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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右边坐的是文艺部长颜欢,表姐每晚必念八十次的冤家对头。
意外地都是熟面孔。
不过不能掉以轻心,至少为了同样努力帮着忙的林嘉言,一定要尽全力。
扶正麦克风,她放开演讲稿,张口。
音响将她的声音送到阶梯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在偌大空间里反复回荡。字句于脑海中排列整齐,有条不紊地自口中脱出,一开始僵硬的躯体也逐渐放松灵活起来。
她想起小学六年级时的大队长竞选。
她同样忐忑不安,竞选的前一晚哭了整夜。抓着林嘉言反复练习背诵,生怕临场忘记词句。直到老师念出她的名字,小腿还一直打着颤。
那个时候,林嘉言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说:“加油”。
加油。
真是像有魔力一般的两个字呢。那个时候是,多年以后的现在,也是。
环顾场中,视线越过一排又一排的座椅,最终在阶梯的最顶端发现了那道清雅俊秀的身影。
我所熟悉的松风镇也好,全然陌生的新环境也好,只要被你注视着……也就觉得安心了吧。
秦锦秋望进他的双眼,感激地一笑,而后退后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大家。”
掌声如雷。
师织竖起大拇指。颜乔安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颜欢侧身找到躲在人群中的谢光沂,点了点头。
她从林嘉言赞许的微笑知道,自己做得很好。
'十一'
彼时离开学已经很久了。
公告栏上红榜贴出新一届的学生会成员名单。廊间人头攒动,大家都想知道接下来的一年中将是哪些天之骄子掌控颐北高中的课余生活。
秦锦秋挤在人潮中,努力地仰头望着。
学生会会长,师织。
秘书长,颜乔安。
文艺部长,颜欢。
再往下。
文艺部,干事,秦锦秋。
“不错嘛。”师织停在她身边,啧啧道。
她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学姐。”
“以后我得严格要求你喽。”师织回以笑容,“给他们看看吧,你的优秀。”
不知为何,听了这一句,内心突然变得激动难以平静。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点头,“是!”
秦锦秋,来自松风镇的土包子小姐,成功跻身颐北高中学生会,成为文艺部小小干事一名。
以此为起点,继续向前吧。
》》》
第三章
'一'
隐匿于黑夜中的一切在黑夜中沉睡,呼吸声细微且均匀,成为凝滞光阴中唯一切实的存在。
直到厚重云霭中隐隐透出第一缕光。云层裂开一道狭长的豁口,晨曦倾泻而下。
长夜以后,光耀四野。
'二'
“适应得还不错吧?”走过二年D班教室后窗,师织在楼梯口停下脚步,笑问身后垂首紧随的女生。
走出二年D班范围,秦锦秋才稍稍松了口气,低低“嗯”了一声,神色却不见多自豪。事实上,对于自己得用上小半年才能跟上颐北高中教学节奏这件事,她可是深以为耻。
“不管快慢,总算是赶上了。”一掌拍上她僵硬的后背,师织玩笑般捏捏她的鼻子,“放松些呀,你可是在巡查,拿出气势来!”
名为文艺部干事,但在正常上课期间文艺部成员并无重要工作,只有校内的常规检查需要参与而已。学生会第一次开会时她甫拿到值日表,赫然发现自己的名字与师织排在一起——周三巡查高二的眼保健操情况。虽然很喜欢师织,但对这项安排惊喜中又掺了几分不解。抬头张望,却见长桌前主持会议的师织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
(是我搞的小动作哦。)
思及此,秦锦秋忍俊不禁。
“……咦,你在笑什么?”受到冷落的师织好奇地追问。
秦锦秋站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突然觉得,学姐你真的很照顾我啊……”简直好到令她不知所措的地步,情不自禁地质疑起自己的好运。
因为从小到大,她基本都属于比较倒霉的一类。撇开被人嘲笑了十六年的愚人节当天的生日不谈,几乎所有的不幸事件都会神准地落到她头上。若不是林嘉言一路保驾护航,她很怀疑自己能否平安活到今天。
午后第二堂课,阳光将走廊分为明暗分明的两部分。教学楼外的大榆树上传来几声鸟儿的啁啾。师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我有一个妹妹。”
“欸?”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令她一头雾水。
“不是亲妹妹。”师织合上文件夹抱在怀中,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她跟你很像。只不过她……不喜欢我。所以尽管我很想尽作为姐姐的责任,但是……”
她不再往下说了。
秦锦秋也没有接口。她眼中的师织成熟优秀、稳重干练,可此刻竟然露出了如此黯然的神色。秦锦秋是独生女,亲戚中也仅有一个表姐谢光沂,彼此相处也算融洽,因此她无法理解师织的感受。
可是,被妹妹讨厌着,那该是很悲伤的事吧?
假如自己被小光讨厌了,被言言讨厌了,会不会也这么伤心呢?——也或者,会更伤心。
不期然回想起林嘉言刚离开的那一段时间。往后整个暑假的白天她几乎都在林家老宅里度过,用林嘉言的写字台写作业,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一边写一边想着,这样的话在言言回来的时候,就能第一眼看到他了。偶尔会跑去从前常和林嘉言一起钓鱼的水库,波光粼粼一碧万顷的水面才能让她的思绪有些许平静。她已经想不起那个暑假自己具体做了什么,似乎每天都努力地在等林嘉言回来,除此之外的事情,仿佛都没有意义。
像个傻瓜一样。
这样……也许能稍稍理解一些师织的心情了吧。
一到关键时刻就口笨舌拙,于是只能陪师织一起沉默着,努力组织安慰的字句,但一再试图张口就是说不出什么来。许久,师织蓦地回神,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秦锦秋摇摇头,脑海中灵光一闪,兀地学起高二的学长学姐们叫师织的方法,“阿织。”
因为犹豫,尾音有些颤抖。
师织诧异地看着她,“什么?”
“我表姐,虽然不是亲姐姐,又一直很爱欺负我,但是我很喜欢小光。小时候呢,其实我也很讨厌她,老是敲我的头,又抢我的东西吃,我最怕她回松风镇来了……但是后来我知道了,在我真正被欺负的时候,小光是护着我的。”
想起小时候抢先林嘉言一步挡在被邻家小孩揪辫子的自己身前的身影,想起竞选那天掺在人群中混进场、一直目光炯炯似乎比自己更为紧张的谢光沂,秦锦秋目光柔和起来。
“所以,不是每一个姐姐都生来就会被妹妹喜欢的。不过当她知道你有多么喜欢她之后,也一定不会再讨厌你。”
“光沂一直抱怨你不会表达想法……原来,很厉害嘛。”怔怔地瞧着她,似乎在思索她的话,许久,师织笑起来,“谢谢。”
似乎,有效啊……秦锦秋如释重负,一边也为自己让对方心情转好而感到开心。
自己从军训以来的确转变了很多,多到令路和都大感惊奇的地步,“简直就是从白菜饺子变成猪肉三鲜饺子的大跨步呀”——用了如此不正常的形容。而她自己,也蛮满意这种转变的。
再努力、再努力一点,能不能赶上言言呢?
“对了。”师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打印纸,“快到月底了,才艺表演要开始喽。颜欢那里应该也要开始准备了,这份资料你先拿去看吧。”
入冬,天气愈发转冷。
从寒凉的阴影处走到阳光下,身子顿时暖洋洋的。
十二月三十日,颐北高中传统的才艺比赛,即将来临。
'三'
一如既往地遭遇了冰冷的目光。
细微的开门声。瞄了一眼挂钟,已经七点半了。估计来不及吃早饭了吧,这样想着,她将面包篓推到走出房门的女生面前——带一个在公车上吃,这样就不会迟到。
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来,笑呵呵地说:“小绘,你又睡过头啦?”
女生抿抿唇,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垂首面对她时,神情又变得冰冷。
毫不客气地推开面包篓,女生大喇喇在桌边坐下,一点也不担心迟到似的,大声说:“妈,我要吃煎蛋。”
一边挑衅地睨着她。
唯有避开视线。她并不介意认输,但心中确实地感到一刺。
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呢?
不是每一个姐姐都生来就会被妹妹喜欢的。
母亲连声应好。挂钟“哐当”敲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她忍耐地说:“小绘,这样子你会迟——”
但是当她知道你有多么喜欢她之后……
五官仍显稚气的女生朝她皱眉,模样桀骜不驯。
“与你无关。”她说。
'四'
高中时代,男女生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
统而言之,“恋人”、“青梅竹马”和“讨论以外”是三个较大的范畴。而在这三个范畴外,还有一种关系,叫作“冤家对头”。
这显然相当不符合即将十七岁的秦锦秋的世界观。
自大狂、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看着有条不紊整理活动材料的颜欢,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表姐每晚咬牙切齿翻来覆去念的形容词与真人画上等号。
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颜欢的手顿了顿,“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跟他眼下也只算下属和上司,总不能哥俩好地说“嘿,兄弟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吧——秦锦秋尴尬地摆摆手,“没、没事。”
多看了她一眼,颜欢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呵”地笑出声。
咦咦咦?他明白了什么呀?不要随便理解别人的思想啊!
若是小光知道了,大概自己会被念叨很久吧……为人妹妹真是辛苦。
“这些,”清点了一下资料,颜欢从中抽出几张表格递到她手中,“你去统计一下高一各班的节目名称和参演人员,有特殊要求的也一起记下来,明天下午之前交给我。”
这是秦锦秋作为学生会文艺部一员接到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高一共十六个班,明天下午之前得上交表格,时间算是相当紧张。显得格外敬业的秦锦秋连午休时间都在四处逮人,看得路和连声啧啧:“真可怕的责任心啊。”
恰巧经过的林嘉言闻言,竟打趣道:“那才不是责任心,是她特有的简直过分的死心眼。”
但这种死心眼在她进入颐北高中后就没有再出现过。眼前这场景……算是好现象。
“……你这种好似慈爱爹爹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路和不客气地翻白眼给他看。
说话间,秦锦秋从教室里到教室外来回转了一圈,似乎没找到人,失望地回到座位旁,刚好听到路和以熟稔的语气调侃林嘉言。她惊疑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林嘉言但笑不语,朝路和看了看,转身先离开了。路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当然是我博大的胸襟感动了他呀!”
“听你扯。”秦锦秋丝毫不给他面子,但手上的任务也令她没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你有没有看到班长?”
“胡说说?你找她干吗?”
“……才艺表演的节目登记,就差我们班了。我老找不着她。”
一年A班班长大名胡烁烁,虽然比起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