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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吭声,裴瑾也不做声,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晚饭。
然后鱼丽就更不高兴了,上楼去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裴瑾心知肚明,但忍着,一直到晚上睡觉前她进了自己的卧室,这才跟了过去:“丽娘,我们谈谈。”
鱼丽不声不响,上床盖好被子,把泰迪熊放在身边,拒绝他上来的意思很明显。
裴瑾轻轻道:“你不开心,应该告诉我,而不是生闷气让我猜,不愉快的事不应该沉淀发酵,这样总有一天会引发恶果。”
他停了停,见鱼丽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那我先说吧,我很爱丽娘,丽娘爱我吗?”
“你这是什么话?”鱼丽霍地坐起来,眼眶里泪珠打转,“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瑾坐到床上,把她拥入怀中:“丽娘如果爱我,为什么不愿意把饼干分给我吃?”
鱼丽差点被他气笑了:“就因为那几块饼干吗?”
“你生气,不也是因为那几块饼干?”裴瑾反问,“这是几块饼干的事吗?”
“那你为什么要计较那几块饼干,我在你心里,还不如那些东西重要吗?”鱼丽更委屈了。
裴瑾道:“恰好相反,你比什么都要重要,所以就算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我也愿意全部都给丽娘,我想要的,是丽娘有什么,都愿意和我分享,好的,坏的,都愿意和我一起品尝,这才是同甘共苦。”
“如果丽娘也像我爱你一样爱我,那么,让我感受到吧。”他喃喃道,“我总是害怕你和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我和肖臣一样给你提供了庇佑之所,我和他有什么区别,你真的爱的是我,而不是他吗?你从来都没有说过爱我。”
鱼丽怔住了,她一直以为在这段感情里,是她更没有安全感,可没有想到裴瑾也在害怕,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那么好,六百多年来,不知道多少女子倾心于他,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念念不忘。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过上倚红偎翠、红袖添香的生活。
她那么想,也就那么问了。
裴瑾望着她,轻轻笑:“可是,我六百多年前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仙女,而我是凡人。”
那年,他从昏迷中醒过来,唇焦舌燥,费尽力气睁开眼,白烟袅袅,荆钗布裙的少女回过头,声音宛若天籁:“你醒啦?”
《逍遥游》里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初读时不知姑射神人是何等模样,见了她,才知道约莫也就是那样了。
那一刻,就好像是有烟花蓦地在心脏燃放,火星簌簌掉落。
他想,我是刘晨还是阮肇,亦或是董永、羊权?一念至此,心如小鹿,泪盈于睫。
“闻道阊门萼绿华,昔年相望抵天涯。岂知一夜秦楼客,偷看吴王苑内花。”裴瑾在她耳畔说着,轻轻在她颊边一吻。
鱼丽不知怎么的,蓦然鼻酸:“我不是仙女。”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裴瑾吻了吻她的脸颊,“好了,轮到你了,为什么生气?”
鱼丽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对我没耐心,不肯哄我了。”
“我对你有很多很多的耐心,但肯定不会是没有底线的。”裴瑾道,“如果你哄我好几次,我都不理你,你会不会生气?”
鱼丽调转地位想一想,突然释然,如果她哄了裴瑾三次,裴瑾还是不肯给面子,她多半也是要生气的,可这一点承认了多不好意思,她嘴硬:“你就不能再试一次吗?”
裴瑾充分体现了什么叫能屈能伸大丈夫,立刻道:“我以后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吧,我原谅你了。”鱼丽顺着台阶下来了,自己也笑了。
裴瑾点了点她的梨涡:“你看,这样不是很好?我们有很多的爱,但不应该一点点消磨,而是要一点点增多,这样,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知道了吗?”
“嗯。”鱼丽应了一声,半晌,抬起头,“裴瑾,你对我……很重要。”她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词句,“我是真的……”好些字词到了嘴边,偏偏羞于出口,“真的想嫁给你的。”
裴瑾笑意深深:“嗯,我现在知道了,仙女思凡,那个凡人,只是我,对吗?”
鱼丽微微颔首,又咬着嘴唇问:“我在你心里,真的是仙女吗?”
“是啊。”裴瑾笑着凑到她耳边,用气音叫她,“仙女姐姐。”
鱼丽面颊绯红,眼眸里似是落满星辰般明亮:“就算……我遇到过那些事,也还是吗?”
“当然。”
“可我那个时候都不识字,为什么觉得我是仙女?”
裴瑾轻咳一声:“听实话?”
“嗯。”
他慢吞吞地说:“一般吧,我们看到仙女,不会考虑什么识不识字的问题,只会想自己有没有福气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鱼丽:“流氓。”
裴瑾觉得有点冤枉:“这真不赖我。”
自从有了那《高唐赋》后,巫山神女自荐枕席就是文人墨客心目中最最旖旎绮丽的梦,到后面什么洛神赋,什么刘阮遇仙,什么狐妖艳鬼,都逃不出这个套路。
他当年误以为自己流落蓬莱,见到了仙女,有那么一丢丢的绮念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裴瑾也承认得很痛快,“也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谁让你长得像仙女的,都是你的错。”
这锅,甩得格外漂亮。
鱼丽:“……”背还是不背,是个问题。
第69章 文理
鱼丽的月考成绩出来了。
秋霖高中的习惯是将各科成绩与班级排名、年级排名一起装在信封里交给学生; 免得某些同学伤自尊,但前一百名是会张贴红字榜表扬的。
鱼丽当然与这无缘; 她这次考试班里垫底。
语文还不错; 考虑到她作文引经据典写成了议论文(裴瑾教的); 老师酌情打了个不错的分数,数学也还凑合,因为只考这一个月的知识点; 鱼丽就把公式背熟了往上套; 但基础太烂,算错了好几个地方,英语……英语全程都靠三短一长选长的三长一短选短的如果都差不多就选B的套路写下来的。
20分。
其他什么物理化学地理历史政治就更……一言难尽了。
裴瑾没有去问她考了几分; 鱼丽估计也不大好意思和他说; 他也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分数,他只是希望鱼丽开心而已; 对她而言; 考高分又没有任何意义。
可没有想到鱼丽主动把成绩单给他看了,眼睛红得像兔子:“我考了倒数第二。”
“考完了就好。”
“下个月就期中考了。”鱼丽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我要考好一点。”
裴瑾想了想; 道:“我教你的不适合应试,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考好一点; 我就给你找个家教; 你觉得呢?”
“好。”鱼丽同意了,“要女的。”
“男的有什么不好?”
“我喜欢成绩好的小姑娘!”鱼丽说出自己的观察,“我觉得班里成绩好的女生更多; 但是……”
“但是什么?”
“好像很多人都不这么想。”
鱼丽有时候也觉得非常困惑,比如她的前桌小姑娘,考试成绩应该不赖,可是她总是唉声叹气地和别人抱怨:“我妈说得对,女生理科没有男生学得好,小时候都是靠小聪明,越读越不行,我每次做数学都觉得脑子打了结一样,明年我肯定报文科。”
这样的说法她还不是只听到一次两次,物理老师就曾经苦口婆心劝过一个上课开小差的男生:“你们男生就是坐不住,懒得学,你们脑子比女生更适合读理科,可是你们看看,这次月考,第一是你们班长,你们怎么好意思还不下苦功?”
鱼丽猜想这物理老师也未必有恶意,只是想激励一下男生而已,可是,有必要这样踩着女生吗?
“裴瑾,真的吗?”她问,“男女有别,女生就真的不适合读理科吗?”
裴瑾斩钉截铁道:“当然不。”他思索着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不能否认,有些人的大脑发育有所偏重,比如贝多芬这样的天才,但是绝大部分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更别说因为性别产生的差异了。”
鱼丽似懂非懂地听着。
“至少,在你们高中的这个知识范围内,能不能学好取决于个人的努力,女生成绩普遍要比男生好,是因为她们更细心,更肯下功夫,而不是什么小聪明,男生嘛,青春期总是要躁动一点的。”
裴瑾轻咳了一声,又道,“这种因为性别更适合读什么的说法,完全是错误的,男女同样。因为是女生,就先入为主地觉得不适合念理科,太不公平,因为是男生,就觉得读理科更合适,对男生也不公平,这应该是个人的选择,而不是性别来决定。”
鱼丽明白了,她问:“那我呢,我适合什么?”
“这要你自己去发现。”裴瑾摸摸她的头,“只要你喜欢,我都会支持你的。”
鱼丽想了想,叹气:“那我还是先补课吧。”
“唔,对,很实际。”
有了月考成绩的鞭策,鱼丽念书更刻苦了,每天刷手机的时间都被大大压缩,在这种情况下,她对再度出现刷存在感的封湘灵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好不容易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刷了一会儿微博,鱼丽头也不抬地拒绝封湘灵拼桌的要求。
封湘灵忍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要看她的臭脸,实在忍不下去:“你以为你是谁?别给脸不要脸!”
她就算是转到秋霖高中,照样是众星捧月的待遇,鱼丽不过是她二哥看上的女人,还没嫁进封家呢,就这样给她脸色看,还真以为她这个封小姐是摆设?
“你才给脸不要脸,都让你走了,非要待在这里,我就不明白了,你难道不是你爸亲生的,封逸让你来你就来?”鱼丽也有点搞不清封湘灵的思路,如果说是古代,要靠兄长站稳跟脚也就罢了,可现在还对这个二哥言听计从,很让她怀疑封湘灵是不是压根没有封家的血脉。
这句话戳到了封湘灵的痛脚,她心里也很不舒服,都是父亲的孩子,凭什么因为她是女孩子,就只有嫁妆,而不能继承家里的产业,凭什么必须事事听从两个哥哥。
可是这些不甘,都被她掩埋在心底,她的母亲时时刻刻耳提面命:“你是女孩,不要和你两个哥哥争,你听话他们总不好亏待你,以后结了婚,你还要靠他们。”
这个态度得到了她父亲的赞赏,他曾这样说过:“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个知晓本分的,你放心,我会给湘灵准备嫁妆,不会让人小觑了她。”
知晓本分,原来,身为女孩子,不和哥哥们争,就是本分,不想继承家业,就是本分。
鱼丽看封湘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知道多半说中了她的心事,也懒得和她废话,端起饭盘准备离开。
封湘灵回过神来,伸手去抓她:“你懂什么……啊!”她重心一个不稳,砰一声摔倒在地,好巧不巧,脑袋磕在了桌角。
鱼丽也被这番变故给惊呆了,刚才,封湘灵伸手要拉她,她讨厌和除了裴瑾之外的人有肢体接触,就下意识地一挥手,没想到居然把封湘灵推到了地上。
“疼……”封湘灵颤抖着在头上摸了一把,一看,顿时尖叫起来,原来她手心里黏糊糊的全是血,封湘灵眼睛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鱼丽:“……”怎么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