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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鹏道:“这么看来,贤侄也不敢一定说那雷刚不会跟来的了?”
石承先虽然心中也在犯疑,闻言仍然不禁呆了一呆道:“这个……小侄果是不敢了!”
简鹏目光忽的转向蓝羽道:“蓝护法,你们来此之时,可曾发现有人跟踪?”
蓝羽道:“属下来此之时,十分小心,并未发现有人跟随。”
简鹏也未深究,只淡淡一笑道:“蓝护法,倘是真个有人进了石府,这引路之人,正是阁下的了!”
蓝羽只听得神情大变,离席而起,俯首接道:“属下愿领责罚……”
简鹏睹状,却反倒哈哈一笑道:“没有你的事,老夫只是说说而已!坐下吧!”
蓝羽已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仍然恭敬的抱拳道:“多谢大先生……”这才重行入座。
石承先心中老大不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蓝兄,这是兄弟连累你受惊了!”
齐逖接道:“贤侄,那雷刚也同你来到了少林?”
石承先道:“雷大叔忠义可感,小侄能有今日,多是雷大叔所赐!”他虽然语焉不详,但对雷刚钦敬之情,却溢于言表。
齐逖点头道:“雷刚追随令尊数十余年,以义仆而兼挚友,这等忠烈的汉子,老夫最是敬佩……”
话音未已,忽然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了过来。
大厅门前人影一晃,老仆雷刚,正当门而立!
石承先大大一震,脱口道:“大叔,果然是你么?”
雷刚又是一阵大笑,接道:“正是老奴!公子,你很好吧?”
石承先道:“大叔,快来见过简老和齐老……”
其实,不用他催,简鹏齐逖业已双双站了起来,简鹏更是大声笑道:“雷兄,快入内叙话!”
雷刚双眉暴扬,纵声长笑道:“我道是什么人胆敢轻捋少林虎须,原来是武林四大铁汉之中的,铁胆简大和九环铁拐齐老三,这就难怪了!”
这“武林四铁汉”之名,石承先还是头一次听到,但看简鹏,齐逖二老,年逾七十,依然如此威猛健硕,壮年之时,有那铁汉之称,也不为过了!
只是,他对另外两位铁汉,却顿时有了好奇之心,暗道:“少时倒要向雷大叔打听一番了!”
简鹏应声笑道:“雷兄,好汉不提当年勇,那四铁汉之名,早已是明日黄花了!你瞧瞧,兄弟这把胡子,还称得起什么铁汉啊!”
齐逖也哈哈大笑道:“雷兄,这些年不见,你可是神采一如昔年……”语音忽然一顿,敢情,他瞧出雷刚左袖虚垂,压在腰带之上,心中不禁一怔!
简鹏这时目光也正好落在那衣袖之上,皱眉道:“雷兄,你几时断去一臂了?”
雷刚大笑道:“大丈夫生既无所欢,死亦无所惧,区区一臂,又算得了什么?”大步走入厅内,坐在石承先身旁。
简鹏先是怔得一怔,继而也大声笑道:“雷兄豪勇不减少年之日,兄弟真是高兴……”
石承先这时接道:“雷大叔的这一只左臂,是为了小侄,才在那祁连山中断去的!”
齐逖脱口道:“遇上强敌了么?”
石承先道:“不是!雷大叔……”
雷刚忽然大声道:“公子,你也曾应允过老奴,不将此事告知别人的,公子今日怎可食言呢?”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这个……”
他记得自己并未应允过雷大叔,但雷刚既是这么说,一时间倒叫他不知该不该说了!
简鹏目睹斯情,已然明白了大半,哈哈一笑,道:“义仆忠心,情不可却,贤侄不必多说了!”
石承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小侄遵命!”
他口中虽是应允了,但心中可是难过的很!
齐逖眉头耸动,沉吟道:“雷兄,你还有同伴么?”
雷刚一呆道:“你怎么知道的?”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少林长老慧因大师,因为不知大厅之中,竟是你们两位大侠,是以不愿入内!”
原来那慧因大师乃是与他一道找来这石府之中,但因念及蓝羽的颠覆少林行为,所以不愿贸然入内!
简鹏闻言忙道:“那慧因大师现在何处?”
雷刚道:“就在这石洞之外!”
简鹏道:“蓝护法,快去请那长老入内一叙!”
蓝羽应声而去。
雷刚忽然喝道:“且慢!”
蓝羽本已走出大厅,闻言却又走了回来。
齐逖不解的问道:“雷兄为何拦阻蓝羽?”
雷刚道:“差蓝羽去请,只怕越发叫这老和尚不肯来了!还是雷某作上一次说客吧!”
站起身子,大笑走了出去。
简鹏瞧着他背影,叹息道:“好一个老当益壮的汉子!”
齐逖也抓头道:“看看雷兄,咱们倒是显得老迈的太多了啊……”
就在两人喟叹未已,那雷刚已然伴着慧因大师走了进来。
简鹏、齐逖两人立即起身相迎。
慧因大师合十当胸,向两人施礼道:“贫僧不知室内乃是两位施主,罪过的很!”
齐逖拱手道:“大师好说……”
简鹏笑道:“大师请坐!”
坐定以定,慧因大师目光在蓝羽身上一转,冷冷喝道:“蓝施主,贫僧那劣徒何在?”
蓝羽在简、齐之前,却是傲态全失,抱拳道:“宏一禅师已然去了中州分坛了!”
慧因呆了一呆,接道:“澄因大师兄呢?”
蓝羽看了简鹏一眼,道:“已然离开嵩山了!”
慧因突然脸色一变,喝道:“去了哪里?”
蓝羽道:“这个……在下不知!”
慧因目光如同寒电般一掠蓝羽,道:“施主真的不知道么?”
蓝羽皱眉道:“在下确是不知道……”
慧因忽然问石承先道:“小施主,这位蓝施主说的可是实话?”
石承先道:“不错,蓝兄句句皆是实言!”
慧因大师呆了一呆,道:“这就奇了!老衲记得那蓝施主曾说,澄因师兄乃是在这太室峰上……”
石承先道:“澄因大师原来是在这太室峰头,只是我们晚来了半步,业已被人接走了!”
慧因合十道:“什么人接走了老衲的师兄?”
石承先道:“不知道!”
慧因大师大感意外的一怔道:“小施主也不知晓么?不知可曾问过了简、齐两位施主?”
石承先道:“问过了,他们也不知道!”
简鹏眼见慧因大师的神态,微微一笑道:“大师不必惊讶,其中道理,说来也很简单……”当下把澄因大师被人冒名接走之事,说了一遍。
慧因大师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话音一顿,接道:“不知两位可曾找出是什么人将老衲师兄接走?”
简鹏道:“大师来此之前不久,老夫等方始发觉,虽已派人前去查探,只怕不是一时立刻可以回讯了!”
慧因大师目光在蓝羽身上一转,道:“蓝施主,老衲那劣徒真在贵门中州分坛么?”
蓝羽道:“在下没有隐瞒大师必要,宏一禅师身为本门七大使者之一,大师不信,可问简大先生便知!”
简鹏接道:“不错,那宏一果然是本门的属下!”
慧因脸色一变,道:“这怎么可能!那劣徒乃是自幼出家,怎会成了贵门的属下呢?”
齐逖忽然大笑道:“老夫在十年之前,也还不是天香门中之人,但如今却也身为五大护法之一,这也不值得什么可奇怪的啊!”
慧因大师道:“老衲劣徒怎能与老施主相比,何况老衲从未见他与外间之人交往过呢?”
齐逖笑道:“大师真是执着的很,试想那宏一如是与人交往,难道也得告诉你么?”语音一顿,接到:“其实,据老夫所知,令徒在七年之前,即已加入了天香门了!”
慧因大师一愣!半晌,方道:“有这等事?老衲失察之罪,粉身难辞其咎了!”忽然站起身子,向石承先合十道:“小施主,老衲要回至寺中向掌门人禀报一切……”不等他人回答,举步疾行而去。
简鹏大笑了—声道:“大师好走,恕老夫不送了!”
此刻,那慧因大师业已出了这座石洞!但他却也摇摇的应了一声道:“多谢老施主……”
语音渐杳,显然已奔下峰去。
齐逖目光一转,道:“少林素以武林第十大派自居,可惜的是这批和尚都有些食古不化,真要他们维护那武林正义,只怕要叫人大失所望了!”
雷刚忽然大笑道:“不错,齐兄说的甚有道理,少林寺中的和尚,老夫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嘴脸!”
简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少林僧侣虽然十分迂腐,但他们择善固执之心,却也令人钦佩!”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值此武林大乱已现之际,能有那迂腐执着,不因生死叛道之士作为榜样,虽无济于全般大局,但多少也能将那振聋启聩之功啊!”
石承先闻言暗道:“此老倒真是一位有心人……”
耳中却听得那雷刚大笑道:“简兄,你好像雄心不少呀?莽莽武林,凭几个人之力,能有多大效用?”
简鹏纵声大笑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目光忽然向蓝羽一转,道:“蓝护法,你立即赶回中州分坛,告诉你们坛主,就说那少林之事,且待找回澄因大师以后,再定行动!”
蓝羽连忙起身应道:“属下遵命……”转身出洞而去。
简鹏目睹蓝羽离去,这才长长一叹,道:“石贤侄,那蓝羽已去,你如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了!”
敢情这简大先生对那蓝羽还存有戒心。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笑道:“简世叔,关于天香门要废去少林现任掌门之事,小侄似是认为不大妥当,不知大叔怎会任由贵掌门人,如此悖道行事?”
简鹏微微一笑道:“贤侄,此中原因,牵涉极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但老朽可以告知贤侄,简鹏决非那等助纣为虐,为祸武林之徒!”
石承先道:“世叔,小侄只是奇怪……”
他大概觉着自己如是说出简鹏既无为祸武林之心,何不干脆退出那天香门,也免得招致物议,而保清誉之言,未免对长者显得有些不够尊敬,故而话已到了口边,却又咽了回去。
简鹏微微一笑,接道:“贤侄奇怪什么?”
石承先被他这么一追问,倒是问得不说不行了!当下抱拳道:“小侄认为,天香门似非武林之中的正大门派,你老和齐世叔寄身其中,岂不有损昔日英名么?”
他说的十分婉转,但简鹏和齐逖却是听得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石承先心中甚是不安,接道:“两位世叔为何发笑啊?可是小侄说错了话么?”
简鹏顿住了笑声道:“不是!不是!”
齐逖则一扬双眉,喘着气道:“身外浮名,要他何用?贤侄,如是老朽等真能为武林同道尽上一份心力,纵然落个骂名千古,那也不足为害的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听两位世叔之言,莫非是……
莫非是……自毁声誉,混迹在那天香门中么?”
齐逖道:“混迹天香门是实,自毁声誉,则不见得,贤侄,不是老朽危言耸听,眼下武林高手,十之七八,都已然作了天香门的座上之客了!”
石承先吃了一惊,道:“有这等事?”
雷刚接口大喝道:“齐兄,那天香门的掌门人,是个何等样的人物?他怎能网罗了如许之多的武林高手?”
齐逖忽然目光一黯,道:“雷兄,这一下子你可把老兄弟问倒啦!”
雷刚怔得一怔,道:“为什么?莫非你身为天香门护法,也不知道掌门人是谁么?”
齐逖道:“当然知道!不过,却是不认识!”
这等话十分矛盾,只把雷刚听得满头雾水,大惑不解的叫道:“不通啊不通!天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