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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魏来也没有将手收回来,她的手甚至在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何芷抬头看去,却见对方仍旧是之前那温和浅笑的模样,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仿佛刚受到二次伤害的那道伤口压根就不在她身上一样。也是到了这时,何芷才算是相信,魏来之前恐怕真的没注意到手上的这道伤。只是相信之后,却又有些心疼了。
“手都这样了,你还笑!”何芷松开了魏来的手,却是扯着她的衣袖将人拉进了屋子,向来娴静淡定的人难得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是怪魏来不爱惜身体多,还是在恼自己先前所为更多。
“真没事。”魏来仍旧是笑着,她也是真不在意,无论是这道小伤口,还是何芷刚才莫名发的小脾气,都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只是看着何芷从怀中掏出手绢要给她包扎伤口时,目光却还是不由得更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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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晚上,魏来一行人是在刘家镇里的福来客栈里投宿的。
她们今日一早便启程了,倒没直接带着那一帮累赘来镇里送官,只是将人都绑在了屋里,然后通知镇上的官兵自去缉拿。但即便如此,也耽搁了不少时候,随后再要启程天色却是晚了,执意启程免不了再度露宿荒野,只是经了昨晚的事儿,她们便对这借宿或者露宿便也多了几分顾虑,于是一行人便索性在这镇子里多耽误了半天。
这刘家镇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镇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一看。再加上一路旅途疲惫,兼之昨晚那几次三番的折腾,魏来几人本就没休息好,于是这耽搁的半天功夫,便索性都用在了休养生息上。
好眠一场,直到天色暗沉,饭点儿都过了,几人才饥肠辘辘的聚集在了福来客栈的大堂里。
“再走个三五日,便该到蕲州了吧?”吃到一半的时候,何芷突然问道。
魏来正准备夹菜的筷子略微顿了顿,便点头道:“我们明早启程,以之前的速度三日后便可到了。”说完略微顿了顿,到底忍不住感叹了句:“这一路走来是非颇多,总算是要到了。”
何芷闻言却没这般感慨,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魏来一眼:“魏来的家乡快到了,我与你千里迢迢而来,可等着你一尽地主之宜呢。”
这话听着本没什么错,但不知是不是错觉,魏来总觉得何芷在说那“地主之谊”四个字时,语气似乎有些不同。
☆、第52章 说不出口
人都说近乡情更怯,魏来离家已七年有余,自然也不能免俗。于是怀着诸般复杂的心情,一直等到一行人都步入了蕲州府,第二日就可到达长宁镇的当口,魏来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何小姐跟着自己回了家,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向母亲解释何芷的身份呢。
娘,这是我未婚妻,跟我一起回来看您的——她要是敢这么说,她娘倒是不会拿着大扫帚把她和何小姐一起赶出去,但绝对会在听到这消息的下一刻就翻白眼晕给她看!
离家七年,刚回来就把老娘给气晕什么的,不太好吧?但不这么说,推脱是朋友的话,何小姐那边又说不过去。以对方的聪慧,恐怕凭着一些蛛丝马迹很快便能察觉出不妥来……
突然间发现,自己当初一定是脑抽了才会答应何芷同行!
魏来有些为难,想来想去,早先就曾起过的坦白身份的心思很快便又冒头了——如今何芷随她离京,到了这里已然是人生地不熟了,她虽然相信何小姐不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但总归这关系着她的身家性命,还是需要防范于未然的。若是在她的家乡,何芷便不能立刻将这事儿告知什么要紧人物,而有了一段时间的缓冲,对方应该就能接受了……吧?
“魏将军,魏将军……”习秋连着喊了好几声,可魏来却是充耳不闻,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于是小丫头气呼呼的嘟了嘟嘴,扭头就向自家小姐告状:“小姐,她不理我。”
何芷见着有些好笑,掀开车帘一看,却正见着魏来拧眉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眨了眨眼睛,笑道:“近乡情怯,魏来这是在想家吗?”
魏来还在纠结是否要坦白身份的事儿,总觉得这会儿坦白似乎是个不错的时机,所以连习秋叫她也不曾听见。倒是这时,何芷一开口,她便恍然回神,然后扭头看了过去。
这一抬眼,便对上了何芷那带着盈盈笑意的脸,魏来却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头一沉,那本来熨帖的笑容竟是没来由得让人多了几分烦躁和不安。临了,她也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道:“多年不曾回来,北疆战场就连书信也难收到,也不知母亲如今可还安好。”
何芷一眼就看出了魏来的异常和心不在焉,这似乎已经不是“近乡情怯”四个字便能形容的了,于是心下终是升起了几分疑惑。不过她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贸贸然的开口,所以也只是道:“可惜今日天色已晚,否则再赶些时候,说不定今天我们便可赶到长宁镇呢。”
魏来的家就在长宁镇上,距离她们此刻所在,其实也不过是半日路程。这距离说短不算短,但要说长就更不至于了,只是经何芷这一提醒,却仿佛多了种莫名的紧迫感。
“天快黑了,路不好走,还是等明日再上路吧。我不急的,不急……”魏来的心思还有些乱,所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便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迫切,那明显异样的反应不止是何芷,便连车夫和习秋都察觉到了不妥。
“之前那样急着赶路,这会儿怎的又不急了?魏将军这是在开玩笑呢吧!”车厢里的小丫头显然还没忘记之前被忽略的不满,于是免不了嘀咕了一句。
一路行来,习秋对于魏来的感观其实也是直线上升的,尤其是经历了山贼那事儿之后,她再看着小魏将军便只觉得安全感满满了。不过她年纪到底是不大,何芷对待下人的宽容也让她性子里的那点儿骄纵不曾完全被抹去,所以抱怨还是会的,只是嘀咕的声音却不大,而且这埋怨也并非毫无道理,离得近的何芷和耳力好的魏来都听到了,只是心思却各异。
这会儿她们一行人正在蕲州城内,若不急着赶路的话,这一座尚算繁华的大城里自然也是很容易找到落脚之地的。魏来果断装作没听见习秋的嘀咕,只轻咳了一声,便直接拍板道:“好了,我们今晚便在这城里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启程吧。晌午时,便也该到了……”
说着说着,魏来的声音便放缓了不少,总让人觉得她在感慨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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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睿,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晚饭过后天色已然不早了,何芷像往常一般正要领着习秋回房,却在半路被魏来拦下了。
魏来虽是行伍出身,但向来是极为守礼的,这样单独约见的事儿自然也是极为少见的。所以何芷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真有要事,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便配合着将身后的习秋打发走了,随后却是点明道:“我观你今日一直心不在焉,可是与你要说的事儿有关?”
何芷向来聪慧,魏来知道瞒不过也没觉得还有什么好瞒的,当下便是点头道:“是。我想了一天,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说着目光往身旁一扫,客栈里来来回回的客人并不少,人多眼杂也并不只是说说,于是又补了一句:“不过不是在这里。”
大庭广众的自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虽然何芷完全猜不到魏来要和她说些什么,但此刻却仍是配合的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去你房里说吧。”她的房间里还有刚回去的习秋,而看魏来的态度显然是不希望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的。
其实何芷的提议并不合礼数,但她本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而魏来显然也无心纠结这些细节,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开口”这五个大字的她并没有细想,便听话的领着何芷去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然后魏来自觉的……关门,落锁!
再回头时,魏来对上了何芷略显诧异的目光。
恍然间想起自己落锁的行为有些不妥,不过魏来并不解释什么,对方眼中的诧异也是稍纵即逝。何芷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因为事实证明即便是同床共枕小魏将军也做不出逾越的事来,所以她只是浅浅一笑,问道:“那么现在,魏来有什么话可以对我直说了吗?”
何芷的眼睛依然如初见一般光华璀璨,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可是此刻对上那双美眸,哪怕之前已经默默地在心里打了腹稿,魏来仍旧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解除婚约吧
魏来并不是个拖拖拉拉犹豫不决的人,甚至是在战场上性命攸关的时刻,她依然是冷静而果决的。甚至凭着这份冷静和果决,她脱颖而出,她带领手下走出了一个个的困境。
可是这一次,却是成了例外,哪怕她在心里替自己解释这般犹豫是因为身份问题事关生死,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只是借口。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她面对这眼前这人开不了口,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芷当然不知道魏来此刻已是心思百转愁肠百结了,对于魏来的沉默她略有些奇怪,只是良久的等待依然得不到答案之后,也不得不再次开口问道:“魏来,你不是有事要与我说吗,怎的一直不曾开口?”
前前后后加起来,何芷已是问了三遍了。魏来当然知道一直将人晾着不是个法子,而且她也难得下定了决心要趁着这个机会坦白,只是抿了抿唇又张了张嘴,那句“我其实是女人”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何芷看出了魏来的为难,她并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自然也不会逼问什么。只是今日本是魏来主动跑来说有事要与她说的,如今却又这番表现,难免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当下便道:“可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或者,有些为难?”
魏来已是生生将自己憋红了脸,闻言却并没有点头或者回话。只是最后,她抬头深深地看了何芷一眼,那目光中透着的决然让何芷一时间有些莫名:“瑾睿,有些事,我终究是不能瞒着你了。还有,对不起。”
何芷眨巴眨巴眼睛,还没从那句“对不起”中回过神来,与她面对面站着的魏来便突然伸手牵起了她的手。然后,在她还没明白过来的当口,魏来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最终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一切的一切,已经不需要在开口多言了,掌心下的柔软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一瞬间,何芷的脑袋里是空白一片的。她抬起头,第一次拿着呆滞的目光看着魏来,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那张秀美的脸上少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却平添了一份茫然。继而,那份茫然渐渐地转换成了不可置信……
“你……这……这是什么?!”何芷猛然将手抽了回来,只是指尖残留的柔软触感却仍旧提醒着她不能自欺欺人。所以她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开口询问……或者可以说是质问。而此时此刻的她,又哪里还有往日的淡定从容气势斐然?
这般的失态,只怕是何芷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只是当此之时,当事人却已无心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