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母和亲戚们正坐在客厅里商量住处,许棠边擦着头发边说:“妈,我同桌让我去她家里睡。”
许母知道许棠同桌是女生,住在东边,离这里也不过十分钟路。她正愁打了地铺床位都捉襟见肘,听许棠这么说,当即点头应允。
许棠便回自己房间,背上一只浅粉色的单肩小包,找出那个黑色袋子拿在手里,想了想,又按原样放回去了。
方举和周险已经在巷口等候,方举看见许棠身影,立即吹了声口哨。
许棠穿一条膝盖以上的浅色连身裙,头发刚刚洗过还未干,就这么披在身后,空气中浮着一阵清浅的香味。她一路走过来,从裙子里露出的小腿白皙匀称,每一步都走出几分娉娉袅袅的意味。
这模样跟第一次见到的“豆芽菜”简直判若两人,方举不由愣了一下,他立时回头看了周险一眼。
许棠已走到近前,距离方举三步的位置停下,“有事吗?”
方举抬腿跨上摩托车,“上车。”
许棠愣住。
方举飞快补了一句话,“上险哥的车。”
许棠立即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周险,他也已经跨上了摩托车,一手拿着一支烟,另一只手握着油门把手,正静静看着她。
巷子里还有股鞭炮炸过的硝烟气息,呼吸间充满了鼻腔。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堵得她心口酸涨,无限委屈,却又觉得在这种注视之后,委屈都显得无足轻重。
她没再犹豫,走到周险的车边,跨坐上去。
方举一拧油门,摩托车转了个弯,朝东边驶去,周险紧跟其后。许棠手心里攥得满是汗水,温热的风扑面而来,呼吸全滞在喉间。
很快到了桥边,周险一个急转,许棠吓得立即伸出手,将他紧紧抱住。
等这个急弯已过,许棠这才惊觉,紧盯着自己抱在周险腰上的手,耳根霎时烧得一片通红。
耳畔是轻啸的夜风,许棠觉得自己仿佛一只风筝,挣脱了线,朝着极高的天穹飞去。
车开出去约十五分钟,拐进了一条小路,又开了五分钟,停在一处四层楼房前面。
方举停好车,朝着大开的卷闸门喊了一声:“嫂子来了!”
许棠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惊悚的称呼,七八个人从房子里涌了出来,齐刷刷站在门口,大声吼着跟许棠打招呼。
许棠被无数个“嫂子好”炸得脑袋都懵了,直到周险回过头来低声说了句“下车”,方才回过神来。
周险停好车,伸手抓着她手臂朝里走去。仿佛过电一般,许棠不由微微一颤,在大家的闹哄哄的笑声中跟着周险进了房子。
一楼是间极大的客厅,摆了四张桌子,旁边是组合沙发和茶几,都是黑色,墙边放着一台电视机。
周险抓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许棠屁股还没做稳,便看见方举端了个巨大的蛋糕过来,放在茶几上。
奶油蛋糕,上面裱着红红绿绿的花,被十八根蜡烛插得一塌糊涂。
许棠看了一眼,立即挪开目光,实在看不下去第二眼。
“嫂子,许个愿!”方举大声说。
“许愿许愿!”旁边人立即响应。
“最好许和我们险哥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
许棠无奈,只好双手合十象征性地闭了闭眼,睁眼吸了口气开始吹蜡烛。这口气短了点,还剩三四支没有吹灭。方举凑上前帮她吹灭了,拔了蜡烛开始分蛋糕,他体贴地将中间的裱花切给了许棠,“嫂子,你吃这块最大的。”
许棠看着纸盘里红绿白糊成一团的奶油,“……谢谢。”
一群人嘻嘻哈哈分完了蛋糕,许棠被甜不啦几的奶油腻得喉咙口发苦,然而在周险“关切”的注视之下,还是强忍着吃完了。
很快撤了蛋糕,各色烤串又摆了上来,一时之间开啤酒的声音不绝于耳。
吃了一会儿,周险起身去上厕所,许棠赶紧趁着这空当逮住方举,“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方举笑,“桥南鞭炮放了一整天,你今天又没去摆摊,一问就知道了。”
“这些都是周险吩咐的?”
“险哥不吩咐我们敢动手?”
许棠一时沉默,摸不准周险此举的用意。
方举笑嘻嘻接着说:“今天险哥跟我们打台球,鞭炮响一声他球撞歪一次,最后把球杆一丢就往外走。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接你嫂子’。”
许棠忍不住问:“那张雪是什么?”
“哦,险哥女朋友啊。”
许棠消化了一下这个答案,“这两个词不是一个意思?”
方举仿佛觉得她这问题匪夷所思,瞪大了眼睛看她,“当然不是。女朋友和老婆能是一个意思吗?”
第9章 渡河(09)
正说着话,一人将方举一拉,“来来老方,猜拳猜拳!”
周险也从厕所出来了,见许棠神色怔忡,低声问:“不高兴?”
许棠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忽有一人上前来往她手里递了瓶啤酒,“嫂子,听说你酒量好,赏个面子陪我们喝点!”
方举“啪”一掌拍在那人脑袋上,“嫂子能随便跟其他男人喝酒?”
那人连声说“是”,又将许棠手里的酒瓶夺回来,“嫂子不好意思!”
许棠完全没反应过来,只看着啤酒瓶在自己手里走了一遭,留下冰冰凉凉的水渍。周险端了一盘羊肉,拎了两瓶酒,对她说,“走,我们去外面。”
外面点了盏门灯,照亮台阶和前方的水泥地。许棠刚坐下便感觉腿上叮了只蚊子,伸手“啪”地往腿上一拍。
周险看她一眼,忽又起身走进屋里,过了片刻,拿了件黑色衬衫出来,往她身上一丢,“把腿盖上。”
许棠:“……热。”
“我穿长裤都不喊热,你热什么。”
许棠懒得跟他争,默默地将衬衫盖到腿上。
周险将两瓶啤酒打开,递给她一瓶,又将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许棠也不拘束,拿了支串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她扭头看了周险手臂一眼,“你伤好了没有?”
周险“嗯”了一声。
“那时……对不起,我妈是这样的性格,你别在意。”
“没事。”周险语气平淡。
摆摊之时,碰到周险似有千万句话想对他说,此刻见了面反而不知从何说起。许棠喝着酒,渐渐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儿,周险忽然问她,“我给你的手机欠费了?”
许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茬,愣了一下,“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打给方举,把我衣服送回来?”
许棠反驳:“那你为什么不让方举打给我,去我那儿把衣服拿回去?”
周险没说话。
许棠脑中转了一个念头,觉得好笑,自己低低笑了一声。
周险目光立即扫过来,“笑什么?”
许棠飞快摇头,“没什么。”
周险低哼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喝酒跟谁学的?”
“我爸。”
周险目光一敛。
许棠却好似并不在意,边喝边说,“我十个月的时候他就拿筷子蘸酒喂我,十四岁开始跟他喝酒,最开始一杯就倒。喝了三年,我去年生日那天,终于把他喝趴下了。”她顿了一下,补充一句,“那也是我最后一次陪他喝酒。”
周险看着她,没说话。
“我妈不喜欢我爸这么训练我,我爸却说,女孩能喝酒,是项傍身之技,”她转头看着周险,“清醒的人可以装醉,醉了的人却不能装清醒。”
许棠朝周险伸出酒瓶子,周险顿了一下,举瓶与她碰了碰。
“我弟也能喝。”
“你们谁酒量好?”
许棠扬了扬下巴,笑得不无骄傲,“比我差远了。”
昏黄的门灯下,她扬起的脸白皙素净,倔强的眉眼因为笑容平生一股温柔。周险目光微敛,忽伸手按住许棠后脑勺,朝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按。
许棠毫无防备,吓得笑容立时僵在脸上,她看着周险靠近的五官,呼吸一时停顿,声音微颤,“周险,你有女朋友。”
周险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扣在她脑后的大掌又往前一按,与许棠鼻尖仅隔一线。
他另一只手放下啤酒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塞进许棠手里,“发短信。”
“发什么短信?”许棠心脏如擂鼓激烈,喝下去的半瓶啤酒似乎都涌到脑中,让她思绪在周险滚烫的呼吸中愈发迟滞。
“给张雪发,我跟她分手。”
许棠呼吸不由放缓,仍勉力维持镇定,“我不想当你女朋友。”
“你不用当我女朋友,”周险紧盯着她开合的嘴唇,“当我的女人。”
“女人”这个词仿佛一把火药在许棠脑中炸开,她耳根霎时烧了起来,“那也……”
话没说完,被周险凶狠的吻堵在口中。
仿佛天地倒悬,万事万物都化作沸腾岩浆,她紧绷的神经被烧得断裂。周险的气息如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完全束缚。
她难以形容此刻鼓噪的心情,如同在云中飞得愈来愈高的风筝,自由却又彻底失控,下一瞬便要从万丈高空一落而下。
周险的大掌从脑后移到她纤细的腰间,紧紧攥住,使劲往前一带。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将这个吻变成全然凶狠的掠夺。
许棠全身无力,到最后只紧紧攥住周险的领口,阻止自己往下滑。
“险哥……”身后忽传来一阵脚步声,许棠吓得连忙将周险推开,想要退后,脑袋却被周险一把按进怀里。
方举尴尬一笑,“我什么都没看到,险哥你们继续,继续!”说着飞也似地逃进屋里,又顺手将卷闸门拉了下来。
眼看着再无被人打扰的担忧,周险索性将许棠一托,坐到自己大腿上。许棠挣扎着想要下去,周险将她扣紧,“再动试试?”
许棠刚刚见识过两人力量上的悬殊,立即不敢动了。
“许海棠,行不行?”
许棠声音尚有些抖,“不行。”
“为什么?”周险盯着她。
“我们生活不一样,玩不到一起去。”
“谁说的?”周险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摩挲许棠被吻得红肿的嘴唇,“我们可以交流,交往,”他顿了一下,低声一笑,“还可以交。配。”
许棠脸烧起来,“……周险你不要脸。”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许棠:“……”
“那要不我按顺序来,先追你行不行?”
许棠抬头看他,“你喜欢我?”
“还行,就是看着胸有点小。”
许棠羞愤,“周险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周险将她往上颠了颠,“帮我拿一下烟。”
“你自己拿。”
周险两手捏了捏她的腰,“手没空。”
许棠无语,“……在哪儿?”
“裤子口袋,右边。”
许棠伸出手,伸进周险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和和打火机,从里面抽了一支出来,递到周险嘴边。
周险叼住了,示意许棠帮他点燃。
许棠无奈照做。
周险笑了一声,“你看,不是交流得很好?”
“……你这是胁迫。”
“胁迫也是交流。”周险腾出一只手抽烟,另一只手仍是钳着她的腰。
许棠早就见识了周险不要脸的一面,但之前那些比起现在简直仅是冰山一角。
“你不怕我接近你另有目的?。”
周险静了一下,抱着许棠的手伸过去将方才落在一边的手机拿过来,点进相册,翻到一张照片停下,将屏幕朝向许棠,“你爸施工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调查说有根钢筋松了,没有人为操纵的痕迹。”周险顿了一下,“当时工地的安全负责人是郑叔的人。”
许棠看着手机屏幕上当时《鹿山晚报》的报道,眉头紧锁,唇抿成一线。
“你想利用我打听郑叔的消息,”周险将手机收起来,紧盯着许棠,“许海棠,我让你利用。”静了一下,他又补充一句,“随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当我的女人。”
许棠立时怔住,被周险这一番说辞搅得内心激荡,久久难平。
然而过了片刻,她轻声开口:“我只问你一句话。”
周险看着她,“说。”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