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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扬天勾起一抹几不可辨的冷笑,牵着佟念禧离开,旁观者也都缩头离去,只剩司徒易和孟兰各有所思。
“司徒大哥,这……”好奇怪呐?
“孟姑娘,没吓着你吧?”
“有一点……”
“你不要紧吧?”司徒易稍稍弯曲地的虎背熊腰,担忧地问。
“不要紧的……”孟兰因他的关心感觉脸蛋一热,连忙转移话题。“表姨娘和扬天表哥怎么了?”
“处得不大好。”他也只知道这么多。“我十七岁来到朔府,爷和老夫人就是这个样子。”
身为孤儿的司徒易在十七岁、朔扬天二十岁时,心服于朔扬天而自愿追随在朔扬天身边做事,朔扬天看重他管事的能力,因此收了他作左右手。
关于朔扬天的私事,若朔扬天不说,他也不好深究,只知道朔扬天对姚烨的仇视,似乎很早就已埋下。
善良单纯的孟兰没想太多。“不过,扬天大哥能娶到他想相许一生的女子,真是太好了!”
这点,司徒易就不予置评了。
“这么问或许不妥……夫人真是个带煞祸水么?”孟兰小小声问。
以前,她在江南也曾听说过十八年前,京城观音诞上,有五位富贵人家的夫人同时临盆,一度传为佳话,可是后来什么都没听说了,难道佟念禧就是其中之一?
“但愿不是阿。”司徒易搔搔头,不乐见府里以后都有人三不五时“绥”到跌倒——
咦?
月路星津,腊香焰摇。
天上人间光耀相映,为花烛夜点缀迟来的莹莹喜气。
面覆喜帕的佟念禧只知道,她一路被朔扬天牵着穿过重重院落,进了一间房,最后是被压坐在一张椅上,被握的小手得到了自由,两手无措地放在腿上绞着。
四周很静,静得连红烛劈啪燃烧的声响,都能清晰入耳。
接着,她听到了液注杯卮声音,随后,喜帕也给掀落。
还来不及羞涩,她的手里便被塞人一只酒卮,些许的酒滴还因朔扬天有点粗鲁的动作溢出酒杯,洒落嫁衫。
佟念禧发现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桌丰盛的菜肴,端着酒杯,她不解地望向他。
“交杯酒,喝。”他说完,率先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什么是交杯酒?要像他这样一口喝干吗?对洞房花烛夜概念全无的佟念禧,有一肚子疑问。
不过,她还是照做了,学他把烈酒一口灌入喉咙——
“咳咳咳咳……”从喉咙直烧腹部的呛辣,让她揪紧衣襟,难受地猛咳。
“不会喝酒?”他皱眉,不悦于看到她这么荏弱。
“我没喝过交杯酒呀……小的时候只喝过花酿,花酿甜甜的……不像交杯酒好辣!”她吐出粉红的舌尖,急急以双手煽去口中的烧烫感。
敢情她把“交杯酒”视为一种酒名?
她的单纯无疑是他“报仇”的最大利器无后顾之忧!
若有似无的笑意自朔扬天鼻中哼出,在看见她粉嫩小脸迅速染红、顽皮的丁香舌探出牙关时,体内的欲火也被责然撩起。
他不否认,经过刻意妆点的她美得令星月失辉、今男人失魂,稍嫌不足的,大概就是她过于纤瘦的身躯,若非亲眼见证过她衣下的风光,他也会误信她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她的“风光”虽精致了点,却能让他深深烙印在脑海里,不用再次巡礼,就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她小巧而尖挺的美丽……
待口中的呛辣渐渐退去,不同于方才的烧辣感,佟念禧的身子反而升起一股不熟悉的热度,因为他的眼光让她觉得焚热——
像是要把她给烫滚了一样!
他怎能这么专注地看她?害她全身上下几乎都要融出水来了……心口、腹里、手指、脚指都好热“别看!”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她,好羞哪!佟念禧禁不住愈攀愈高的烘然热度,索性伸手捂住他的眼。
“这样就别看了?”他拉下她的手,顺势将她往他怀里一带,打横抱起轻盈的她,走向帷帐香榻。
“啊!”她低呼,转眼便受制于柔软的毡褥,与他精壮有力的身躯之间。冷与热交相刺激着她。
“朔扬天!”她又低呼,一双柔荑无措地,扯住他要剥开她衣物的大手。
“你叫我什么?”他威胁的眼光锁住她。
“夫……夫君。”她羞怯地改了口。
朔扬天似乎因她改过称呼而满意了些,剩下不太如他意的就只有她的手。
“把手拿开。”
“夫君还要看我的伤吗?不、不用了……已经好很多了……”这三天来又是上药、又是热敷、又是药治,原本难化的瘀血都慢慢化开了。
佟念禧想起之前他退去她全身衣物时的羞容,心跳急如擂鼓,露出的锁骨处也开始晕红一片,看得朔扬天的深瞳又浓黯了几分。
“更衣。”
他抓开她的手,随兴扯开她身上繁杂的嫁衫,红衫落地、单衣敞开,姣美的白皙凝脂映着一抹红艳的兜衣,在在挑逗男性感官。
“我可以自己来……”
“反正我也要脱。”
嗄?意思是他不介意顺便替她脱喔?
“我还不累,夫君先睡……”这次,她懂得先捞紧裙带。
“我也不累。”
嘶——
她抓裙带,他撕布料,不相抵触,依然能达到他的目的。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红裙面目全非,修长玉腿衬着轻盈薄裤,即刻横陈在他眼底。
“等等……”他怎么这么爱撕她的衣服呀?
佟念禧蜷起双腿,躲到床榻内侧,小手探过锦被想覆在身上,没想到他却快一步将她拉回身下。
“等什么?”
半压住她乱扭的娇躯,朔扬天耐着性子问,大手带点邪意缓缓滑过她的香肩、腰侧、滑入大腿。
“我身上的伤几乎、几乎痊愈了……不、不用……检查!
感觉他粗糙磨人的带茧指腹,在她身上轻拢慢捻,佟念禧全身绷紧发颤,异样的热流在她体内窜动。
“我知道。”
“那……放开我好不好?这样,我很难……难说话……啊!”
她的声音已经低哑难平,在他伸手采入兜衣下时,她惊呼出声。
“不用帮我揉瘀青啦……那里没有……不要!
好痒……哈哈……嗯……“难耐的逗弄让佟念禧由挣扎转为呻吟。
手上绵软坚韧的触感和低柔的轻吟,加重了朔扬天炽热炙烫的欲望,愈显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肩,再也忍不住体内狂奔的欲望洪流——
他,以吻封缄。
第五章
“夫君……我……”待他离开她的唇,娇喘不已的她仅能吐出单字。
星眸氤氲、菱唇颤抖、气喘吁吁,她的柔美生涩让朔扬天几乎血脉贲张。
“怕?”他的声音也低值了几分。
“嗯。”
“夫妻敦伦,不需要怕。”
“可是,你碰我的时候,我好热好难受,还有……”
佟念禧愈说愈小声,属于枕畔间亲密的话语,悄悄地在他耳边细诉。
她好羞,不希望他这样揉她的淤青,却渴望他能抚平那份牵扯她的陌生悸动,不晓得该怎么办。
“那正常,放心。”他低笑,放柔了声音。
他笑了……
他微笑的时候,脸部刚毅的线条全化作俊朗的柔丝,看似可怕的面容竟再也不那么骇人,仿佛有一道魔咒,她探手抚上他布满一大片伤疤的右脸,轻如羽的吻也跟进,柔柔地贴在他脸颊上。
“你!”他一震,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双臂依旧紧箍着她,但冷鸷又重回他眼底。
“会疼么?对不起……”她想再探查他的伤痕,小手却被他钳住。
“你不怕我?”
她摇摇头。“不怕。”
“我生得这样,你不怕?”
“你要我、对我好、不会害我、也不会欺负小三儿,我不怕,只是……”
佟念禧掰出手指头来数,最后是欲言又止,眼底又出现三天前的疑惑。
“说下去。”
“只是,你明知我是个带煞祸水,为何还要娶我为妻?你娘,不,娘她似乎不喜欢我。”
朔扬天清冽的眼没有太大起伏,甚至是有些森冷。
“你嫁的是我,只要知道我要你就够了。”
“好,唔……”
她的嘴又被封住,而且知道他的手正在她颈后挑弄着。
“夫君,烛火好亮……”趁他的吻来到她耳窝,嘴儿没被堵住,她颤声道。
朔扬天抬头,一双楚楚迷蒙的潺眸,让他的心有一瞬的抽紧。
“该看的、不该看的不都看过了?”他有点恼火,针对失控的情绪。
“我、我……”她的脸儿真的红得快融出水来了!
似乎是不忍她的紧张,他拔身而起,拆下她固定云髻的珠钿,往龙凤红烛一弹指——
如瀑细发散落,黑暗临降。
他褪去两人剩下的衣物,一刚一柔的身躯交叠,两人颈上悬挂的玄珏,交相碰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火热的黑暗中,细细话语隐隐传出帷帐。
“我娘说过,‘玄璧为圆,缘订今生’,玄璧是我们定亲的信物。”
他没有答腔,让喘息取代了所有声音……
渐渐地,低吟取代了喘息,销魂蚀骨取代了低吟。
蛰伏的情意悄然流泄……
天未亮。
官道上,疾驰的马车里——
“爷,您才刚新婚,这样好吗?”司徒易问。
座内另一个闭目养神的男子没有答腔,车内除了司徒易的说话声和辚辚轮声,没有其他声响。
“虽然府里的人会告诉念禧夫人今夜的事,但咱们走得这么匆忙,一个字都没告知夫人,恐怕夫人心里会不好受,也许会担心您、担心牧场的状况。”司徒易像是习惯了与朔扬天应对的方式,自顾自地继续他的话匣子。
果然,朔扬天连理都没理。
“很明显,老夫人对夫人根本没有好脸色,不晓得夫人应不应付得来?”
其实,司徒易在耳边聒聒噪噪,朔扬天很难不听进去,不知不觉中,心绪跟着转。
他要处理正事,这样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娶妻只不过是复仇计划中的一环,而佟念禧只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他也只不过是抛下一颗棋子,能有什么不好!
告知?
当朔扬天听到这两个字时,心头猛地闪过佟念禧欢爱过后倦极熟睡的脸蛋——似乎是致使他不想惊醒她的理由。
荒唐!不是这样的,他没必要事事跟她报备!
应付姚桦那女人?佟念禧她……
朔扬天还来不及解释心中为何出现的担忧,纷乱的思绪又被司徒易打断——
“夫人看起来乖巧柔弱,肯定斗不过老夫人的!”
他一说完,一道凶狠的目光随即朝他扫射而来。
“乖巧柔弱?”司徒注意佟念禧干什么!
一股酸意涌上,朔扬天总算开了上路后第一道金口。
“对呀!夫人一定是受了委屈,也只会和着泪往肚里吞的人。”
“意思是?”朔扬天挑眉。
司徒易没有察觉到马车内危机四伏,主子难得和他聊天,他当然“舍命”陪君子。“意思就是夫人很令人心疼呐!”主子应该要把苦苦找寻到的夫人,捧在掌心中呵疼才对。
“司徒,你灵州牧场的事处理完后,到凉州去替马配种,明年我要看到二十只汗血马。”朔扬天冷冷下令。
嘎?凉州今年冬天下大风雪,很冷钦!他不要去冰天雪地的地方。
“爷,应该有更适合的人带口信去凉州……”
“你去。”不容置疑。
司徒易的下巴掉在裤裆上。
不会吧?他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什么都不要说,一路平安到灵州。
哇……他不要啦!
飘雪一夜间盈尺,寒风窜入开了条缝的门扉。
“唔,好冷!”佟念禧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