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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刚忽然又摇头,道:“公子,七年之中,老奴几乎踏遍了天下穷山恶水,寻找那轩辕老贼下落,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之人,终于在大雪山中探出了那八荒魔剑踪迹……”
石承先心中暗道:“师父也是在大雪山中找到了轩辕豪,看来这八荒魔剑的居家之处,一定就在前面的大雪山中了……”
心念未已,耳中听得雷刚接道:“公子,可惜老奴武功不济,虽然查出了轩辕老贼的隐居之所,可是却无法再进一步,前去探查……”
石承先道:“为什么?雷大叔,可是那八荒魔剑轩辕豪的庄院戒卫得十分森严么?”
雷刚道:“不是!”语音顿了一顿,突然仰天一叹道:“公子,老奴若是能够找出轩辕豪的庄院所在,拼了粉身碎骨,也要冲进庄中去了!”
石承先一怔道:“你没有见到过轩辕豪的庄院所在?”
雷刚点头道:“公子,老奴无能,尚求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石承先虽是有些失望,但他想起以前师父哈哈狂剑的武功,在那大雪山依然受了别人暗算,如是雷刚一旦被对方发现,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了,是以,雷刚话音一落,他立即淡淡一笑道:“雷大叔,这事怪你不得,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咱们慢慢的探查,不信在那大雪山中,找不出八荒魔剑的下落。”
雷刚苦笑道:“公子说的是……”
石承先目光投注在两名老仆身上,瞧了半晌,道:“大叔,大婶,这七年来,你们住在何处?莫不是整天在外奔波,寻找那八荒魔剑么?”
秦大姑摇动着满头白发,笑道:“公子,老身和雷刚这七年之中,就住在这祁连山下,勤练甘大侠传授的武功。”
石承先一怔道:“大婶,你们就住在山下么?但大叔却又怎地能到大雪山踩探出轩辕豪的踪迹?”
秦大姑笑道:“公子,雷刚是打第三年方始每年抽出八个月的时间在外行走,老身可就一直守在山下茅舍,也许老身担心的有些多余,但老身就是不放心离开公子太远啊!”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大婶,侄儿……唉!这些年来,侄儿在四绝谷中,也想念你们的很啊,只是师父督促极严,七年之中,不许我出谷半步,否则,侄儿也许能到山下逛逛,遇到大婶了。”
秦大姑笑道:“公子,你能有这份心情,老身夫妇可就感激不尽了!”
雷刚这时忽然笑道:“公子的武功业已大成,不知那甘大侠可有什么交代么?”
石承先叹道:“师父果然交代我不少事,只是……只是……唉,小侄却不知该不该照师父所说的去做?”
秦大姑急道:“公子,师父的令谕,你可不能不听从啊!”
雷刚却皱起浓眉,道:“公子,甘大侠交代的是什么事?只要与公子报仇之事没有抵触,老奴认为公子应该以师命为重!”
石承先沉吟一阵道:“大叔,小侄想先去嵩山看看!”
雷刚不禁一呆道:“先去嵩山么?”
石承先道:“不错,小侄要先查看一下爹爹丧生之处……”
秦大姑似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摇头道:“公子,老身以为公子应该先去大雪山看看才是!”
雷刚道:“公子,老奴……”
石承先摇了摇头,止住雷刚再说下去,接道:“据师父告知小侄,那轩辕豪的武功,应该是胜不了爹爹……所以,所以,师父说,我爹不是死在轩辕豪剑下。”
秦大姑陡然脸色大变,顿足切齿道:“公子,那甘大侠当真这么说?”
石承先道:“小侄想了很久,也觉得师父说的甚有道理,不过,这中间还有几处疑问,师父要我向大叔查证一下,倘是结果正如师父所料,则那轩辕豪就很可能不是小侄的杀父仇人了。”
雷刚只听的呆呆地发愣。
但秦大姑却摇头大叫道:“公子,老主人死在轩辕豪手下,乃是雷刚亲眼所看见,这甘大侠远在祁连山,又怎可妄作论断,要替那轩辕豪老贼解说,公子,你师父……”
显然他正要骂那甘布衣几句,但恰在此时,石承先严厉目光,横扫而来,吓得她硬把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雷刚也狠狠地瞪了秦大姑一眼,道:“娘子,甘大侠乃是前辈高人,你怎可这等没有遮拦的胡说八道?何况眼下甘大侠更是小主人恩师,不啻是你我夫妇的老主人一般,往后你如是再有不逊之言,纵是甘大侠容得下你,我可却容不下你……”
秦大姑几曾挨过雷刚责骂?刹那之间,几乎连肺都气炸了似的,伸手就是一掌横击过去,口中怒骂道:“老不死的,你竟敢惹起老娘来了?哼……”
喝骂之声未已,忽然觉出那击出的右臂,被人凌空拿住,一惊之下,却见石承先笑道:
“大婶,看在小侄的薄面,莫要跟大叔闹气了……”回头向雷刚一笑,接道:“大叔,快给大婶陪个不是吧!”五指一松,放开了秦大姑的右臂。
雷刚闻言,皱了皱浓眉,心中虽然不愿认错,但却不忍拂了小主人之意,只好曲肘向秦大姑一揖,道:“娘子就算为夫的那几句话没有说……为夫这厢陪礼……”
秦大姑却一转身,冷冷哼了声道:“不稀罕!”但她话音甫落,就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向石承先道:“公子,老身一时失言,伤及甘大侠,尚求公子莫怪啊!”
石承先笑道:“大婶纵有对我师父不敬之处,那也是一片护主之心,小侄怎敢见怪呢?”
语音一顿,看了看天色,接道:“大婶,你跟大叔要不要回到住处收拾一下?咱们也好早一些赶路了!”
秦大姑笑道:“公子,老身早就拾掇好啦,只等公子这句话呢!”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大叔、大婶,咱们还是先去嵩山看看吧!”举步直向那道石门走去!
雷刚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他瞧见石承先已然大步自那石门之中向外行去,便忍下来,招呼了秦大姑拾起搁在石门旁边的包裹,随在石承先身后跨出石门。
三人下得祁连,便在市集之中,选了三匹骏马,沿着陕甘官道,直奔而去。
一路之上,石承先除了说出些在谷中练武之事,绝口未提轩辕豪一字,秦大姑、雷刚两人虽是觉出有异,但小主人既是不愿说及,他们却也不敢多问,只好暗在心中纳闷不已。
约莫是离开祁连的第十七天正午,三骑骏马,奔抵了嵩山少室北麓的少林寺前。
石承先打量了松杉满谷,古木参天的少林古刹一眼,忽然跳下马来,笑道:“大叔,咱们把马匹寄在少林寺中可好?”
雷刚愣了一愣,跳下马来,笑道:“公子,咱们倘非入寺进香,只怕庙中的和尚,不肯照顾马匹呢!”
秦大姑这时一手牵着自己的马,另一只手已然接过了石承先的缰绳,闻言瞪眼道:“好哇,我家老主人为了他们武林九大门派,连老命都不惜牺牲在少室峰头,今天小主人来此察看当年老主人丧身的现场,庙里的和尚竟然连帮忙照顾一下马匹都不肯么?老娘倒要瞧瞧这门大派的和尚,讲不讲知恩报义的道理?……”
说话之间,拉着两匹骏马,大步向山门行去。
雷刚皱着眉向石承先努了努嘴,石承先立即点头一笑,向秦大姑叫道:“大婶,慢着些……”
秦大姑应声止步,回头道:“公子有何吩咐?”
石承先道:“大婶,小侄的身份暂时还不宜张扬出去,这三匹马不如放了吧!”
秦大姑闻言,大感意外,摇头道:“公子,这马可是花银子买来哟!咱们岂可白白放了生?而且,咱们下山以后,也许还用的到……”
雷刚忽然一抬手,已将自己的那匹马栓在道旁的树上,笑道:“娘子,咱们就暂时把马匹栓在道旁吧!”
秦大姑略沉吟道:“也好,只要咱们不耽搁太久,大概也不会有人敢在少林寺前偷马!”
顿时将那两匹骏马,也系在道旁的林木之中。
石承先抬头瞧着少林寺后的山峦,道:“大叔,少室主峰,可是在这少林寺后么?”
雷刚突指右手一片层峦,道:“公子,山门所对,即是少室诸峰。”
石承先略一打量山势,喝道:“大叔,有劳前头领路,小侄要看看昔年爹爹跟轩辕豪斗剑之处。”
雷刚道:“老奴遵命!”转身沿着少林寺南侧的溪涧登山而上。
石承先、秦大姑紧随在雷刚身后,但见三条人影,奔跃于绝壁断岩之间,去势依然快速无比。
顿饭时光不到,三人已是攀上南峰绝顶。
雷刚忽然走到峰顶悬岩旁边,指着岩下道:“公子,当年老主人与那八荒魔剑轩辕豪斗剑之处,就在这岩下的摘星台上。”
石承先大步行了过去,探首下望。只见自己立身之处,直立如削,对面的峰峦亦壁立如剖,两峰之间是一处深壑,却见壑底突起一峰,顶如平台,上丰下锐,仅有一线的山脊,连在自己立身的岩下,当下皱眉道:“那险恶的山势……”话音未已,双臂一振,凌空直向那摘星台跃落。
秦大姑睹状,刚自叫得一声:“公子小心……”
只见石承先已停身摘星台上,仰头大喝道:“大叔,你们快下来……”
雷刚、秦大姑眼见小主人适才飞跃而下的身法,轻快利落,渡此大险,如履平地,不禁相视一笑,暗暗的欢喜,容得石承先大声喝叫,两人立即沿着悬岩,倒翻而下,顺着那一线山脊,缓缓的走上这占地约有十丈方圆的摘星台。
敢情,这两名老仆可没有那么好的轻功身法,自是不敢凌空向那数十丈以下的平台跃落。
雷刚走到摘星台中央,睹物思情,不觉神情黯然,泪如泉涌而出。
石承先却仔细的打量着这片山地良久,突然向雷刚道:“大叔,当日之战,你可也是在这摘星台?”
雷刚拭去了老泪,点头道:“老奴就在台上!”
石承先道:“除轩辕豪之外,还有哪些人在场?”
雷刚道:“这个……且容老奴想想……”
沉吟了半晌,接道:“公子,当日除了老主人,轩辕豪和老奴以外,还有各大门派的七位高手在座。”
石承先目光一亮,道:“哪七位?”
雷刚道:“武当天虚道长,少林澄因大师,峨嵋伏虎禅寺的元空长老,丐帮醉丐葛文松,以及保定形意门少掌门荆长虹……”语音至此,忽然顿住。
石承先皱眉道:“还有两位是谁?”
雷刚摇头道:“公子,那两位是谁,老奴不认识!”
石承先一怔道:“不是九大门派中人么?”
雷刚道:“老奴不太明白,不过,就老奴所见,老主人似是跟他们都相熟。”
石承先低头自语道:“难道会是这两个人么?……”
秦大姑陡然变色道:“公子,你——那两个人可是大有问题么?”
石承先道:“眼下还不敢说。”语音一顿,忽然向雷刚道:“大叔,有一件事,大叔并未向小侄说明,不知当日比剑的结果,我爹跟轩辕豪可是当场分出了胜败?”
雷刚突然环目暴睁,恨声道:“公子,老主人已然死在轩辕豪暗算之下,那胜败两字,还提它作甚?”
显然这位老仆,恨透轩辕豪。
石承先剑眉一皱,叹了一口气道:“大叔,照你老说法,那是我爹败在轩辕豪的剑下了?”
雷刚闻言,陡然惨笑道:“公子,那轩辕豪纵然再练十年,只怕也难以在老主人手下讨到好处。”
石承先一怔道:“大叔,莫非那轩辕豪败了?”
雷刚道:“不错啊!那轩辕豪当日确是业已落败,只是……只是……这贼人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