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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袁晓景后退,她绊住脚,坐在袋子上。
“滚开。”关云天拖起她丢到一边地上。“你还敢坐在妈妈身上。”关云天小心地打开袋子。
袁晓景看见妈妈安详的脸,她爬过来,搂住妈妈的头。“不。不。妈。妈。您看看。我是晓晓,看我啊。”
关云天推开她,护住母亲的脸。“是你。是你害死了妈妈。上个星期,李岩来要钱,用你威胁妈。妈挪用公款,是自杀。爸爸陪她一起死了。是你……害死了他们。”
袁晓景双手抱住头,不停地摇,发出刺耳地尖叫,软软地倒在地上,沉入了黑暗中。
第二卷 第四十四节 两口棺材
关云天还是反射性地扑过去,接住袁晓景倒下的身子,放进车里。
交警建议移送殡仪馆,关云天已经平复住悲痛情绪。“不用,我要土葬。青山哥,去罗平给我买回来最上等的壽棺。”
袁青山擦着眼泪走了。关云天先抱起庄雯慧,送到货车厢里,再抱起袁爱国,放到庄雯慧身边。
“爸。妈。儿子带您们回家。”说完他跳下车。对司机说:“师父,拜托了。麻烦您,不要开得太快。”
司机无言地点头,跳上驾驶室。
关云天坐进自己的车里,看看后座上,昏迷不醒地袁晓景。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以后,这个世上只有和她相依为命。眨回要流出的泪水,慢慢地发动引擎。调转车头,往家的方向行驶。车子后面是拉着袁爱国夫妇的拉煤货车,后面是几辆拉着工人的大货车。
回到家,关云天先把袁晓景抱到她的房间,让她继续的昏睡。
他又自己一一抱回父母的遗体,不让任何人碰一下。
找到夫妇的干净衣服,提一大桶水,他先褪去庄雯慧的衣服,她身上的伤不多,除了腿断外,就是胸口的伤,玻璃早已拔出来了。关云天没有再哭,小心地生怕碰疼一样洗去她身上的血污,包扎好伤口,换上干净的内衣外衣。
一边帮忙的婶子大妈,却是泣不成声。最后把头发梳顺后,关云天给她系上她最喜欢的丝巾。把她又抱到卧室的大床上。
倒掉水,又提进来一大桶水,褪去袁爱国的衣服,为他清洗身子。袁爱国除了腹部,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他把生的机会给了爱人。看着他,关云天心里的震撼无法言喻,爸爸对妈妈的爱平常看不出,但在心里,爸爸把妈妈看的重于生命。
他们生死相随,彼此珍爱,何其幸运,这一生真是没有遗憾。
擦干净后,关云天抱出一大包白色床单,请傍边的婶子帮忙剪开,撕成成宽条,他慢慢地包扎袁爱国身上的伤口,很细心地包扎。
“云天。别包了,你爸也不会知道。”一位大妈哭着拉住他。
“妈看见会伤心。”关云天没有停手。
身边的人哭成一片。关云天没哭,他继续包伤口。
看着头上的伤口,关云天还是包住后,给袁爱国戴上一顶火车头帽子系好带子,为他穿好衣服。
这时,袁青山把棺材拉回来,关云天亲自把父母亲放进棺材里。
“喊晓晓下来,见一面再钉棺。”
族长问关云天,于情于理,闺女也该见爹妈一面。
“不用了。钉棺吧。”关云天宁可袁晓景恨自己一辈子,也不愿让她看见父母的惨象。
“好吧。”族长叹口气,打个手势。两分钟就把两口棺材的盖全钉死了。
点上白色的大蜡烛,关云天对站在一边矿上的会计说:“七叔。今天的现金没有存上吧?”
“没有。我想家里出大事,会用钱。”
“给我提30万。”
“现在?”
“现在。快点。”
“好。马上办。”七叔快步出去。
关云天上楼,用冷水洗过脸,换上一套衣服,就下来了。
七叔已经回来,提一个包给他。“30万。”
“谢谢。家里请您帮忙。我出去一下。”关云天提着钱向外走,打开车门,坐进去,把包丢到一边。
开车来到镇上的焦化厂,提着包走进厂长的办公室。
“关云天。听说,你爸妈出车祸。我正要去你家看看。”
“谢谢您的关心。我计划要办个焦炭厂,我妈挪用了厂里30万。我现在来还钱。对不起。我妈妈一生清白,是我不好。”
“庄雯慧挪用公款?我怎么不知道?”厂长不相信。
关云天把现金一一放到桌上。“上个星期挪用的。我本来是准备下个星期还钱,现在,我妈妈出事了。我要让她走得清清白白。”
“关云天。好样的。谢谢!”
“请您开个收据。”
“这是当然。”
厂长招来出纳,开了收据给关云天。关云天手里拿着收据,心里舒服一点。
“妈。妈。您可以放心了,你还是清白的。”
回到家,就听见从客厅传出悲伤的哀歌,凄凉悠长。缓步走进家,客厅已经被改成了灵堂,摆放着两口棺材。关云天对着棺材许久没有动,七叔过来,给他套上一大件麻衣,在腰里给他扎上一条白布。
袁晓景昏沉沉地醒来,脑子里一片茫然,听见院子里的人乱哄哄地说话,还有哀乐声,谁家死人了?她还在心里问自己。
脑子里慢慢想起,那两个黑色的大袋子,还有躺在黑袋子里妈妈的头,闭着双眼,没有反应的脸。
“是你害死了爸妈,是你害死了爸妈。”
“你给我滚开,滚开。”
袁晓景抱住头,头开始疼地要炸开。
爸爸妈妈死了,是我害了他们,不是我嫁给李岩,不是我优柔寡断地不离婚,爸妈就不会死。是我,是我舍不了这个小杂种,要是我流掉这个小杂种,和李岩干脆地离婚,爸爸妈妈会活得好好。
“都是你,小杂种。我要打死你,打死你。是你害死我爸妈。”她踢掉被子,用力地捶鼓起的肚子,哭骂尖叫。
门被推开,关云天冲进来,抓住袁晓景发疯地双手。看着一身麻衣,眼睛血红的关云天,袁晓景傻了。
爸爸妈妈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个梦快点醒来。
“你疯了吗?你想让我一次抬几口棺材?”
关云天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袁晓景,把她拖下床,不在乎她赤着脚,拉着她走出去,往楼下大步走。袁晓景几次差点摔跤,关云天根本不看她一眼。
“你自己看,要做什么,就做吧。”把她摔在棺材前。
看着面前两口恐怖狰狞的棺材,袁晓景先是发呆后是惊恐地尖叫,疯狂地爬起来,捶打想推开棺材盖,语无伦次地喊叫。又一次昏倒在棺材边。
第二卷 第四十五节 拥抱死亡
袁晓景这一次昏迷的时间不长,醒来后,哭了一会。她换上一套黑色的衣服,下楼,双膝跪在棺材前,点上一炷香。眼睛里滚出泪水,她隔着泪水,看着棺材说:“爸。妈。女儿不孝,没有尽孝不说,还引狼入室害死了您们。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无脸见您们。但我还是要厚着脸皮,送您们最后一程。”
她行完礼,恭恭敬敬地把香插进香炉。又敬了三杯酒,头着地磕了六个头。站起身,站到一边没有任何表情的关云天身边。
关云天一眼也不看她,他知道袁晓景的心情,心存死志,想以死谢罪。自己何尝留恋这个世界,努力奋斗得到一切有什么用?苦心养大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疏忽死了,自己的天使苦苦地在生存线上挣扎。死了好,死了吧,我陪你一起死,也许到了另一个世界,就没有这些烦恼,我们会活得快乐点。
一位婶子过来给袁晓景穿上麻衣,系上白布带子,头上系上长长地白布。
关云天和袁晓景站在孝子的位子,守在灵堂,来吊唁的人很多,他们尽责地回礼。
第二天,李岩和刘新枝前来吊唁。看见他,袁晓景淡然地回礼,没有再生气。关云天好像没有看见他。李岩要留下守灵。袁晓景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和我哥就够了。”
“晓晓。你千万要节哀,身子要紧。”
“没事。”袁晓景的声音里含着飘渺的漠然。
刘新枝哭着和儿子走了。
晚上,袁晓景抱一床被子,铺在棺材边。她静静地坐在那,不哭不闹,晚饭她只喝一杯水,什么都没吃。
关云天看看她,上楼又抱一床被子下来。过来坐在袁晓景身边,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轻轻地把袁晓景搂进怀里。
袁晓景没有拒绝,靠在关云天胸前,泪水又涌上眼眶。
“哥。我们家只有你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认为,没了爸妈,没了你,我可以独活?”
“那。那。我们送走爸妈后,一起去找他们。我真的好累,好累。”
“好。”关云天抱紧怀里的天使,眼里是从容的微笑。
三天后,要出殡了,袁晓景和关云天一人执一个招魂灵,走在棺材的前面,慢慢地向山上的墓地走。
关云天不时地扶一下袁晓景,这三天,袁晓景没有吃一口饭,每天一碗稀饭外,就是喝水。
她早已忘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忘了明天。和父母的死亡相比,一切都是微不足道。她的脸色苍白,走路虚飘,她还是顽强地向前一步一步地走。
袁爱国和庄雯慧合葬在一起,他们的坟墓紧靠在关爷爷的坟墓边。
看着泥土混合着小石子落在棺材上,众人迅速地在周围砌上大块的石头,竖立起一块高大的石碑。
袁晓景直直地站在一边没有动,她的身子微微地战栗,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血丝从嘴角流下,但她就是没有倒下。
关云天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和她并肩站着,亲眼看着父母的坟墓落成。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太阳也在山头慢慢地堕落。两人最后从墓地离开,默默地下山,一直走到家,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推开院门,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迎面是空荡荡的客厅,袁晓景僵硬地站住。她推开关云天,走到原来放棺材的地方,低下头,身子缓缓地转一圈,缓缓地倒在地板上。
这一次袁晓景开始不停地说胡话,不停地伤心地哭泣,不停地喊爸爸妈妈。还开始发高烧,关云天连夜把她送到曲靖市的第一人民医院。
袁晓景的高烧退了,安静地睡着。
关云天守候在床前,他心里为袁晓景肚子里的孩子感到佩服。这样折腾,居然没事,仍然顽强地活着。
袁晓景醒来后,她彻底没了生存地意愿,一心求死,希望可以解脱,可以死后与父母团聚。她开始绝食,连水也不喝了,每天只有靠营养液养命。
而更夸张的是,关云天在袁晓景绝食的第一天,自己亲自到罗平挑了两口上等的棺材,运回家里,摆放在客厅里。
他的举动让整个镇子的人们开始惊慌,最着急的就是族长和袁青山。
关云天很清楚地告诉袁青山,他死后,煤矿归他。但要为他和袁晓景办理后事,办完后事,向李岩追讨回欠的40万,要不择手段,不惜一切。
他就回到医院,守候在袁晓景身边,心里一片清明。
今生无缘结婚,能这样死在一起也好,也许我们两个死后,会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化成蝴蝶,就好了。
家族的长辈轮换地来劝关云天,袁青山哭丧着脸,天天守在走廊里。能得到矿是好事,可是,很多事情,他还是感到力不从心。他还是喜欢现在职务,工资养家买房子轻松自如,也不用担心那么多的人吃饭问题。他老婆知道后,要他千万不能要矿,肯定会被家族里的人吃了不可。
刘新枝和李岩天天来医院看袁晓景,他们更是担心,这样闹下去,孩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