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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不行了。
廖世凯下手太狠,为了逼供,完全忘了往日他的忠心不二,什么手段都用尽了,要不是最后郎叔看不下去,可能他会真的残废。
他冲洗得很快,出来的时候,正巧六儿已经把食材买回来了。这小伙计买的食材比他要求的多了几倍,手里拎了俩大塑料袋,身后还跟着一个伙计,单手拎了两个塑料袋,另只手抱了个类似KFC全家桶的东西。
“这是?”羽明打量着六儿,忽然笑了,先安排另一个伙计把东西放好,随后拽着六儿到门边,低声问,“出事了?”
六儿点了点头,也低声道:“您来电话后没多久,就接到消息,廖爷和白爷,可能收不住了……滨城现在也不太平,手机我不敢再用,怕白爷的人和条子联系上,给监听了……只好先给您备上几天的食材,委屈您,这些日子恐怕不能出门。”
“猴崽子,只拿吃的?”羽明问。
六儿一笑:“东西给您带了,就装在那KFC桶里呢……”他说到此处,望了一眼帮忙往冰箱里放东西的伙计,声音又低了低,“埋在鸡翅下面了,要有变故,应付二十个人足够了。”
“行,你等等我。”羽明道,看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便进屋取出一沓子钱,塞到六儿手里,“给你的小伙计分点,剩下的,够你跑路,别死心眼留在滨城,白爷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六儿点头应了,见那小伙计走过来,也不便多说,只模棱两可道了句:“您放心,妥妥的。”
二人走了之后,莫离也从卧室里出来了,他的腿还有点痉挛,走路有些晃,璐璐赶忙上前把他扶住。他被扶着进了厨房,看见满满当当的食材,也有些惊愕:“出事了?”
“小事,”羽明道,瞟了璐璐一眼,随后笑了,“现在暴露太危险,我的意思是,在家里躲一躲,最好不要轻易出门。”
“爸爸那边安全么?”璐璐问,“这是他的意思?还是有别人掺和进来了?”
“这就是廖爷的意思。”羽明信口道,蹲□,从塑料袋里挑了两个硕大的土豆出来,又拎着一捆小菠菜,抖了抖上面的泥,“别担心,廖爷会给我们做出进一步的指示,他现在正忙着善后,过两天还会想新的办法——”他说到此处,对莫离说:“你,过来洗土豆、择菜。”
莫离一怔,感觉对方有事要说,但毕竟不能太唐突,只道:“我手不方便。”
他下意识希望璐璐稍微有点贤妻良母的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只抱着手沉默,好像陷入了沉思,也好像脑中空空,总之是没帮他们的意思。一秒之内,莫离真想脱口而出,希望她学着做点,不能每天让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团团转,但想到说完之后的可能性,还是作罢。
“我出去了。”她最终说,“莫离,你洗土豆、择菜。”
******
璐璐走后,羽明把水龙头打开,水落在不锈钢的池子里,带着不大不小的噪音。
“事情有变。”羽明在水声中说,搅拌着面粉,头也不抬,“你可以再多待一阵子,你爸妈那边也很安全。”
“廖世凯要出事。”莫离似问非问的接了一句,收拾着菠菜,知道对方留他在厨房必有大事要说,也就不必多加追问。
羽明没立即说话,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在案板上和面,皱着眉头。
正当莫离觉得他可能不再说话的时候,听到他说:“廖世杰替廖爷死了,他的庇护白杰克——白爷——可能要找麻烦,白杰克的势力在滨城也很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皱着眉说完这些话,顿了顿,才道,“你想跑也跑不了,你也在白爷的名单里,你是廖爷的女婿。”
“我!”莫离下意识的想大声,但想到外面还有人,这才临时压了下来,没受伤的手捶了一下案板,最后又摇了摇头,低声道,“算了,预料之中。”
断断续续的,莫离从羽明低声的叙述中,大致理清了头绪。
廖世凯和弟弟廖世杰素来不和,双方各有各的势力,但廖世杰则逊色许多,所以他找了白杰克当庇护者。白杰克是个混血儿,真名未必叫白杰克,但大家都习惯的叫他白爷。黑、道上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更何况像廖世凯这种把坏事做大做绝的情况,更有许多□。
总之,廖世凯不是白杰克的对手,白杰克势力太大,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何况廖、白好似积怨已深,如今落井下石的话,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莫离边听边想着电影里演的各种火拼镜头,但那白杰克好似也不是太粗鲁的人,并不屑亲自动手,竟然还联合警、方?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算什么路数?难道当今时代流行的火拼方法,是黑白联合,正邪联手共同绞杀唯一的敌人?
“白爷想找到璐璐和你,倒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只是软禁罢了,他不杀无辜的人。”羽明仍在说,和面的手停顿了一下,抬起手擦了擦,额角已经密密麻麻一层冷汗,可见他旧伤复发,胳膊实在疼得紧了。
“不杀似杀。”莫离接茬道。
他被软禁是一回事,到时候璐璐……难保这次不犯病发疯,只是莫离想不通,为什么羽明要告诉他这些?又要试探他?还是觉得变故来得太大让人措手不及,临时拉拢统一战线?
他正这么杂乱无章的揣摩着,就听见羽明叹了一声:“有我在,一切倒还有商量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这星期是日更,我会乱说?
☆、心术
莫离一直觉得羽明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偶尔也觉得,他还拥有多重人格。比如他的极端轻浮和极端沉默,比如他的阳刚和阴柔,比如他的突然坦言直接和突然拐弯抹角。
这么多年来,莫离被关在囚室里,并没有获得什么成果,唯一练就的,也不过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但他还不能够完全的洞悉人心,他所能做的,只是不断的观察和分析,力求从中能获得一点点的内容。
羽明说罢方才那句,便再也不言声,见莫离把菜择好了,便接过手来,默默无言的切菜、焯水、炸辣椒……莫离则倚着身后的墙,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的动作,感受着对方的沉默……他一遍遍回忆着他说过的话,甚至一个字一个字、一个语气一个语气的感受,突然之间,他脑中断掉的线又闪烁出了线头。
这一次的闪烁,比上一次要清晰而明显许多,他极快的抓住了这条线。有了这条线,一切好似更迅速地明朗起来,甚至让他忍不住大声的“啊”了一下,猛地站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羽明。
“怎么啦?”羽明发现了他的异常,“谁踩你尾巴了还是怎么着,鬼嚎什么。”
“你!”莫离瞪着他,不管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准确,他仍被这大胆的假设而受惊了,甚至可谓惊恐,“你……你是……”
他没有完全说出后面的话,只在杂乱的厨房声中,改成了明显的口型。羽明斜睨着他的口型,沉默了片刻,好像在考虑有关是与否的真理,随后,才低下头道了句:“是。”
“你……”莫离低呼了一声,垂目,点了点头,“我去找璐璐谈谈……”他说到此处,见羽明蹙眉,又解释道:“我不会多说的,如果你信我。”
羽明用刀撑着案板,思忖的目光,随后点了点头:“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他低下头,手里的刀刃映着光,耳畔听得莫离出去了,才呢喃了一句,“失望……也就失望了。”
******
莫离走出厨房,璐璐正蜷缩着坐在沙发里,她的眼睛看着电视,却目不转睛,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璐璐。”他唤了声,来到她跟前,本想和她并肩坐在沙发上,末了又觉得有些不利于谈话。他见墙角支着一个小马扎,便拎到她对面,掸了掸灰尘,这才在她跟前坐下。
他觉得,这一切就好像在准备和小孩子说话,要取得和她一样的视线高度,才能得到她的理解和信任。
这一刻,他有点恍惚,又想起很久以前,她还是个正常学生的样子。那时候,好似有场运动会,他是几个班级里唯一的男文艺委员,负责在运动会上做招贴画。他蹲在地上调和颜料,她也抱着膝蹲在他旁边,好奇的问这问那——他那时候还很奇怪,觉得她是故意和他找话说,不然怎么连怎么做招贴画都不会?怎么连刷浆糊、粘墙纸都没见过——现在在明白,那个时候,她可能还是活在父母和羽明溺爱下的娇小姐,不过是看着普通罢了。
蹲着刷颜料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过了一阵子,他的腿就麻了,而她则乖巧的去门卫室借来了小马扎。然后他坐上去,她还是蹲着,细心而灵巧的帮他贴字,好像就在那个时候,他轻轻的亲了她一下,如蜻蜓点水,很快。而她的脸也一下红了,手有点慌乱,扯断了手里的字帖,事后还被老师埋怨。
那个时候,璐璐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张白纸一样。日后很多的岁月里,莫离都在想,这样黑暗凶残的家庭背景,竟然能孕育出她那样纯情的女孩子,可见她周围人的保护之深、疼爱之切。而他,也无怪所有人都那么恨他,也无怪羽明曾说想杀了他——毕竟是他毁了她。
“莫离?”璐璐叫了他一声,见他盯着自己发怔,略有尴尬,更多则是不满,“你看什么!”
“哦……”莫离怔怔的回过神来,盯着她略有尴尬的面容,突然戚戚然的想起,她现在还是个孩子,他也是个孩子。
都是在大人眼里还没完全长大的年纪,夹在成熟和幼稚的尴尬之间,却要面临生死抉择,何等残酷。
“璐璐,”他重新叫了一次她的名字,郑重的看着她,问道,“如果我回去,一定会死?”
璐璐的身子条件反射的动了一下,很快的张开嘴,可能是想问他都知道些什么。然而转念一想,恐怕也无须多问,更何况他的性子,她这些年也摸得七八分,只要他不想说,他有的是办法搪塞。
她闭上了嘴,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我,”她迟疑的开了口,并不习惯将心中的弱小暴露给对方,也不愿让对方陷入恐慌和绝望,一方面是因为不忍,一方面是怕他狗急跳墙,只道,“我会让你活。”
莫离淡淡的笑了,既是如此,看来还是会死。
“我要的不是这句话。”他轻声纠正了她,语气很柔和,以至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都忘了恼怒他的放肆,“我不要你承诺,不要你骗我……这不是自欺欺人的时候……我想,请你诚实的说……”
“我不知道。”璐璐打断了他,抽走了手,“我,没有多少把握。”
莫离垂眼看了一下自己空了的手,半晌不言,只听着厨房做饭的声音,随后低着头一笑:“只要有一成的把握,也行。”
“嗯?”
“我和你们回去。”他说,拍了拍她缩回去的手背,“我回去。”
她目光一跳,正要说话,却听见羽明在外面笑着叫了一声:“来咯,热腾腾的土豆面。”
莫离知道再说无益了,他其实应该多跟她说点什么,哪怕表达一下他内心此刻的彷徨、犹豫、害怕,但此刻羽明在外面,和他们一墙之隔,不似在厨房里那样封闭,他终究没办法多说。
然而璐璐却没有他这些纠葛,闻声站起来后,扭头对他道了句:“莫离,回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