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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着我干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因为机舱内大半人都在睡觉,她的声音刻意压得极低,听在他耳朵里却有了一丝轻柔的软糯之音,如同不久之前吹在耳畔的热气。他在她身后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呵气,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问我要不要一起来洗手间吗?我现在回答你——”
已经打开的洗手间门又被轻轻地关上。他转过她的身体,前进一步,紧紧地将她抵在门板上,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唇。呼吸里一时间全都是他强势而霸道的侵略气息,她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他的舌头已经卷住了她的舌头,缠绕嬉戏。她早已见识过他的吻,也知道只要他想,他可以吻得她什么也做不了。在这飞行中敞开的洗手间门口,前后或许随时都会有人走过,舌尖缠绵的灼热与害怕被人撞见的忐忑不安相互冲击,刺激得她下意识贴紧他寻找庇护遮挡。她也不敢挣扎也不敢动,只能任他由外到内占领她的嘴,予取予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餍足退出来,最后在她唇上轻啄几下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她还在微微喘气,他灼热的气息似乎还停留在她嘴唇上,两个人呼吸相闻。他伸出手指轻划着她嫣红的嘴唇,在上半唇的唇尖处停留良久,然后暗沉的视线慢慢由她的双唇移向眼睛,喃喃地说:“萋萋……”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呓语,在飞行噪音的干扰下,她几乎疑心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恍惚而迷茫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
他的头又俯下来。这一次却只是贴着她的嘴唇,良久后才轻轻吮吸几下,仿佛只是要吸取两唇相依的温度,这样已经满足。伴着机身忽然一阵轻微的晃动,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贴在嘴唇上颤动的温暖。
在这远离地面的万米高空之上,在这飞行的飞机之内,机舱外或许是浩瀚繁星、璀璨夜空,而此时此刻,在这狭窄而昏暗的过道角落里,只有他和她,她只能怔怔地任他温热的双唇贴在她的唇上。
他终于离开她的双唇时,她看着他在微弱灯光下隐晦不明的面容,忽然动了动腿,意识到什么,怪异地朝下看了一眼。
姚季恒轻笑一声。
她对他露出得意的笑容:“那么,你的意思是我通过考察了?”
他笑:“我觉得还有待更进一步深入考察。”
身后的舱壁上忽然传来几声“笃笃”的敲击声,萋萋听见声音脸上莫名一热,下意识挣了一下,转过头去面朝洗手间门。姚季恒略微放开她,回头看过去。
余锋站在过道的阴影里,脸上神色不明,声音礼貌而疏离:“对不起,我要去下洗手间。”
萋萋刚刚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一下,转而用力打开,踏步走进去之前,才淡淡说:“我也要去洗手间。”
她没有回头,一步踏进去,反手关上门。
姚季恒转身,对余锋歉意一笑:“对不起,你要是很急的话,对面还有一个。”
余锋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走到对面,推门而入。
姚季恒仍旧靠舱壁而立。余锋是先出来的,神色如常,看他还在,笑了一下:“姚先生,你可以进去了。”
姚季恒也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余锋不再多言,径自走了。
等到萋萋出来,看见他还在洗手间门口,冷哼了一声:“你一直站在这儿守门?”
“等你。”
他看她嘴唇上又重新涂了一层淡淡的唇蜜,鲜嫩而晶莹,忍不住又伸出手轻轻碰触。萋萋一把拍掉他的手,“你不洗脸?”
姚季恒忽然笑了:“不洗脸不能再亲你么?”
萋萋嗤笑一声:“你不要脸当然能。”
姚季恒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如此自然神速地接上他的话头,重要的是还不忘拐弯抹角骂他,可是转瞬却又真正高兴了起来。
他伸出食指尖捻起她的下巴,动作明明是一派恶霸调戏民女的纨绔气,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深沉专注,显得声音也低沉暗哑:“萋萋,我忽然发现和你说话也和接吻一样有趣。”这句暧昧不明的话后,他松手,终于进入洗手间,还当着她的面笑着关上门。
萋萋看着紧闭的窄门,莫名地开始犯堵,一股闷气无处发泄,只觉得自己又一次娱乐到了他。
第10章 十万丈红尘
他们到达波士顿的时候,夜色阑珊。下飞机后,当地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姚季恒担心打扰他母亲休息,他们暂时在市区内的酒店住下了。
酒店毗邻波士顿海湾,站在卧室的窗边,即可俯视海湾繁华夜色。萋萋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姚季恒正站在窗边打电话。他的声音清冷,衬着着玻璃窗外的灯火,连同背影也孤寂而冷漠,仿佛隔着玻璃和外面的万丈红尘漠然相对。
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刚刚的孤寂冷漠转瞬消散,笑着指指旁边桌子。萋萋这才留意到他已经叫了餐,虽然飞机上有吃有喝,到底食物有限不够方便。桌子上头是双份龙虾大餐,还配有两杯佐餐的白葡萄酒。她一向喜欢海鲜,而波士顿也以出产龙虾闻名,清淡的白葡萄酒和鲜嫩的清蒸虾肉在这样的夜晚简直是人间美味。她不由得食欲大开,喝一口白葡萄酒,迫不及待地执起刀叉。
姚季恒又讲了一会儿电话,说的是英文。萋萋隐约听见与工作有关,只专注吃龙虾。他挂断电话过来坐下时,她的那只清蒸大龙虾已经消灭了大半。他拿刀叉把自己的这只龙虾剥壳切开,叉起一大块虾尾肉放进她的餐盘。
萋萋不由得抬头看他。他说:“我肚子不饿,你多吃点。”
萋萋想他大概是在飞机上吃饱了,视线下意识又看向他那杯白葡萄酒。虾肉也要酒来配,而她的一杯已经不知不觉喝完了。
姚季恒立即警觉地端起酒杯,“这个不行,我很渴。”说罢,几乎一口喝下去大半。
飞机上当然睡不好,可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吃完龙虾后,萋萋却又一时睡不着。她经常失眠,有一段时间失眠非常严重,是靠药物辅助入睡的,后来就渐渐习惯了在实在疲惫而又睡不着的夜晚吃半粒安眠药。她记得出发之前考虑到时差带了几粒药,于是打开登机箱寻找。
姚季恒从浴室出来时,她正端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起初他以为她酒兴不改又趁他洗澡从哪儿弄来了酒喝,下意识皱眉大踏步走过去。可是到了近前看见她把一粒白色的药丸扔进水杯时,他怔了一秒,反射性地立即长臂一伸用力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喝下去,然后一把打落她手里的杯子。
伴着水杯跌落在地毯上的晃啷声,萋萋诧异而愤然地看着他。
姚季恒早已怒气勃发:“你喝的是什么?”
萋萋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比她还生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姚季恒甩掉她的手腕,蹲身在水杯落下的地毯四围仔细寻找,半晌在湿淋淋的羊毛缝隙里捻起一粒白色的药丸。他拿到眼前看了看,立即冷冷看着她,声音强势而命令:“还有吗?全部拿出来!”
萋萋觉得可笑:“姚季恒,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我吃的是什么?我睡不着吃一粒安眠药妨碍了你吗?
姚季恒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才理智而冷静地说:“你吃不吃药都是你的事,但我想提醒你,备孕期间是不能吃安眠药的,你既然要孩子,而我也配合了你,不需要我提醒你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吧?也许你现在已经怀孕了,那你就得听我的,我不想生出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萋萋默然。最终那剩下的四粒安眠药还是被拿出来了,只是她没有给他,而是在他面前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姚季恒拿起垃圾桶到浴室冲水放走了药丸,接下来再也没有和她说话。于是上床后,他们两人分隔大床两边。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萋萋闭着眼睛很久也没有睡着,想要翻身,又想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而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躺着,她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只能硬生生躺着。这时候不是不觉得麻烦的,她向来一个人睡惯了,在自己的床上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身,睡不着从这边滚到那边也没有问题,什么时候就因为一个男人而有了这么多顾忌?
或许这就是婚姻的代价,失去了一张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床,可是在失眠的夜晚也会有一个男人睡在身边。即使他静默无声,也能一起度过孤独而凄清的漫漫长夜。
姚季恒是在朦胧的光线里自然醒过来的,窗帘严丝合缝地拉上了,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可是长途飞行的疲惫已一扫而空,入睡前满腔的怒火也已经烟消云散。他动了动睡得僵硬的身体,颈后有丝丝麻痒的触感传来,伸手一摸,却是一簇柔软的长发。
他终于朝身边那个女人看过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他背后来了,靠近他的一只手弯曲搁在枕头上,那边的一只手平展伸直,被子堪堪只盖着腰部,而脑袋抵着枕头,长发逶迤在枕边,因为太长了,有几簇都缠到了他的身上。这样的睡姿实在算不得好,他想不到她在床上还这么能折腾。他轻轻伸手拨开她脸上覆盖的长发,露出她的脸来。在微弱的光线下,她垂眉安睡,长长的睫毛密密匝匝盖住那双清淡的双眸,而眉目间的那抹倔强不驯也再寻找不到。他想,睡着了的她比醒着真是好太多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可是自从遇见她以后,情绪一再被挑起。他暗讽,那也是因为她身上的毛病和问题实在太多了,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让人无法冷静克制,而且她还自视甚高,从不懂得低头。当然,现在睡着了低头垂眉的温顺不算。
他静静地看了她半晌,伸出指尖轻划她的眉毛,软软的绒毛轻轻摩挲在指尖最敏感的一点上,像触电一样,迅速波及整个手指头,传遍手臂,然后蔓延至全身。清晨苏醒的身体开始鼓噪不安。他忍不住探头在她的眉间浅浅落下一个吻,然后又贴在她额头上吮吻,最终还是慢慢移到了她的嘴角,而一只手已经有自主意识地掀开丝被,沿着她的睡裙下摆缓缓抚摸进去。
萋萋是在身体的怪异感和骚动不安里挣扎醒过来的。她本来没睡着多久,一时间头晕脑涨,意识昏昧不清。
姚季恒却等不了那么久了。他已经在她身上撩拨了很久,不仅几乎抚遍了她全身,嘴也越来越贪婪。伴着越来越深入的亲吻和抚摸,她在睡眠里也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呻‘吟,在这样昏暗的卧室大床上,不啻于催情的毒药,让他越来越情难自禁。甚至极其难得地,他感觉到她的身体也有了自然而本能的反应。她身体那处渐渐沁出的湿润昭示着他不是不受欢迎的,也引诱得他越发火热难耐。
看见她终于颤动着睁开眼睛,他抽出手,抬高她的双腿,俯身而下,动作坚决而强硬,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只想和她紧紧嵌合在一起。萋萋蹙眉呻‘吟一声,他不等她反应过来,按着她的身体就是一阵猛烈而快速的深入攻占。她没有睡好,浑身酸软无力,只是在摇晃颤动里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寻求依靠,有好一会儿,攀着他的肩迷迷糊糊地任他动作。他感受到她卸下满身冰冷防备和无声抵抗后的温顺承受,心也跟着一软,极力压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