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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韩默,外面下雨了,好大的雨,雷声好大,我有点怕,你确定不要醒过来陪一下我吗?多么好的机会啊,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呢?”
可是他还是没有醒。
整个病房里面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和那些机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对答真的是让人无比的难受。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绝望一点点地渗透,可是韩默还是没有醒过来。
我觉得韩默这一次真的赢了,彻底的赢了。
我再也没有办法固执了。
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把握机会把我哄回去。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离他昏迷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了。
天亮以后,我就要实现自己的承诺,离开这里去休息了。
天亮以后,韩默再不醒过来……
不,我一点都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抬手摸了一下眼泪,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的手上夹了夹子,我伸手只能摸到他手背上的一点肌肤。
那管子颤了一下的时候我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直到我看到他的手指微微地颤动着,尽管只是很细小的一下,可是我知道,他再动。
“医生!医生!他醒了!医生!”
我连忙冲出见医生,一整条走廊都回荡着我的身影,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可以叫那么大声的。
护士和医生跑出来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看到他们会这么的感激和激动。
“他醒了,医生,他醒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这样的一句话,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还能够说些什么。
我站在门口,看着医护人员在检查,却始终不敢抬腿走进去。
我很怕,怕他们告诉我,那只是我的错觉。
可是我不走进去,他们会走出来啊。
医生出来看着我拉下了口罩:“病人醒了,但是身体还比较脆弱,不能开口说话,你们也尽量不要和他说那么多话,让他多休息,再观察几天,没问题之后再转病房。”
我看着医生,半响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
连忙拿出手机给李茜他们打电话,可是我的手一直抖一直抖,许久才按下号码。
韩默是醒了,可是就跟医生说的,他除了醒了,其他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但是这已经是恩赐了,起码他醒了,不是吗?
至于那些伤口,迟早都是能够好的啊。
我站在他床头前,他睁着眼睛,在看着我,脖子被固定住了,口上罩着氧气罩,除了一双眼睛能够动之外,什么都动不了。
李茜很快就过来了,身上的衣服有些乱,一看就是跑出来的时候随便套的。
我往后退了一步,她上前看着韩默,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就那样站了十多分钟,然后才转头看向我,伸手就将我抱住了:“谢谢你,傅瑶。”
我眨了一下眼睛,眼泪流下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也不知道她在谢我什么,如果不是韩默,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了。
蒋飞逸和薛佳颖也赶过来了,看了一眼韩默之后,蒋飞逸突然将我拽了出去:“跟我回去休息!”
“不,哥,他才刚醒过来,我想——”
“傅瑶!你再这样,我立刻就把他的氧气管拔了!”
他回头看着我,满脸都是冷意,我知道,蒋飞逸是说真的。
一旁的薛佳颖这一次也没有帮我说话了,我就这样被他们拽着走了。
幸好蒋飞逸不是吧我拽回去蒋家,而是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给我开了房,强硬地将我推在床上:“睡!别想逃,我就在这儿守着!”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抬手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大概是真的累了,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睛。即使我再怎么逞强,也始终斗不过身体的疲倦,一闭上眼睛,好像就被人拉着往黑暗里面坠,根本就扛不住。
又是一个梦,很不好的梦。
却又是一个很真实的梦。
我醒过来,可是蒋飞逸却跟我说,韩默不行了。
我问他不行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不行的意思。
我不相信,我要去医院,可是蒋飞逸却拦着我。
“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蒋飞逸真的在沙发上守着我。
我坐起来怔怔地看着他,开口的声音有些发颤:“韩默呢?”
第195 都见鬼去吧
他抬手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我开口:“在医院里面。”
走出去酒店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我竟然睡了十多个小时这么久。
我到医院的时候韩默又重新睡过去了,但是李茜说他中途醒过几次,只是都醒得不久,大概是药物的作用,不到一个小时他便重新睡着了。
韩默的这一次车祸很严重,捡回一条命算是他幸运了。
肋骨断了七根,光手术就做了三场,中度的脑震荡,右腿粉碎性骨折。
转到普通病房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韩默能说那么一两句话,只是都是断断续续说的,东西也只能吃一些流食的食物。
听说李茜给他请了一个护工,他却闭着嘴什么都不吃。
后来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断断续续地说要我陪他,如果不陪他他就不吃东西。
韩默就是这样,尽管现在人躺在病床上动都不能动,却还是能够轻易地就让我压在手心下面。
大概是这一场车祸真的将我吓到了,曾经许多我以为不能原谅和不能够看开的事情好像突然一下子就变得没有那么严重了。
守着他的那两个晚上我想了很多的事情,从开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其实对我从来都不好,但是我好像就认定了这个人一样,就算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却也还是没有办法不去爱他。
说真的,到了今天,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像当初那般决绝了。
这段时间我见到的韩默是我那么久以来见到过最为脆弱的韩默,因为不能动,他大小便都只能够在床上进行,吃饭要人喂,就连喝水也必须要有别人他才能够做得到。
人有时候真的很脆弱,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秒还好好地站在你跟前的人,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
九月中旬的时候韩默终于能够说话了,只是还不能下床走路,但上个洗手间勉强还是能够做到的。
前两个月上的两个节目也已经播出了,效果比薛佳颖想象的要好,公司那边说举办一个群星演唱会,就在a市,安排在国庆,让我也去参加。
“我明天之后就不过来了。”
我一边削着苹果一边低着头开口,没有抬头看他。
他伸手突然之间捉着我的手腕,拉了我一下:“你要去哪里?”
我甩了一下手,扔开他的手,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放在一旁的盘子上,将刀放好,才转头看着他开口:“a市国庆有个群星演唱会,公司让我去参加,我要开始排练了。”
“你演唱会要排练什么,又不是去马戏团,还要配合。”
你看,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韩默还是没学会温和。
我岔了一块苹果塞到他嘴里面,有些嫌弃:“你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守在床边。”
他脸色顿时就青了下来了:“傅瑶你就是这么狠心的,我现在胸口还疼着,你就不管我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昨天医生检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很多了吗?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能出院了!”
“我断了七根肋骨!不是头发!傅瑶你可以再狠心一点儿!”
我抿了抿唇,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我年前可能要出专辑,薛佳颖还接了两个节目,我——”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就把我拉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吻了下来,我想推开他,但是看到他胸口上缠着的绷带,我根本就不敢动他。
只能等着他松开我。
跟不知餍足一般,仿佛知道我不会下手推开他,一寸一寸地往前进,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我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抬手掐了一下他手背。
韩默总算是松了唇,只是压在我后背上的手还是没拿开。
另外一只手拿着我刚才掐他手背的手掂在手里面,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那手背上的伤痕,头跟个小孩一样贴在我的耳侧:“傅瑶,你是不是还不能原谅我?”
除了那一句对不起,我从未听到过韩默如此绝望的话,就好像那悬在悬崖上的人一样,手臂已经坚持到没有力气了,于是开口留下最后的一句话。
我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眨了眨眼睛,刚想开口,他突然之间又开口了:“算了,你别说了。“
说着,他松开了我,侧头看着外面的天色,瘦削的侧脸带着几分难得的落寞。
我看着不禁觉得有几分心酸。
我抬手捂了一下眼睛,不想让眼泪掉出来。
房间里面谁都没开口,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总觉的我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我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
他突然之间转头看向我,因为这场车祸,他整个人都瘦了许多,一张脸好像就只有骨头了,看起来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只有他的那一双黑眸。
如今那一双黑眸看着我,里面就好像是深不见底的海一般,我探究不了。
大概过了三四秒,他嘴唇动了一下:“傅瑶,我不逼你了。”
他看着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生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好像停了一下。然后那细细的疼痛开始传开来,竟然觉得有些难受。
我看着他,半响才开口:“哦。”
除了哦字,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了。
他终于不再逼着我了,如我所愿终于愿意放手了,如今选择权在我的手上了。或者说,其实已经不用选择了,他已经放手了。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基本上都是他在紧紧地拽着我,我从来都没有回头过。如今他松手了,我只要一直往前走,他就不会再追过来了。
只是和想象的不一样,没有那般的轻松也没有那般的快乐。
心头好像被什么压着一样,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又点了点头:“哦。”
然后拎着包包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傅瑶。”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开口叫住了,我回头看向他,表情怔怔。
“过来一下。”
他抬起手轻轻地招了一下,然后低着头从抽屉旁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我抬腿走过去,他伸手拉了我一下,压着我坐在了床边,没等我反应过来,脖子上微微一凉。
那被我两次卖掉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脖子上,我伸手摸着,有些不可置信。
他突然张手将我抱进怀里面,死死地按着:“傅瑶,我不逼你,你不要跟我犟了,好吗?”
从前他跟我说话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我抬手揪着他的衣摆,咬着唇哭得不可自抑:“我什么时候和你犟了,你总是这样,韩默,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可是说得那么勉强,手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松开。
不想松开,一点儿都不想。
我再不安心,也不会比他离开我更加的难受。
他这一次没有反驳我,只是抬手覆上了我的后脑勺,低头吻在了我的眼睛是上面:“嗯,我自以为是,你没有犟,那就别再折磨我了。”
我觉得我真的不能要求太多了,韩默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将近十年的光阴里面,我已经将他认识得一清二楚了。
今天他能说出这么妥协的话,我想也就我一个人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了。
什么徐冉,什么叶知秋,全部都去见鬼吧。
他微微动了动,低头看着我,捧着我的脸一点点地擦着我脸上的泪水,深邃的眼眸里面映着我一张一点儿美感都没有的脸:“如果你再丢一次的话,我就不管了,傅瑶。”
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从我的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