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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人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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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陈虎交割归来后,魏池把手上的几个小校一起交给他,嘱咐在自己回来之前务必要事事仔细不可疏忽。陈虎觉察到魏池神态有异,赶紧称喏,不敢有误。
    魏池赶忙偷空往杜莨的营帐中来。
    杜莨此刻正在大帐里头发呆,他虽是武将但是也是知道动脑子的,这城池的坚固和中原比起来确实不足为惧,但是这些草原人要怎么防守……还真是引他遐想。正发着呆,就看到魏池挑起门帘走了进来。
    “呦!魏大人不去守着花容月貌的姑娘,倒来拜访末将了?”
    “来找你就是因为姑娘的事!”魏池一口气不敢歇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今天夜里你能来我这边么?我怕夜里有变。”
    杜莨一听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那些俘奴薛将军都看守的紧,要和外面的人联系上几乎不可能……但是……这也很难说,兔子急了也咬人!”
    魏池点点头:“虽不是大事,但是还是谨慎些好,今儿晚上就有劳杜莨兄了。”
    “客气,客气。”杜莨拱拱手。
    魏池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一路上除了担心还是担心,虽说是练了那么久的武功,但是一想到一个黑影从梁上飞身而下的情景,还是觉得背后发毛。隐隐的又后悔自己不该让那个漠南的侍女前来……妇人之仁啊!魏池摇摇头。
    晚饭的时候,小公主一反常态,不论魏池怎么哄,一口饭都不吃了。魏池微笑笑得脸抽筋依旧无果,只得作罢。撤下了饭菜之后,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只要再过一会儿,杜莨就会偷偷带人过来护卫。魏池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想依照昨晚的样子给小公主再换个绑法。
    魏池专心解着绳子,突然,感到一滴水滴在了手背上,魏池有点惊讶得抬起头。魏池不知所措的看着公主,一滴,两滴,三滴……公主慢慢的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魏池就这样愣在了那里,任由那双小手挣脱绳索的束缚抱住了自己。她没有放声痛哭,只是是低声的啜泣着。
    但是不能一直这样!魏池努力的狠下心来推开了公主,得绑上!魏池对自己说。他心中洋溢起了一种不安……能给他稍许安慰的只有绑上!绑上!
    看着对方被自己困得结结实实的样子,魏池突然觉得自己心乱如麻……等他终于有勇气能够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小姑娘在笑,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在笑。这是一把温柔的刀!魏池觉得自己如果再看下去,意志一定会被切得粉碎。
    转过身!
    杜莨应该已经带着人过来了吧?魏池睁大眼睛看着已经变得昏暗的营帐……
    一夜未敢合眼……但是,刺客根本没来……
    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营帐,魏池松了一口气。
    “参领大人,杜将军回去了……”疲惫的陈虎探了个脑袋进来通报。
    魏池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休息了。冷静!魏池对自己说了一万遍。因为晨会就要来了,带着这种表情去晨会是不行的……不行的。
    晨会之前,王允义私下见了魏池:“人呢?”
    “在外面。”魏池连熬了两天夜,眼睛有点红。
    看到魏池略显疲惫的表情,王允义点点头:“把人交给薛义。”
    魏池交代了手下,就径直回帐。他觉得自己只要再看那样的眼神一次就一定会崩溃,魏池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但还没来得急喘口气,身边的杜棋焕就用胳膊肘拱了拱他,冲着门口努了努嘴。
    王允义大步走入大帐,威严的扫视了众将:“今日,攻城!”
    作者有话要说:那句鸟语引起了很多mm的猜测……
    魏炭花也猜得太远了……哎╮(╯▽╰)╭,读书行的人也是有缺憾的(在被某人抽之前迅速遁逃)

  ☆、第九章

9【建康六年】
    辰时,攻城!!!!
    前锋部队早以按雁阵部署,军旗猎猎,战刀铮亮!前锋阵地的后面是分三部部署的中军,中军之中便是王将军的土台。土台其实是个高十米的土坡,工兵临时堆建所成,大部分高级将领都骑着马整齐的列队其上。魏池骑着花豹站在耿祝邱身侧,汤合则已经被派往前沿。算起来也有两日没有合眼,但是被凛冽的晨风一吹,魏池丝毫没有瞌睡的意思。战场之上是诡异的死寂,王允义一言不发。怎么打?谁去打?魏池突然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土台很高,上可眺望敌方的城楼,下可俯瞰整个战场。和战场相反,城楼上的人们在骚动着,时不时的还放点冷箭出来。这是卖的哪个葫芦的药?魏池继续头疼。
    终于,一枚炮弹打向了天空,轰隆的巨响结束了战场的寂静,一小队骑兵在薛义的带领下向战场正中挺进。看到薛义的骑兵,城楼上的人安静了,冷箭也不放了,因为他们发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的,就是他们的公主……魏池偷偷的挺直了腰,那个小小的人儿被绑着,在一群黑衣骑兵的反衬下,她的白衣服很醒目,看来是要交还战俘了……
    就在魏池想微微松口气之时,突然想起了王允义早上的那句话:“今日,攻城!” 攻城!魏池打了个寒战,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了心头。
    城楼上的人们更加紧张难耐,沽源麻鈨已经两日没能入眠,面对贪婪的齐军,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营救自己心爱的女儿。投降?面对无耻傲慢的齐军使者,沽源麻鈨也不敢发威,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一顿还得给人家送回去。混蛋,还没能缓过一口气,就跑来攻城了!
    大儿子,小儿子都抢着要去决一死战,可是,要能决一死战也就好了!就怕是齐军一怒之下……哎,如何是好?沽源麻鈨踌躇不已,沽源麻鈨手下的亲信和将领们也个个焦急万分。此时,只有一个人是冷静的,那就是沽源麻鈨的城督——达丹。他的视线落在了战场上那群黑压压的士兵和他们骇人的装备之上。凭借地险城坚,守住锡林郭勒并非难事,但是如果冒然出兵……怕是……
    两日以来,除了达丹拼死劝阻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想要出城迎战,原因很简单,齐军的荒唐条件不可接受,而城内,拥有现今最精良的草原三铁骑之一——黑风军,纵使是齐军万兵压境又如何?
    沽源麻鈨已经焦虑到了极限,战与不战?如何战?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颗炸响的炮弹打断了他的思路!
    一小队骑兵押解着他的女儿,出现在战场之上,城楼上的人顿时安静下来,难道是要……?
    不可能!沽源麻鈨的背心冒出了一股冷汗。
    走在前排的骑兵在离城楼不远处下了马,开始在地上挖坑,只过了一会,一个两米见宽的大坑就挖好了。
    坑?魏池探高了身子,偷偷琢磨着……
    坑!沽源麻鈨感到眼前一黑,忍不住攒紧了拳头……
    薛义冷冷的看着这个几乎还是个孩子的战俘,她微微的垂着头,一言不发,士兵拖她下马,她也没有丝毫反抗。
    “推!”薛义挥了挥手。
    小姑娘没有挣扎,只是倔强的回过头,她的眼神在游移,在寻找着齐军中的某一个人,但是找不到,在那片黑压压的人群中找不到……
    “推!”薛义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士兵听命后不敢怠慢,抓住小公主的头发就往坑里推。
    “啊!!!!!!”小公主终于嚎哭起来,但是她的哭声是那么的柔弱,转眼间就被草原上的风声淹没,她的挣扎又是那么的无力,她反抗不了这些粗暴的士兵。
    站在城楼上的沽源麻鈨几乎昏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推进了土坑,她的哭声仿佛是一把钢针,一根连一根的刺在他的心上。
    一铲一铲的黑土被填进了土坑。
    活埋!!!
    魏池紧紧的抓住缰绳才没有跌下马来,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要活埋,活埋……虽然离了很远,但魏池觉得那绝望的哭声仿佛就在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催发她记忆深处的那些种子,然后这些种子纷纷想要破土而出,把那些已经过去的,他永远不愿意再想起的往事一件一件的陈列在他眼前。
    土很快就填平了,在沽源麻鈨昏过去之前。
    那块土地又变回了一个平凡的小土丘,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薛义骑着马站在那个小土丘上,来回打了两个转,轻蔑的向城楼上的旌旗射了一箭。
    砰!箭干净利落的在旗上留下一个大洞。
    “啊!!”沽源麻鈨愤怒了,一种悲伤到极致的愤怒!:“射箭,射那个狗娘养的!”
    顿时,城楼上万箭齐发。但是已经晚了,薛义已经带着自己的骑兵从容的退了战场。
    “威武!!威武!!”齐军的士兵们齐声高喊,迎接薛将军的归来。
    看到沽源麻鈨的反应,王允义微微一笑:“投掷队,列队,出击!其他各部殿后!”
    投掷队从各个方向向城楼上投掷带火药的石块,铁块;城楼上的人们则用弓箭反击。但是由于两军距离太远,未能造成什么实际效果。
    攻击一直持续到了酉时,城里的人依旧坚守不出,王允义瞄了瞄徐徐下落的太阳低声对薛义说:“各部班师回营,投掷队再丢一个时辰就行。”
    薛义点点头:“杜参谋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接应!”
    入夜,草原上变得阴冷起来,天空阴晴不定,月亮时隐时现。王允义的大帐里头只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魏池,另一个是王允义手下的一等参谋徐樾。魏池毕竟还是个文官,王允义也不敢委以重任,徐樾之前在鸿胪寺当差,精通漠南的民风地理,又说得一口流利的漠南语,虽是文官出身,但多年前就入军部跟着王允义,也算是个老部下,他打仗前打仗后忙得脚底朝天,但是真要打起来反而倒是闲下来了。两个闲人干着自己手上的活儿,不时搭问几句。文官出身的人都有这么个喜好,喜欢聊科考,喜欢聊进士,更喜欢聊翰林院。按照文官的规矩,虽然魏池是探花,但是遇到徐越这种洪武二十三年的进士,那还得尊称声前辈。一个老前辈,一个新精英,有一搭又没一搭的闲聊着。徐越一直很怀疑魏池的来头。在他眼里,在翰林院做个吉庶士绝对比来这大漠吹冷风的好,就不提吉庶士以后说不定哪天就入阁啦,单是那两年一轮的转升,二十年后混个二品大员绝对不是个问题,完全犯不着提着脑袋上这儿来玩儿命。要说这个魏池没有什么幕后指使,徐越根本不信。那个燕王虽然荒唐,但也不至于真的敢对朝廷命官出手,就算燕王有这个胆子,怕是这魏池也不肯……没那勾当子的事儿,却又老老实实的来了漠南,这其间的奥秘……玄!一想到燕王和秦王那种微妙的关系,徐樾有点毛骨悚然,也罢,也罢,说到底这还是陈家的天下,自己该干嘛干嘛得了。
    “少湖还没忙完?”徐樾其实没啥要做的,就是找人闲聊。
    “徐大人,在下今天有点不舒服,做得慢,夜风都起了,徐大人先回帐休息吧。”
    徐樾这才借着灯光看清魏池苍白的脸:“哟!您的脸色不好啊!有多少事非得今儿做?身体要紧,您也去歇了吧。”
    魏池本想推辞,但是也确实有点体力不支:“也就是前两天没睡好……让徐大人见笑了。”
    “这荒郊野外不比京城!病了可不好医,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还是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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