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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区区此心,尚可指天誓日,隐居数十年,亦不过聊为向那甘大侠表示敬谨之心而已!”
语音一顿,蓦地脸色一沉,向于逸道:“老夫一生最恨的那等人,老弟可知道么?”
于逸佯作不解,笑道:“呼延兄不说,兄弟自然是不知的了!”
呼延侗沉声喝道:“就是那专门挑拨是非,颠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
于逸因为听他未曾明言是谁,自是不会搅事上身,哈哈的一笑道:“呼延兄说的不错,兄弟也最为恼恨这等可鄙之徒……”
呼延侗见他老脸皮厚,一至于此,不禁气的须发竖立,怒喝一声,道:“于逸,你还要装佯么?”
于逸眉头微微一皱,但:立即笑道:“呼延兄,你说兄弟装佯,不知指的什么事?”
他素性装作不懂,这等工夫,真叫人为之气结!
呼延侗暴喝道:“你就是那种专门挑拨是非,颠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
于逸闻言,先是故作一怔,然后才忽然大悟一般,长长一叹道:“呼延兄把兄弟看成了小人么?”
呼延侗冷哼道:“难道不是?”
于逸目光在三老身上一转,陡然失声大笑道:“这世间上果然是好人越来越难做了!”
呼延侗怒道:“你巧言令色,一再想挑拨老夫与简大先生和石家贤侄,这等居心,便是可诛!你还有……”
于逸长眉一扬,道:“呼延兄,于某一片好心,你不接受,那也无法可想的了!至于呼延兄这等指斥兄弟之词兄弟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也不计较于你!”话音一顿,向简鹏道:
“简兄,那过山拳谱兄弟尚得一日时光,方可看完,不知简兄可否多留一日?”
简鹏闻言,怔的一怔,道:“怎么?老弟不是说过只需一日么?怎地……”
余音未已,耳中忽然听得五行樵子麦冲大声道:“于逸,你刚才是怎生对我家大哥说话?
咱们兄弟既然敢说出话来,哪个又怕你计较?你倘若不服,咱们就手头上见上一个分晓,也无不可!”
于逸冷冷的看了那麦冲一眼,道:“麦兄,你可是想跟于某人动手?”
麦冲道:“你敢?”
于逸蓦然仰天大笑道:“神机堡收容你们兄弟数十年,不想三位居然要打起主人来了;人心可恼,只怕连那畜牲也不如了……”
这句话似是骂得太重,只见那三位老人的脸色同时一变,个个身上衣衫,无风自动。
显然,他们业已气极!
大厅之前,静得没有丝毫声息,一场可惊的风暴,就似即将来临。
石承先这时心中飞快的转动着念头,一旦他们动起手来,当务之急,应是先行设法,闯出神机堡!
是以,不知不觉,他移动双步向简鹏走去。
他这一移步,似乎是牵动了整个大局,只见那麦冲大喝一声,挥掌直向于逸击去,口中骂道:“无耻的小人,老夫先教训于你……”
掌力之猛,带起一阵锐啸之声。
于逸似是被他这等掌力所镇,脸色微微一变,双手合掌,向麦冲挡去。
两人掌力一接,但听得于逸大叫一声,身子飘飘而起,直往那大厅的屋脊上飞去。
麦冲一掌,就将于逸震得招架不了,因而脸上甚为得意,大喝道:“于逸,老夫的掌力如何?你敢不敢再接一掌?”
厅屋之上,一片寂寂。
半晌过去,也没听到答话之声。
麦冲怔了一怔,葛天森却在大厅之中,缓步走了出来,笑道:“那于逸已然走了!”
呼延侗陡然飞身而起。跃上屋面,举目望去,果然不见于逸人影,只气得双足一顿,屋瓦塌了一大片,怒道:“不错,那姓于的当真溜了……”
简鹏皱眉道:“葛老弟,咱们为今之计,是留还是冲出去?”
葛天森道:“那过山拳谱呢?要不要了?”
不等简鹏回答,雷刚已抢先接道:“只要于逸不死,咱们总能讨得回来。”
葛天森道:“这么说,雷兄暂时不打算取回那过山拳谱的了!”
雷刚道:“为了小主人安全,区区一本拳谱,又能算得什么?葛老弟,咱们怎生脱出神机堡,还望葛老弟多加擘划!”
葛天森道:“不敢,兄弟必将尽我所能……”语音一顿,向简鹏道:“简兄,要齐兄带了那于苓当先开路如何?”
这时,齐逖早已拉了于苓走了过来,闻言笑道:“老朽理当效劳……”
大步向外行去。
简鹏和那三位老人,行到葛天森身前,葛天森抱拳,道:“三位今后有何打算么?”
呼延侗恨恨连声道:“想不到这于逸竟然是这等人,老夫真是瞎了眼……”
麦冲却是大声道:“大哥!这神机堡中,咱们是住不下去的了!”
呼延侗道:“二弟之意,咱们也走么?”
麦冲道:“那于逸包藏祸心,咱们兄弟的清誉,可不能毁在他们的手下!”
张耀沉声接道:“二哥说的不错,咱们不管今后即将隐居何处,至少这神机堡已不是我等可居之地了!”
简鹏微微一笑,道:“三位明白此间不可再留,那就早些去也好。”
目光瞥及那齐逖已然走在十丈之外,接道:“呼延兄,时机迫切,要走就得赶快啊!”
呼延侗道:“简大先生也这么讲,咱们还有何话说,两位贤弟,咱们走!”
麦冲、张耀齐齐应道:“小弟遵命……”
三人转身,随在齐逖身后而去。
石承先、雷刚、简鹏和葛天森四人,相顾一笑,也大步行去。
出了花厅,踅至一处园林。
葛天森忽然抢步上前,向齐逖道:“齐兄,这一处园林,埋伏极多,你可要小心了!”
齐逖道:“老朽省得!”
一望于苓,接道:“姑娘,今日之事,万不得已,你最好莫要妄生侥幸之心,如是咱们不能平安离去,这头一个遭害的人,只怕就是姑娘了!”
于苓心中哪有不明白之理?闻言接道:“我晓得……”
领着齐逖,向那园中走去。
一行人走过于一半,尚未见着任何凶险,石承先不由得暗道:“那于苓倒很是合作,有她相助,想必神机堡中的各处机关,都无能发生作用了!”
思忖之间,只见于苓忽然停下步来。
齐逖眉头一皱道:“姑娘为何不走了?”
于苓道:“这儿……有些不对啊!”
齐逖怒道:“哪里不对了?”
于苓指着身前一处假山,道:“往日此处均有一株月桂,今日为何忽然不见?”
葛天森这时已走了过来,接道:“姑娘,这月桂移去,可就使你不明白这儿的路径,应是怎么走的了么?”
于苓道:“不错!”
葛天森沉吟了一阵,看看那三位老人和石承先道:“看来咱们要冒险一试了!”
石承先心中一震,脱口道:“葛兄,这个险值得去冒么?”
葛天森道:“要想出去,当然值得!”回头向简鹏接道:“简兄,你要相助在下一臂之力了!”
简鹏道:“敬候吩咐!”
葛天森笑了一笑,这才向于苓道:“姑娘,你再看看过了此处,前面那条花径之上,有否不对?”
于苓道:“侄女已然看过了,没有什么变化,只是……”
葛天森一怔道:“只是什么?”
于苓道:“这假山的后面,却是不知有无变动!”
葛天森道:“那倒没有关系……”
说话之间,已将自己那个小铁箱,递到雷刚面前,笑道:“雷兄,请代兄弟看管一下。”
雷刚道:“葛兄可得小心些啊……”
葛天森点头道:“多谢雷兄了!”
转身走到于苓身前,目光在那假山之上看了半晌,这才向简鹏道:“简兄,请拿牢兄弟这丝绦!”
只见他解下束在腰内的一条金黄丝绦,把一头交到简鹏手中。
于苓不禁一呆,道:“葛叔叔,你这是干吗?”
葛天森道:“我要纵上假山上看看!”
于苓道:“那假山恐怕也有机关呢!葛叔叔,你大可不必冒险……”
葛天森一抖手中丝绦,笑道:“假山之上如有机关,凭着这根丝绦,当可助我脱困……”
石承先听得甚是不解,他不知这么一根丝绦,又怎能助他脱险,当下笑道:“葛兄,这丝绦怎能助你脱困呢?”
葛天森道:“石兄弟,落足假山之上,一旦下陷,只消简兄用力一带,兄弟即可借此力道,退回此间了!”
石承先道:“原来如此!不过,兄弟却觉着尚有不妥之处!”
葛天森道:“哪里不妥?”
石承先道:“倘若那假山之上,不是什么陷阱,而是一些什么毒笼之类的暗器呢?葛兄手无寸铁,岂不是难以闪避了么?”
葛天森道:“这个……兄弟先前倒是没有想到!”语音一顿,探手自怀中取出一柄短剑,接道:“多谢兄弟你提醒我,有此一剑在手,谅那暗中埋伏,也奈何不了我—了!”
语音甫落,人已飞身而起,直向那假山扑了过去。
石承先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的动静,只见葛天森身形落向左侧的一处小峰之上,却是没有什么埋伏消息发动。
葛天森目光射向远处,忽然回头向于苓道:“姑娘,这假山前面的一片芍药,可有什么特殊埋伏么?”
于苓点头道:“有!不过,那里消息,侄女知道怎生趋避。”
葛天森道:“很好,咱们就借这假山作为捷径,只是你得先行说明怎生走法,愚叔也好跳入花丛之中。”
于苓道:“那一畦芍药,可是五株一丛么?”
葛天森道:“不错!”
于苓道:“叔叔只消跳在中间那株芍药之上,就不会触动机关了。”
葛天森道:“简兄放长丝绦,如有危险,小弟就拉动丝绦,你们莫要再过来了。”
简鹏道:“葛兄弟放心,不过你最好先用那支短剑试上一试,免得冒险……”
葛天森道:“简兄说的是,小弟且用药箱试上一试,比用短剑更好。”
他话音一落,立即由肩后取下那只铁箱,向前抛了出去。
只见他脸上忽然露出笑容,接道:“果然不错,那铁箱落在那丛芍药之上,并未发现不妥!”
于苓道:“叔叔这总该相信了吧!”
雷刚冷哼了一声,道:“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受害的先是你!”
于苓嘟着嘴,没有答话。
这时,葛天森已然纵身向下跃去。
呼延侗目光一转,笑道:“咱们怎么走法?”
简鹏觉着手上丝绦并无震动的预兆,当下笑道:“咱们一个一个的跃上假山,再行踏着花丛过此园圃吧!”
张耀忽然向于苓道:“姑娘,这园圃有多大?”
敢情他们虽然在神机堡住了数十年,却是很少来到此处,是以对此间一切,知之不多。
于苓道:“这园圃只得五亩地面,但由此去到神机堡大门,只怕还有不下十处险地!”
呼延侗道:“姑娘是说要想离神机堡,却是不容易的了?”
于苓道:“机会不大!”
雷刚怒道:“老夫不信!”
于苓道:“由此而去,至少有三处埋伏,家父并未告诉过我……”
简鹏忽然笑道:“那很好,三处总比十处少得多!”
说话之间,当先跃上了假山。
不消多少时刻,几人已然全都依次行了过去。
出得园来,便是一处四面轩敞的花厅。
此刻他们所经的路径,与来时大不相同,是以并无一人知晓这花厅建在此处,有何作用。
雷刚两眼一瞪,打量了这座敞厅一眼,向于苓道:“姑娘,这是什么所在?”
于苓道:“家父练武之处。”
齐逖一怔道:“这座敞厅,如何用来练武?”
于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