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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义的目光撇过滚落在地的首级,脸上也露出冷峻的笑意,点头道:
“是该死。”
旋即他又看向那些一团散沙似的兵马,眼里神情莫名,显出些许无奈之色,向林傲雪问道:
“那这些人,当如何处置?”
林傲雪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回道:
“先将他们全部擒下,待询问一番李群是以何种理由出兵,若他们原本就是李群的亲信,自然不能姑息,但若是牵连其中的无辜之卒,则先关押起来,待我等除去玄鹤,再作打算。”
薛仁义点了点头,旋即下令将闯入庄内的黑衣人全部抓起来,但对方人多,庄内的私兵又中了迷香,最终活捉的人只有半数,余下两千来人,见势不妙,中途撤走,薛仁义手下的人拦截不全,也未继续追击。
李群一死,黑衣人袭庄的计划就宣告失败,林傲雪眼里神光闪烁,想来玄鹤也是狗急跳墙,没了主意,才会在探查到酒庄位置之后就第一时间出手,然而他这种自乱阵脚的做法,只会让他的势力削减得更快。
薛仁义将擒拿的人手全部扣押起来,关入酒庄下的地牢里审讯,很快就问出来,李群是拿了将军的调令,让这些人跟着他出来秘密执行任务,他们不明就里,但听李群说是将军的吩咐,便都不疑有他。
林傲雪听薛仁义回报的审讯结果,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最底下的小卒,根本不明白上面的争斗,被人利用了,还都蒙在鼓里。”
薛仁义自是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林傲雪授意他将这些兵马暂且关押,余下的事情便等之后除去玄鹤再考虑吧。
不久之后,薛贯领着人赶回来,说是没有找到裴青,随后又将在寺院里发现余敬山自刎,裴青留下暗记,他们中了玄鹤奸计,被调虎离山的事情一一向林傲雪禀报。薛仁义脸色很是难看,林傲雪眉头微蹙,但还能沉得住气,便示意薛仁义稍安勿躁:
“三叔莫急,以在下对玄鹤此人的了解来看,他今日设计将我们的人马调走再来偷袭酒庄,但行事明显匆忙,也没有提前料算庄内的具体兵力就动手,可见玄鹤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足为惧。”
“虽然他抓走了裴将军,但我们手里还有他的心腹,军中已经没有多少他可信的人手,裴将军被他拿在手里,是他不敢轻易舍去的重要筹码,想必此人之后还会用裴将军的性命做要挟,让我们归还郑柏卫亦,所以至少在短时间内,裴将军当无性命之忧。”
林傲雪语调平缓,推断有理有据,让人信服,薛仁义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眼中赞赏之意越加明显,其实他并非考虑不到这些东西,他只是在有意试探林傲雪,虽然裴青再三作保说林傲雪信得过,但他未曾亲眼所见,始终还是觉得欠缺了些什么。
而今日,林傲雪从一开始进入酒庄,薛仁义就在观察她,林傲雪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决定,都可圈可点,让薛仁义暗中颇为欣赏,后来庄子受到袭击,林傲雪依旧不曾显出半点慌乱,她镇静从容的样子,颇有大将之风。
难怪她年纪轻轻,就已坐稳将位,那一双看似纤瘦的肩膀,的确能撑得起邢北关的大梁。
薛仁义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今日时辰已经不早,林将军不若早些回军营去,否则易叫人生疑。”
林傲雪也没有坚持,他将李群的尸身直接交给薛仁义处理,然后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就经由假山,与薛贯一起回到福云庄,再偷偷回到军营里。
她回到自己的军帐里时,影贰正在帐内团团踱步,一见林傲雪进帐,影贰立马上前,焦急地开口:
“将军,医馆里出了事情!”
林傲雪闻言,脸色急变,立马追问:
“发生了何事?”
影贰便将前不久影叁传递来的消息告诉林傲雪:
“回禀将军,医馆被神秘人偷袭,云姑娘受了伤,好在影肆三人及时赶回,才没让云姑娘被人强行抓走。”
林傲雪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很明显偷袭医馆的事情也是玄鹤干的,若不是云烟毒术精湛,影肆等人又及时回来,后果她不敢设想。林傲雪咬牙切齿,愤怒至极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将桌角都砸裂了一块。
她暗自冷静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能完全按捺住心头的愤怒,旋即转头对影贰言:
“你再替我一会儿,我去医馆看看。”
影卫都知晓林傲雪与云烟之间的亲密关系,故而林傲雪心头生愤,影贰没有阻拦,只道了一句“将军多多小心”,就由林傲雪去了。
此时外边天色已经暗了,忙忙碌碌,事态纷杂,一日的时间很快就匆匆过去。
林傲雪穿上夜行衣从军营里偷偷溜出去,随后注意身后,小心谨慎避免被人跟踪,在邢北关集市内绕行几圈之后,才去了医馆。
医馆内有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林傲雪翻墙入内,立马遭到影肆等人的阻截,待她表明身份之后,影肆三人才放下手中武器,林傲雪旋即走进院子里,看了一眼散在院里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心里沉甸甸的。
“烟儿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待三个影卫收起武器,林傲雪见到影肆,心里挂着云烟,立马上前一步,急匆匆地问道。
影肆脸上却露出一抹极复杂的神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林傲雪沉凝焦急的目光中,如实相告:
“我们赶到的时候云姑娘已经受了伤,我们清理了院子里的刺客之后,云姑娘就自己回了屋里,但她不让我们接近,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云姑娘的伤势情况。”
林傲雪咬了咬牙,眼里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连影卫都不清楚云烟的情况,难道云烟这回的伤已经严重到连影卫都需防着了吗?林傲雪心里绞痛起来,不由越发焦急。
他们与玄鹤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玄鹤被逼紧了,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林傲雪牙关紧咬,面现冰寒之色,将视线从院中泼洒的血迹上收回来,转身快步走进后院小屋,钻进屋子里去查看云烟的伤势。
影卫不清楚云烟的情况,林傲雪便决定自己进屋去看,她推门入内之后,见云烟蜷在床上,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她眼中露出讶异之色,惊诧地唤了一声:
“烟儿。”
云烟破天荒地没有理会林傲雪,她紧紧缩在被褥里,肩头颤抖不止。林傲雪第一次见到云烟这个样子,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朝床榻迈过去,然则她伸出的手还未触及云烟的肩膀,床上之人却忽然从枕头下边摸出一柄匕首,转身将那匕首毫无保留地朝林傲雪刺过来。
林傲雪心头一惊,她对云烟没有设防,自然应对不暇,只下意识地伸手将那匕首的刀刃抓住,锋利的刀口顷刻间划破了她的手掌,让她眼里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床上之人的确是云烟,那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孔是林傲雪最熟悉的模样,但此时云烟眼中的惊慌和恐惧却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林傲雪未曾见过云烟如此张惶失态的模样,竟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她不知道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云烟究竟经历了什么,她握紧了云烟刺出的匕首,为了不扭伤云烟的手腕,她的手掌擦过刀口,刀伤瞬间拉得更大一些,但她的五指却成功握住了云烟的手,将匕首从云烟手中取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直到此时,云烟眼中的惊乱才消减了一些,她震惊地看着林傲雪握在她手背上、鲜血淋漓的右手,像是忽然回过神似的,脸色煞白,六神无主。
林傲雪心疼极了,疼得整个胸腔都好似抽搐起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倾身向前,用力将云烟搂进怀里,圈住后者双肩,用极尽温柔的语气温声宽慰:
“没事了,烟儿,没事了,我来了,别怕。”
林傲雪不知道云烟为什么会受到如此剧烈的惊吓,但她却将此事狠很记在心里,不管是何人所为,这笔账玄鹤都拖不了干系。
玄鹤的求死之道,又再多了一笔。
云烟今日的举动明显与往日不同,就连她曾十分信任的影卫都无法近她的身,可见今日之事对云烟造成了多大的冲击,林傲雪不急于询问云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心疼怀中之人受到了伤害,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复原。
许是林傲雪的怀抱十分温暖,云烟颤抖的肩膀渐渐平息下来,她伏在林傲雪怀里,双手用力扯紧她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林傲雪感到怀中之人终于停止颤抖,但她的衣服却被眼泪濡湿,传来一股寒凉的湿意。林傲雪没有再出声,她垂着头,轻轻拍着云烟的肩膀,让怀里的人儿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云烟哭够了,她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林傲雪的胸口,难过又愧疚地说:
“沐雪,对不起……”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竟然会伤害林傲雪。
待她这话说完,林傲雪却板起脸来,很严肃地说道:
“烟儿,你曾不允我对你说对不起,可你今日怎地自己先破坏约定。”
云烟没有抬头,她用力缩在林傲雪怀里,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脆弱,她眼神慌乱,还未从那惊慌之中彻底脱离出来,心绪不安。以至于她表现出异于往常的失态,她张皇失措,无法思考,心里惴惴不安。
“我刚才……”
她的声音里包含愧疚,还有胆战心惊和时刻纠缠在她心里的后怕之情。
然而她话才说到一半,林傲雪便用那一只未受伤的手捏住云烟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将她未说完的话从中打断,没有让她说下去,随后不由分说,直接低头,将云烟那两半苍白的薄唇吻住,用力嗫咬。
云烟喉头溢出一声轻哼,林傲雪露出罕见的霸道与强势,将云烟迫在怀里,不让她挣扎,也不许她逃走。
直到双方都用尽了力气,截断了呼吸,林傲雪才松了口,她伸出舌头,在云烟濡湿的嘴唇上一扫而过,那一双黑色的眸子闪烁着妖异又执着的神光,直直地凝望着云烟的双眼,像是要透过层层阻隔,直看到后者心里去。
“烟儿,我说过的,我会娶你为妻。”
她用力攥着云烟精巧的下巴,像以往很多次,云烟对她的那样,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云烟的额头上,一双眼睛深邃得望不到边际,却毫无保留地透着满目的深情。
“你这辈子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何况,这非你所愿,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林傲雪的声音像是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裹着一圈金色的阳光,充满霸道与魄力地闯入云烟心里,将笼罩在她心头的恐惧破除,带来治愈心伤的温暖。
“沐雪……”
她眼里再一次淌出眼泪,晶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划过她柔软细腻的脸颊,落在林傲雪的手背上。
“乖,没事的。”
林傲雪像个大姐姐似的站在床边,哄小孩一样揉了揉云烟的发,粗糙却温暖的掌心抚过云烟的脸庞,将她脸上余留的泪迹轻轻抹去。
当云烟受伤的时候,她会是云烟值得信赖,可以全心依靠的肩膀。
云烟少见地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态,她靠进林傲雪怀里,缓缓平复动荡的心绪,随后她又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这才对林傲雪说: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