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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仍旧没有答话。
回去后他进入书房处理工作,她在卧室对着电脑,他们互不干涉。
姚季恒知道她又躲进自己的防护罩里面去了,或许在那里面有一个安全的小世界,只供她一人。即使他想把她拉出来,在她的重重防备之下,却也只能徘徊在那个小世界之外。
黑丑悠悠然踱步走进来。姚季恒一把提起它,看着它晶亮的黑眼珠,不自禁又想起了那双漆黑倔强却明眸流动的大眼,
下一刻意识回来,他又无比自嘲地想:她根本就不需要你,只想一个人躲着舔舐伤口,你还管她干什么?
黑丑在他怀里“喵”了一声,他抚摸着它温热的毛发,一句话又不经意脱口而出:“你知道她在干什么?”
黑丑当然没法回答他,只是被抚摸得很舒服惬意,眯眼“喵喵”叫了几声。
带着如此纷杂的情绪,工作是难以专心的。他放下慵懒的黑丑起身去厨房为自己煮咖啡提神。其实他喜欢煮咖啡胜过于喝咖啡,在有条不紊的简单动作下也能一心一意摈弃杂念,然后等待咖啡香气慢慢溢出。
这回他却没有等到咖啡香气,拿出咖啡豆的时候,又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他打开那只秘密橱柜数了数,果然比昨晚少了一瓶酒,而醒酒器已然不见。他知道酗酒的人是很难短时间内戒掉酒瘾,他也从不介意她品尝美酒,但不是独自一个人躲在卧室一口气喝掉一瓶酒来借酒浇愁。
偏偏他大步流星走进卧室时一眼看见她举起酒杯正朝嘴里送,顿时一股气越发直冲上来,几步向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夺下酒杯,然后抓起桌面醒酒器,这才发现已经空了。
一瞬间,他怒气勃发:“你喝了一瓶酒?”
“给我……”萋萋无知无觉,还想伸手夺他手里的酒杯。
姚季恒挡开她的手,直截了当地把剩下的半杯酒都倒进了自己嘴里,看也不看她,拿着空下来的酒杯和醒酒器迈步离开。
却不防萋萋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仍然伸手去夺他手里的酒杯:“给我……”
姚季恒终于听出来她声音里的软糯,带着酒的香气,芬芳入骨。
第35章 三十五日光新生
他把酒杯和醒酒器都放在电脑桌上;反身捉住她不老实要去够酒杯的手。她挣不脱,不满地叫嚷:“姚季恒;把我酒给我!”
她吐出的气息还带着浓郁的酒香;这样近距离对着他说话;呵气如兰,眼眸迷蒙。他忽然想起了在去往波士顿的飞机上;她在他耳畔的低语;也带着温热的气息;吐气如丝。像一场念念不忘的绮梦;久久停留在心底。此时此刻,在一样的气息里,长远的绮梦破土而出不肯安分,瘙痒一点一点荡开。他情不自禁低头寻到她的唇吻下去。
她嘴里的酒味更浓;像醇香的蜜糖,一直甜软到心底,引诱着他深入地采撷吞噬。萋萋呜呜叫了两声,大概还惦记着自己的酒,很快声音湮没在他灼热的唇齿间。
姚季恒吻过她很多次,很多次也带着男人的欲望,急切的火热的,以男人碰触女人的方式,探寻过她每一个隐秘的角落,可是这一次碰触到她的双唇后却仅仅只想吻她。只是这样就已经令他神魂荡漾,一阵一阵潮水似涌来的激动包围了他,不能自已,心涨得满满的,恋恋入骨,仿佛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这缠绵不休的一吻终于停下来时,他觉得自己的嘴里也都是酒味了,带着甜蜜的芳香。他伸手摸着她的脸,手指的触感柔嫩,声音也不觉低柔下来:“酒有那么好喝吗?”
“酒比你们男人好多了,它永远不会背叛我们,想喝就喝。”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刚刚的吻,她的脸颊嫣红,声音比平时要柔,更显得这话满是天真的孩子气。
姚季恒好笑,按照她这样的逻辑思维,天下全是背叛的男人,连自己也被她归类为不如酒的男人,然而这么幼稚不成熟的话,她这样一本正经说出来,带着肆意妄为的随性,连清醒的他一时都被堵住了,细想又似乎有几分道理,完全是她的风格。
他顿了顿,认真地说:“萋萋,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就像酒也有很多种类。”
“哦?那你是什么样的男人?”
姚季恒发现就算醉了,她的伶牙俐齿也照样还在。他反问她:“你说呢?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男人?”
萋萋推开他仍旧贪得无厌停在自己脸上的手,毫不客气地说:“老男人。”
姚季恒被噎了一下,想也没想便替自己开脱:“你喜欢喝的酒是越老越香的。”
萋萋嗤笑:“姚季恒,你真不要脸!”
他不理她的嘲讽,干脆把她当成一个醉酒的疯子,拉她到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给她,故意说:“这是你要的酒,喝了吧。”
“姚季恒,别以为我喝多了,我没有醉,不需要蜂蜜来解酒!”
“我知道你没醉,你酒量好,一口气灌一瓶酒还知道骂我。”
萋萋的确还有清醒的意识,只是酒喝得太急了,头晕的毛病犯了,而且中午吃得那么辣,回来后一口气喝了那么多酒,胃也在翻搅,所以有一会儿神思恍惚。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像个醉酒的疯子。她不是不懂得自爱,有很多次,在身体负荷不了发出最严重的警告时,她都想过要把伤身的酒给戒了,可是这么多年,在悲伤孤独的时候,在荆棘坎坷的时候,一次又一次,陪伴她最长久的也只有酒。
姚季恒还是把蜂蜜水送到了她嘴边。她一言不发地接过杯子仰头喝下去。
一杯蜂蜜水被她一口气喝尽,她看着空空的玻璃杯,嘴里却还遗留蜂蜜的甜味,在舌尖发酵。
“姚季恒,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你现在愿意说?” 他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拿到水龙头下冲洗。
隔了一会儿,水流声停止,他才听见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说你就信?”
姚季恒放下洗好的杯子,转身看着她:“是,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萋萋忽然发现自己不在乎了:“那个男人阴魂不散缠着我,我就故意打开电话让她听见,她就怪我抢了她男人,女人都这么蠢吗?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她和那个烂人在一起就能幸福?”
这是温萋萋处理问题的方式。或许她是讨厌那个男人,或许她是想帮那个女人,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是个傻女人。有很多很多方式,她只是选了最直接最傻的一种。事情并不复杂,可是听完了,姚季恒却心情复杂。他其实并不是对这件事好奇,一定要知道。他要的只是一种态度,她愿意说就行了。她简短而快速的一番话,不仅直接印证了他对她的认知,也直接袒露了她对男人的态度。纵然一早就知道她不相信男人,听到这么直白而武断的结论,他还是百味杂陈。
黑丑在他们脚边溜来溜去,不时喵喵叫。萋萋弯身抱起黑丑,不等他说点什么,又问:“姚季恒,你还要和我结婚吗?”
沉陷在思绪里的姚季恒一怔,看着她,郑重地说:“我们今天上午还在看婚纱照。”
“现在改变决定还来得及。”
“我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萋萋低头抚摸黑丑:“马丽娜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看你和我结婚,人家就会在背后嘲笑你。”
刚刚紧紧提起的心瞬间又落回实处,姚季恒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说:“萋萋,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心所感知到的。至于外人,我不怕,笑就笑吧,我本来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色令智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萋萋嗤笑:“有吗?”
他笑:“难道我的行动还不够明显吗?要不然我现在再证明给你看?”
萋萋瞟了他一眼,不答话。
姚季恒却觉得那一眼有无限风情,勾魂摄魄,本来没有想法的,心里一荡,一瞬间却势在必行,直接化为坚决的身体行动,长臂一伸提起还赖在她怀里的黑丑扔在地上。黑丑喵喵大叫,他不管不顾,一把打横抱起她放在料理台上,然后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挤进去站立。
萋萋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似笑非笑,眼神挑衅。
无论是不怕,是轻视,还是怀疑,他统统视为鼓励。
她不相信他会在大白天的厨房和她做这件事,他就让她相信。
他依然从亲吻开始,她嘴里还停留着浓郁的酒味,和着刚刚喝下去的蜂蜜,甜腻腻的,从她的舌尖滑到他的舌尖,引诱他沉沦。即使早上还做过,伴随时间和地点的改变,身体很快兴奋和激动了起来。
萋萋穿裙子,方便了他。她感觉到腿间的硬物温度时,他已经把手探到了她的裙底。也许是急切,也许是有所顾忌,他也省略了卧室里的繁琐仪式,直奔主题,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脱多余的衣服,只是一把扯下她最私密的衣物。
没有贴身衣物的身下空落无依,萋萋忽然不安了起来,“姚季恒,我们回卧室。”
他无比坚定:“就在这儿。”
“不要……”
行动往往比语言更坚定真实,伴随着她的声音,他提起她不停扭动的双腿,不顾她的反抗,强势地把自己送入,她最后的声音化作一声破碎的低吟。
萋萋睁大双眼,直到身体被撑开填满,还犹自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就这样站在料理台前。
其实她是了解他的,姚季恒的确没有这样的经历。人生里头一回,在大白天的厨房里,他想要和一个女人缠绵在一起,而且也做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只是和她一起,做想要做的事。
此刻,他要她,这就是一切。
而放纵也带来了巨大的快乐和满足。从遇见她以后,他一次又一次放纵自己,打破那些坚固的理论、原则,在她面前,那些统统都不重要。
料理台窄而硬,他动作了几下,看她眉头轻蹙,于是把她腾空抱起。萋萋双腿悬空挂在他腰上,为了找到支撑,只能紧紧攀住他,迎接他的深重进入。
他沉重喘息,她细碎低吟,如同交织在一起的二重奏,飘荡在午后的厨房。
情动来得又快又急,在攀上最高点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说:“萋萋,你不用相信其他男人,只要试着相信我。”
是个晴天,窗外有风,午后的暖阳穿窗而入,在料理台上投下一片金黄色的日照。黑丑失去了女主人温暖的怀抱,早已爬上料理台,正躺在那片阳光下懒洋洋地睡觉。
萋萋攀着他的肩,扭头看窗外的天空。
他把她的头扭过来,低头索吻,可却触摸到她脸颊上的湿润。他怔住,抬眼看过去,一面伸手温柔地抹去,一面问:“我弄疼你了?”
萋萋摇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一刻流下眼泪,也许是日光太亮,时光静好,也许是刚刚的欢爱太强烈,他的怀抱太温暖,她只觉得心底有个地方一点一点地软了下来,夹杂着酸涩的苦楚,却也有久远的温情。
“萋萋,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他低头吻去她眼睛上依然还有的湿润,不管她为什么流泪,这一次的感觉太好,他舍不得就这样结束。