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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背上这个单肩斜挎小书包,书包的边缘正好卡在它滚圆的腰部,随着它的走动一扇一扇。
“呱?”大黄鸡很纳闷地举起包端详:“怎么背包带又短了?我小时候用这包的时候,可是一直能垂到脚面的。”
“呱。”它愤懑把包摔在地上:“破包!”
“啊,原来黄鸡是有叫声的!”钟云深对能从一直口吐人言的大黄鸡居然发出呱呱声感到很新奇。
“这不是叫声。”大黄鸡交臂在胸前,深沉道:“这是命运齿轮绞肉馅的声音。”
钟云深抱着笼屉默:“命运齿轮能绞肉?”算了……大黄鸡还能双修呢。
“当然,”大黄鸡白了钟二一眼,表示她少见多怪:“命运齿轮还能磨咖啡呢。”
小鼹鼠殷勤抱出一袋咖啡豆,高高举起,被它一巴掌扇倒。
“对命运齿轮恭敬点儿!丫灵验着呢!!!”大黄鸡愤怒。
小鼹鼠理所当然地哭了。
钟云深赶紧抱起哭泣的小鼹鼠,从它爪子里接过咖啡豆,柔声道:“乖,别哭了,我拿到单位给你磨。”
大黄鸡不满道:“为什么你总是偏袒它?”
“它那么小,你为什么总是欺负它?”钟云深护着小鼹鼠,扬下巴:“有本事你欺负小烛去!”
大黄鸡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你只准呱呱叫,不然我给小烛告状。”钟云深看出大黄鸡怕小烛,便得寸进尺,还伸出食指点了点大黄鸡的两个小鼻孔。
“呱!”大黄鸡气哼哼喷出两股气流,竟然把她的手指弹开了。
“这么厉害的喷气也不可以,不然我告状。”钟云深立刻禁止,换来大黄鸡抱翅膀白眼。
“翻白眼也……算了。”她泄气。
“还想吃点什么吗?”大黄鸡问。
“呃,有花生米吗?”
“有。”大黄鸡点头,从绒毛里一抓,端出两个盘子,一盘是花生,一盘子是米。
“这种槽太过了。”钟云深觉得心口真疼。
“我还能拿出一盘子花,一盘子生米。”大黄鸡骄傲道。
“不,不需要……”钟云深干笑着摆手。
真的要带着这货出门吗?钟云深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
“云深!……我送你!”路过餐厅时,南宫墨久大声叫住她,三下两下吃完早饭,起身拿了外套就走。
停车场停了一辆无法被忽视的车——粉色的玛莎拉蒂。
“咦?南宫招弟什么时候来的?”钟云深好奇,这次怎么也没见她闹,难道这孩子终于懂事了?
一千九百岁……哎,不是都说女孩子懂事早么。╮(╯▽╰)╭
南宫墨久一愣,才说:“……招弟昨晚来的,可能早睡了,你没看到。”
路过小烛的旧卡车时,钟云深特意停下来,摸了摸车门。
之前没有细看,走进了才发现,小烛买的是辆老版本的福特卡车,而且是一款有缺陷的版本,就连惯用二手车的美国人也很少再开了,估计只要一千多块,和市政部门处理的拉垃圾的卡车差不多价格。
“还真是……年份挺久的。”她喃喃。每天开这样的卡车太亏待小烛了。
为什么小烛这么好的孩子,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妈妈呢。
孩子也没抱错啊……那胎记……
“怎么了?咱们走吧。”墨久说。
“唔,”钟云深回神:“我只是想……还没坐过小烛开的车呢……”
“会有机会的。”
“来,再不走要迟到了。”墨久看起来稍微有点焦急,语调稳重温和依旧,可平日从不催促的他竟主动拉住钟云深往自己的车位走。
西南的地平线上生起海涛一般的乌云,初被遮蔽的天空转瞬间变得黯淡如黄昏,而更遥远的地方已经暗得看不清景色。
大黄鸡一路打哈欠,钟云深让它坐在后座补觉,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墨久发动了车子,快速开离停车场。
山林间万木攒动,远方的地面好像被墨色浸染了一样,逐渐向南宫宅院蔓延。
唯有通向外界的公路仿佛被什么淡淡的光晕笼罩着,看起来与平日无异。
“墨久,现在……局势不好吗?”她思量了片刻才问出口。
“什么局势?”南宫墨久淡淡道:“只是要下雨了,你多想了。”
“得了吧,”钟云深指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军说:“雨云上站人吗?”
☆、当男人们在流血主妇能做些什么
“是人工降雨。”大黑鱼沉默了片刻,坚持不松口。
“南宫墨久——你果然上过学!!”钟云深咬牙切齿,用一种智商被深切侮辱的眼神看着目不转睛直视前方的男人,最后泄气道:“……算了,我也管不了什么。”
她沮丧地倚在副驾座位上:“我就是一普通人,宅子里唯一的普通人,成天拖你们后腿,什么也帮不上——”
“别这样,云深,你帮了我们很多。”大黑鱼说:“而且你是南宫家的主母了,是地位仅次于南宫战的人,你别多想。”
“帮你们很多?”钟云深气呼呼质问:“你说我能帮上什么?!!”
她指着翻滚的、遮蔽天日的浓云,有些尖锐地说:“或者,哪怕你告诉我——告诉我现在我能帮忙做什么,嗯?!!”
墨久皱起眉头,看着钟云深所指的压抑黑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帮忙买点菜吧。”他想了想才说。
“行!”钟云深使劲点头——这个她能干!
发现自己能帮上忙的钟云深,心里顿时好受了很多。
“不能再拖了,我们走。”墨久谨慎地把车驶离宅院,然后车速渐渐提了上去。风声在窗外呼啸,整座山林果然被一种诡异的气息所包围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能看到一片昏黄惨淡的景致,有些像极端的沙暴或者雾霾,可当汽车随山势拐了一个弯,面前的道理完全被一片黑色的浓障掩盖住了。
“闭上眼睛,我要开过去。”南宫墨久正色说。
“不要发出声音。”他补充道。
钟云深不敢怠慢,依言闭眼。
最开始她还能从合起的眼皮上隐约感到光线,随着墨久紧踩油门,一个加速冲进了黑暗里,一下子就一丝光亮也没有了。
风声也压抑得仿佛凝固,四周静得可怕,黑暗中时间被无限拉长了,钟云深闭着眼睛,一直没听到墨久说让睁开,连男人的呼吸声也听不见,她心里有些忐忑。
她发出了一声含糊近乎无声的“哎”,同时试着伸手往左侧摸索,想够到墨久放在方向盘的手背。
下手冰凉平滑——她摸到的是鱼鳍。
……
……
这是什么意思!!!
钟云深心里嗖地一紧,再就觉得脑袋瞬间要炸了:……一条大鱼在开车!!鱼鳍放在方向盘上那样开车!!!
这这这……信息量略大啊!!!
她上次已经知道乌鳢暴露在空气中很久也不会死了——但是,大黑鱼的刹车和油门要怎么踩!!!尾巴在驾驶座放得开吗!!!万一遇到红灯还换挡吗!!!啊还换不换了!!!
……好想睁眼怎么办!!!激烈的内心斗争让钟云深浑身轻颤。
“太静了害怕是么。”大黑鱼似乎只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低声找话题:“很小声说话没关系。”
钟云深发誓她听到了鱼鳍扑闪扑闪的挥动声……甚至还有一个泡泡破裂的声音。
变回原型之后的大黑鱼本来就瓮声瓮气的,这会儿他又以极其低的嗓音,神秘兮兮问:“你看过‘我的彩虹小马驹’吗?”——他成功地营造出了一种“老师,要盘吗”的地下效果。
“……没有。“钟云深摇头。
“我——看——过。”大黑鱼用气息一字一拉腔地说:“好——看——极——了,你——别——和——别——人——说。”
钟云深点头,内心却很复杂:……为什么看个彩虹小马要和做贼似的……
话题可悲地结束了。
后座上大黄鸡打起了呼噜。
“墨久,你做过奇怪的梦没有?”钟云深闭目轻声问。
“梦?”从大黑鱼的声音里都能听出——鱼明显是皱了一下眉头:“是什么样的梦?”
“可怕的梦。而且都是彼此有关联的梦,很逼真,直到醒来我才能意识到自己做了梦。”钟云深大概地描述了一下,只是略去了儿歌靳羽的那部分。
“频繁吗?”墨久问。
钟云深说:“已经好几次了。”
“你最好和南宫战说一下。”墨久认真道:“我觉得这很重要,担心你会因此有危险。”
“嗯……好,我争取说给他听。”想到要和南宫战说这件事,钟云深忽然犹豫了一下。
“是一定要说。虽然梦境不会影响现实,但是会磨耗精神。”大黑鱼语重心长说:“你得重视起来。”
“我知道了。”钟云深缩脖子,一面鱼鳍搭在她肩膀上了,有点凉。
坚持坚持忍耐忍耐……她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又这么使劲闭了一会儿眼皮,最后钟云深还是抵挡不住好奇,把眼睛偷偷睁开一线。
在她身旁大黑鱼果然以一种让人看了就得笑不停的模样卡在驾驶座里开车。
黑色的云障搅动,中间仿佛被撕开了一条艮贯天际的裂缝,密密麻麻的尸骨和拼接不成样子的怪物不断从上面倾泻下来,在坠落的途中仍然彼此撕咬,堆积在地上足有山穹高。
怪物的山体缓慢地移动着——其实是那些怪物在彼此吞噬的同时竞相向南宫家的方向爬去……
这样由怪物与骸骨组成的山体不止一座,事实上,每隔不到千米就有这样一座恐怖的存在,钟云深觉得有些昏眩。
隔着一层车窗玻璃看如此实景……比噩梦可怕多了。
好在又过没多久墨久就说:“好了。”
钟云深心虚睁眼,大黑鱼已经变回人形,充满着沉稳男性魅力地开着车。
后座一阵声音,大黄鸡醒了,睡眼惺忪揉眼,问:“到了吗?”
“快到了。”钟云深羡慕什么都没经历的大黄鸡。
进了市区,南宫墨久以拥堵为借口,把人送到离公司几个路口开外的小巷子就折回家了。
“上班了!!”大黄鸡举翅膀。
“嘘!!!!”钟云深赶紧拦。
事务所无需朝九晚五地在场,而且钟云深最近手上没有工作——她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准备听墨久的话,去全食超市买菜。
反正还有礼品卡,不用白不用——早上的惊吓和担忧在想到这一点时被冲淡了不少。
她唯一顾虑的就说大黄鸡了。钟云深小声问它:“你这样跟着真的没问题吗?”
大黄鸡坦荡摊手:“超市里不能有鸡吗?”
……对喔。
“……好吧。”钟云深硬着头皮走进超市,回头瞟一眼迈着大脚丫子走路的大黄鸡,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带着只腾讯企鹅的LOGO出门了。
不过她的忧虑在看到“蔬菜水果当日特价”的旗标之后立刻烟消云散,她推着购物车,热情满满买了很多菜。
走到冷冻区时,她看了看被冻在泡塑碟子里的整只老母鸡,又回头看了一眼能吐熟食的大黄鸡,后知后觉自语:“……我是不是被骗了?”
此时此刻,南宫家。
“下一波敌人要来了,我用我的膝盖都能感觉到!”蛇爹爹全神戒备,与小辈们同仇敌忾。
蛇妈妈不屑道:“我以为你的膝盖只能感觉出雨雪天。”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