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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德鲁伊议会的行动和态度,左林都会是主导者之一。对于自己的这个上级,奇罗姆不能不好奇。而其他那些女性,在这次嘉年华之前都未必听说过左林这个人。中国的联赛显然不是这些女孩子关心的内容,中国足球的国际比赛也一样。她们在潜移默化中接受着左林的领导并不代表她们就了解左林。而今天,看到左林可以说是“神奇”的表现,看到他强健有力的身姿和张扬却又节制,哪怕在激斗之中也显示着的绅士风度,这些女孩子是极为好奇的。加上左林前一天晚上在厨房里的出色表现,左林在这些女孩子心目中留下的形象可以说是完美。
一个个问题涌向左林,显示着女孩子们的兴趣和热情。而此刻的穆雷,却不知道到底是为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行为暗自垂泪好,还是为此刻左支右绌有些应付不来的左林感到好笑好。稍稍皱了皱眉头,左林索性将自己从山里被“强制拆迁”到上海以及之后的一系列事情扼要地说了一遍。自然,有关德鲁伊的部分去除之后。他这些日子里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去可可西里和去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两次单人旅行了。为了满足女孩子们的好奇心,最后他甚至不得不拿出一直带着的PDA,让她们看看在两次“旅行”中拍摄的那些照片,甚至还有一段在瀑布群地区录制的以瀑布的隆隆低音为背景的两只稀有的鸟儿对唱的录音。
这是个生活在都市的游侠。……女孩子们对于左林的印象大概是这样的。左林旅行的那些线路,大概只有在国家地理之类的杂志上才能看到,而那似乎也不属于旅行者,而是属于探险家的领域。
左林的故事虽然平淡,但细枝末节的地方却还是很精彩的。一直到拿着香槟当饮料喝的众人里终于出现开始发酒疯的家伙,大家才散去。这正式进入比赛的第一天,算是过去了。而这一天,虽然赢得了竞技场这个单项的比赛,但穆雷小队的嘉年华活动总成绩却仅仅排在第四,而左林,却因为出色的表现,暂列所有参赛者的个人积分第一。
第一天的超级嘉年华是如此光彩夺目,以至于大家都在想,后面还有那么多天的比赛呢,可千万别弄得虎头蛇尾。第一天活动指挥部制作的官方节目,除了将塞琳娜小队成功完成巨幅拼图制作了一条一分多钟的消息,算是给足了镜头,其他那些三三两两进行对抗的项目都只是简单地公布了一下成绩,其余的时间全都留给了竞技场的报道。不仅仅是活动指挥部官方,世界各地参与超级嘉年华直播的电视台以及其他形式的媒体也差不多都是,而所有的报道里反复出现的字眼,无非是“罗马”“古典”“荣耀”“英雄”“雄性”“暧昧”……等等等等。自然,在传媒这个领域工作的人,哪怕他们拿着完全一模一样的材料,甚至秉持相似乃至相同的观点,大家还是有办法将报道变得完全不一样。
这天,张聆和苏蔚欣已经在纽约了。虽然整个下午一直趴在电视前面看着直播,但她们更多是评价着运动中的表现。当左林和巴拉蒙鲜血淋漓地格斗时,大概没有人比她们更担心了。她们在看转播的时候,可没有过多地意识到那些暧昧的气氛。
但是,当第二天早上,烫平的报纸放在银质盘子里被送进她们住的豪华套房,当她们看到报纸彩色印刷的封面赫然是艾米丽·皮雷和潘帕妮雅一左一右为左林涂抹植物精油的照片的时候,都有些傻眼了。她们所住的宾馆在报纸选择上很有些意思,并不是主流的大报,也不是那些以爆料偷拍或者胡说八道为主的小报,而是一份非常有雅皮风范的评论性画报。在配合着封面所写的文章里,报纸的评论主笔很有些妙笔生花的味道。
“古典的服饰是那样简洁,当那些我们所熟悉或者不熟悉的男性明星以无上装风格表现着古代英雄的形象的时候,同样风格的女性服装将平日璀璨的女明星们直接变成了女仆、侍女。……”
林林总总地叙述了一番比赛的盛况,以及赛场内外被气氛所感染的场景之后,这位主笔就将着眼点放在了休息室内,大谈特谈一些体育记者们非常热衷的“更衣室政治”,然而那看似平静深刻的剖析,初读的时候就让人觉得有些怪异,当重复读了几次之后,则让人不得不佩服主笔的机心。他所写的休息室里的情况,几乎每个单词背后都藏着数个暧昧的潜台词。直到文章最后,大概是玩花样玩够了,主笔才抛出一句“越古典,越暧昧”收工。
苏蔚欣的英语水平还是有待磨练的,这篇叙述与评论兼具的报道看了她足足半个小时。然后,她重重将报纸扔在餐桌上,震得盘子里刚刚烤好的金黄色的面包片一跳。
“潘帕妮雅也就算了,艾米丽·皮雷以前还是我的奋斗目标呢。看她们那样子,给左林涂油都快变成推油了。”苏蔚欣气呼呼地说。
张聆哭笑不得,她轻轻敲了下苏蔚欣的脑袋,说:“淑女一点!……就算你知道那字眼是怎么回事,也麻烦你当作从来不知道。”
苏蔚欣鼓着腮帮子转开了脑袋。
“怎么?真的很生气?”张聆温和地问。苏蔚欣点了点头。
“可是,左林和我睡了那么久却不碰你,还有这次搞大了爱弥尔的肚子还把爱弥尔带回来,也没见你这么生气啊?”张聆呵呵笑着,继续问。
苏蔚欣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说:“这个……这个……情况不一样啊。你本来就和左林在一起,好像我才是第三者。……而爱弥尔,好像怎么也没办法去讨厌她。真是太奇怪了。”
张聆撇了撇嘴,意识到了苏蔚欣或许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想法。“左林不是个随便的人,既然他忍得住那么久还没动你,不会才两天功夫就被野女人拐走的,放心吧。”
苏蔚欣嗯了一声,随即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好像担心的应该是你啊。我和左林又没什么。”
张聆呵呵笑着说:“最多再过两个月,爱弥尔就要回苏格兰去了,毕竟是孕妇了啊。而我,这次把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好,就准备审驻巴西了,事情太多了,不可能总是通过遥控来指挥。以后我一个月也未必能回上海一次,大概一个季度回去住一个星期吧。你说说看,到底是不是你该多担心一些呢?”
苏蔚欣没想到张聆会这么说,迟疑地问道:“聆聆姐姐,你和左林吵架了?不好了?”
张聆淡淡地说:“不是的。只是,我的生活从来就不该是依附在谁的身上的。比起在左林身边当个小女人,我更喜欢在巴西的那一万两千平方公里土地上开展一番事业。……我和你,还有和爱弥尔,毕竟都是不同的。”
175.人与人
苏蔚欣有些诧异地看着张聆。
张聆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仿佛一切都在心里早就有了定论一般。“欣欣啊,你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但是,你不觉得,在左林身边,你缺少了点什么吗?”
苏蔚欣看着这个越是在复杂的局面里越是显示出冷静的头脑和细致周到的工作方式的,现在绝对已经算得上女强人的张聆。她一直很是有些敬仰,乃至于敬畏的张聆。张聆所说的话,让她有些迷惑。缺少的,是什么呢?
“是存在感。”张聆抛出了答案。“我对于左林来说,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事业助手远多过是一个可以温存亲密的爱人。当左林将越来越大的权利和金钱放在我的手里,这样的成分就越大。而爱弥尔呢?她太特别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够以那样的方式进入到左林的生活中去,不仅仅是普通人,哪怕是他们那些德鲁伊里恐怕也没有。对于左林,爱弥尔是一个有着共同志趣的伙伴,一个可以在生死存亡关头无条件信任的伙伴,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像是只存在于距离我无比遥远的神秘学领域。当然,你不得不承认,爱弥尔在想要一个孩子这件事情上实在是很有创意。但你没发现吗,来了上海之后,她从来不提这个事情,再没和五林睡过,甚至都很少和左林单独在一起。爱弥尔虽然有些孩子气,但她的态度不是很有趣吗?可是,你对于左林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看着苏蔚欣若有所思的样子,张聆继续说道:“对我来说,也是这样。我的确因为能够和左林这样一个应该算得上出色的男子在一起而感到高兴,但这毕竟不是我的全部。对我来说,在事业上被信任的满足感,甚至远远大于在生活上被爱,被体贴。生活就是生活,无论再怎么浓情蜜意,搀杂了太多利益上的计较,也让人很难受了。你想想看,现在就算左林对我有什么意见,或者爱上了别人。他敢甩了我吗?他难道不怕我折腾一把让他受到很大的损失吗?”
看着苏蔚欣犹豫地摇了摇头,张聆呵呵笑着说:“那就是了啊。我不想让这样的压力出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中间,那就必须要选择,选择成为左林的妻子,或者,选择成为左林的经理人。我是有野心的。我从来没有回避过这一点,而选择成为左林的经理人,则能满足我的野心。巴西啊,一万两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完整而先进的产业链设计,广阔的市场前景,对于整个世界巨大的影响力,你知道,那些对于我有着怎么样的吸引力吗?左林,还有苏菲都跟我说过巴西那里的情况。那仿佛是许久之前美国西部拓荒的场景的现代重现,那是一个充满了枪支弹药,充满了锯链与推土机的蛮荒世界。掌管这样一个产业,那么大的土地。简直是掌握了一个小国家啊。……虽然,我有些舍不得左林,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现在都应该是我远远狠狠地离开一次的时机了。”
苏蔚欣的诧异同样在张聆的预料之中。“欣欣,你觉得爱弥尔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她的目标,要达成起来或许比世界和平更难吧。但她却是那样勇敢地去尝试了。而和左林在一起,她最想成为的并不是左林的妻子,而是左林的助手。能够推动左林去完成她想要完成的目标,或许,至少是接近那个目标。而成为左林的孩子的母亲,有些异想天开,但左林从此不能无视她了。我这样说或许将她想得太复杂了,但就现在的结果来看,却的确是这样。爱弥尔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而你呢?”张聆轻声问道:“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想在左林身边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你那么拼命地参与经营‘心莲’系列产品,大概你真的是喜欢而且熟悉这个行业,可是,你是不是还想证明些什么呢?证明你可以像我一样成为左林的臂助吗?”张聆拉着越发迷惑的苏蔚欣,继续说道:“现在,证明了你也是个‘宠儿’,你也掌握着通向神秘世界的钥匙,你一样练得那么辛苦,又是为什么?证明你能够像爱弥尔那样和他并肩面对那些恐怖得好像只应该出现在漫画和电影里的敌人吗?”
苏蔚欣的脑子里此刻盘踞着的是混乱无比的思绪,张聆丝丝入扣的分析仿佛每一句都打在她的心上,像是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有些窒息。自己是那么失败吗?在左林的身边生活了那么久,自己对于左林和左林对于自己,却都仍然像是一片空白,仿佛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左林或许是有点喜欢自己,但自己如此不清晰地活在左林身边,怎么能让左林投入更多的感情呢?连带着,连自己的嫉妒和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