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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坐在床边,把宇豪抱在怀里,揉揉他的脸蛋,强打精神说:“我真的没事了,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陪病人,说话说得有点晚了,睡眠不太足,以前我从来不会头晕的。”
钟岳不禁深深地自责,童恩昨夜肯定没怎么睡觉,又被他们父子拉着做了一上午的剧烈活动,中午没休息又接着来游乐园玩儿,身体哪儿受得了啊。他弯下身对儿子说:“宇豪,阿姨身体太累了,咱们先回家,以后爸爸再带你来玩儿好不好?”
“嗯,我不玩了,咱们送阿姨回家吧爸爸。”宇豪紧紧地依偎着童恩使劲点着头。
“那可不行,孩子好不容易来玩儿一回,哪儿能现在就走呢。我真的没事了,只要我不再坐那些东西就行,你陪宇豪坐,好好让他玩一玩。”童恩着急了。
“不要紧的,不用太紧张。有许多游客都有这种情况,稍事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没有什么大碍。”大夫也笑着说。
“看吧,连大夫都这么说,真的没事,我这会儿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放心吧。”童恩乞求地看着钟岳。
钟岳还是不放心,将信将疑地看看大夫,“真的这么快就能好?”
“真的,我已经在她喝的药里补充了葡萄糖和能量,不舒服的感觉很快会缓解,放心吧。”
钟岳这才放了心,看着童恩严肃地说:“只能慢慢走,不能再逞强了。”
“是,钟总。”童恩调皮地拿起宇豪的手给钟岳敬了个礼。
宇豪也学着童恩的语气大声地说:“是,钟总。”
钟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剩下的时间里,钟岳像看护重病号似的严格限制童恩的行动。童恩只好慢悠悠闲逛似的在游乐园里散着步,或者坐在游乐项目外的椅子上,看着宇豪开心地在里面玩儿。这种感觉真的十分特别,像有一股温暖的清泉缓缓注入干涸的心田,愉悦的满足感在周身流淌,从未有过的感觉令童恩渐渐陶醉,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从游乐园出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钟岳开着车,童恩坐在前排宽大的座椅中似睡非睡,钟宇豪独自躺在后排的双人座椅上盖着小毯子早已呼呼地睡着了。钟岳放慢车速,汽车稳稳地行驶着。他扭头看看睡得正香的儿子,又侧脸看看闭着双眼呼吸均匀的童恩,心里既宁静又舒畅。他静静地开着车,享受着难得的好心情。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心情舒畅过了,没有任何杂念,没有丝毫烦恼,心里静静地,脑子里也静静地。
整整一天,童恩实在是累了,她靠在舒适的椅子里,迷迷糊糊地,脑子里费劲地想着一天的经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没时间让她仔细思考。这一天实在太特别了,这是六年来童恩第一次毫无防备地这么近距离地和一个几乎是陌生的男人接触,虽然钟岳并不算是太陌生,但对童恩来说,对一个只见过几次的男人这么毫无排斥地信任,根本是绝无仅有的。一切的不可思议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分析,更来不及拒绝,直到此刻,童恩的脑子里依然迷迷糊糊地理不清楚。她太累了,还没来的及仔细思考,就沉沉地睡着了。
汽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童恩公寓的楼下,钟岳看看睡得像个婴儿似的童恩,不忍心叫醒她,把车熄了火,自己也靠在椅背上养起神来。
闭了会儿眼睛,睡不着,转脸看着童恩。
童恩侧身靠在椅背上,脸微微向外倾斜,钟岳只能看见半张椭圆形的瓜子脸,虽然劳累了一天一夜,但那张清秀俏丽的脸庞依然光润白皙,纤长的睫毛像张开的扇子覆盖在薄如蝉翼的眼皮上,口红的颜色已经褪掉了,嘴唇呈现原有的淡粉色,嘴角轻轻上扬,似乎在梦中微笑着。
仿佛被强大的磁场吸住了似的,钟岳的目光再也转不开了,他眼睛定定地看着童恩,心里却直直地审视着自己。从第一眼看到童恩,这张清丽的脸庞便留在了他的脑海里,每多一次相遇,就更加清晰一分。直到今天以前,他还没有认真地想过他对童恩的感觉。
第五十章 问心
许卉手里拿着两份文件站在童恩办公室的门外,轻轻地敲了敲,没有应声,加重力量又敲了两下,仔细听了听,还是没有应声,她笑着摇摇头:“这个工作狂。”她知道童恩做事特别专心,经常听不到敲门声,伸手一扭把手推开门一看,不由暗叫稀奇。
一向在办公室以工作狂著称的童恩,今天竟然没有埋头工作。之见她趴在办公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某一点,目光涣散没有焦距,显然是在发呆。
许卉嘴角向上一翘,轻手轻脚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嘿”的叫了一声。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童恩被吓得捂住狂跳的心口,半天没缓过气来。
“讨厌,该死的许卉,进来也不敲门,你想吓死我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童恩伸手去打许卉。
“咳,咳,咳,童大助理,别搞冤假错案啊,我可是千真万确敲门了,你在那儿,这样,根本不理我,我只好自己进来了。”许卉一边躲,一边学着童恩刚才发呆的样子。
童恩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停下追打坐回椅子上,伸手拿过许卉放在桌子上的文件翻看着。
许卉也拉过把椅子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笑眯眯地问:“哎,刚才那么专心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季总经理呢?”
童恩把眼一瞪,“早说别拿季思明说事儿,你怎么屡教不改。”
“不是老季同志?那会是谁呀?杰瑞?肯定不是可怜的杰瑞。”许卉更加好奇了。
“乱猜什么呀,人家在想工作上的事呢。”童恩掩饰着低头看文件。
许卉撇着嘴摇头:“不可能。你别想蒙我,你刚才的眼神是典型的恋爱中女人的眼神,既迷茫,又幸福。老实交待,那个幸运的家伙是谁?”
“恋爱中的眼神?说的跟真的似的。恋爱中的眼神是什么样?这么说你经历过了?让我看看。”童恩坏笑着看许卉。
“你别诈我,我不上当。什么样?就是你刚才那样。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没看过小说电视剧?这种描述多的是,再说这种事一向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许卉不以为然地点着童恩的脑门儿。
童恩词穷了,把脸一板看着许卉:“别瞎扯了,说正事。”
“是,童大助理。”许卉心有不甘地瞪了童恩一眼,拿过她手里的文件,打开,开始交待工作。
待工作交待完毕,许卉站起身朝外走,走了两步,又不甘心地转身问道:“童恩,你昨天一整天没上班,今天早上顶着俩熊猫眼,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真跟季思明没关系?”
童恩放下手里的笔,抬头认真地看着她说:“真跟他没关系。”
许卉审视着她的脸,有些放心地说:“没关系就好。童恩,千万别上老季的贼船,那家伙,靠不住。”
童恩感激地看着许卉,点点头:“我知道,许卉,谢谢!”
目送许卉走出房间,童恩又陷入了沉思。从早晨一上班,她就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发呆,昨天发生的事情像电影胶片一样不断地从眼前闪过,一个个片断,一幕幕情景,在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不知是在回味,还是在寻找答案,但是,越想她越感到迷茫。
昨天,当她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钟岳的汽车里,心里忐忑地转过头,立刻就碰上了钟岳那双让她心脏狂跳不已的眼睛。像被施了魔法,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无法移开,两个人静静地对望着,心里同时翻卷着惊涛巨浪。
良久,钟岳的眼角微微眯起,温和地说:“醒了?累坏了吧?”
童恩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她没有动,嘴唇微张,轻笑了一下。
钟岳从椅背上抬起头,俯身看着她:“童恩,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今天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好吗?”
钟岳的眼睛和说话的语气,清楚明了地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和思想,童恩彻底清醒了,她瞬间便读懂了钟岳的眼神和话语里的含义,她惶惑地闪开眼神,语气慌张地说:“是太晚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赶快送宇豪回家吧。”说着逃也似的拉开车门下了车。
“童恩。”钟岳急忙追下车喊道。
童恩克制着迅速逃回楼上的冲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慌乱,抬眼看着走到面前的钟岳。
钟岳站在童恩面前,清楚地看到了她内心的慌乱和挣扎,他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但至少,他比童恩更能冷静地面对自己的心,他的心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这些年来唯一能牵动他的心,使他不想放开的女人。
“童恩,我知道你很矛盾,毕竟我们之间还不是很了解。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但它来了,不管我们承不承认,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们谁也无法逃避这种真实的感觉。童恩,我没有更多的请求,只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别躲我,让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成为朋友,试着了解我,好吗?”
太多的思绪纠结在大脑中,童恩只觉得胸闷气短,目光混乱地看着钟岳,不知该如何回答。钟岳的话,她一字不落地全听清楚了,但是她现在无法思考,面对钟岳灼灼的眼神,她的大脑是空白的,她想躲,想逃,可眼睛和脚都不受支配,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对面这个令她心慌的男人。
童恩完全乱了方寸,失去了跟随她六年的防身武器,心如止水和淡定自若。她心如乱麻,脑子里盲目地搜索着该说的词汇,没有,什么也没有,她不知该说什么。
钟岳眼看着童恩失常的神态,心里隐隐有些疼。在他的印象中,童恩的神态永远是恬静安然、淡定自若的,眼前的童恩让他更多的了解了她,在她温柔恬静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极易受伤的心。钟岳忍不住轻轻揽住她瘦削的肩膀,温和地说:“好了,别这么难为自己,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说着放开她,双眼盯住她的眼睛。
童恩像中了魔似的点点头,慢慢地转回身,走上台阶,又回头看了一眼,转身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门里。
她机械地走到公寓门口,机械地找出钥匙,打开门,机械地扔下提包,连衣服都没换,和衣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整夜,她做了无数的梦,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杂乱无章地反复出现在梦中。
一大早,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来到办公室,坐在桌前,大脑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可还是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然而,就在刚才,许卉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浇醒了她。不是她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是她不敢理清自己的思绪。
事隔六年了,她把不堪回首的往事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不想想起,也不愿想起。五年前她狠心告别了刚刚病愈的母亲,告别了她的学业,告别了张晓棋,决然地踏上了美洲大陆,为的就是彻底忘掉过去。童恩,是她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字,down,中文意思是黎明、振作,她决心重新振作,重新开始她的人生。五年的留学生活,她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埋在艰苦的工作中,努力地忘记过去的一切,努力地开始新生活。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地想重新开始,她的心始终像一个清心寡欲的修女,没有任何男人让她动过心。
钟岳,六年来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