成拙。”
雍长治点点头:“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盖聂补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关山远板起脸:“你们有完没完,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看他生气,大家都闭嘴,盖聂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出去看一看白雪还在不在。
我赶忙出去,追到大门口,看见白雪上了一辆红色法拉利,绝尘而去。
一顿饭吃得压抑又死寂,我本来就担心着舒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这一下关山远和白雪又闹别扭,我更是担心。
饭后盖聂就带我回家,小七好像是害怕盖聂收拾他,跑得无影无踪的,只是给我发短信,说跟同学去野营,要三四天才能回来。
洗完澡出来,盖聂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看见我出来,他快速挂断电话,从柜子里拿了吹风机出来帮我吹头发。
他动作轻柔,我昏昏欲睡的,实习过半,过两天就要回学校汇报实习情况,接下来就是投简历找工作。
迷迷糊糊的,盖聂问我毕业有什么打算。
我翻个身我在他怀里,蹭了蹭:“当医生啊,我要做全世界第一流的妇产科医生。”
他笑了笑,抱着我上床,我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听见他的声音:“宝贝,你就留在家里,当我一个人的私人医生好不好?”
我笑起来:“拜托,你又不会生孩子,也没有妇科病。就算你阳痿早泄前列腺,也该去看男科。”
腰上多了一只作乱的手,我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已经来不及,盖聂摁着我,铺天盖地的吻砸下来。
“嗯,敢怀疑你老公的战斗力,看我不收拾得你下不了床。”
为了证明自己永远不可能阳痿早泄前列腺,盖聂不遗余力身体力行奋战到天明。
苦了我,只差脱一层皮。
好在第二天轮到我休息,不用去医院。否则估计走路都成问题。
我可以休息,盖聂是不行的,他现在身负重任,一丝怠慢也不敢有。
我睡到自然醒,起来之后就想着做点爱心便当送去给盖聂,还要煲点汤给顾良书送过去。
我并没有告诉盖聂我要过去,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半道就被盖寅伯的人截住,二话不说把我带到了一家会所。
我以为盖寅伯找我是要谈我和盖聂的事情,谁知道进去之后看见周写意和舒芮,我心里就有点明白了。
再看见肖坤也在的时候,我完全就不淡定了。
前两天还信誓旦旦只爱顾良书,信誓旦旦已经跟舒芮一刀两断,现在就坐在人家地盘上,这算什么?
看见我肖坤有点不敢看我,我心里冷笑,顾良书离开这样的渣男,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盖寅伯坐在沙发上,用拐杖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江小姐,请坐。”
我站着没动:“不用了,盖先生有话直说,我赶时间。”
他不阴不阳笑起来:“赶着去给盖聂送爱心便当吗?”
我冷然:“这是我的私事,跟盖先生没有关系。”
他耸耸肩,目光在一旁的舒芮身上扫了扫,转向我:“江小姐的人打了小芮,怎么也不见你交代两句?莫非你觉得这事,就这么过了?”
“你要我交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有异议,可以去跟盖聂谈。”
他的笑容敛了敛:“想不到江小姐这么牙尖嘴利的,难怪,写意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的手下拦截我的时候,没收了我的电话,因此我实在不知道,盖聂能不能及时得到消息,能不能赶过来。
他不在,我还是有点害怕。
周写意给盖寅伯续茶,语气平淡:“外公您说到哪里去了,我应该感谢江小姐才是。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遇到臣熙?”
盖寅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不过提醒道:“写意你放心,你嫁给臣熙,盖家不会亏待你的。等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入盖家的家谱。”
周写意笑起来:“外公顾着我和孩子,我很感激。只要我们一家和和睦睦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此刻她给人人淡如菊的感觉,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转到了舒芮身上:“小芮也算是自己人,这次受了委屈遭了罪,舒家和周家都觉得脸上无光。还是外公好,我替小芮多谢外公了。”
盖寅伯打个哈欠,拄着拐杖起身:“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你外婆。”
盖寅伯一走,舒芮就起身径直走到我面前,饶是我躲得再快,还是挨了她一巴掌。
她咬牙切齿的:“贱人……”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人人生来平等,她有钱就可以动辄打人巴掌吗?
可是我还来不及还手,周写意已经冲过来,一把拉开舒芮,嘴巴里劝着:“小芮,小芮,不是答应表姐不冲动的吗?”
我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明白一个道理:面对欺负你的人,你的柔软避让,只会让得寸进尺的人更得寸进尺。
“舒小姐,请你道歉。”
舒芮冷笑,脸上的伤疤还很明显,道:“道歉,我凭什么给贱人道歉?你抢了我表姐的男朋友,顾良书抢了我男朋友,你们都是贱人,都是臭不要脸的小三。”
她这么侮辱我侮辱顾良书,我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于是扬起巴掌。
周写意吓一跳似的,甩开舒芮就要拉我的手:“江小姐,江小姐,你别冲动。”
然后,啪的一声,脸上又挨了一下。
这一下我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这表姐妹俩在唱双簧呢,合着一起耍我?
人善被人欺,我虽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不是什么善类。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谁欺负了我,我是要还回去的。
别人泼过来的冷水,我定要烧开了泼回去。
所以我想也没想就甩开周写意,左右开弓朝着舒芮就动手:“这一巴掌,为了刚才你打我,这一巴掌,为了顾良书……”
其实我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全力,以前我每星期一三五都和顾良书去游泳去打网球,最近大半年我都没怎么练过,哪里会有多大的力气?
可是舒芮像是摇摇欲坠的树叶似的,身子一歪倒下去,然后她的头好巧不巧地撞在茶几上,顿时鲜血直流。
周写意捂着嘴尖叫起来,倒是后知后觉的肖坤冲过来,胡乱扯了纸巾捂住舒芮的额头。
而同一时间,门口传来一个凄厉的声音:“你干什么?”
商如莹颤巍巍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脸色惨白,语气严厉:“江小姐好歹毒的心。”
舒芮哭得声嘶力竭的,肖坤彻底慌了神,抱着她,叫周写意打电话。
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们明显是设了局,就等着我往里跳。
医生很快赶过来,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提议送医院,可能需要缝针。
一听说缝针舒芮更是叫喊起来,抓着肖坤:“是不是要毁容了,是不是很丑,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肖坤死死抓着她安抚她的情绪:“不会的不会的,就算你毁容了,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商如莹一看这架势,朝着黑衣人招呼了一声:“来人,把江小姐请到雅间,好好伺候。”
我看着她:“你凭什么?”
她冷笑起来:“就凭你现在在我手上。”
我是被那两个黑衣人拧着走的,他们把我关到一间屋子,丢给我一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