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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她的目光自林傲雪刚刚离开的桌案上扫过,忽然眉梢一挑,联系林傲雪此时整洁的衣裳,她语气略有些严厉,不答反问:
“陛下昨夜未眠?”
林傲雪闻言,心头猛地一跳,不妙的预感涌上心间,让她一下子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惊惶失措地轻咳一声,支支吾吾地回答:
“唔……昨夜……睡不着,就,看了一会儿折子。”
三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在不眠的夜里连夜批阅奏折。
何况她一走多日,堆积起来的折子足有上百本,她今日不批完,明日也还是要看的,与其耽搁和云烟在一起的时间,她干脆晚上苦一些,早早将之阅完了事。
但她却忘了,现下不比往常,她以前如何糟践自己的身体,云烟远在南疆,管不到她,但今云烟回来了,她哪里还能那么嚣张。
云烟不应她的说辞,身娇体软地靠在林傲雪的背上,胸前柔软抵着林傲雪的背心,让她心里一荡,然而云烟嘴里说出的话却让林傲雪心尖颤抖:
“嗯?睡不着为何不来寻妾身?妾身自有法子治陛下的无眠之症。”
云烟声线绵软,又有刻意撒娇的娇媚,简直让林傲雪没法子,她立马举手投降,承认错误:
“我错了烟儿,往后不晚睡了。”
林傲雪知道云烟是在替她的身体担心,她自不想让云烟心忧,便立即乖乖承认错误,并且发愿要改邪归正。
云烟胳膊收回来又在林傲雪腰间捏了一把,嗔她:
“哼,算你识相,多大的人了还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想来我走这些年,你没少这么折腾。”
她心疼极了,以前好不容易将林傲雪的身子调养好了一些,看样子又前功尽弃,需要她再多费些心了。
云烟忽然有些后悔,林傲雪总不知好好照看自己,她一走三年,林傲雪日日操心国事,身子耗损必然严重,只有她想办法替林傲雪养着。
林傲雪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回过身,底气不足地辩驳:
“没有的……烟儿,我不常这样。”
云烟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将胳膊抬起来,然后亲自替林傲雪更衣,换上朝服,同时温声道:
“我今日晨起替你做了早膳,你用过之后再去早朝。”
林傲雪闻言眉开眼笑,心知云烟不会再追究了,她笑着应了下来,然后示意宫人将云烟替她准备的早膳盛上来。
她已经有三年没尝到云烟的手艺了,早就惦念得不行。
宫人将一叠叠花糕端上桌案,又再盛了一碗豆汤,在桌上整整齐齐摆好。
平日里替林傲雪梳妆的宫人临行前抬眸看了一眼云烟,但见林傲雪与云烟说说笑笑,心情极佳,虽心觉奇怪,但不敢多问,将东西放下就退下了。
林傲雪用过早膳,比平日里晚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抵达宣德殿,她心情极好,上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让众臣觉得今日女帝看起来格外平易近人。
“陛下刚从南疆战场得胜而归,可喜可贺!”
朝堂上一片恭贺之声,林傲雪点头笑了,只道:
“南疆鼠辈不足为惧。”
众臣又说了几句恭贺之词,老丞相便出面将林傲雪离开之后,京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简单做了个汇报,待老丞相说完,一直将林傲雪纳皇夫的事情挂在心上的王德生再一次将这件事情当众提了出来:
“陛下,现下南疆之乱已经平定,陛下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微臣先前所提纳皇夫之事?”
他神态上显出两分焦急,是因为他家中有亲戚的孩子在禁军里做小将,恰好在林傲雪去南疆时的队伍里,对林傲雪此行去南疆的真正目的有所猜测。
他虽然觉得无稽,但一联想林傲雪这三年来一个男人都未碰过,却对那南疆妖女格外偏爱,心里还是起了警惕之意。
男有龙阳之好,前朝腐朽,深宫大院之中这些私密癖好不足为奇,这女帝,万一也有异于常人的喜好,那他心里的盘算岂不全部落了空?
他听说林傲雪不仅亲自去南疆将云烟接了回来,更是一回宫就将云烟安置进后宫里,还专门给那宫殿改了名字,这种种行为,都透着古怪,林傲雪对云烟的好,已经超过了寻常姐妹之情,他不得不防。
还是先落实了女帝的口风比较重要。
王德生此话落下,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汇聚过去,随后又躬身,等待林傲雪的回复,他们心里也各自有各自的盘算。
“唉,王大人,朕原以为你有些眼色,便屡屡不与你说明白,想叫你自行领会,怎么你这榆木脑袋始终是不明白朕的心思呢?”
林傲雪的话语轻飘飘的,然而落在王德生心里,却仿佛晴天霹雳,他哪里想得到林傲雪以往都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今天居然直接拿了他开刀,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态惶恐,战战兢兢地伏地高呼:
“微臣愚钝,不知陛下何意,还请陛下恕罪!”
其余大臣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料到林傲雪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不由在心里斟酌着,林傲雪这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老丞相也皱起了眉,对林傲雪的态度感到有些不解,宣德殿上,恐怕只有北辰泠一人知晓林傲雪的心思,她眨了眨眼,心里轻笑,林傲雪素来都有自己的主张,此番她将话说开了,想必是要跟众臣摊牌。
果然,待王德生话音落下之后,林傲雪便站起身来,沿着玉阶一级一级地走下来,行至宣德殿上,一直走到王德生面前,强大的压迫骇得王德生不敢抬头,只听林傲雪的声音在殿内响彻:
“诸位卿家,实不相瞒,朕早年参军之时,曾受过重伤,以至于,朕的身体并不适合抚育后代。”
她说得坦坦荡荡,一点都不将此当回事儿,然而台下众多大臣却脸色急变,惊骇莫名。
林傲雪这话就相当于绝了那些想借皇子皇女掌握大权之人的心思,他们的脸色难看极了,心里恼火愤怒,却还要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态势,愁眉苦脸地对林傲雪进言:
“陛下,若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可请太医医治一番,想必并非全然没有希望啊!”
他们哪里肯轻易死心。
“朕已请大夫看过,药石无医。”
林傲雪脚步顿住,抬眼看向刚才发问的大臣,她记得这个人叫陈瑞,是王德生的门生,两人私交不错。
“可是陛下,早几年看过无用,现今还是可以请太医看看呀?微臣也认识一个医中圣手,不如引荐给陛下,兴许能看好呢?”
见其还在继续劝说,林傲雪心头冷笑,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寒芒如瀑,目光冷冽,她哪里看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顿时冷哼一声,言道:
“朕的身子朕自己不清楚,不早早医治,还要等到你们开口?朕都已经这样伤心,被揭了心头之痛,尔等何以如此狠心,竟还想继续叫朕遭罪?这宫外的闲云野鹤,还能比宫里头的太医医术高明?”
论医术,谁能比得过她家烟儿?
林傲雪一番抢白,将那陈瑞激得脸红脖子粗,不知再如何答话。
第127章 众议·下
林傲雪冷哼一声,给堂上大臣甩了脸色; 陈瑞一门心思想劝林傲雪纳皇夫; 此时听了林傲雪一番话; 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触了圣怒; 顿时吓得浑身一颤; 跪地叩首,忙道:
“微臣口不择言; 多有冒犯,还请陛下息怒!”
林傲雪瞥了他一眼; 摇了摇头又转身走回皇座; 王德生心有不甘,但林傲雪态度坚决; 他不敢继续试探。
他眼珠一转,依旧伏在地上,又问:
“陛下; 吾等虽然不知内情,但忧心陛下后继无人; 其心不坏; 纵使陛下无法生育,往后抱养皇子皇女过继亦可解燃眉之忧; 但陛下英明一世,合该有个体己之人陪伴,以主后宫。”
林傲雪拿了她不能有后的理由来压,王德生虽然觉得遗憾; 但心里依旧存了两分妄念,万一林傲雪只是以此为借口,将此事拿来当了她喜好女女之欢的挡箭牌,用以划清与男子的界限,不与男人有染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林傲雪当真因旧疾不能有后,那也不妨碍她册立皇夫,只要他的儿子能成为皇夫,即便没有后代,也能让他的家族荣耀兴盛。
林傲雪简直被气笑了,这个王德生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怎么,让他如此无畏无惧,一再挑战她的底线。
皇座上的林傲雪忽然哈哈大笑出声,让在场所有大臣惊诧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惶恐,王德生和陈瑞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哼,朕敢问诸君,普天之下,哪个男子敢说与朕相配?”
林傲雪的声音远远传开,宣德殿上所有人都能听清。
一时间,殿内寂静,鸦雀无声。
北辰泠适时上前一步,躬身朝林傲雪一拜,而后开口:
“臣以为,无有能与陛下相配的郎君。”
林傲雪的视线自堂上黑着脸的臣子脸上扫过,看向北辰泠时,还略带了两分笑意,随后又很快冷了下来,哼道:
“朕本不欲将话说得那么难听,但诸位仿佛忘了朕是如何登上这皇位的,朕奉劝诸君,莫要忘了你们的本分!”
王德生骇得脸色煞白,后背被冷汗浸湿,他仿佛感觉林傲雪如刀的眼眸割在他的喉咙上,他那一点私心,早已被林傲雪看破,林傲雪此时所说的话,完全是在警告他。
被林傲雪一提,他立即就想起三年前,林傲雪踏过尸山血海,披荆斩棘,带着奄奄一息的北辰贺走上宣德殿的时候,那气势勃发的场景。
没有人敢忤逆的言语,她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文武百官竟无人敢提出质疑。
今日也是一样,林傲雪立皇夫也好,不立皇夫也罢,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臣子插话。
此前三年,林傲雪表现出的谦恭让这些朝臣生出错觉,以为林傲雪也和以前的皇帝一样,可以被他们的意见左右,容易拿捏。
然而,他们大错特错。
林傲雪和前朝所有的帝王都不一样。
她说完这句话后,两眼一竖,直接道:
“朕原还想迂回一些与诸位商议,现在看来已经不必,哼,朕今日便与诸位说明白,朕不立皇夫,却要立皇后,朕不爱才子,只好佳人,任何意见全部驳回,请泠女傅替朕挑个良辰吉日,朕要和云医师成亲!”
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林傲雪说完这话之后,不等众臣反应,立即喝道:
“诸事已毕,没有其他要议,便散朝吧!”
直到宫人高声唱了一声“下朝”,林傲雪起身步下玉阶,转过屏风回御书房去,前朝的大臣还一个个呆若木鸡,没从林傲雪刚才那一番激烈的言辞中回过神来。
王德生和陈瑞更是神情恍惚,既有劫后余生的欣喜,也有愿望落空的惆怅和愤懑。
林傲雪回到御书房继续批阅奏章,不多时,老丞相便风风火火地赶来,就算他还未开口,林傲雪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她没有像对外边的朝臣那样给老丞相难看,反而问了一句:
“丞相大人来此,是为何事?”
老丞相面有焦急隐怒之色,他压下心头怒火,两步行至林傲雪桌案之前,忽然双膝一曲,在林傲雪面前跪下。
“陛下先前在朝之言多有不当,万万不可,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恭恭敬敬地俯身磕头,一把年纪,脑袋叩在沁凉的地面上,咚的一声响,也叫林傲雪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她眉头紧蹙,神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