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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拒绝吗?这口气根本不是商量,我心里长叹自己人微言轻,面子上还要挂着笑:“听领导安排,我个人服从组织决定。”
“另外,过两天你要帮下老牛,他手里那活挺棘手。”彭鹏继续安排工作:“老牛费了不少劲才加进卖淫团伙的QQ群,他已经分别和两位卖**通过语音聊天约定交易,两次交易地点都被对方指定在迎客酒店,根据他**回来的片子显示,这两位小姐口音都不是网上跟他聊的那两位,长相更是与网上提供的照片相去甚远。你怎么看这事儿?”
我很坚决的表态:“组织严密分工明确,光***拿不到什么消息,一定要打入敌人内部,拿到第一手资料。”
彭鹏诡异一笑,继而递给我份资料:“我已经联系好卖淫团伙的头目,你的角色设定是大学刚毕业没找到工作的女学生,为重病的父亲筹药费不得已想走卖身之路。不过对方是老手,要约在大家乐超市门口面试。”
我问他怎么办到的,他没头没脑地说:“你不总说我是双性人么?男人女人的思维我都有还搞不定个老鸨?”
误会绝对的误会,我赶忙谄媚道:“彭贵人啊,我是崇拜您的,您在我眼里那就是神,神是没有性别的,神是万能的,信彭鹏得永生,跟着主任有肉吃。”
他满意的点点头:“好,我给你个机会接近神,等这事儿完了你请我去皇家粮仓怎么样?”
我装作没听见,低着头很认真的研究那份情况介绍。
说是面试,实为探查。
约好见面的当天下午,化妆师在我脸上画了洗,洗了画,最后叹气说:“小裴啊,你这眼神又正又硬,一看就是当大老婆的料。”
还是姜大姐有见识,当即说:“这才符合女大学生被逼下海么,没事,小裴你也不用紧张,咱们有 6个大小伙子在你附近,还有防狼喷雾,看情况不对就赶紧喷,再不用就过期了,你可千万别不舍得。”
造型师为我设计了个经典的女文青造型,精髓便是海藻般的长发,棉布裙子,光脚穿球鞋。
我很多年没穿过裙子,又是冬天,因此我强烈要求换裤子,可造型师不干,姜大姐打圆场说要不裙子里套条秋裤吧,反正裙子长,
造型师特愤怒指责道:“秋裤?我从来不许我设计里有这样的东西,这是对时尚的侮辱。”
没办法,只好穿上条厚厚的肉色七分裤,脚还是光着的,不过为了保暖在脚心贴了发热贴,造型师不知从那翻出双比我脚大两号的回力球鞋,我试了试当拖鞋穿还挺舒服。
“裴岩妍,你脚腕上贴块膏药干嘛啊,多难看,撕了撕了,要是有伤口我这有熏衣草图案的创可贴。”造型师伸手向我的脚。
我忙不迭地护住脚腕:“我关节有问题,必须贴这个。”
这个倒霉的纹身,想洗掉可据说特别疼。
整体造型结束后,造型师对着我赞叹不已:“再点颗泪痣就完美了。”
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也感叹道:“还是来两坨村妞红比较应景。”
晃晃脑袋,感觉不对,摸了把假发,满手的油:“姐姐,您用了多少发油啊,这都能粘苍蝇了。”
“懂什么,这样才能有若干发丝粘在脸上,现在最流行这种。再说了你都穷的要卖身了还洗什么头啊。”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套上红黑格子粗呢大衣,一路保持着200%以上的回头率昂首挺胸走出电视台。
组里的弟兄们先开车送我到离商场2站路的地方,再从车里扛出辆破自行车,二八的,还带横梁。顶风骑到商场门口,歪停下车用腿支着左看右看,正考虑用什么样的姿势下车能减少对市容的不良影响,电话响起来,这手机也是临时机器临时卡,老古董了,连彩屏都不是。
是现代老鸨打来的,问我是不是穿着格子大衣骑二八车的那位,我说是,他说你到XX酒店6层,611房间来。
我趿拉着鞋继续奋斗,一鼓作气骑到指定的酒店,先去厕所检查**装备,并给保镖们打电话,确认哥儿几个已经伪装成嫖客进入611附近的房间,才放心地揉红眼睛,装成羞怯地小白兔亟不可待地跳进狼窝。
☆、男人,孩子与狗
高嵩:
治安总队请我们配合侦查一起网络卖淫案件,卷宗里有一段**视频。
虽说只能看到犯罪嫌疑人的脸,可**者说话的声儿熟的不能再熟。
“我是处女啊。。怎么才这么点钱?那谁还要当处女?。。什么叫处女不新鲜,有技术含量的处女才珍贵?。。。。。我要怎么联系他们?。。你负责联系我等你电话就行?。。到时候再哪里那啥啊,我怕被熟人看见。。。就这儿啊,那房费谁出?。。。还要医院证明?哦,好,我去开。。。。。”
旁边的兄弟感叹道:“唉,现在的记者真是厉害,比咱们警察牛多了。”
“这是谁啊,电视台可真出人才,看看台词说的多好,北影招的吧。”
暗自骂她胆大包天,这多危险,万一被那什么了,叫我怎么办?
她这段暗访做的精彩我自然也不能落后,加班加点追踪了快半个月,此案顺利侦破。
和她接触越多我越是不安,人生不过**十年,明年我就奔三了,趁早下手还能跟她多待上几年,即便她不肯接受我,我也不放弃,就算耗也要耗到动弹不了那一天。
向领导坦白了我和裴岩妍的关系,处长问我以前那个呢?我说分了,在遇见裴岩妍之前就分了。他点点头,只嘱咐我要注意纪律。
我们之间有六年的空白,查了她的出入境记录才知道这些年她只去过一次美国,时间不超过2个月。她简历上显示,人大新闻系研究生,毕业后进入市电视台财经频道,两年后转法制频道,目前攻读在职博士。她所在小区的保安说经常看到她带着个小男孩儿出出进进,那孩子好像是混血,个头不高,保安无法估计出年龄,至于苏晓迪的情况则更复杂,他父母的资料竟然是假的,我想继续追查反被户籍那边婉转劝告说小心惹麻烦。
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裴岩妍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等着我去发现,时间紧迫,效率一定要效率。
宣传办那边的兄弟给我打电话透风说妍妍来局里找老董,我立即跑到大门外,她的车照旧停在门口马路牙子上。
装作系鞋带,半蹲,抬手,瞬时扎了她的轮胎,扎一个不保险,她车上一定有备胎,干脆前后轮都扎漏。
回到处里跟处长请假,这些年我一次假都没休过,过年放假都留守值班,欠我的最近都要补回来。
趴在窗户等了半天,才看见妍妍和摄像抬着设备出楼门,赶忙跑出去,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偷听她讲电话。
“哦。。。好,好 。。我马上来学校,被小奥打的那孩子没事吧?。。。。。哦。。。。好,好的,您放心,我能多快就多快的来。”
挂了电话,她长吁短叹。
“你家那小超人又犯事儿啦。”摄像师说:“赶紧去吧,这么大雪不好开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那成啊,这天儿不好叫车。”
他俩边走边聊,我听的那可是心如刀绞啊,正面绞完背面绞,活生生把心绞成肉馅还底在案板上摔两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一想到她真有个孩子,还是挖心抠肺难受,以前我俩就算再腻味,她依然坚持安全劳作,不带护具拒绝入内,如今她竟然为别人生孩子,最他妈让我受不了的是竟然那王八蛋不娶她,难不成是遗腹子?
他们走出大门,我跑去停车场开车,对着倒车镜整整衣领,梳梳头发,很是自恋的微笑,虽然快奔三了可人还是挺帅的。
龟速开出大门,裴岩妍的车正横在路中间。
“妍妍,怎么把车停路中间啊,坏了?”
她扭脸看了我一眼,继续打电话给修理厂。
我维持着狼外婆的笑容:“去哪啊,我送你们。”
她不假思索地拒绝,可摄像师劝她说:“妍妍,你不是着急去学校吗?这位警官既然能送你,就赶紧去吧,把钥匙给我,这车我帮你送修。”
裴岩妍两遍看看,又抬手看看表,摇摇嘴唇说:“那麻烦你了,高警官。”她绕到我车后方,拉开后车门,愣了。
开玩笑,还想跟警察斗心眼,为了防她这一手我搬了好几趟才把后座用报废机箱塞满,估计羊毛垫是毁了。
“后面东西太多,你坐前面还要给我指路呢。”
她估计已经憋到内伤,黑着脸,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坐好,重重关门。
“安全带。”我提醒道,她刷地拉出安全带,僵直着身体,左手拉着带扣在椅边摸索。
“你这扣怎么回事?”她插了半天也没对准位置,只得侧身查看。
我尽量稳住呼吸俯身向她“我来吧。”
没等我摸到她小手,她便坐直了身体,舒了口气:“好了,中关村一小,谢谢。”
笨死我算了,真该直接拿东西堵住扣眼的。
路上,跟她闲扯,问她孩子上那家幼儿园,她说:“都说了中关村一小,小学四年级了。”
小学四年级了,我算算时间,不对啊,我俩分手才6年零9个月,那来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难道她家的孩子各个都早上学?可这也早多了点吧。
难不成是我的?天呐,她什么时候生的?假期她背着我偷偷生的?可那么大肚子怎么藏?
我急切地问: “这孩子是谁的?”
“我堂哥的啊,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我,眼睛一转,扑哧笑出来:“你以为是谁的啊?”
不顾她的讥讽,继续追问:“那为什么那孩子叫你妈?”
“什么妈?”
不能暴露跟踪她的事,赶紧换角度。我笑着说:“有次做梦梦见你跟我说你生了个闺女,可漂亮了。”
她笑着说:“我是有个闺女,不过不是我生的,捡来的。”
“上户口了么?”
“上了,按时打针,有证有卡。”
“多大了?”
“四岁多一点。”
“叫什么?”
“虎妞”
“大名呢?”
“裴虎妞。”
“裴岩妍,你能有点正经的么。这是名字吗?”
“那你说一条小狗能叫什么?别废话了,赶紧开车,我急着呢。”
这一路上,大雪纷飞,堵车堵得厉害,堵得我心花怒放。
裴岩妍:
高嵩向学校的门卫亮出警官证,说了句:“找你们教导主任。”便畅通无阻地开到教学楼门口。
太嚣张了,简直就一车匪路霸。
一路小跑着上四楼办公室,老师正改卷子,对面桌上是趴着写作业的迪奥。
我问老师俩孩子打架的原因。
老师看我一眼,铿锵有力地吐出两个字:“早恋!”。
怎么不来道天雷劈了我?四年级的小屁孩早恋?他懂个鬼啊。”
低头接受老师的教诲,心里恨得痒痒,想当年我做当事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窝囊过,当了家长反而变得底气不足,真是越活越回去。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我问迪奥:“你早恋了?”
他很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那神情,那德行跟他爹一个样儿。
“你喜欢谁啊?”
“就是纪念念啊。”
“她比你大一岁吧。”
“半岁,再说了那又怎么了?”
姐弟恋是主流,我OUT了。
“你不会破坏我们吧?”他仰起头看我:“我真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