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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我会保护你的。你等我回来……”
“我会活着走出这里,回家找你,你相信我。”
“不不,小烛,小烛!!!!!!妈妈只有你了,你回来,你回来……!!!”
“云深……你乖乖的。”
……
“你从来不肯叫我妈妈,从来不肯……”
……
混乱的对话渐渐消音,一片悲怆与黑暗之中,稚嫩的童声拍唱着不知所谓的歌谣,由遥远逐渐清晰。
东西天
南北地
天地之间凭福气
福气不好惨惨惨
福气好了麻利利
哥哥不知在哪里
找到哥哥拿糖去
……
……
哥哥给糖拿不拿
不拿就要受惩罚
拿了糖糖去东边
看不见啊看不见
……
……
月亮像个大圆斗
圆斗盛满白肉肉
肉肉碎了满地流
掉在里面带不走
……
……
红绳儿
罗网儿
逮住虫儿和鸟儿
虫儿鸟儿香喷喷
哥哥笑的像花儿
……
……
……
“她就是钟云深?”低而模糊的男声。
“看起来很普通。”另一个声音也很沉缓。
钟云深想分辨个仔细,奈何意识做不了主。她感到一双手触碰在刺痛的额角上,温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与发丝。
她的意识在混沌中轻盈地升起,而身子的感触就像在黑暗海底中打旋浮上海面漂流的浮木,在一片说不清是眩晕还是昏沉的迷茫中摆脱了窒闷冰冷。
头不痛了……身上好暖和……
我在医院睡了多久?
小烛过得好吗?
肇事车主会赔多少钱?
这些想法接踵而至,拨散了恍惚浑噩,钟云深感觉清明了许多。脖颈下似乎有一丝凉意,可能是病房的窗户被打开了。
轻轻动了动酸麻的手指和脚踝,感觉到四肢俱在,钟云深心中略缓,放心地睁开双眼。
蓝天……
白云……
旗杆……
人行道……
还有街区的巴士站牌……
一一映入她的眼帘。
“那时的一切真是历历在目啊……”钟云深喟叹着,准备在护士进房间之前再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你给我起来!”耳边响起愤怒的低吼声:“别装死!!”
……啥?
钟云深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她看到一双皮鞋。
她——还——在——地——上——撂——着。
环顾四周,她果真还在地上躺着挺尸,离记忆中自己被撞的地方足足甩出去三四米远。整条街区都空了——除了肇事者。
好在方才被撞到的伤处一点也不痛,头似乎也没事了,钟云深庆幸地……不对,这样怎么讹人?
钟云深赶紧把眼睛闭起来。
“快爬起来,我知道你没事!”那双鞋的主人不耐烦地跺着脚,鞋底发出咯咯的声音。
“喂!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车刮坏了,车都不能发动了!”那肇事者语出惊人:“你得陪我车!!”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那好吧,我们比谁讹得过谁……钟云深死命闭着眼,继续赖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钟云深还在地上挺尸,开车的人是个暴躁脾气,气冲冲地原地兜圈子,一脚踢开被顺带撞坏的邮筒,信件撒得满地都是。
一封信正好盖在钟云深的脸上。她偷偷侧目去瞄,只见那男人正在踩信发泄。
我终于知道寄优先邮件和快递的信封为什么那么厚了……钟云深在心底感慨。
灰蒙的街区,寒冷的天,更显那人的肌肤白至耀眼,一头夹杂着火焰色的紫罗兰长发随着男人的暴力动作荡来荡去。如果不这人带着白色的手套穿着礼宾车司机的制服,钟云深几乎要以为这个人就是个好相貌好身家外加坏脾气的有钱大少爷了。
“*&¥#@&*%¥#……”紫发司机开始飙脏话。
脏话骂尽,他累得满头大汗,低头看着依旧装死的钟云深呼哧呼哧喘气。
“……你再不起来我就开车轧你了!” 他威胁道。
“我可轧了啊!!”
“我——可——轧——了——啊!!!”
“不是说车都不能发动了么……”钟云深不情愿地睁开眼,慢吞吞爬起来。
“赔钱吧。”少爷司机抱臂对着她,看眉目还真是很年轻。
钟云深反驳:“明明是你的车撞了我……这太明显了,这辆车都开到人行道上。”
“人行道?切,整条路都是我们家的。”少爷司机蛮横地比划:“你看看,车漆都被你蹭掉了!蹭——掉——了!”
钟云深气笑了:“我现在算是知道有钱人是怎么富起来的了。”
“祈风,你对这位阿姨尊重些。”
两人还要继续争执,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从车厢内传出来。
“老板……”司机的表情瞬间充满困惑:“……尊重是什么意思?”
“尊重就是不要骂脏话,不要大吼大叫,不要叫嚣you own the road。”车内传来平缓不起波澜的回答。
车窗是电控调光的,原本看不到内部的琥珀色玻璃瞬间转成浅银色。
玻璃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贴纸,上书“信得过钢化门窗”。
钟云深惊讶地张着下巴。
看到钟云深的表情,司机挑挑眉,得意道:“怎么样,这可是全世界唯一采用战区反导弹技术(Theater Missile Defense)的加长幻影劳斯莱斯,也就是简称为劳斯莱斯加长幻影TMD的究极限量款礼宾车!
他无比得瑟地显摆:“这个车里还安装了两颗高吨位微型炸弹喔!只要按动原本是宽视灯的按钮这辆车就会自爆,方圆几里内都会被移为废墟!”
“我们老板可是美国唯一有合法携带三级效应超级炸弹资格的人!”
……那不是炸弹吧,我记得……那是一种核弹……钟云深下意识想离车远一点。
“祈风,够了!”那男人再次呵斥,然后用平淡的声线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必要说出来。”
我觉得……挺性命攸关的。钟云深无比同情地看着车厢内发话的男人。不过既然是特制的车,带着核弹……呃,炸弹什么的估计也不会出事吧……
车窗的颜色再次变化,转为透明。
抛开不知是正当防卫还是嫌命太长的配置不谈,TMD幻影就跟所有的Limo加长礼宾车一样,车厢内各种办公休憩设施一应俱全,座椅纵向布置,之前说话的男人就懒洋洋侧卧在沙发上。
那人长了一张棱角分明、冷艳精致、祸国殃民的脸。
话说,南宫战的脸也是祸国殃民的——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亡国殃民。现在的钟云深对那张脸有些微妙的恐惧感,而那时的钟云深还毫无畏惧,她粗略打量一眼,看架势估计对方不是董事长,不是CEO,更不是厂长。那人是个总裁没跑了。
为什么钟云深会这么想?因为车厢里除了这个长得邪魅狂狷的英俊男人之外,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黑天鹅绒眼罩,以及一位衣衫尽褪的性_感美人。
根据总裁世界的规则,总裁们坐在他们超豪华限量版的专车里基本只有三个安排:办公,假寐,风流快活。
钟云深所看到的这位总裁则是集诸多大成于一体,他推开裸_裎女子光洁的身体,摘下昂贵的眼罩,又把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如一只迅捷的黑豹一样利落优雅地推门下车。
钟云深忍不住多看了被留在车座上的电脑几眼。灌注了最尖端科技的笔记本电脑分明就是苹果公司特制的高端机,因为别人的苹果LOGO都是咬了一口的黑色苹果,而这个由钻石平面打造的苹果LOGO不仅很完整,旁边还有一个梨。
“看着我!”不知不觉,那男人已经站在钟云深的眼前,看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还在傻傻地出神,总裁很不悦地低吼。
钟云深仰头。
她习惯弯腰驼背站着,两相一比,男人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
“阿姨,你在想什么?”男人低沉道。
“呃……”钟云深干巴巴道:“我想你最好把车窗切换一下。”
车厢里的裸_女正竭力拿着巴掌大的眼罩遮自己,原本被清空的街道已经水泄不通。
男人哼了一声,挥挥手让司机把玻璃调成反光。
“哈,你真是个善良的阿姨,可是善良的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
钟云深点点头:“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了挺多年了。”
男人眯眸。
“虽然你年纪不小,还别有风味么。”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钟云深,扶着车门暧昧倾身,把钟云深笼在高大的阴影之下。
钟云深不甘示弱地回视。
男人低笑,抬起她的下巴。
“泼辣的小野猫,你叫什么名字?”
钟云深打开不规矩的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瑞欣!!”
男人笑笑,拉开车门喃喃自语:“李瑞欣是么,我记住你了……”
“我们走。”
看着装配核弹的车开走,直到消失不见,钟云深长长舒了口气。
她弯腰蹲身,一样样捡起滚了满地的物品。
有个苹果被磕碎了,被她不小心一脚踢出老远。她追着骨碌的苹果跑了几十米,终于捡起来。她拿袖子擦了擦,一边嘎嘣咬着一边等巴士。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一个美国各种品牌的车的性格分析。。BMW低系列的司机就总是觉得they own the road……路都是他们家的……丰田的司机风评最不好,特别是开丰田的拉美大妈……
☆、相见欢(3)
第六章相见欢(3)
第二天——
时近中午,阳光很暖,路边积雪都化了,而马路上全是盐粒。钟云深心情不错,趁自己打工的饭店客人还少,在后厨一边刷碗一边打盹。
从最开始孕期给医院处理遗弃床单到现在,这是钟云深第一份每个小时能拿到八块钱的黑工。
“小钟,小钟……”饭店老板是个年近四十的魁梧男人,他蹑手蹑脚进后厨,半掩上门,压低声音喊钟云深的名字。
钟云深正用高压水枪冲去盘子上残渣,准备把一叠餐具往消毒机里码放。她甩甩手套上的水沫,把手抽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
“怎么了?外面忙不过来了?”
“不是……”老板神色古怪,颠颠儿凑过来,低声问:“小钟啊,你得罪什么大人物了?”
“……什么意思?”钟云深不解:“是不是有顾客投诉我了?”
“你还是自己看吧。”老板指了指没关严的门:“来了一群人把店堵了,这个点钟只有你和我在店里,我又不认识他们……”
“我能得罪什么人啊……你确定不是籍着卖塑料袋的名目来收保护费的?”钟云深咕哝着凑到门缝处往外看。
这家饭店位置好口碑好,平日里客似云来,今日却是“万里无云”。
穿着司机制服的年轻男人坐在一群手持枪械的黑衣保镖中间,紫色的头发,火色的流光——能把饭店肃清成这样的果然是他了。
“认识吗?”老板悄声问。
钟云深僵硬地点点头。
昨天听车里男人说,这家伙叫祈风什么的……没想到给个假名字也能找到她工作的地方,莫非……钟云深心里一紧,该不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