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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为人正直又豪气,疾雷山庄在我爹的带领下,在这附近一带可是赫赫有名的!
从当初司徒风靠提起她爹的语气和神态,可以知道她对她爹是打从心底的崇拜与敬爱。
但是……
像那种丧尽天良的禽兽,留着只会继续危害百姓!倘若我是他的家人,我早就羞愧得自尽了!
想起她提起阴尬之毒的幕后操控者时,那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玄逍的胸口就仿佛被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着。
当整件事情揭发开来后,她心中最敬爱的爹,变成了她口中丧尽天良的禽兽,教她情何以堪?
要是她爹被定罪处死,她能承受得了这种打击吗?
而若是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住进疾雷山庄是为了搜集她爹的罪证,知道是他将她爹的罪行揭发,她……会不会恨他?
恨……这个强烈的字眼,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地刺人他的胸口,掀起了阵阵的痛楚。
一股深沉的无奈涌上他的心头,紧皱的眉心有着怎么也抚不平的摺痕。
虽然他极不愿意伤害司徒风霏,但是他的心里很清楚,他是绝不可能纵容司徒青杉的。
倘若他放司徒青杉一马,只会让阴尬之毒继续扩散蔓延,造成更多的百姓家破人亡,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更何况,他奉了父皇的密谕,务必揪出毒害百姓的罪魁祸首,圣命不可违,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饶过司徒青杉。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俊脸泛起一丝苦笑。
的确就如敖深所说,他不该对司徒青杉的女儿动了心。用了情,这样只会让自己陷人痛苦为难的境地。
然而,感情的事,岂是理智所能控制的?会不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又岂是可以事先防范的?
她是如此特别、如此美丽,就像颗珍珠般耀眼而璀灿,教人无法忽视,更让人无法不对她动心。
如果,如果她不是司徒青杉的女儿,如果他们是在其他的情况下相遇,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带回京城,永远留在身边。
只可惜,他们之间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结果!
他的心里很清楚,当他揭发司徒青杉罪行的时候,也就是他和司徒风霏缘尽情灭的时候……
一想到或许他将一辈子背负着司徒风霏的憎恨,一阵尖锐的痛楚就猛然划过他的心头。
他深深吸了口气,想缓解心头的疼痛感,然而胸中那股抑郁之气却是怎么也化不开。
眼看夜色已深,他虽然了无睡意,但还是关上了窗子,转身吹熄案上的烛火,躺在床上打算人寝。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他霍然睁开双眼,锐利如鹰的黑眸在幽暗之中闪烁着警戒的光芒。
房外有人,而且正悄悄地潜行接近!
在静溢的夜里,玄逍的感觉比平时更加敏锐,他屏气凝神地注意着房外的动静,从对方刻意放轻的步伐来看,很显然是来者不善,而且,对方的武功底子似乎不弱。
玄逍的黑眸一眯,眼底有着掩不住的精光。
整个疾雷山庄里,有这般武功修为的也只有司徒青杉一人而已,而他会在三更半夜悄悄“来访”,很显然别有居心!
玄逍迅速放下床幔,不动声色地静躺在床上,并刻意将呼吸调整成熟睡时的沉稳规律。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悄悄地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玄逍的心一凛,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迎面而来!
第五章
司徒青杉悄然步人房中,手中的双刀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他的目光透过床幔,望着平躺在床上的人,眼底有着浓烈的杀意。
从他第一眼见到这个自称从京城来的男人时,他就直觉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然他至今仍摸不透这个叫萧玄的男子到底是何来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男人绝对是冲着他来的!
这几天,他发现有人在秘密调查着关于阴尬之毒的一切,而那个在暗中调查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萧玄和他的随从敖深。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再过不了多久,整桩阴尬之毒的案子就会被揭发,而到时候他恐怕难逃一死!
为了避免真被萧玄找出什么不利的证据,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只要除掉这个眼中钉,他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了。
打定主意后,司徒青杉提起手中的双刀,屏气凝神缓缓地接近床榻,打算给床上的人致命的一击。
就在玄逍感觉到杀气逼近,正要出手回击的时候、一个娇脆的嗓音摹然响起:“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青杉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连手中的双刀都握不稳、他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都怪他刚才太专注于床上的动静,以至于连女儿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察觉“爹?你到底怎么了?”司徒风霏疑惑地蹙起眉心。
“嘘,小声一点,别把萧公子吵醒了。”司徒青杉压低了嗓音,谨慎地朝床上投去一瞥。
他可不希望萧玄在这个时候醒来,要是被这家伙看见他半夜持刀闯了进来,肯定会猜出他的企图。
这次没有刺杀成功,他可以下回再来,但若是让萧玄有所警觉与防备,下次要再动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司徒风霏困惑地追问,实在想不通她爹为什么会半夜提着刀闯进萧玄的房间。
“没什么,刚才我看见庭院里有人影晃动,怕是有刺客潜入疾雷山庄,我担心萧公子的安危,所以才过来看看。”司徒青杉随口编了个理由。
“真的!”司徒风霏一怔,有些紧张地追问:“那爹有发现什么刺客吗?”
该不会又是“绿林五虎”吧?他们有这个胆子直接闯入疾雷山庄吗?
“没有,可能是我一时眼花看错了吧!倒是你,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司徒青杉拧眉望着女儿。
“呃……我……”司徒风菲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娇羞,说道:“前些大萧公子救了我一个,这两天找亲手做了件衣衫,想拿来给他试试。”
司徒青杉直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女儿的手中拿了一套衣服,望着那簇新qi书+奇书…齐书的衣裳,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风霏,你平时根本不爱碰针线,怎么会特地为了他而裁制衣衫?你该不会是爱上这小子了吧?
一听见这个问题,躺在床上装睡的玄逍忽然很想起身看看她的反应。
“爹,您怎么这么问嘛!”司徒风霏的双颊泛起了两抹红晕,偷偷地朝床上投去一瞥,深怕爹的问话被他听了去。
看着女儿难得的扭捏模样和娇羞神态,司徒青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风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了这小子?”他神情凝重地追问。
司徒风霏迟疑了片刻,才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行!我不准你爱上他!”司徒青杉低叱道。
一听见司徒青杉的话,玄逍的心一阵怦然。
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司徒风霏点头,但是听到司徒青衫的低叱,他已轻易地猜出她的答案。
“为什么?”司徒风霏困惑不解地问,“爹,您好像一直对萧公子怀有成见?一开始就不欢迎他到山庄做客,后来不让我带他四处走走,现在又不许我爱上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不希望这家伙从女儿的口中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就是阴胞之毒的幕后操控者,但是难保她不会在无意中泄漏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年多来所犯的罪行若是被揭发开来,肯定难逃一死,所以更是丝毫轻忽不得。
只是,他不可能把原因坦白地告诉女儿,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这还需要问吗?你身为疾雷山庄的千金,岂是一般人高攀得起的?像他这样一个只会四处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儿,根本配不上你!”
“爹,您怎么这么说?萧公子他才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
“够了!一个女孩子家说出这些话,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司徒青杉打断了她的话,板起脸训斥道,“一个女人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里,成何体统?一个好人家的闺女,才不会做出这么不知检点的事情,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房去!”
听着他们的对话,玄逍不禁摇了摇头,显然这对父女只顾着争论,压根儿忘了他的存在,才会连压低噪音都忘了。
由于不忍司徒风靠为了他的事继续受到司徒青杉的斥责,他佯装被他们吵醒,起身掀开床幔。
当他看见他们父女俩时,没忘了要刻意装出一脸诧异的神情。
“咦?二位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司徒风霏忙解释道,“我爹刚才瞥见庭院里有人影晃动,怕是刺客潜入山庄,因为担心萧公子的安危,所以才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那我真要谢谢司徒庄主的关心了、”玄逍微笑着,小心掩藏住黑眸深处的嘲讽。
“不必客气。”司徒青杉的神情有一些僵硬,刻意地转过头,避开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黑眸,对女儿低喝道:“好了,夜已经深了,你立刻回房去!
“可是爹……”
“既然你叫我一声爹,就给我乖乖地听话,除非你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司徒青杉沉着脸说了重话。
“我……”司徒风霏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在她爹严厉的目光下,也只好气闷地转身离开。
玄逍目送着她离去后,才将注意力拉回司徒青杉身上,望着仍握在司徒青杉手中的双刀,他眼底深处的嘲讽又更深了几分。
“多谢司徒庄主关心,我想应该没事了,你也早点回房就寝吧了。”
司徒青杉阴险地瞪了玄逍一眼,有股冲动想一刀刺人他的心口,但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女儿一定会恨死他的!
他暗暗地咬牙切齿,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能暂时放过这个家伙了。
“时候不早了,萧公子也早点歇息吧!”司徒青杉转身离开,打算回房去从长计议。
他一定要想出一个大衣无缝的办法,一举除掉这个眼中钉!
@@※司徒青杉离开后,玄逍虽然没有半点睡意,但还是躺回了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许久,才刚感到一丝丝的困倦,他的黑眸又再霍地睁开,两道浓眉也跟着拧了起来。
怎么又有人来了?今夜他的访客还真多!
起初,他本以为是司徒青杉不死心地打算再来刺杀他,但是那女子般的轻盈步伐立刻抹去了这个可能性。
会是司徒风霏吗?玄逍的脑中才刚闪过这个念头,她那清脆悦耳的嗓音就在房门外响起:“萧公子,你睡了吗?”
“还没,司徒姑娘请进。”他掀开床幔站了起来。
司徒风霏推门走人房中,一看见玄逍,她的眼中浮现一丝不自在,忍不住将手里那件为他裁制的新衣抓得更紧了。
方才在他的房里,她和爹争论到最后都忘了控制音量,才会将他给吵醒,她不由得猜想,她和爹的对话他到底听见了多少?
他是不是已经得知了她的心意?如果是的话,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刚刚被爹赶回房间后,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不断浮现着这样的疑问,不断揣测着他的心思,怎么也睡不着。
她知道除非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否则别说是今晚彻夜无眠了,恐怕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别想安然人睡。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模样,玄逍索性先起了个头,主动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司徒姑娘怎么还没睡呢?”
“是这样的,前些天萧公子救了我一命,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