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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笑了笑,示意她们先坐下:“你打算去上技校了?”
“嗯,我把初中的课程自学完了。”马小敏显得有些不怎么自信,低垂着头,“我本来想找工作的,但是董姐姐说我最好还是先去学点东西……”
“她说得对,你现在去找工作没有优势。”裴瑾顿了顿,说道,“你想过要选哪一门专业吗?”
马小敏鼓足勇气说:“我想学护理。”
“为什么?”
“因为我底子不好……”马小敏低声说,“这个可能对我简单一点。”说着,她看了裴瑾一眼,生怕被他笑话。
裴瑾略略思索片刻,道:“你不能这样想,你需要考虑的是,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几年的学习能带给你什么?”
“你出来也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里,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有无限的可能性,虽然你比许多同龄人慢了几步,但是这并不是不能追上的,如果你的目标足够明确,意志足够坚定,你完全可以追上来。”
“小敏,人生下来的起点有高有低,可能走多远,却看你自己。”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给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造成了莫大的压力,裴瑾笑了笑,开了个玩笑,“所以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像我,就想娶个仙女,这不是娶到了吗?”
鱼丽:“……臭不要脸。”骂归骂,她脸上的笑容出卖了她。
裴瑾也跟着笑了起来:“要我说,今天就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玩得开心点,多吃点,尤其是欣儿,吃得多才能长高。”
塞了一嘴食物的马欣儿点头如捣蒜。
裴瑾看向鱼丽:“至于你……新娘,你休息完了没有?不要忘了,你还要抛捧花。”
鱼丽:“……”
裴瑾很肯定地说:“你忘了。”
鱼丽噌一下站起来:“谁说我忘了?花呢?我这就抛了它!”
捧花:“……”
捧花是粉紫色的花束,白色鱼丽嫌不吉利,红色又太俗气,最后折中变成了粉紫色,握在手里小小一团,扎着丝带,鱼丽把脸埋到上面闻一闻,香气扑鼻而来。
其他未婚的女性一看到新娘拿起了捧花,就迫不及待地围拢过来,鱼丽踮起脚尖一看,没想到会有人那么多人期待着。
马欣儿懵懵懂懂也想凑热闹,董菡一把拽住她:“未成年人不许参加。”然后把她往马小敏怀里一推,“看好。”
马小敏也挺好奇的:“董……”话音未落,她就发现董菡也凑了过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董姐姐?”
以她的年纪,尚且还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姐姐们对那个花球如此钟爱,花的话,游园里今天到处都有,那一束,有什么不同吗?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裴瑾道:“传说,得到新娘捧花的人,会在不久的将来也得到幸福。”
马小敏“噢”了一声,半晌,问:“封建迷信吗?”
裴瑾莞尔,他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是美好的祝福。”
话音刚落,鱼丽就抛出了花球。
小小的一束花在半空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才刚刚开始坠落,一只白嫩的手掌就无比精准地接住了花束。
“啊啊啊啊!”徐贞开心地跳了起来,“我抢到了!师父我抢到了!”她又蹦又跳,最后干脆扑进了周世文怀里。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周世文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抱住了自己的女朋友,唇角微微扬起:“嗯,你抢到了。”
徐贞乐坏了,有什么比刚刚决定和周世文结婚就能抢到新娘捧花更美好的事呢?她无比坚决地相信,这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兆头了。
他们会在一起的,他们也一定会有一个happy ending!
真是太棒了!
第94章 宝玉
据说; 现代人很少有在婚礼当天洞房花烛的,因为……太累了。
鱼丽一大早起来先是坐飞机回国,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就进入新娘角色,好不容易等晚上缓过来了; 她洗了个澡,晚饭都不吃; 倒头就睡。
裴瑾叫了她几声都叫不醒; 干脆任由她去。
至于他……欺负了杜谦那么久,是该去安慰一下这个从没有长大的宝宝了。
他在游园里转了一圈才找到杜谦; 他躲在花厅的沙发里喝闷酒,也不开灯,裴瑾走过去看到那里有一团黑影; 差点被吓一跳,等借着月光看仔细了; 无语极了:“宝玉啊,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呢?”
杜谦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又幽幽垂下眼睛:“我不想和你说话。”
“干嘛,生气呢?”裴瑾在他对面坐下; “你说你,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杜谦耿耿于怀; 呛他道:“对啊,我当然没有你年纪大了,谁知道你是什么千年老妖怪。”
“哟; 真发脾气呢,”裴瑾给他倒了杯酒,“那我给你赔罪好不好?希望你看在我好不容易结一次婚的份上,原谅我吧。”
杜谦嘟囔着:“我才不要你赔罪……”他委屈极了,“我要你帮我想想办法啊!我不想和婵媛离婚!”
裴瑾问他:“为什么不想和她离婚?就为了报复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不是吧宝玉,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婵媛做的这些事虽然有点过线,可追根究底,是你的错。”
杜谦有点忸怩:“我知道……唉,可我就是不想和她离婚!”
裴瑾叹了口气,静静看着他:“你是不是现在才发现,她依然是你最爱的人?”
杜谦不说话了,他还爱婵媛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原以为所有夫妻情分都已经耗尽,在离婚当天他应该高歌一曲以示庆祝,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脱口说的竟然是“我不同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同意,他就是一想到以后和婵媛是陌路人了,心里就没来由得发慌。
“那我这样问你吧,如果不离婚,你能保证自己从今往后和她一心一意过日子,再也不找别人了吗?”裴瑾犀利地问,“如果你说能,我替你去做说客,让她再给你个机会,如果不能,你放过婵媛吧。”
杜谦心乱如麻,想说“能”,但又觉得不一定能,可要说“不能”,就再也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了……“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谁知道气管像是被人死死拽紧,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答案已经很明白了,裴瑾轻轻叹了口气:“放手吧。”
短短三个字,说得杜谦泪流满面。
裴瑾停了一停,还是说道:“你不爱她,就该放她走,如果你还爱她,就别再折磨她了,这些年,还不够吗?”
这些年,还不够吗?杜谦想起吵架时婵媛发了疯的把花瓶砸在他头上的样子,也想起自己气得跳脚和她对骂的样子……同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上演了几十年。
曾经的婵媛,美好如画中仙子,可是他把她变成了夜叉。过往的恩爱,仿佛是镜花水月,根本没有存在过,他们彼此折磨,彼此痛恨,又彼此纠缠不清。
是时候放手了。
裴瑾说得对,爱要放手,不爱,也要放手。
一想到这里,杜谦就觉得心如刀割,他别过脸去,静静流泪,良久,才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是我对不起她,我这就回去签协议。”说着就要站起来。
“哎哎,急什么,差你这一天两天?”裴瑾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拎回来,“今天是我结婚,你是想触我霉头?坐下,喝酒,明天天亮了再说。”
杜谦乖乖噢了一声,继续蜷缩在沙发里喝酒,因为心里闷,裴瑾还没喝完一杯,他就酩酊大醉,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说什么“我好难过”“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一会儿又开始哭“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听得裴瑾一阵又一阵摇头。
就在此时,萧五冷不丁冒了出来:“要我说,他是活该,都是他咎由自取,你还宠着他。”
他们几个人里,或许是因为只要杜谦有和他亦师亦友的情分,裴瑾特别宠他,要不然,也不至于当年杜谦一遇到什么事就哭着嚎着跑到裴瑾家里去躲难了。
苏浮白也慢悠悠踱着步子过来:“子不教,父之过,就是你总是给他收拾烂摊子,他才那么有恃无恐,以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裴瑾:“……”喜当爹X2
但他们俩这话,他又无从反驳,细细想来,他每次看到杜谦耍赖求救,说归说,可还是忍不住会帮他,玉子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个朋友见他如此郁闷,倒不好再说什么:“希望他这次是真的吃了教训,往后改了这些臭毛病才好。”
“改是改不了。”裴瑾叹气,“他这小孩子脾气,不找个几个女朋友和婵媛赌气才见鬼呢。”
一番话说得他们都没奈何起来,苏浮白担忧道:“他的几个孩子都和婵媛亲近,以后年纪大了,难免寂寞。”
他和大乔虽然膝下空虚,可有彼此作伴,尚能慰藉,杜谦虽然有几个孩子,可孩子们痛恨父亲在外拈花惹草,一向与母亲亲近,鲜少回香港与他团聚,等他年纪大了,怕是孤家寡人。
萧五一听,却有不同意见:“你也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放心,他杜宝玉深得裴薄幸真传,少什么都少不了女人缘。”
裴瑾很是震惊:“为什么又是我的错?”
“你撇了他结婚去,他心里当然有气,还不准编排你了?”苏浮白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他们这四个人里,谁不是小孩子脾气,越老越小呢。
裴瑾拿他们没办法,自己郁闷了半天,还是认命:“别贫嘴了,还是先把宝玉扶回去吧,看他这样,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唉,看来他有的烦你了。”萧五说归说,还是把杜谦扶了起来,走了两步,他不得不说,“我觉得他这样伤心一段日子也挺好的,该减肥了。”
裴瑾默默看了一眼萧五,作为一个老饕,萧五的身材怎么可能消瘦,起码有一百八十斤……还好意思笑杜谦?
“你也该注意身体了。”裴瑾说道,“年纪大了,又好吃,再这么下去,有的是病痛找你。”
谁知这句话让萧五跳了起来:“我宁可随心所欲吃到五六十,也不要清汤寡水吃到九十九,杀了我算了。”说罢,顿了顿,“人嘛,该死就死吧,反正我有你们能送我一程,没什么好不开心的。”
裴瑾被他勾起了最怕的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浮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了,就是苦了裴瑾,好在他还有人能多陪他些年。”
萧五也自知失言,他们几个其实心里多少都对裴瑾的事有些猜想,见他现在苦笑的样子,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心里都有些难过。
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嘛?”冷不防,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裴瑾抬头一看,是鱼丽睡醒了,趴在栏杆上看着他们,他马上就笑了起来:“你醒了,等一等,我把人弄回去就来找你。”
“不必了,今天你们俩的大好日子,还是我来吧。”苏浮白接过杜谦,示意裴瑾可以滚了。
裴瑾当然也不和他们客气,赶紧上楼,声音不自觉先软了两个度:“醒了?饿不饿?”
“现在才想起我来,果然是记恨我今天迟到了。”鱼丽伸出手指头戳一戳他的胸膛,“我已经吃过了。”
裴瑾捉住她的手指:“那我们回房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禽兽呢!”鱼丽抽回手,“我刚回来,累都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