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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菡听着汗毛倒竖:“一听就很恐怖。”
“不,连环杀人犯是很少的,只是个别现象,但你们这里却是普遍的,无处不在的,”江心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种被忽视的习以为常的罪行,才让我觉得可怕。”
徐贞听不下去,打岔问:“请问两位姐姐,午饭吃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欢呼起来,三个姑娘探头一看,崔莹莹身穿香奈儿套装,带着两个小伙子搬了几个箱子来:“各位,我奉老板之命特来犒赏三军,要多贵没有,但是管够。”
两个小帅哥捧出热腾腾的披萨、肉卷和汉堡来,大家都暂时停下手头上的活围过去吃饭,高热量的食物虽然不健康,但美味极了,有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吃了两个蛋挞喝了一杯热水果茶后,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精疲力竭的时候,就喜欢这种食物来抚慰身心。
董菡她们拿了些许食物,坐到角落里慢慢吃。
崔莹莹坐到董菡身边,轻声道:“晏岚联系我,问我是否需要她帮忙。”
“那个晏岚?”江心有了兴趣,“最近她风头很盛,我看过她的剧,演技不错,之前一直不红,还为她可惜来着。”
崔莹莹微笑着不说话,董菡心知肚明,晏岚上次出席流光的周年会,与裴瑾的关系不言而喻。
“暂时不用。”董菡回绝,“我们并不是为了出名。”
“她是好意,有公众人物参与,更容易博取关注。”崔莹莹解释。
董菡点头:“我明白,多谢她好意,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完,又有点遗憾,“她可真是个美人,我还是想亲眼见见。”
“我见过。”徐贞立刻说,“站在舞台上,和普通人就是仙女和凡人的区别。”
董菡更可惜了:“无缘一见,下次流光开年会,麻烦捎上我们。”
崔莹莹笑:“原本就是呀,两只手与绿芽的所有开销都从流光的账务走,一班人马。”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慈善也替公司打形象。”董菡笑着说,“这下好了,我拿钱拿得更心安理得,原本还怕老板亏本。”
曾楸走过来,恰好听到这里,就笑:“子路拯溺者……”
董菡马上举手投降:“老师,我懂,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
大家都笑了起来。
有个学生走过来:“老师,又来了一个求助者。”
董菡三两口吃下披萨,擦一擦嘴唇和手指:“我这就来。”
一走过去,微微吃了一惊,求助者是个男人,约莫三十来岁,身形不瘦小也不高大,一抬起头来,鼻青脸肿,手上还打着石膏,看见董菡,有些局促:“老师……”
董菡见多识广,知道这年头并非只有女性才惨遭家暴,男性数量虽少,但仍然存在,她笑了笑:“进来坐,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那个男人看到她并没有露出惊讶或是不信的表情,先放了一半的心,可坐下来半天,不肯开口说话。
董菡轻声说:“受害者不分男女。”
男人颓然道:“她是跆拳道黑带,觉得我和女同事有染,也不听我辩解,关上门就毒打我,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我与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就怀疑我出轨,我说被妻子暴打,所有人都不信,更有甚者,觉得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和妇孺计较?挨几次粉拳而已,可我已经进过三次医院,这一次,右臂粉碎性骨折。”
他深觉不公,质问,“我是男人,我就不会遭到暴力吗?我也是人,为什么我是男人就要忍气吞声,还要被说打得好?大家关心妇女权益,那我们呢,我们不是人?”
董菡听着,心中十分不忍,受害者哪里分是什么种族,什么国籍,什么性别,什么年龄?
统统都是受害者。
***
两只手的发展稳扎稳打,曾楸老师经验丰富,人脉广阔,董菡年轻气盛,精力无穷,又有新鲜血液注入,而民众对于这些事也日渐关注,年轻人尤其如此,每个月都有人来报名做志愿者。
有些人觉得极有意义坚持了下来,有些人无法忍受那样的悲痛离开,但不管怎么说,台子算是搭起来了,在常青市也有了些许名声。
裴瑾在幕后关注了月余,觉得她们都能应付,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流光身上。
毕竟这才是他在人前的生意,要是做不好,后续发展也麻烦。
自从他扣下了天羽想要收购的几块地皮,封逸就开始出手打压流光,虽然行业不同,但天羽是老牌企业,人脉能力俱全,流光很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新管理层仍然在磨合期,双方意见相悖,争执不休,给了天羽趁虚而入的机会。
情况不是很妙,崔莹莹问裴瑾是否要插手,他笑:“还不是时候。”
崔莹莹明白了,裴瑾心知肚明,决定借这个机会整顿公司,也是,时间久了,什么阿猫阿狗都会出现,蛀虫太多,植物怎么长得茂盛。
可她心中也有隐忧:“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天羽。”
“是他得罪了我。”裴瑾唇角微翘,眼中却是冷意,“你等着看好了。”
崔莹莹噤声,她是裴瑾的私人秘书,替他打理许多事,包括晏岚一事也是经由她手,可时至今日,她对这个老板仍然一无所知,比如,她就不知道以流光的利润,如何支持他去拍下这份价值连城的古董。
“这是您要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将那个外表看似平凡的黑盒子推过去。
裴瑾打开,那是一顶凤冠,不,不是皇后妃子的凤冠,是外命妇的凤冠,若是按照品级,六品官妻受封安人,按照《明史》的规定,六品命妇的凤冠是这样的:“特髻上翠松三株,银镀金练鹊四,口衔珠结。正面银镀金练鹊一,小珠翠花四朵;后鬓翠梭球一,翠练鹊二,翠梳四,银云头连三钗一,珠缘翠帘梳一,银簪二。”
这是从某位明代官员的后代手里买来的古董,金银翠羽早已氧化,不复往日美丽,可难得的是品级相同,他寻觅许久,十分难得。
“原来是长这样的。”裴瑾失笑,当年他从没有细细打量过所谓的凤冠霞帔,等到后来不再出仕,也就难了。
虽然花费极大,可是,很值得。
崔莹莹奇怪:“您收集这个古董干什么?”
“这是凤冠,”裴瑾凝视着它,“曾经代表了一个女人所有的荣耀,母凭子贵,妻凭夫贵,这就是全部。”
崔莹莹听不大懂。
可裴瑾没有解释,他收起了这件古董,又问:“晏岚那里,可还顺利?”
“都好。”
“有困难就告诉我。”
崔莹莹欲言又止,裴瑾问:“想问什么?”
“既然处处关照,为什么要分手?晏小姐很喜欢你。”这一刻崔莹莹不再是裴瑾的秘书,而是晏岚的朋友,她为她不平。
裴瑾没有计较,答道:“我们已经走到尽头,关照她,只是希望她不用再受一次委屈,是我对不住她,盼着有朝一日,她功成名就,能按照心意选择伴侣。”
崔莹莹想,难讲,或许她一辈子都找不见那个人了,曾经沧海难为水。
可这些话再讲就已经过分,裴瑾才是她的衣食父母,仗义执言一次也就够了。
第42章 情动(删了作说)
“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事。”裴瑾笑着说; “你跟我来。”
他起身带她离开会客厅; 走到花园里; 崔莹莹看到鱼丽,她在姹紫嫣红的花团里对着一本习题册皱眉苦思,咬着笔杆; 不断抓头发; 可就算是这样粗鲁的表情,她做出来也这么好看,此情此景,活像是一幅画。
这是老板的表妹……她微微扭过脖子去看裴瑾,他仿佛已经看不见她; 只凝视着那花丛中的人; 眼瞳里; 唯有她一人的倒影。
电光火时间,崔莹莹什么都明白了,她震惊的神情无法掩饰。
裴瑾看见了; 轻笑:“她不是我表妹,我俩没有血缘关系。”
噗通——崔莹莹的心脏回到原位,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夏天到了。”裴瑾轻轻说,“我替她买了些新衣; 可是,有些不大方便,莹莹,这件事; 只有你能办。”
崔莹莹竟然有点羡慕她:“你什么都替她想到了。”这样周到细心,晏岚那时候,又算得了什么?
“我只是尽我所能,不算什么。”裴瑾微笑,“你去和她说吧,我在场,她会难为情。”
说罢,转身回屋。
崔莹莹走过去,低声说出来意,鱼丽面庞涨红:“要他多管闲事!”但还是站起身来,跟崔莹莹出门。
临别前,裴瑾走出来说:“不回来吃饭和我说一声,省得多烧饭。”
鱼丽恼他:“就不告诉你。”她关上车窗,扭头不看他。
崔莹莹微笑起来,她当她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已经有人把她捧在手心里,鱼丽看到她的眼神,心中涩然:“在你眼里,我十八岁吗?”
“要说实话吗?”
“当然。”
“被心爱的男人宠爱的女孩,都只有三岁。”崔莹莹取出化妆镜来,让她看自己的脸。
鱼丽看到镜中脸颊微红的少女,她眉眼舒展,唇角含笑,一时认不得:“那是谁?”
“是你。”
鱼丽别开头:“我不是那样的。”可又忍不住去看车窗上的倒影,是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她。
她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或者说,她有时会痛恨自己的皮囊,所以拒绝去看,今天乍一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孩子,都不敢认是自己。
是怎么回事呢,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鱼丽陷入了沉默。
崔莹莹带她去了一家内衣店里,虽然是卖内衣,可与一般的服装无异,大大方方把剪裁各异的内衣展露出来,尤其是放在最瞩目处的那一套紫色内衣,透明得像是什么都没有穿,只在关键处有蕾丝遮挡,鱼丽看得目瞪口呆。
这也有人穿?吓死人了!
崔莹莹替她挑选了几套颜色娇嫩的内衣,拉她进更衣室,教她如何穿戴,鱼丽站在镜前一看,半圆的内衣收拢了胸部,恰好衬托出她的胸型,吓得她立即抱住肩头,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不,不要这样的,有没有正常一点的?”
“这就是最普通的了。”崔莹莹还奇怪,她挑选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少女式样,连钢圈也无,完全不暴露。
鱼丽摇头,崔莹莹自己也是少女时代过来的,知道女孩子在某个年纪会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某种羞耻,她说:“每个人都会经历青春期,女孩胸部发育只是最寻常的生理特征,为了保护它们,所以发明了内衣。”
“可是,”她压低声音,“看起来很夸张啊,反正穿在里面也没有人看到……不用这样吧。”
前段时间衣服穿得厚,她就在里面穿一件棉布的小背心,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非要来买这种!裴瑾真是多管闲事!鱼丽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崔莹莹有些为难,鱼丽不是她的妹妹女儿,不能硬来,正巧,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看看,改了口:“那好吧,我再给你挑一件别的。”
过了两分钟,她取了另一个款式的内衣进来,与刚才的相比,这一款胸衣更像是抹胸,前面有一层薄纱,完全遮住了胸前的风光,但与古代抹胸相比,又多了支撑与保护的功能,除了背后的搭扣,在脖颈后面还有系带。
鱼丽对比了一下,果断选择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