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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明白过来,那男人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她身边的副驾驶室里,从脚上脱下一只鞋子。拿着给袁晓景看。还哎哟地喊疼。
“你看看,你的车从我的脚上压过去,你没感觉到吗?我这么大的脚,你就感觉不到吗?你开什么车?还不快走,我的脚,疼死我了。”
“哦!”袁晓景忙开车向最近的解放军六十九医院驶去,计算自己的身上的钱够不够给这个男人看病。
“车子是你租的?看你别说金项链,连个金戒指也没,还大着肚子开出租?”
“是租的。没办法,要吃饭。”袁晓景叹口气。“对不起,我没注意。我怎么会压住你的脚?”
“你注意那几个小混蛋,没看见我,你的前轮就从我脚上压过去了。好疼,疼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
袁晓景加快车速,很快就冲进六十九医院的门诊大门前。她熄了火焦急地对男人说:“大哥。我送你进去照片子,看病。”她拔下车钥匙要下车,男人叫住她。
“照片子要花很多钱,你有吗?”
“不够我会让我老公送钱来,我撞伤你,应该给你看病。”
“不如这样,你给我钱,我自己去看病,我认识医生,不会花太多钱。”他不再哼哼喊脚疼,坐在车里不动。
袁晓景心里开始起疑,她仔细地盯住男人的脸,有点熟悉,他是谁?啊!是他。
“陈兴雄?是你?你是肖建的表哥。我是袁晓景,你忘了?”
男人一惊,他显得尴尬不堪,转头看眼车窗外面苦笑一下,转过来,上下打量袁晓景。
“是你,袁晓景,我怎么会忘了你。你结婚了?快要做妈妈了,我真的认不出你。”
“这你就可以放心了吧,我不会跑。走吧,我们去看你的脚。”
“你根本没有压住我的脚,我只是想要骗几个钱买药吃。”他摇摇头,苦涩地吐出实话。
“你生病了?没钱看病?”
“我吸毒。”
“吸毒?吸……毒?那,你的工作?”
“早就丢了。袁晓景,我最不想让看见我这幅德行的人是你。夜路走多了,真的不行。走吧,还送我到官坡寺。”
袁晓景看看他,他的脸色青灰,极度地消瘦,不由心里为他心疼。
“你应该去戒毒所戒毒,这样不行,太危险。”
“我进去两次,这是一条不归路。”
“陈兴雄。肖建知道吗?”
“别告诉他见过我。走吧,就当没遇见我。”陈兴雄哀求她。
袁晓景欲言又止,她发动引擎,慢慢地出了医院,向官坡寺的方向驶去。
“袁晓景。我有个请求,有一天,你看见我死在路边,请为我收尸。把我火化后,骨灰撒在马路上。有劳你了。”
袁晓景的眼睛流下泪水。
“别哭。我不值得你为我落泪,死对我对大家都好。”
在他上车的地方,袁晓景停下车。陈兴雄看看她,对她一笑。“袁晓景。你要笑,你的笑真的很美。”他打开车门,袁晓景从包里抓出所有的现金,塞进他的手里。
陈兴雄一怔。“我,我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你走吧!”袁晓景哭着命令他。
陈兴雄咬咬牙,抓紧手里的钱,下了车。关上车门,最后看一眼满脸泪水的袁晓景,转过身就踉踉跄跄地奔进一条胡同。
袁晓景心里就像压上一块千斤大石头,她伸手背,擦一下脸上的泪水,没有了心情跑车,直接开车回家休息。
几次找出肖建的电话号码,她还是没有勇气按下通话键,太残忍了。那样阳光的人,竟然沦为毒虫,还要靠讹诈别人买药度命,他已经没有明天,他可是肖建的偶像,还是别告诉肖建吧。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在环东路上,大羯羊饭店门前。在一辆黑色轿车前十多米处,程兴雄直直地趴在马路上,身下是一大滩鲜血,司机比手画脚焦急地向交通警察解释。
袁晓景调转车头,在事故现场附近停下车,锁好车门走到司机和交通警察身边。
“我是正常行驶,我也没喝酒,也没走错路线。是他一下冲到我车子上,不是我的责任。”司机满头大汗地说。
“这位师傅是无辜的。那个人是个吸毒犯。”袁晓景对交通警察说。
交通警察看着袁晓景。“你认识他?”
“上个星期,在官坡寺,他讹诈过我。”
“你可以作证?”
“当然可以。法医检验就会一切真相大白。”
“谢谢你姑娘。要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真是倒霉。”司机感激万分。
“不客气,大家都是开车的。”袁晓景淡淡一笑,她看看大路上的陈兴雄。他是真的想死,也许,他已经无法忍受毒品的折磨。死亡对他真的是幸福的事。
110来了,很快殡仪馆的车也来了,拉走了陈兴雄。
袁晓景在警署做过笔录出来,拨通肖建的电话。
“肖建,你表哥陈兴雄被车撞死了,现在殡仪馆。”
“胡说。我表哥在深圳。”
“我上个星期见过他。今天下午15点,在环东路上,被车撞死了。他是自杀,因为他吸毒。”
“你骗我,骗我。我表哥不会吸毒,他才不会堕落。”
“我在殡仪馆等你。”袁晓景挂断电话,她仰起脸,咽回眼里的雾气。生命多美好,生命真的好脆弱,如履薄冰,走错一步,就会赔上一生的代价。
肖建回来了,他几乎快崩溃,但他没有敢告诉爸妈,也没敢告诉姑父姑妈。他们两个处理完陈兴雄的后事,直接把他寄放在骨灵塔里。
“晓景。谢谢你。”肖建含泪道谢。
“肖建。哭出来,哭出来。”袁晓景搂住他,低声劝他。
“我就是想不明白,他那么聪明,为什么要吸毒?他不知道那是自杀吗?为什么要吸毒,为什么?我恨他,我不会承认他是我哥,我没有吸毒犯哥哥……”肖建先是低声说,越说声音越大,越激动,后失控地大声嚎啕大哭。
袁晓景只是搂住他,默默地陪着他,任他发泄痛苦。
第二卷 第五十二节 我能行
袁晓景的出租车跑得有惊无险,但她也逐渐地开始成熟,学会如何处理问题,学会看人的言行,判断是不是可以信任。
她跑过长途,送客人到红果,把刘新枝吓地半死,好在,到晚上22点半回到家。
但袁晓景还是坚持跑车,也会按时做产检。
过春节,年三十到处都响起鞭炮声她还没回家,刘新枝的电话拼命地催,到近18点才收车回家。
关云天不请自来与他们过年,而李岩没有出现。
关云天几次想对李岩采取措施,但他的计划都没有付诸行动,他很怕,投鼠忌器。晓晓一天到晚在外面到处绕,万一李岩狗急跳墙,伤害晓晓怎么办。他看到袁晓景被吸毒犯勒索时的惊慌,心像刀扎一样难受。但他无能为力,袁晓景不愿接受他的保护,就像一位勇敢的凤凰,跳进火山口的熔浆忍受着火的洗礼,心里害怕,疼的彻骨也不愿跳出来,这就是火凤凰的人生吗?她几时才能振翅飞出飞向九天?
这个春节显得那样的冷清,袁晓景好像忘了自己有身孕一样,她让婆婆休息,自己掌灶。
对于这位儿媳妇,刘新枝疼爱有加,深感自责,娇滴滴的姑娘现在变得像个铁娘子,是自己教子无方的错。
时间无情,不以人的意志和心情而改变它的脚步。
袁晓景已经有7个月身孕,做产检时,医生告诉她,要尽可能不要养宠物,特别是猫。
袁晓景回到家,对自己的两条狼狗,进退两难,她舍不得自己的爱犬,但,很怕影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吃过晚饭,她带它们出去散步,依依不舍,要送它们回东山,先交给关云天养几天,生了孩子再带回来。
第二天,她又告诉自己,再养一个星期,等下个星期轮休时,送它们回东山。
今天的生意很不错,跑得很顺畅。12点,拉人到烟厂,客人刚下出,就有人坐上车。
“先生。你要到哪?”袁晓景微笑问,上车的中年男人。
“西苑小区。”他捏捏眉心,神色很疲惫。
“好的。西苑小区10元。”
“嗯。”他淡淡地应一声。
袁晓景开心地向前驶去,真是太好了。顺路就可以回家吃饭,也不用浪费油钱。
乐极生悲,这句话真的不假,快到杨梅基地时,方向忽然打偏,几乎拉不住,车子很快就开始颠簸。
完了。袁晓景忙靠边停下,打开车门下车,一看,左边的后轮胎瘪了。她生气地抬脚踢一下瘪掉的轮胎,脱下外套丢进后座。
抱歉地对客人说:“对不起,很抱歉,我的轮胎爆了,请您从新打车。”说完,她熄了火,拔下车钥匙,拉开后备箱。
男人下车没有说话,递给袁晓景10元钱,看一眼袁晓景的大肚子。
袁晓景没有接钱,伸手帮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没有送到,还耽误您的时间,很对不起您了。不要钱。”
“你已经走了一大半路程。”
“可我没送到。请您上车。”袁晓景帮他打开车门。
“你怎么办?”
“换换轮胎就行了。”袁晓景微笑说。男人坐上车,袁晓景关上车门。车子就开走了。
她打开尾箱,先抱出工具箱,水桶,掀开挡板,伸手提备用的轮胎,好沉,没拉动,用头顶住板子双手使力把轮胎拖出来,丢在地上,用脚踩踩,还有气。
她先找出千斤顶,螺帽套扳手,准备好,要更换轮胎。吐出口气,摸摸大肚子。“宝宝。给妈妈加油,妈妈一定行。”
一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大姐。我帮你吧。”
“谢谢!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要悠着点。”
“谢谢。没事。”袁晓景微笑对他摆摆手。
车子犹豫地走了。袁晓景把螺帽套扳手套好螺丝,使力扳一下,根本不动,她想想,扶住车厢,抬起左脚,整个身子的力气用力压上,扳手动了。
弯腰取下扳手,套上对角的螺丝,脚刚放上,准备用力踩。手机响了,拿出来看看,是关云天的号码,她的眼睛不觉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哥。吃饭没?”她靠在车子上,停下工作,接听电话。
“你在做什么?”传来关云天含怒的声音。
“吃饭啊!你看几点了,还没吃饭吗?”袁晓景开始佩服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
“吃饭?吃什么饭?”
“啃骨头,一块硬骨头。”
“停止你的愚蠢行动,你听着,不准再动一下。我马上去给你更换轮胎。”
“你疯了?你从东山跑来给我换轮胎,你更愚蠢。我还不如叫修理厂的来好点。”
“你打电话叫师傅来做,工时费我给你出。立即停下换轮胎。”
“得了。你别来,来到我也早换好了。我能行。”
“晓晓。”
“你少干涉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你这样做不累呀?”袁晓景挂了电话,干脆关机,翻翻眼睛,真是啰嗦。继续刚才的工作,松螺丝。
关云天拿起车钥匙出门,遇见袁青山。“这儿交给你,我去一下曲靖。”
“行。放心去吧。”袁青山轻松地说,找烟筒。
关云天心里清楚,这么远的路,就是以最快的车速赶到,袁晓景也早已换好轮胎,不得已,他只好低头,拨通李岩的手机。
“喂!我是关云天。晓晓的汽车在杨梅基地那轮胎爆了,你快去帮她换轮胎。”
“你是不是说梦话?”
“你快点过去。晓晓肚子里可是你的儿子。”
“她要是需要我,会打我的电话。要你管闲事,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