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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个身,手指向星空,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那是大熊座,那是仙后座.....”
她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头紧紧贴着他的下巴,漫天繁星洒下亮白如银的辉光,将两人的眉眼照亮。
“咦,星星怎么越变越多了。”渐渐地,从善数不清了,她奇怪地嘀咕道。
“好了,要是你想数星星,我以后陪你来数,今天先回去好不好?”不由得,他放软了语气,低沉哄道。
正困惑着的从善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她侧头望着韩熠昊,昏沉的大脑似在思索什么,“你真的是韩熠昊?”
现在她醉得连人都分不清了,韩熠昊耐着性子“嗯”了一声。
“骗人!”她忽然一个粉拳砸向他的胸膛,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握住。
“又怎么了?”他挑眉问道。
“韩熠昊对我说话从来不会这么温柔!”从善忽然伸向他的领子,用力撕扯。
“你要干什么?”他弄不懂她的意图,条件反射就制止住她“施暴”的小手。
“我要看你身上的伤,有伤才能证明你是真的韩熠昊!”从善执拗地说道。
韩熠昊一头黑线,身上的人儿却拼命在他身体上磨蹭,感觉身体某处起了变化,他赶紧说道:“好,我给你看伤。”
然而当从善看到他胸膛上还未淡去的伤痕时,却又不说话了。
“证明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吗?”韩熠昊的声音变得略有些低沉喑哑。
她忽然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他的伤痕,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低落在他的胸膛上,“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差点没命。”
被她的泪水烫得起身坐起,韩熠昊赶紧合拢衣裳,捧起她的脸,却只见那张小脸已经布满泪水。
“说了不关你的事,怎么又提起了。”这个指挥过无数大小军演,上过真正战场而从来面不改色的男人,看见她的眼泪,忽然失了分寸,他粗糙的大掌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语气有些慌乱,“别哭了。”
从善的眼泪却越发不受控制,她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哭着一遍遍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韩熠昊明白她崩溃的真正原因,从来没安慰过人的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劝道:“不要什么事都责怪自己,我受伤不关你的事,那孩子的死也不关你的事,你什么都没做错,不要自责了。乖,听话,别哭了。”
从善却疯狂地摇头哭道:“你不懂,我真的好怕有人死在我面前,真的好怕。”
她的情绪如此异常,回想起曾经她说过的“最亲的人离去却无能为力”,韩熠昊知道她的心中一定有一个结,如果不解开,她永远都会活在莫名的自责中,思及此,他等她哭得有些累了,试着询问道:“从善,为什么你怕有人死在你面前?告诉我原因,好吗?”
不知是酒精让她变得软弱,亦或是那充满阳刚气息的怀抱太过可靠,从善第一次想在他面前卸下心防,告诉他那个从来都没人知晓的故事。
他静静等着她开口,终于那清脆如银铃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时候,我的家里很穷,妈妈是名画家,可是常常好几天都卖不出去一幅画,卖不出画我们就没有饭吃,妈妈就只好带着我去唯一的舅舅家。但每次去,舅妈都会骂很难听的话,她骂我和妈妈是丧门星,是妈妈害得沈家破产,我那时还太小,不明白丧门星到底什么意思,但是我看到,每一次妈妈的脸色都很难看。时间长了,心高气傲的妈妈不愿再去舅舅家,为了养活我,她那双只握过画笔的手开始帮人洗碗、做针线活,甚至捡垃圾,然而她的身体不好,常常生病,所以我们的日子一直过得很拮据。”
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却听得韩熠昊心脏抽痛,他从来不知道,她的童年是这样过的。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妈妈竟然准备了一大桌我喜欢吃的菜,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还化了淡妆,妈妈本来就很漂亮,那时就更漂亮了。那一年我六岁,嘴馋的孩子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菜,我很开心地吃着,妈妈只是坐在一旁,微笑着望着我。渐渐地,我忽然觉得困了,就倒在了桌子上。等我醒来的时候。”
话戛然而断,韩熠昊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变了,身体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像在极力控制某种情绪。
他将她搂着更紧,温暖厚实的怀抱像天地间最坚固的壁垒,那么令人心安,他抵住她的额头,给她继续的勇气,“从善,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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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心结(二)
“我被绑在椅子上。”她的声音如此低哑,似极幽地府里憫作响的冤魂哭泣,每发出一个字节都带出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最深最痛的绝望,“亲眼看着我的母亲,用刀一刀一刀地割下身体上的肉。我吓得拼命哭,拼命喊她,可她却像发了疯一样大笑,一刀、一刀、又一刀......”
头顶如遭亟,韩熠昊的心脏骤然紧缩,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无法想象,什么样的母亲会选择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在女儿面前,他也无法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亲眼看着母亲渐渐变成一堆碎肉,那种恐怖那种害怕有多么撕心裂肺!
“从善,不想说就别说了。”他抚上她的颊,不忍地开口制止道。
从善却恍若未闻,她的目光失去了焦点,面色惨白,身如冰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一幕,“血从她的脚下蔓延到我的脚下,浓得像墨,把整个房间都染成了暗红,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我放声大哭,可是屋里的音乐把我的哭喊都掩盖住了,外面的人听不到,没人进来救她,我也不能。韩熠昊,你能想象吗,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变得不成人形,看着她血肉模糊,在身上生生割了六百七十一刀。”
“都过去了。”他紧紧搂着她,深深自责,恨自己为什么要让她说出过去的事,如果他早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他永远都不会逼她再想起。
“尽管后来尸检报告说只有五百八十七刀,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准确数字,因为六百七十一是她认识那男人到外公自杀的天数,她是要以这样决绝、无可救赎的方式来向天国里的外公忏悔!”泪如雨下,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沉痛,那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那是心脏忽然空出了一块,被绝望腐蚀的苍白麻木。
他浑身僵硬,外公自尽、母亲自残,天呐,她的心底到底还隐藏着多少无法想象的悲惨过往。
她的眼是最亮的星辰,她的心却比最暗最深的夜还要无光,“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聪明一点,能察觉到那天母亲的异常,不那么贪吃,就不会被被药到,就不会被她绑在椅子上,就不会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却无能为力。”
“这不是你的错。”他喑哑的声音带着沉痛,心疼她的遭遇,更心疼她的自责,“那时你只是个孩子,不管什么原因,一位母亲都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
“我来告诉你原因。”她望着他,眸底是心如死灰的黯淡,“因为,我的母亲恨我。如果没有我,她不会嫁给那个男人,更不会被他一步步吞掉沈氏,最后逼得外公从三十六楼跳下。”
“你说什么?”他已经无法形容内心的震撼。
“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她的话宛如一枚重磅炸弹,瞬间令天地倒转,无星无光,“他是这世上最肮脏最令人作呕的小人,可是他却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千方百计接近我的母亲,目的不过是进入庞大的沈氏集团。他利用我的出生,转移外公的注意力,再以各种不可告人的手段,一步步蚕食掉外公的股份。等到外公察觉时,沈氏早就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归根到底,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因为我,外公、妈妈相继死去,沈氏破产,舅舅一家也失去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压积多年的愧疚感此刻如山洪般轰然爆发,让她顷刻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软在他的怀里,像具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我,才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和你无关。”他捏住她的肩,看着她了无生气的面庞,沉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眼前这个正义凛然、坚强勇敢的她,竟然独自背负着这么多苦难,如若可以,他真想替她承担,“你什么都没做错,不要总把别人的过错背在自己身上。”
“可那不是别人,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她忽然觉得好累,无论她怎么拼了命想补偿舅舅,亦或是补偿早已不存在的沈家,那份愧疚感却丝毫不减,更因岁月的递增,让她越发觉得身体里流着那人的血肮脏污秽。
“这种人不配称为父亲,更不值得让你背负他的罪过。”他大海般深湛的眸暗涌翻滚,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为一个女人心疼致斯,更不知道,看着她流泪,会比子弹贯穿心脏还痛侧心扉,“沈从善,你是我见过最固执、最愚蠢、最隐忍、最坚强也是最善良的女人,以前我只当你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没有人在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一切之后,还能做到你这么好。你不是不幸的根源,你是名好警察,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救了那么多人的命,理应得到更好的对待。如果你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照顾你,如果你不懂得好好保护自己,我会保护你,如果谁再伤害你,我以韩家历代英魂的名义发誓,定会让他百倍奉还!”
然而,当他低头望去,怀中的人儿却因为哭累了,缓缓睡着了。
当晚,韩熠昊找到阿斯法,开门见山地说道:“阁下,我和从善明天就离开。”
阿斯法面色平静地道:“韩先生,如果你执意离开,我定不会阻拦,不过沈小姐,我还想请她再呆一段时间。”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看上了沈从善,我也一样。”韩熠昊丝毫不拐弯抹角,“说实话,我和她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不是男女朋友,所以我们大可公平竞争。”
“韩先生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阿斯法冷冷一笑,公平竞争?只要沈从善继续留在这里,韩熠昊就永远没有胜算。
“阁下不妨听听我说的条件,再做定夺。”韩熠昊唇瓣勾起自信的弧度,本就俊美非常的他越发显得光彩异人,“我知道莱姆族目前面临的站队形势,虽说反政府武装和你们出自同一血脉,但从各方面来说,他们都远远落后于政府军。孰优孰劣,以阁下的聪明,不可能分辨不出。莱姆村很美丽,相信阁下也并不想让战火毁灭她,阁下所求的,不过是个在乱世中得以生存的靠山。”
“你说下去。”阿斯法脸上的表情变得严峻,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他说的每句话,都字字攻心。
“我的条件就是,我帮你从中牵线搭桥,让政府军确保莱姆族的安全。同时,以个人名字,援助莱姆族五年包括食物、药品、饮用水在内的全部生活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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