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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吃吧,我有话问你。”
“是是是……”他依言吃了一口。
谭逸忙问:“味道怎麽样?”
“唔……”他一边嚼、一边答。“很特别……这不是鸡肉吧……”
“四喜……我问你,白白胖胖的,比鸟再大一些那是什麽?会咕咕叫……”
“鸽子呀!”
“那麽鸽子的脚上绑了纸条是为什麽?”
“哦……那是信鸽,帮远方的人传信给他的亲人或朋友……”
谭逸又间:“那如果信鸽传到一半被人杀了,会怎样?”
陈总管答:“那麽信就传不到对方……”不妙,他瞪着桌上焦黑的烤食隐约还看得见鸟爪子,他惊骇得捣住嘴,瞪住一脸无辜的谭逸。“你……你……你…
…”
“是,我杀了一隻信鸽,牠飞到我家来就是我的,我把牠杀了也是应该的,只是牠脚上绑了这个……”他拿出纸弧芄堋
“唉呀……你这个夭寿……”
还没骂出口,就被谭逸大声骂道:“小心……我是你主子,注意你的嘴!”
死孩子没骂出口,陈总管不得不隐忍吞下。简直无法无天!他摊开纸条看着,耳边传来谭逸大声命令着——
“写什麽?唸给我听……”
“这个……”他看着唸道:“大哥……心意在我这裡,一个月后带回。要是那女人发飙,就说对不住。要是她还不能息怒,大哥,乾脆休了她,凭你还怕娶不到老婆吗?妹子给你靠,跟她拚了。锦凤笔……”糟糕,又没写住哪儿也没写姓氏,怎麽通知人家?
仁慈的陈总管摇头叹气对小少爷道:“唉呀,您这样会害人家讯息带不到,万一是很重要的事呢?”
“我还以为写了啥好玩事呢,哼……无聊!”谭逸见没趣便掉头跑了。
陈总管头大地望着小少爷的背影,等会儿还要再去贴告示徵夫子,不能再这样放任小少爷,否则以后一定会变成个大祸害……
※※※
龙心意追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男子,异于常人高大的身影,华丽不凡的衣衫,熟悉的侧脸,刚毅的鬚角……是他、真是他!
龙心意不动声色地偷偷跟了一条街,然后看见他走进一户气派的府邸。
龙心意的心澎济而激动,光是看见他的背影就已经令她悸动不已,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有着难以形容的兴奋和紧张刺激。
她走近宅前,看见门上大大的一幅匾额题着气派的“谭府”二字。他住这儿?看他的穿着应该是这裡的主子。
心意静静打量着,她看见屋邸一旁牆上贴着徵夫子的告示。她低头暗暗思量了一会儿,然后上前敲门。
一位小哥出来应门,看见一名年轻标緻的姑娘,问道:“姑娘找谁呀?”
“小哥,我来应徵夫子。”
那小哥呵呵笑起来。“小姑娘,夫子是男人的差事,妳别开我玩笑了。”
龙心意礼貌地回道:“小哥,不论是四书五经或是论语大学,小女子自信胜任有馀……”
“妳行也没用啊,谁家会雇用女夫子?更何况是我们鼎鼎有名的谭府,我劝妳还是回去吧。”
这算哪门子道理?然而龙心意也只好告辞。
她转回街上,心底打了主意,走进製衣店,半晌,一名清秀少年步出,他急步至谭府,敲门。
同样那个小哥出来应门。
“小哥——”心意礼貌地拱手道。“劳烦您替我引见,我想应徵夫子。”
“你?”他打量了一会儿。“妳会不会太年轻了些?我们谭府可不是让人来胡闹的地方!”
“放心……小的胜任有馀。”
“好吧……让你试试也无妨。”小哥将她带进书房等候总管。
一会儿陈总管端了一个盘子进来,上头罩了一块黑色绒布。一看见来的是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他难掩失望的神情,唉……比他年长的老伯都考不过大少爷的题,何况是这个看来不足二十的少年人。他是来玩玩的吧?陈四喜将盘子搁上书桌。
“公子贵姓?怎麽称呼?”
龙心意脑筋一转应道:“在下龙浩天。”盗用阿爹的名字应该不要紧。
陈总管慈眉善目地帮他倒了一杯茶,心想他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陈四喜漫不经心地交代薪饷,谭家开出的条件相当优渥,一般夫子听了总会禁不住喜形于色,但眼前这位龙公子却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
“……所以只要你通过我们大少爷出的考题,就可以正式聘用你。”
心意清朗地问:“考题是什麽?”
陈总管轻轻揭开盘子上方的绒布,那是一周下了一半的围棋。白子只馀下五十馀子,看势败北。
只见陈总管先问他一题,“人人都说玩物志“可我们大少爷偏说这玩意见有着深厚的道理,甚至是蕴涵天地一切规矩,您可以解释解释大少爷何以出此言?”
龙心意在终离山不知看过多少本由锦凤姑姑带给她的棋谱,和爹爹也下过几千次围棋。若要说这东西蕴藏了什麽道理,她可是再明白没有了。
“局必方正,象地则也;道必正直,神明德也;棋有黑白,阴阳分也;秉罗列佈,效天文也;四象既陈,行之在人,盖王政也;成败臧否,为仁由己,危之正也。是故,这裡面蕴含天地人间的一切道理和规则。”龙心意不疾不徐答了这一题。
陈总管张大着嘴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纤瘦的少年,他说的和大少爷告诉他的答桉几乎如出一辙,这小子不简单。这是第一次有人考得过这关。
陈总管脸上有了笑意,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果然如此。
“龙公子,你答得对极了,坦白告诉你,这题从没有人答对过。剩下的一题就是这盘棋。”
龙心意趋前观看那盘棋局。
但听陈总管一旁滔滔说着:“我跟大少爷说过这盘局明明白子已经输了,他硬是说只要一粒白子下对,绝对反败为胜不下数十路也。”
龙心意静默不语地研究着。
陈四喜见她安静的模样,想她是被难倒了。他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挫折,偷偷告诉你,我怀疑根本没这回事,白子笃定是输了,搞不好这是人少爷故意刁难的……”
“不!”龙心意打断他的话。“您家大少爷说的没错,白子只要一个棋下对,就可以扭转颓势。”龙心意拿起一粒白子,她不往敌处下,反而搁至出其不意的偏僻处,她清楚而冷静道:“此着二十着后方用也。”跟着她就边角合局,果下二十馀着,正过此子,局势大变,及敛子排局,果剩十三路。
陈总管看得惊声连连目瞪口呆,这少年是打哪儿来的神仙?竟能轻轻鬆鬆地破了大少爷的棋局。他惊讶得忘了言语,只听见龙公子轻轻鬆鬆拍拍手饮了一口茶道:“不知我可有资格担任夫子一职?”他的眼睛蕴涵着笑意,望着看傻了的总管。
“当然、当然……”终于聘到夫子了,他回过神来哈哈大笑喜形于色,热烈地招待龙心意。“快请坐、快请坐,我跟您介绍谭家的规矩……”
※※※
突然间街上传来震天响的爆竹声,龙锦凤好奇地步出酒馆,发现一窝蜂的乞丐们嚷嚷着急急忙忙往东街奔去。
“怎麽回事啊?谁家有喜事?”
一旁大叔刚从东街过来,笑嘻嘻道:“是谭府终于请到夫子了,谭老爷兴奋得命人在府前送米饭给街坊穷苦人家,还放爆竹庆祝。”
“不过就请个夫子嘛,有什麽稀奇?”
“好稀奇啊!”那大叔高声道。“谁家请到夫子都没什麽,谭府就不一样了,要进谭府当夫子得先考试,因为这样,很多夫子考不过都失败了,一直就请不到夫子,没想到今儿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叫什麽龙什麽浩天的……”
“什麽、什麽?”龙锦凤一听激动地抓住大叔的领子。“你说谁?”
“我说夫子啊……”奇怪她干麽那麽激动?
“废话!我是问你,你方才说什麽名字?”
“龙浩天,那夫子叫龙浩天。”
“唉呀、唉呀、唉呀……”龙锦凤惊恐地运返好几步。怎麽可能?昨儿个才放鸽子给他的啊!难道大哥的轻功已经恐怖到这等地步?竟然立刻杀到京城来,还应徵了人家的夫子?恐怖、恐怖,大哥想干麽?完了……完了……
眶噹!阿明笨手笨脚的摔破了一只酒壶,正缩起肩膀等着老闆娘下一刻的咆哮,没想到睁开眼看见老闆娘比他还惊恐,脸都吓绿了……
安怎?他也是一副惊恐地望着老闆娘。
只听得她喃喃自语。“大哥亲自下山?完了、完了,这回他真是气坏了……
事情大条了……”她慌慌张张奔上楼喊:“心意、心意,小宝贝、小宝贝?”
推开龙心意的房间,只见心意从山上带下来的宠物,花花和飞飞在床上爬呀爬。
一看见那两尾恐怖的玩意见,锦凤只敢挨在门边。“心意?”唉……这丫头跑去哪儿了?
※※※
谭逸胖胖的身躯狂奔向阿伯住曲度厅,一进厅内看见正和人玩门蟋蟀的谭鹤,立即哭着奔进他怀中。
“怎麽啦、怎麽啦?”他轻易地一把抱起姪子,温柔地问。
“阿伯、阿伯……你不是说你出的考题谁都考不过吗?”
“是啊、是啊……阿叔不是要你别紧张吗?”
谭逸放声大哭。“陈四喜说我要有夫子了,有人考过了……呜……我不要、我不要……阿伯你骗我!”
不可能!谭铭鹤踱出厅外高声唤:“四喜?四喜?”这外头怎麽闹烘烘的?
下人们忙碌地奔来跑去,他对此番景况感到纳闷不解。
四喜人还没到,喜孜孜的谭老爷倒是先来了,一看见儿子就仰身呵呵狂笑。
“儿啊……不是有一句叫什麽天下无难事,只怕……只怕……”他沉吟半晌还想不出。
“只怕有心人。”谭铭鹤索性接了词。
“是是,就这句,说得好、好极了……”他乐得直拍手。“你以为你曾是博奔国手,就没人赢得过你吗?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来了一个天才,人家才二十岁哪!”龙心意还多报了两岁。如果她说出自己是女人,恐怕就不只是天才,简直可以说是怪物了。
谭老爷狠狠瞪了孙子谭逸一眼。“你呀,以后不准再撒野,夫子可是会打人的……哦——呵呵呵呵……呵呵呵……”谭老爷得意地笑着离开,一边还兴奋地嚷嚷:“我要开宴大肆庆祝庆祝……简直是老天有眼,皇天不负什麽、什麽的……
呵呵呵……呵呵呵……”
“哇……”谭逸又踢又叫,大哭特哭。
“逸儿别哭……”谭铭鹤将姪子放下。“阿伯去看看怎麽回事。搞不好人家是作弊的。”这世界上除了蓉蓉,没人可以有如此高的棋艺,绝不可能。
一步进书房,迎面是陈总管春风似的微笑,他眼底明显盈满胜利的光彩,嘴角忍不住得意地微微上扬。
“大少爷。”他恭恭敬敬打了个揖,声音却比平常高上起码三个分贝。简直像是下一刻就要狂笑起来。很久没看见大少爷如此认真的表情了。
谭铭鹤瞪了他一眼,然后看见背对他坐着的纤瘦背影,白色衣衫鬆垮垮的,显然撑不住他太过瘦弱的身子。
这样的人破了他的棋局?。
龙心意听见陈总管的声音转过身子,她站起来。
是的……那夜相遇的人就是他没错。心又开始了那剧烈又紧张的跳动,他的黑髮依然凌乱,随性的髮丝垂落额旁,她竟然有股冲动想伸手帮他抚顺,而他的眼睛依然佈满疲倦的红血丝,清醒时的他眼底没有那夜的温柔,只是空洞、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她,当然温柔的嗓音也不复听闻。
“先生如何称呼?”客气却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