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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你侬我侬半响,才同时反映面前还站着一位名分崭新的市长夫人。
她看安昕的眼神有点儿……怎么说,充满着浓郁的慈母气息。
坦白讲,安昕很是承受不起。
看看叶璟琛,又看看安若玥,她尴尬的问,“还……有事么?”
“没事了。”安若玥收回不小心外溢的情绪,淡淡道了句‘新年快乐’,走得十分干脆。
对比先前那个充满感情的眼神,此时她与身后人的背影又是反差鲜明的冷漠,这让安昕颇为困扰,联想起昨天在咖啡厅的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好像一个人藏着什么苦衷,可是你看她现在吧,稳坐市长夫人的位置,身后还有大批忠实的书迷拥戴,连我们classic的官网放出消息说要邀请她常驻专栏,许多不专注时尚的人都说要买,我不知道她还缺什么,为什么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看起来很洒脱。”
叶璟琛垂眸看向她问,“实则呢?”
安昕摇头,一脸的哀伤,“实则很愁苦很空虚。”
他听罢,淡笑不语。
果真是母女,那紧密相联的血缘亲情哪儿能轻易斩断?
“她缺什么和你没有关系了。”默了会儿,叶璟琛凉薄道,“与其苦恼这个问题,不如想想自己,还有你的classic创刊号。”
经他一说,安昕还真想起一件来,但她肯定,这会儿说出来肯定会扫他的兴,她按捺住,一定要在一个绝妙的时机讲出来,十分扫他的兴才行!心里刚坏坏的做下这个决定,忽听叶璟琛道,“走吧。”
说罢,安昕被他拉着向酒会唯一的出口走去。
“就……走了?”她有点不可置信。
叶璟琛早就兴趣缺缺,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他霸王本性,“大过年的,来都是给面子了,谁要敢拦本少爷,本少爷让他过不好年。”
闻言,安昕情不自禁的回头,还真看到有两个从不同方向前来,举着酒杯想和他示好的。
结果都听见叶公子那番要命的话,谁还敢来找死啊……
……
安昕都不知道叶璟琛什么时候停了辆车在电视台的停车场。
确切的说,这辆房车她并不陌生,两年前第一次和某叶结婚时,他特地在国外定置的,在d城小住的时候,她还特地去观摩过。
何时那边给他拖到这里不得而知,现下安昕比较关心的是,叶公子不会又一时兴起,把车开上某条公路,就此私奔了罢……
不过幸好有这辆车,堂而皇之的在记者大军的眼皮低下经过,离开那片热闹的区域。
没有立刻回叶家,叶璟琛把车开上城南公园的山顶。
这处是c市老年人最常来的休闲公园,里面免费的娱乐设施全都有叶氏的表记,并且每到周末,叶氏的私家医院就会派人到公园的广场给老人们测量血压,做简单的体检和健康咨询。
对此,安昕说叶璟琛会收买人心,而那位会收买人心的男人则坚持,那是他尊老爱幼的表现。
山顶上有一片专门停车的地方,正
对整个c市。
在这里可以俯瞰大半座城的景色,安昕在车上换了准备好的居家服,裹了大衣走下车。
这夜很安宁,远处的城市很喧嚣,站在这里依稀能听见那些因为新年而发出的笑语欢声。
远远的,又近近的,若有似无的飘进耳朵里,带给人一种想要抓寻的乐趣。
出了会儿神,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再回头看去。
叶璟琛也换下那身正式的西服,穿着一套和自己相同的灰色居家服,保暖又休闲的那种,连胸前的图案都一样。
他把车里的暖气打开,接着又从里面取出成套的桌椅,取暖的装备,一箱啤酒,还有一箱处理过的新鲜食材。
“这是要……烧烤?”安昕接过他递来的啤酒,有点反映不过来。
叶璟琛已经把两只折叠椅拉开,自己舒舒服服的躺上去,随手按了暖气。
最绝的是那个看起来就很高端的暖气上还有个加湿器……
“饿了就吃,今天晚上就这么过了。”某叶随心所欲道,表情是又孩子气,又享受。
他享受他的孩子气,更乐于和她分享。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安昕就发现了,上面的价码牌都没有拆,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他预谋了多久,但,不可否认,叶璟琛是很会过日子享受的。
最庆幸的是,他在这个过程里带上了她。
在户外郊游的乐趣里辞旧迎新,安昕也觉得新鲜。
坐在他旁边的躺椅上,盖好毛毯,身旁的暖气不遗余力的发挥作用一点也不冷。
面对城市五彩斑斓的夜景,风平浪静的美好。
两个人开了啤酒,碰杯,新年快乐。
安昕笑道,“我倒是没发现你是个这么有情趣的人。”
说时,她悄悄睨着他俊俏的侧脸,越看越觉得顺眼,再想到这个人是自己的老公,还真有种中了大奖的成就感。
叶公子不以为然,冷静的回应道,“所以说没有小伙伴也可以很开心,你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还惦记着她嘲笑他小时候那点事。
安昕不和他计较,又喝了口冰啤酒,点头说,“好,就当以前是我说错了,难道你不觉得相比一个人,有我陪你更加开心?”
难得她也给自己脸上贴一回金,叶璟琛眯了眼转脸过去,认可的,“那也因为是你。”
只是她而已。
“谢谢。”
“不客气。”
十二点到,烟火在城市的上空绽放,那一刻,眼底再不混沌无光。
“叶公子,新年快乐。”
“嗯。”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说。”
“关于你给我写的课题,很抱歉……没有通过。”
“……”
人生如刺,痛是不可或缺
新年的第一天,回到叶家的别墅后,叶璟琛做了两件大事!
首先,他大手一挥,撤销了今年叶氏对c大各个研究所的经费,并且明确表示,此事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有原因的!
至于到底基于何种缘由,就请各位不想暂停研究项目的教授们自己去冥思苦想罢。
总之就是一句话:你们得罪我了,但为什么得罪,我不会告诉你。
再而,叶璟琛亲自致电国外某著名珠宝商,预定了一款极其奢侈的钻戒,这个款式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大攴!
做完这两件事,幼稚的叶公子总算觉得新年快乐了些。
打这通电话的时候,正好给溜鸟儿回来的老爷子听到。
叶浦和一手拎着鸟笼,一手拖着个大茶缸,转着脑袋哼哼着小曲儿,婉转的骂自己的亲孙:败家儿啊败家儿…妩…
身为两件大事的罪魁祸首,安昕自知不能吭声,换了衣服,随便偷了叶公子的一把车钥匙,拖着瞌睡还没醒的秦悦,直奔classic。
用雷大少的话来说,搞时尚的人没资格拥有节日和假期,只有时装周!!
……
还有四天classic就要发布创刊号了,春季主题的封面照还没有拍摄。
答应了雷少倾的秦悦,不得不在大年初一为自己的信口开河承担责任,来到classic,就被dy几个前呼后拥,关进某个房间做造型去了。
连发起床气的机会都没给她。
顺利把人交接后,安昕去到雷劭霆的办公室,两人隔着他新换的一张造型诡异办公桌,喝咖啡。
“……错过是人生不可挽回的缺憾,是卡在心里的一根刺,以为拔不出来,不太痛,索性任由它留在那个地方,谁也不曾想,它竟以你的心血为养分,在你毫无察觉时疯狂滋长,然后静待良机,于一个恰到好处的时刻,狠狠的给你致命的一击。”
得到安若玥女士的第一篇手稿之后,雷大少贱贱的用富有感情的磁性嗓音,随便念了这么一段。
随后,他越发贱贱的对正在吃蛋挞的安昕说,“心里那根刺……是说你吗?”
安昕嘴角上还沾着少许蛋挞,闻言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能再缺德点么?”
雷大少很欢快,“我是在和你探讨,你生什么气?大度点好么?就当我是记者,在这篇专栏通过classic发表后,他们一定会这么问你。”
在他和她探讨以前,他还专诚问她有没有看过。
此人心黑可见一般!
安昕连生气都省下了,伸手又拿了一只刚出炉的蛋挞往嘴里送,说,“如果记者一定要问,我就说‘无可奉告’,让他们自己去冥想回味,如果那个记者是你——”
雷大少眯了眯眼,绕有兴趣的问,“是我会怎样?”
安昕看他的小眼神立刻变得极富攻击性,“我可不可以问候你全家?”
雷劭霆登时变脸,正色,“小叶太太,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安昕仰起脸送他一个挑衅的眼色,“小叶太太入乡随俗。”
对没品的人,她当然没品德的对待。
收身靠回宽阔舒适的老板椅,雷劭霆拿起那份手稿继续用生命朗读——
“等到你终于下定决心拔出那根刺,将它丢弃,原以为的轻松并未如约而至,相反,失去了那样刻骨铭心的疼痛,心中随之空了一块,你再也无法品味曾经的疼痛,再也不能完整的回忆起让你疼的那根刺,这时你才想起,那根刺是用你的血肉养成。人生如刺,痛是不可或缺。”
念完了,雷劭霆看着安若玥心里的那根刺,热烈鼓掌,“写得好!好文采!”
安昕放下刚拿起的第三只热乎乎的蛋挞,转手去拎手袋,站起来,冷冰冰的问,“还有事么?”
没事她就走了,他们十几年的友谊也到此结束。
雷劭霆这才放下那份手稿,露出个‘大惊小怪’的脸色,道,“我在b市有个做新闻的朋友,早点跟过安若玥,你知道的,私生活成谜的畅销作家,这类话题很能引起小市民的兴趣,你猜结果如何?”
听他突然说起,安昕狐疑,“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早了,不过近期才想起来,你不想听的话我就懒得说,免得招你不痛快,安若玥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人,没准过几天又忘了。”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确,要是安昕这个时候不想听,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
机会只有一次。
假如她认为安若玥这个亲妈对她而言有那么少许重要……
回到原位坐好,安昕只有一个字,“说。”
雷劭霆对她果敢的决定予以眼神上的赞许,“我那个朋友是个比较会死缠烂打的人,当时盯上安若玥后,终于得到一个访谈的机会,不过,最后他没有把报道登出来。”
说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录音笔,推过去,“你知道的,身为你的老板,我向来关心下属的身心健康和家庭和睦,所以……”
他莞尔,“都在这里面,世上仅此唯一。”
安昕看着那只录音笔,眼睛都发直了!
她不是个会给自己考虑的时间,思索该不该做这件事的人。
大多数时候她会把自己逼到死角,要么永远逃避,要么立刻面对!
最多沉默了十秒,她拿过录音笔就按下播放键,里面对话随之响起——
先是安若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