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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显然被方晨近似疯狂的举动弄得呆了一呆,这时忽然看见他摔倒在地上,心中过份关切,叫了一声“小心”,想要上前去扶他,却不想手中一滑,那个像框便在她颤动的掌心滑落,整个摔在水泥地上,“哗啦”一声,立刻“粉身碎骨”。
--停顿!
--时间停顿,时空停顿,空气也似乎随着这一声铿锵巨响而停顿。
伴随着凝重压抑的万籁俱静,恐怕就只有方晨父亲拉开卧室门,睡眼惺忪的问话了。
“出了什么事?”
方晨爬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眼里是一片毫无神采的空空洞洞。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三年来,他所有的辛酸与不幸都与那像框紧密联系在一起,是那个像框支撑起了他生命的全部。在他感到烦恼与无奈的时候,又是那个像框给了他无限的生命力,甚至生存的勇气。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有一点最珍贵的东西保存在方晨的心中:那个像框里面有他最敬爱的妈妈,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要为了妈妈在九泉之下的一个欣慰的笑而勇敢地去面对。
可是如今,那个像框碎了,就像方晨的一颗心破碎成了千万片儿一样,他的所有希望和梦想都随着像框的破碎而幻化成了万片飞灰,便似一点尘埃,已飘散在这无边无实的空间。
方晨呆呆地望着那些碎玻璃片,一寸一寸地向前爬去,每一下都显得那样的吃力,但是他毫不停留,仿佛他的灵魂挣脱了躯体的束缚,他要用尽全身力气,去抓住这个生命的纽带,使它无法舍弃自己,飞脱而去。
终于,他爬到了近前,用一只颤抖地手拾起了一枚碎玻璃片。他的眼里有的是悲伤,他的心里有的是痛苦,这一刻,他感到他的全身上下都仿佛在滴着血,鲜红鲜红的血让他无比悲痛。
“那个女人”望着方晨痛苦的举动,一种无可形容地愧疚,使她全身不住地颤抖,她的一只手惊恐地放在唇边,目中泪光闪烁,用近似哀求地语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它擦试一下灰尘……谁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方晨慢慢地拾掇着碎片,将几块不同的碎玻璃拼凑在了一起,似乎想要使它恢复原貌。但是,一切努力都于事无补,碎了的东西,就永远的碎了,便像是一颗被伤害的心,尽管可以使它重新完整,却永远也无法愈合为原来的样子。毕竟,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一旦失去,是用任何办法也不能使之恢复原貌的。
“那个女人”颤颤惊惊地蹲下身子,一边捡着玻璃碎片,一边颤声说:“晨晨,别拾掇了,我……我再给你买一个新像框……”
她话未说完,方晨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地眼睛里红光一闪。忽然,他一跃而起,一拳将“那个女人”打倒在地上,大声吼着:“你这个坏女人,恶女人,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从你来到我们家开始,这个家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你给我滚……”
奇?方晨把对“那个女人”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这一拳当中,足见这一拳有多大的份量。“那个女人”惊呼一声,仰身倒在了地上。
书?方父见状,几步奔了过来,反手给方晨二个巴掌,大骂道:“你个孽子,你怎么谁都敢打,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爸爸妈妈……”
网?方晨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模糊地嚷着:“她不是我妈!”
方父怒容满面,伸手一指屋门:“你给我滚!”
“滚就滚。”方晨伸手抹了一下眼帘,转身跑了出去,迷迷糊糊中听见“那个女人”在背后断断续续地语声:“晨晨,晨晨……”
方晨一口气冲出家门,穿过居民区的楼群,一直跑到通向市中心的十字路口,这才停下来喘一口气。此时的他,已经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悲恸,大滴地泪水开始顺着他的眼角涌了出来。
方晨没有想到,他完全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为了“那个女人”而打他。自从他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感到他的世界变得十分狭小,父亲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亲近的人,尽管在他心里,父亲做了许多不应该的事,但是父亲毕竟是父亲,无论怎样也无法改变他们“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但是今天,父亲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打他,这怎么能不令他痛心疾首,伤心欲绝呢?
方晨在路旁漫无目的走着,眼角始终流淌着伤心的泪水,他的脑中混沱一片,无数紊乱的念头缠绕着他,却总是理不出一个头绪,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干什么,甚至自己是不是一个有形有物的生命本,他也已经全然不知道了。他感到天地是如此的渺小,而自己又是如此的孤单,似乎天地间根本就从来没有过他这个人,也没有过这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幻影,一场梦罢了。
但是,即算是幻影它也应该是有来源的吧!而梦是否也应该有苏醒的一天呢?何况方晨是一个人,一个实实在在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所以,当他感到这一切都已经影灭梦断的时候,生命的火焰还是一样在他真实的身体内燃烧,因为现实毕竟是现实,任谁也无法改变。
方晨感到头脑清醒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是一块大草坪上坐着。至于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坐着?在这里已经坐了什么时候?这些他都已经记不得了。现在,他唯一明白的只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因为这里对他来说,简直太熟悉了。
--北山公园,小草坪。
这里是曾丹萍带他来过的地方,就在不久前。在这个风景秀美的小天地里,他曾经听曾丹萍倾诉过自己,曾听他诠释过自己,这里曾是他们沟通了解的纽带。如今,当他第二次来到这里,在痛苦的心灵刚刚遭到一次创痛之后,来到了这里,他失控的感情是否会得到了一点安慰?他失落的心灵是否也会得到一次再生?
--八成,大概,可能,没准,不一定,也许……
是的,纷乱如麻的心绪根本就不容许去想更多的事情,而人在最悲伤、最痛苦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往往正是如何解脱自己的悲伤与痛苦。方晨也许正是由于这个“正当”的理由,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来到这里,因为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达到真正的解脱。毕竟,只有这里,才给他近三年的“黑暗”生活中,增添了一点靓丽的光彩。
方晨已经开始努力去忘却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去认真的回思留在这个小草坪上的记忆。那是两个人的记忆,也是两个人的秘密,更是两个似梦似幻、又格外真实的故事。
花香四溢,泉水丁咚,这已经是第三季节的最后一次奉献了,因为深秋渐渐地近了,一切景致将伴随四季的更替而消失,如果想重温旧日的风景,恐怕也只有等到来年山野花开的时候了。相信时间也不会太久。
方晨正坐在草坪上,感受这最后的四野风情,一只柔软的手忽然悄悄遮住了他的眼帘,一个调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猜猜我是谁?”
方晨不用猜想就知道是谁来了,但是他还是故意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是谁呀?在这种山园野外的地方,估计来的不是什么山精鬼魅,就是黑熊野猪吧!”
“你这小坏蛋。”曾丹萍轻轻拍了一下方晨的头,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
方晨从地上一跃而起,所有的烦恼都似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正想再去和她说句调皮话,忽然回首见到她一脸憔悴的面容,不仅一愣,关切地问她:“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精神这么委靡呀?”
曾丹萍微微一笑,习惯性地理着鬓边的长发,和颜悦色的说:“没关系的,就是有点乏,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吧!”
“你骗我,”方晨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告诉我好吗?你知道我会着急的。”
曾丹萍望着方晨关切的脸颊,眼中充满着感激,她的嘴角带着一分温柔的笑,轻轻地说:“没事,我生了点小病,这几天头痛得厉害,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我今天来晚了,你不要怪我哟!”【 ﹕。qisuu。】
方晨只注意了她说的前半段话,后半截话压根就没听进去,着急地问她:“你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去医院看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曾丹萍嗔怪似的看了方晨一眼,笑笑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没有什么事的,走,我们到那边坐坐吧,我一会儿把事情慢慢告诉你。”说着,伸手挽住了方晨的胳膊。
这一刹那,方晨感到心中一荡,一只柔软的手臂勾住了自己臂弯,自己便不由自主地随着她走向那条淙淙流淌的小溪。曾丹萍侧头望着他的脸颊,似笑非笑的说:“怎么了,不习惯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今天的举动有点反常。”
“反常?我看你才有点反常呢!你瞧,眼角的泪水还没擦干呢!嘻嘻!”
方晨一窘,脸上顿时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谁……谁说的,我……我没……,你……你怎么知道的?”
曾丹萍叹了口气:“我刚才有点事,打电话去你家,想告诉你我晚一点来,没想到你不在家,你爸爸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他很着急,他说爸爸妈妈很担心你,要我如果见到了你,让你早点回家,他说他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我没有妈妈,我妈妈早过世了,‘那个女人’不是我妈妈,你说错了。还有,我不会回家的,我爸爸和我说的事儿,只不过是想让我和‘那个女人’和好罢了,我不会听他的。”方晨冷冷地说。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溪边,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并排坐下。曾丹萍依然挽着方晨的胳膊,关切的说:“难道你就不能听你父亲说些什么后,再做打算吗?”
“不,”方晨的语气异常坚决,“我不会原谅他,他已经严重的伤害了我的心,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尊敬他了。”
“为什么?”
“因为他无耻。”
“晨晨,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爸!”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方晨显得异常暴躁,大吼了起来。曾丹萍不仅一愣。
第九节
方晨喊出这句话后,不仅有些后悔,连忙说:“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我们谈些别的好吗?这件事情对我太敏感,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曾丹萍微微一笑:“没关系,也许我本来不该管你的家事的。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这里的风景多么迷人!如果以后能天天像今天这样该多好!”她说着话,脑袋慢慢地倚在方晨的肩头。
方晨胸口一热,一阵幸福的感觉立刻笼罩全身。他伸出左手,温柔地抚mo着曾丹萍鬓边的发丝,侧头看着她,轻轻地说:“如果你愿意,等我考上了北大,实现了对你的诺言后,过不了三年五载,我天天这样陪着你,好吗?”
“好!”曾丹萍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却有些哽咽。
“你怎么了?”方晨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颔,让她把头对着自己,这才发现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你怎么哭了?是我刚才对你发脾气伤了你的心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的,方晨,你别着急。”曾丹萍勉强展颜一笑,“我是听到你说要陪我一生一世,我太感动了。”
方晨见她露出了笑脸,轻轻吁了口气,说:“你可真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是我刚才的一席混话把你惹哭了呢!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