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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石承先便把当日在初祖庵中所见所闻,向澄因大师说了一遍。
澄因大师这才宛如大梦初醒,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么?”
他一连声的念了无数遍佛号,脸上也升起一派庄严宝相。
显然,他那嗔念已消,对天愚长老的宿怨也已化解。
戴天行这会儿却笑了一笑,道:“老弟,你的功德不小,澄因大师此刻已然心无杂念,有什么事,再向他请教,那可正是时候了!”
石承先知道,戴天行乃是暗暗点醒于他,要他快些问问当年剑会之事。
龙门老人也笑道:“不错,石老弟的事,也该有个结断才是!”
澄因大师双手合十,闭目接道:“两位施主不用相激,老衲若非为了等候石施主前来,当日一下少室峰头,也就不会宣布坐关了。”他语音一顿,霍然睁开双目,向石承先道:
“小施主,你先把心中所疑,逐件提出可好?”
石承先暗道:“他为何要我提出呢?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别情么?”心中虽然这么想,但他口中却道:“晚辈遵命!”
他略略的想了一想,接道:“大师,那姜弘当日所坐之处,离大师多远!”
澄因大师道:“不足一丈距离!”
石承先道:“他如暗中出手,大师定可瞧得见了!”
澄因大师道:“那是当然!”
石承先道:“晚辈以为姜弘可能做了什么手脚,却把大师瞒了过去。”
澄因大师摇头道:“不可能!那姜弘小施主距我不远,他的一举一动,老衲均可了如指掌般,他如是有什么举动,那是决不会瞒得过我的了!”
石承先道:“这么说,那姜弘并不是涉嫌最重的人了?”
澄因大师摇头道:“那也不一定,当日在场之人,依老衲看来,似是都有嫌疑。”
石承先闻言不禁一怔,暗道:“这等说法,倒是出人意料得很。”
澄因大师道:“小施主,这也没有什么出人意料之处,老衲相信,那一天在少室峰头之人,除了轩辕豪施主以外,其余的人,都有下手的可能……”
戴天行闻言,呆了一呆,道:“大和尚,那轩辕豪乃是与石兄动手之人,为何反而不被列入呢?”
澄因大师道:“施主莫非不信老衲的眼力么?”
戴天行道:“不错!”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以当时的情形而言,老朽认为,第一个可疑之人,应是轩辕豪。”
龙门老人在旁冷哼了一声,道:“怎见得?”
戴天行笑道:“情急反噬之下,轩辕豪为了保命,如果暗下杀手,那也是理所当然。”
龙门老人沉声道:“戴大侠,看来你对轩辕豪的为人,知道的不多啊!”
戴天行笑道:“老丈认识他?”
龙门老人道:“当然。”
他忽然长长一叹,接道:“多年至交,焉有不知他的为人之理?”
言下之意,对戴天行似是甚为不忿。
戴天行却是微微一笑道:“原来老丈和他是多年故交,那就难怪了!”
澄因大师长叹了一声,道:“戴施主,轩辕豪虽有魔剑之名,但他为人,却无丝毫魔气,武林中的朋友,被人误解之深,举世之中,只怕没有比轩辕豪施主更甚了!”
石承先心中却在寻思,他们这般为轩辕豪解脱,必然是有着道理,只不知道这位龙门老人,又是什么出身,居然和轩辕豪相交甚深?
他思忖之间,不禁脱口道:“老禅师,家师也说过,那轩辕豪不会是暗中下手之人。”
澄因大师脸上有着一丝笑意,龙门老人却呵呵大笑道:“甘布衣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他能有这等眼光,叫老夫好生敬佩!”
澄因大师接道:“甘施主乃是一世之雄,他如没有眼光,武林中还有何人?”他略为顿了一顿,又道:“小施主,令师还说过什么?”
石承先道:“家师只是认为轩辕豪决不会暗箭伤人,对于究竟是谁下手而为,家师没有提过。”
澄因大师道:“这事也难怪甘大侠无从置言,老衲乃是身在现场之人,眼下想来,也觉着有些茫然之感……”
石承先心中一惊,大为失望的接道:“老禅师莫非也无法指出何人最为可疑么?”
澄因大师道:“不瞒小施主说,老衲即令心中有所猜疑,那也不能凭空说出啊……”
石承先皱眉道:“晚辈千里跋涉,前来寻找老禅师,莫非此番又是空跑了……”
澄因大师眼见他焦急之情,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小施主不用愁急,老衲既是留在人间,总得相助小施主把这事查明!”
石承先稍稍松了口气,道:“多谢大师了!”
戴天行这时低声道:“大师,那荆长虹之死,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师可曾派人打听过?”
澄因大师道:“查不出原因,如是老衲知晓他的死因,事情也就不会那等复杂的了!”
龙门老人忽然笑道:“老朽倒是听到一些有关荆长虹的传说,只怕说将出来,徒乱人意……”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他既是知道,为何不肯说将出来呢?这老人好似很怪啊……”
戴天行闻言,接道:“老丈既有传闻,说将出来也好作个参考啊?”
澄因大师目光在龙门老人身上一转,笑道:“老施主听到了一些什么?”
显然,他们都希望龙门老人能将他听到的一切,说出来了。
龙门老人白眉翕动,沉吟不语,似是在思量要不要把他所听到的事,说将出来。
石承先等了一会,不见龙门老人说话,心中大是着急,忍不住大声道:“老前辈,那些传闻不论是真是假,说出来也不要紧啊!”
龙门老人长吁了一口大气,道:“老夫不说出来,想必三位也不会放过老夫的了!”
戴天行笑道:“老丈正该说出来才是!”
龙门老人微微一笑,接道:“那荆长虹之死,武林中有些传说,但都是揣测之辞,老夫听来的,却是比较接近荆家之人传出……”
他话音未已,戴天行已然大声道:“老丈是听什么人说出来的?可是那隐居已久的荆老头儿?”
澄因大师呆了一呆,向戴天行道:“戴施主,你说的荆老头儿是谁?”
戴天行道:“荆侗啊!”
澄因大师道:“荆长虹的大伯么?”
戴天行道:“不是他还有谁?”
龙门老人笑道:“戴兄,老夫不是从荆侗那儿听来的传闻……”他不等戴天行再问,立即接道:“不过,那说出荆长虹死因的人,却是荆侗身边之人。”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这人可也是武林人物?”
龙门老人道:“当然是。”
澄因大师道:“老衲知道这人是谁了!”
龙门老人道:“大师想出来了吗?”
澄因大师道:“准是那紫电追魂黄施主了!”
龙门老人笑道:“不错,正是黄明申老弟!”
石承先道:“这位黄老前辈怎么说的?”
龙门老人道:“据他告诉老夫,那荆长虹并非病死在床榻之上!”
石承先暗道:“这还用你说么?”但他口中却道:“怎么死的呢?”
龙门老人道:“黄明申说,那荆长虹乃是死在一种极为歹毒的武功一击之下……”他忽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接道:“这种武功,据说乃是九大魔功中的一种!”
石承先心中一惊,忖道:“怎么又沾上了九大魔功,看来眼前这一切的纷争、残杀,都是因那九大魔功而起了!”
寻思间,只听得澄因大师长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啊!荆施主竟然也是死在九大魔功之下……”
戴天行却道:“老丈,黄兄可曾说出那是九大魔功中的哪一种?”
龙门老人道:“黄明申说,就他和荆侗查看,那荆长虹乃是被‘七毒玄煞印’手法所伤!”
戴天行失声道:“玄风道长的七毒玄煞大手印,出手之后,必无生者,那荆长虹定是当场死去了!”
龙门老人摇头道:“不然!那下手之人的功力,似是有些不够,是以荆长虹可能并未立即丧生。”
戴天行道:“黄明申怎么说的?那荆长虹如是未曾当场死亡,应是知晓那对他下手之人是谁的了!”
龙门老人道:“黄明申没说,也许那荆长虹在临死之前,已然没有说话之能了!”
戴天行道:“老丈可是问过黄明申么?”
龙门老人道:“老夫果然问过,只是黄明申没有说明,那荆长虹曾否留下遗言。”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荆施主当真是伤在那七毒玄煞印的武功之下么?”
龙门老人道:“这是不会错的了,黄明申一直和荆侗住在一起,荆氏门中之事,黄明申知晓的比任何人都多,但他不肯说明荆长虹是否留下遗言,就老夫猜想,其中必有道理……”
澄因丈师道:“不错!关键只怕就在这里了!”
戴庆行道:“怎么讲?”
澄因大师道:“倘是那荆长虹死前留下有遗言,必是指出过下手之人是谁!”
戴天行道:“不错!”
澄因大师道:“荆长虹乃是形意门的掌门人,他如被人害死,形意门应该为他复仇才是!”
戴天行道:“那是自然的了!”
澄因大师道:“但那形意门并无行动,而且,连掌门人的死因,都予以隐匿,施主可曾想过其中原因?”
戴天行道:“这个么?戴某尚未想出。”
澄因大师道:“施主,除非那伤了荆施主之人,武功高过形意门子弟太多,否则,形意门不会不敢作为啊!”
戴天行道:“有道理!只是这人定然不会是玄风道长自己了!”
澄因大师道:“当然不是他自己!不过,这事也可以证明一点。”
戴天行道:“哪一点?”
澄因大师道:“那石啸风施主之死,必与九大魔尊有关!”
石承先一怔道:“九大魔主多已不在人间,先父怎会与他们牵连在一起了?”
澄因大师道:“九大魔主虽然早已死去,但他们九大魔功,却留在人间啊!”
戴天行道:“九大魔功乃是由轩辕豪持有,这么看来,石兄正是死在轩辕豪手下的了!”
澄因大师道:“这个……”
龙门老人脸色一沉,道:“戴兄怎可如此妄自乱下评语?九大魔功虽由轩辕豪持有,但他并未习练,却是人人皆知之事……何况,那九大魔功也可能另有抄本,被别人得去哩!”
戴天行闻言怔了一怔道:“老丈可是替那轩辕豪作为说客而来的呢?”他冷笑了一声,接道:“据戴某所知,九大魔功应是在少室峰头被石啸风自轩辕豪手中取过毁去的了。”
龙门老人道:“本来已然毁去了。”
戴天行道:“既然九大魔功的秘笈已被毁去,武林之中,却又不断出现九大魔功,这是什么理由?”
龙门老人也冷笑了一声,接道:“戴兄怎知那九魔秘笈不是别有抄本呢?”
戴天行道:“戴某不曾眼见,就是有些不信了。”他语音一顿,接道:“就算老丈说的不错,那抄本也可能是轩辕豪从中弄的手法啊!”
龙门老人脸色一变,似是甚为恼怒!
但他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转,却将一脸怒意,化解的干干净净,微微一笑道:“戴兄,你这等看法,也不无道理,但老夫可认为失之武断!”
戴天行道:“戴某的想法也许有些武断,但戴某认为很有可能……”
澄因大师这时高喧了一声佛号,接道:“戴施主,这事究竟是部是轩辕施主所为,咱们眼下似是不必多加探讨,倒是那荆长虹之死,形意门并未替他报仇,确是一大关键,咱们必须找出原因!”
石承先在心中暗道:“他这是担心戴天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