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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一定要先问问她的意思。
离开饭店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看起来很高兴,神情雀跃;他忍不住问她:“怎么了?谁的电话?”
她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说:“我男朋友啊。”
叶仲锷的心一瞬间沉到海底,强迫自己面不改色:“哦,你有男朋友?”
“是啊,”她笑容毫无城府,“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在国外,我们好几年都没见了。”
有十几秒钟,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对她的生活一无所知。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世人都不是瞎子,以她的才貌,不会缺人爱慕。学校除了可以用来读书增加学问,同时也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他咬着牙关想,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好几年的时间不见,居然还没有分手,那感情得深刻到什么程度?他岂不是机会渺茫?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个叫陶儒的男生从来也没成为他的威胁,但毫无疑问,叶仲锷那段时间过的真是惊心,越发小心翼翼。他们有的时候在网上聊天,有的时间见见面,在他存心诱导之下,她把她跟陶儒的事情和盘托出,本来可以说的都不多,很快叶仲锷把这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他满意的发现,其实钟之璐对陶儒的感情并没有很深,男朋友这三个字对于她,更接近一种符号和挡箭牌的存在。没有旁人的提醒,她几乎都想不起这个人。
天渐渐亮起来,叶仲锷离开病房,打电话回家找父亲。只要不出差,不在外地考察,叶青茂总是这个时间起床,在院子里锻炼半个小时,然后回家洗澡吃早饭,这也会花半个小时。最后花三分钟整理着装,再出门。因为离得近,他就步行去省政府大院上班。作息规律,若干年都未曾变过,像家中墙上的那只挂钟那样准确。
按照常理看来,叶青茂这样的人往往古板,可是他不是,他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父亲都要开通。小的时候,耐心的辅导他做作业,教他学下棋,教他学会沉住气;长大一点,叶青茂政绩显著,仕途越走愈顺,但还是从百忙之中抽时间出来陪他打篮球,父子两个在政府大院的篮球架下挣抢一只球,被群众传为佳话。
他们父子的确处得跟朋友似的,叶仲锷从来也没怕过他,可今天却稍微有些担心,果不其然,叶青茂一听完电话,声音就沉了:“之璐伤得重不重?”
“不算太重,”叶仲锷说,依然觉得心有余悸,“没有伤到筋骨,都是皮肉伤,在背上,医生说,养几个月就会好。”
“嗯。”叶青茂一顿,重重的说,“我让你别离婚,你又死要面子,拉不下脸道歉,现在好了?真出事了你哭都没地方哭。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我跟你说过,问题拖不得,越拖越大,还要把多少人拖下去?早点把手里的麻烦解决了!”
声音严厉,仿佛就是当面说的,叶仲锷点头说:“爸,我知道了。让我妈接电话吧。”
当妈的说话就委婉多了,刘玉语气温和,先问两人有没有受伤,伤情怎么样,吃了早饭没有,叶仲锷说:“这段时间,让田阿姨过来照顾之璐吧,她背上都是伤,动不了。”
刘玉叹口气,说:“我们马上过来,你一晚上没睡吧,先休息一会。”
叶仲锷答应两声就挂了电话。现在这种时刻,半点都不敢休息。他随即打了几个电话给公司的常务副总马骅,随后是老戴和周云确认情况。怕电话被人窃听,几个人说的都不多。三言两语大家都心领神会。他回到病房,发现之璐还在睡,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天真的孩子,他心里柔软,俯身吻她。
一吻之下,之璐猛然睁开了眼睛,叶仲锷唇角带出一个笑:“睡美人醒了?”
之璐看了一眼桌子,“我要喝水。”
喝完水后叶仲锷要扶着她再次躺下,她不肯,执意坐着,说睡得半边身子都木了;叶仲锷无奈,“亲爱的,你就听我一次吧。”
她说:“我坐着也能休息。”
'二十一'
从医院里出来,站在门口,几秒钟一辆平淡无奇的黑色车子从另一侧逼近开过来,停在他面前。他打开车门坐进去,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气。
坐在驾驶椅上的周云递给他一个文件夹,五六页纸,每张上都附着照片和详细资料:“大部分都已经落网,是流窜犯,都有案底。本来就没什么好在乎了,行事才心狠手辣。那样的杀人方法,也只有他们才狠的下心。”
叶仲锷翻了翻,沉声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帮人不过是杀人的喽啰。他们跟这帮人勾结,也是走投无路。公安局那边也拿到这些资料了?”
周云点了烟,拿在手指缝夹着,烟雾升腾起来:“昨天就送过去了。警察一直跟着他们,又打听到他们跟着你,有不利的计划,特地赶了过来,所以那么巧。尊夫人没事吧?”
叶仲锷目光陡然柔和,说:“没有大的问题,都是外伤。”
“万幸啊,昨天那样儿,看上去够吓人的,”周云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我还真没想到,居然敢冲着你来。”
“鱼死网破,想拉我们夫妻陪葬罢了。”叶仲锷沉吟,凌厉的眼锋从眼底带过。
周云把车钥匙扔给他:“你车坏了,先开我的。”
进屋的时候,里面里正在开会,十来个人的小会议室,气氛严肃。会议桌上堆满了文件,烟灰缸里都是烟头,与会者大都身着军装,神情激昂,也是,这么些天都耗时耗力的在查这桩案子。叶仲锷悄悄在老戴旁边坐下,听了一会。
老戴压低声音,跟他说:“已经在行动了,有牵扯的一个都跑不了。居然走私其他的也就罢了,看看这些材料,居然敢走私核材料,那数量够他们死好几次了。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胆子。”
叶仲锷摇头:“人为财死,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会议结束后,几名身穿军装的男子过来,一一跟他握手:“叶先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配合。”
叶仲锷这时才微笑了一下,礼貌的握回去:“都是份内之事。说到底,这案子也是安业的事,我也有不查之罪。”
来人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交谈着离开。
“不查之罪,没人会追究的,”老戴在一旁笑了笑,“以前我就研究过安业集团的材料,半点门道都没摸出来。你的难处大家都知道,安业集团那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交给你收拾,根基未稳,知道内部有人搞鬼,和外国勾结,也不能轻举妄动。”
“本以为他们就走私其他的东西,也不在意,打算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找到我时,真吃惊。你说跟谁借的胆子,利益而已。”
老戴单手支着头,看了眼大屏幕,表情沉痛:“查到现在,这桩案子牵连的人太多了,摊这么大,到时候可能也不是人人都能伏法,这个,你我都有数。对了,刚刚那个赵武招供说,曾经威胁过她,差点就动手了;不过最后李凡改变了主意,让他收手,不然后果你自己想象。”
叶仲锷一震,这震动却没有放在声音上:“是他?”
“赵武是这么交待的。说李凡让他去试探,看那份文件是不是在她的手里,如果不在,就放她走;赵武承认自己动了杀心,这个时候李凡的秘书打电话来,让他不要为难小钟。”
叶仲锷定下神,变了一下坐姿,说:“她就爱管闲事。离婚前我还可以帮她收拾,离婚后我怕她再惹麻烦,我一时又顾不到。周云再怎么细心,也总不可能每分钟都跟着她。干脆断了她的后路。不过,她还是有办法卷到麻烦里去。”
“也不能怪她,一个记者,但凡有点责任心,都这个毛病。”
“是,而且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也许会收敛,但是改不掉,我也不希望她改,”叶仲锷说,“什么时候,我想见见李凡。”
“没问题,”老戴一记冷笑,“等我们找到他跟张越明再说,这两人躲起来好几天了,估计正准备用假护照混出国去。”
那日傍晚的,他回到医院,进屋还没坐下,就觉得屋子里气氛不对——之璐坐在床上,垂着头不吭声,脸红得好像上了胭脂;而自己的母亲刘玉满脸山雨欲来,旁边的田阿姨表情诡异。
见到叶仲锷回来,刘玉就一把拉着走到外面的僻静的地方,满脸质问之意。刘玉虽然看起来温和,可发起脾气来相当厉害,叶青茂都不敢跟她交锋。正如此刻,她盯着儿子看,说:“医生刚刚来过,说验血的时候之璐怀孕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怀孕?”叶仲锷下意识的反问。
“那孩子都两个月了,”刘玉重重“哼”了一声:“我问你,你们都离婚半年了,孩子怎么来的?嗯?”
叶仲锷眉梢嘴角同时往上一扬,手心一热,顾不得解释,大步回到病房,在病床上坐下,抓着之璐的手,毫无征兆的开始吻她;吻够了才松开,另一只手扶上她的小腹,脸上和眼睛里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之璐要把手从他的手心里夺回来,可惜不成功,只好狠狠的瞪他:“我根本不知道啊,这段时间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叶仲锷回忆了一下:“那几天不是安全期?”
之璐摇了摇头:“医生说,我精神压力太大,安全期也未必安全了。”
听到脚步声临近,叶仲锷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困惑的刘玉,数日的疲惫一扫而空,神情兴奋得可以用洋洋得意来形容:“妈,孩子当然是我的。你还不知道之璐,脸皮又薄,在你面前,哪里好意思承认——”
“够了,别说了。”之璐脸又是一红,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刘玉忍住笑,叫上田阿姨:“我们本来就是送饭来的,晚饭在保温杯里,我先回去了,告诉你爸。”
他们离开后,叶仲锷找到医生,详细让医生自己检查有关胎儿的一切情况,发育情况如何,昨晚的上麻醉药和她身上的伤对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之璐微笑不语,他是多果断和说一不二的一个人啊,现在忽然变得这么啰嗦。
“你嫌我啰嗦?”叶仲锷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低头轻咬她的手指。其实话到最后笑意已经抢先一步出来了:“还不是担心你和孩子。以前小心翼翼了那么久,你还跟我分开睡,我现在知道是有道理了。”
“什么道理?”
“双喜临门,”叶仲锷笑容更深,端着鸡汤喂她喝:“这一两天案子就解决了。”
之璐静静看着他,他笑起来的时候,一条细细的纹路从眼角蔓延到发际,以前并没有这条线的,可见这段时间,他真的是操心。他也会老么?这个认知让她觉得震惊。印象中,曾经也有过一段时间是如此。那时候他们还没结婚,每次见面时,每过几分钟就有很多电话找他,他接电话的时候面孔凝固,但放下电话后就对她微笑,看上去完全无异。
那时她自然不可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后来从他和叶青茂的谈话里才知道一点端倪。安业集团是国家控股,在他出任董事长之前,负债累累,频临破产;省里的官员在常务会议上就安业集团是否宣布破产吵得不可开交,如果宣布破产,几十个亿乃至更多的国有资产就会流失;如果不破产,又有谁能够接手这个烂摊子?这个时候,叶青茂力排众议,做出一个震惊世人的举动,他说,举贤不避亲,我推荐叶仲锷任董事长。
可想而知,这个举动对他们父子俩极其重要。虽然这个决定后来被认为是明智的,但最初两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